见陈仰看过去,小狗那爪子推得就更快了,还汪汪的叫。
那意思是,没饱,还要吃。
陈仰呆滞了会,说:你才刚醒,一下子不能吃太多,我建议你这两天少吃多餐,循序渐进。
小狗也不知听没听懂,它摇了摇尾巴,去阳台的垫子上趴着去了。
陈仰摸了摸鼻尖,武玉的03变了。
原先的03看到他的时候,会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尾巴不动,也不叫,只是盯着他,眼珠都不转。
现在的03就是普通的小狗里比较聪明的那种。
诡异的违和感没了。
要不是小狗是从武叔那接过来的,陈仰会怀疑它被人掉了包。
这变化太大了,完全就是两条狗啊。
陈仰扭着脖子看阳台的小狗,他知道,凡事最忌复杂化,那会跟绕毛线团一样,绕着绕着就把自己绕进去。
但这件事不行,这件事根本就简单不起来。
陈仰的心里很不踏实,早饭都没怎么吃,他上午带着小狗去了宠物医院,满身低气压的朝简随行。
花了一上午时间,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医生的诊断结果是:狗非常健康。
陈仰指着趴在他脚边的03:它真的正常?
医生笑道:这么说吧,我从事动物医学类工作至今,小十年了,我就没见过这么健康的狗。
他喝了口茶润润喉咙:冒昧问一句,您是怎么养的?
陈仰没听清医生的话,他的脑子很乱,这么不正常的狗,却是正常的,那什么是不正常的?坚信它不正常的我?
好绕。
陈仰头疼的按了按额角。
来的路上他还在想,检查出什么异常,譬如血液不对,心脏不对等等,到时候他要怎么处理。
结果一切正常。
医生没有得道答复,他多少能理解,想来是一些特殊的驯养方式,不方便对外透露。
您的狗是什么品种?
陈仰说:土狗。
面相不像。医生观察的很仔细,毛色,眼珠,体型都不符合土狗的特征,还有它的尾根
陈仰听他说完,干巴巴的来一句:混血土狗。
医生,我跟你说实话,这狗是我一个朋友养的,她最近有事才放到我这的,它原来一声不叫,是哑巴狗。
陈仰一脸的担忧:今天大清早的,不知怎么就叫起来了,所以我才带它来医院检查检查。
不应该啊,它的声带很健康。医生面露沉吟之色,以前不叫的话,只有一种可能。
陈仰的心跳加快:什么?
医生给出两个字的答案:怕生。
陈仰:
我们到了陌生的地方会怎样?医生自问自答,拘谨,手脚不知道往哪放,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无法适应,内心慌张,不安。
医生示意陈仰看小狗:我判断它一岁左右,相当于刚成年的人类。
意思明了,人待在不熟悉的地方会害怕,狗也会。
陈仰听着医生的观点,没有表态。
陌生的环境让动物产生了危机感,它就会进行自我防护,不叫是它的防护措施。医生说,因为它觉得,保持安静是讨好人类的一种途径,这样能减少它遭到伤害的几率。
陈仰瞥瞥绕圈咬尾巴的03:可我刚才说了,狗是我朋友养的,它在我朋友那
你朋友那让它不舒服。
医生明白陈仰想说什么,他和煦道:它更喜欢你周围的环境,所以它会叫。
陈仰哑然。
医生点击鼠标,问陈仰是否还有疑问。
陈仰有疑问,堆积成山了都。
它并不是刚来我这,来两三天了已经,一直在睡觉,今天早上才醒,它也是那时候开始叫的。
陈仰蹙眉:而且它第一次见到我就盯着看,之后每次都那样。
医生评判道:它喜欢你。
陈仰十分不认同,为了医患关系和谐,他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只是补充道:不摇尾巴,也不蹭我。
医生笑了笑:先生,人与人不同,狗也与狗不同,每只狗表达喜爱的方式都会不一样。
陈仰彻底无话可说。
.
尽管陈仰还是想再问问,可医生显然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他把狗的绳扣扣上,牵着它走到后面闭着眼的少年那里。
我们走吧。
朝简面无表情的看着陈仰:查出什么东西了?
