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翔睿铲子一抖,又挥了赵元一脸沙子,他顾不上看对方的脸色,结巴着说:不,不是吧?
张劲扬,张劲扬你,你
何翔睿看向亲自检验过的张劲扬。
我没智障。
张劲扬两道浓眉拧出川字,他把铲子放下来,视线在摄影师跟冯初身上穿梭:兄弟,我不懂你发的什么神经。
摄影师瞪着发干的眼睛,失控的大喊:他的伤都烂了!
冯初苍白的脸上尽是愕然:没有,我没
摄影师又闻不到了,他怀疑是自己出现了错觉,不对,肯定不是错觉,他冲过去,一把扯掉了冯初左手上面的塑料袋。
看吧,你们看!都腐烂了!
赵元三人先是对摄影师的举动毫无防备,之后是满脸的古怪。
摄影师被他们的表情弄懵了,他往冯初的左手上看。
没有腐烂,就是普通的伤口。
.
真的是错觉?
摄影师的神情变得恍惚,下一刻他的瞳孔猝然一缩,又闻到了,他又闻到了,不是错觉!他想也不想的大力推开冯初。
冯初左手的蹭伤重重碰到沙子,疼得他发出惨叫。
赵元赶忙把他拉起来,黑着脸看摄影师:你这是做什么?搞错了不道个歉,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摄影师已经陷入了癫狂境地,他发疯的撕掉冯初右手的塑料袋,又去拽对方膝盖上的。
全弄掉了。
几处伤口暴露在阳光下。
右手的蹭伤比左手的要严重一些,膝盖上的有轻微的感染。
都没腐烂,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摄影师的癫狂被混乱取代,呼吸里又混入了异味,往他肺腑里钻,他为了取得队友的信任,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疯子。
你们没闻到吗?
他的嗅觉是比常人要灵敏一点,可现在味道浓了,其他人该闻到了啊。
几人眼里,摄影师的操作实在是疯狂,犹如厉鬼附身,他们都在戒备的观察他,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臭味。
摄影师的声音有点失常,他说:腐烂的味道。
张劲扬想骂他嗅觉有毛病,那话到了嘴边说不出来了,他闻到了。
其他人都是一样的脸色剧变。
海风很大,空气是流动的,他们几个人身上都有那味道。
不确定哪里是源头。
冯初的伤口没问题,不是他。
可腐臭味还在。
是女尸的右臂吧。赵元用铲子指指细沙,就在底下,飘出来的。
张劲扬说:前两天挖出来那两块的时候,没有臭味。
那不代表这个就没有。赵元说的自己都虚。
他心底清楚,这味道不是从沙子里出来的,就浮在上面,被海风一吹,源源不断的往他们几个人的毛孔里渗。
是不是死鱼?赵元往大海那看,或者其他海里的生物。
有可能。
何翔睿赞同的说:生物跟人一样,腐烂了的味道没什么区别。
就像这虫子。
他随手捏起一条小虫:烂了跟尸体一个味。
说着就掐死,扔掉。
气氛缓了缓,确实就是何翔睿说的那样。
这里是浴场,海里死了什么生物,被海浪送到浅滩是正常的。
嚓沙沙的挖沙子声再次想了起来。
摄影师一头的冷汗。
张劲扬让他别那么紧张,顺便叫他跟冯初说点什么。
摄影师是几人里年纪最大的,他搞了个乌龙,难堪得很,没张那个口。
况且
冯初似是不在意自己被接连误会,他还是那个样子。
.
赵元挖了一会沙子,脑子里倏地闪过什么,他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快速跑出一段,找到了虫子的尸体。
十几秒以后,赵元用力咬了一口手指关节,直接咬破皮,他压下冲到嗓子眼的惊呼,不动声色的喊何翔睿,手指着脚边的虫子尸体:你这是哪来的?
何翔睿不明所以:怎么了,就沙子里的啊。
赵元死死咬几下打颤的牙齿,一字一顿:这是尸虫!
刚缓下来的气氛瞬间紧绷。
有尸虫摄影师厉声厉色,我就说我没弄错!
那就是尸体腐烂的味道,他没闻错,他是对的。
张劲扬把他们周围的沙子都翻了,没有虫子,那不是底下的尸骸跑出来的。
再说了,骨骸上面干干净净的,虫子也不会钻里面。
是不是清风的尸体飘上来了?
赵元觉得大家的身上都好臭,自己