陈仰心虚的答非所问:快到中午了,我们就在外面吃吧,找一家能准许客人带狗进去的餐馆。
朝简的唇一抿:最后一次。
他指着地上的小狗,冷冷的笑了一声:以后你再因为这玩意一惊一乍
陈仰等了等,没等到后半段,他又很想知道,这样能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样?陈仰按耐不住的问。
朝简拄拐起来,挺拔的身形展开,他低着头,俯视陈仰:你就带着它去任务世界,让它给你当搭档。
陈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它没身份号,进不去的。
朝简的眸色一阴,嗓音里没有温度:有身份号,你就带它去?
陈仰: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行,你带。朝简拄着双拐出去,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又响又冷。
陈仰这回没忍住,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翻了个白眼,看来早上那三粒药的药效全没了。
请问
背后响起医生的声音,陈仰笑着转头:我弟,心情不太好。
医生明显是看出了朝简的状态不对劲,还想说什么,陈仰没给对方机会,他牵着狗追了出去。
那孩子早上陪他来这,待了一上午,虽然没说什么话,却一直陪着他给狗做检查。
情绪克制不住了,起伏过大,无理取闹也是正常的。
只不过
他怎么跟小狗较劲?
陈仰的脚步快了点,越来越快,他匆匆穿过大厅,看见了门外的熟悉身影。
没走,就在那里等他。
那一瞬间,陈仰的心里划过什么,没来得及捕捉,他拉开玻璃门走到少年身旁。
上午谢谢你陪我来这儿,等得很无聊吧,我们吃完饭就回去。
朝简面对着街道,眼皮垂着,看不清有什么东西:现在所有检查都做了,你能不能消停?
陈仰没有立即回答。
当初他从康复院出来,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种种都很不合理,他火速去了趟长宁精神病院,诊断显示他没疯,很健康,连神经衰弱都没有。
小狗的情况跟他很相似。
明明不该那么正常,可那就是送到他面前的事实。
等武玉回来吧。陈仰轻声说,等她回来,我就不管03了。
他会想办法,适当的清理掉03的相关记忆,以免心底的各种疑惑积压太多,生病疯掉。
裤腿被抓,陈仰垂头一看,小狗想引起他的注意。
朝简一个眼神扫来,它立马从陈仰裤腿上下来,毛乎乎的身子往地上一趴,脑袋埋进爪子里面。
动作一气呵成。
陈仰忍俊不禁:它怕你。
朝简的眼皮一掀。
陈仰不笑了,他顶着笼上来的压迫感说:哥哥也怕你。
朝简:
.
陈仰跟朝简找了家饭馆解决午饭。
朝简没有不耐烦的急着要回去,陈仰就牵着狗,带着他在街上溜达。
两人一狗的组合,引起了路人的侧目。
主人带着口罩跟棒球帽,狗没任何遮挡,颜值就那么暴露在外,路过的小姑娘们发出单纯的花痴尖叫。
陈仰目送第四波尖叫渐行渐远,他拉着狗跟朝简去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吓一跳,03还挺吃香的。
朝简把拐杖放一边:丑得要死。他又说,看着眼疼。
字里行间充满了极度的厌恶。
陈仰将背包拿下来,抱起小狗放在包上面,让它趴着。
对你来说,有不丑的东西吗?
朝简不语。
陈仰的笑声从口罩里传出来:没有吧,我就知道。
你知道个屁。朝简说。
陈仰噎了噎,他扭过头看少年:那你说说,不用三五个,只要你能说出一个你认为不丑的。
朝简突起的喉结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陈仰不勉强了,他的视线在人群里穿行,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浮现出医生提起的陌生环境怕生。
迟疑了会,陈仰拿出手机放在腿上,用左手的手指戳键盘,给武叔发了一条信息。
武叔,武玉的狗是什么时候养的?
武叔过了会回的,他说忘了,记不清了。
这个答案再次把事情拖进怪圈,陈仰放空了片刻,挠了挠小狗的下巴,就在他要去捏狗爪的时候,朝简打开他的手。
陈仰还没怎么着,朝简就道:我想吃面包。
那边就有店。陈仰指给他看。
朝简没反应。
陈仰福至心灵道:现在刚吃完饭,不适合吃东西,对肠胃不好,这样吧,一会走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买一点。
朝简还是没言语,面上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唇却抿得没那么紧。
明媚阳光下的街头,行人不拥挤不喧哗,步伐都是懒懒洋洋的,明星的地广铺了一路,偶尔会有粉丝凑上去打卡,羞涩或佯装淡定的抱着手机边走边发博。
放眼望去,四处都是和平而温馨的时尚繁华,这就是青城的南街。
不像东街,充斥着贫穷跟挣扎。
也不像陈仰居住的北郊,忙忙碌碌行色匆忙。
陈仰放松的靠坐了片刻,发现朝简不知何时偏过身子,目光似乎对着一家花店。
几分钟后,陈仰把似乎两个字删掉。
你要买花?家里没花瓶。
朝简猛然侧头:谁说我要买了,我买花干什么?
陈仰被问得一头雾水,我哪知道。
朝简黑沉沉的眼睛盯住陈仰,嘎嘣嘎嘣咬着奶片。
口中不知放了多少个,半天都没吃完。
陈仰被盯得头皮一阵阵发凉,吃奶片就吃奶片吧,干嘛还看着他吃。
.
到家的时候,陈仰的购物袋里多了几个豆沙包跟菠萝包,以及一个花瓶,一捧花。
朝简叼着一个菠萝包进房间,啪一下关上了门。
独留陈仰在客厅,面对着那捧鲜花。
陈仰抱着花瓶去装水,左手持剪刀,剪开花外面的包装:家里竟然有花了。
不敢置信。
咔擦
陈仰剪掉花枝下面一截,呢喃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剪花枝,插花,这是什么鬼。
他一边吐槽,一边把花都剪好了插进花瓶里。
摆弄摆弄。
还蛮好看的,于是陈仰拍了几张照片。
.
朝简买的那捧花大多都是花苞,它们在陈仰的照料下一个两个的开出来,又一个两个的凋零。
四月风平浪静的过完了,五月来临,第五个任务没有影子。
武玉也还是没消息,她的电话永远都是不在服务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武叔武婶也没想过报警。
想必是他们女儿这几年有过长时间联系不上,后来平安回来的情况。
可能还不止一次。
武玉的事总会有结果,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再过几个月还是一两年,陈仰在等。
陈仰希望她平安归来,平安回家。
这段时间陈仰在家吃吃喝喝,过得很轻松,有时候他会翻开那本《量子论之意识与世界的关系》,看不懂的地方多得是,他做标记的时候会想起孙文军。
那次的通话之后,孙文军就再也没联系过他。
孙文军说是去外地出差,如果事情顺利,一个月之内就回来,约他吃饭。
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
看来并不顺利。
孙文军的原话是,不顺利的话,回来的日期要看天意。
概括起来就是六个字尽人事,听天命。
陈仰不喜欢那句话,太过现实,也太过无力,显得人的力量很渺小,在命运到来的那一刻,除了投降,别无他法。
虽然那是事实。
日子就那么往前走,它在陈仰的等待中前往五月中旬,天热了起来。
人们脱掉外套,穿单衣,陆陆续续往家里搬西瓜跟冰棍。
夏天到了。
陈仰手指的创面逐渐恢复,指甲长出来了一点点,挺丑的。
每次陈仰在外面买东西的时候,手一伸,别人都要多看几眼。
有的还会露出恶心,发毛的表情。
陈仰一律回以抱歉的笑容,天热了,创面也好了,他总不能还裹层纱布。
指甲长得很慢,他不是故意出来吓人的。
往往这时候,朝简会掏出药瓶,有时候倒几粒吃掉,有时候不吃,只是捏在手里,晃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朝简吃药的频率彻底乱套。
他再也不是一天三次或者一天四次,而是不定性的说吃就吃。
药效小到难以估算,吃完还是动不动就狂躁,发怒。
陈仰依旧按照计划表帮朝简做复建工作,鼓励并监督他的心理康复治疗。
效果最好的时候,朝简能迈出去两步。
不能再多了。
陈仰没有失望,也没想放弃,他是过来人,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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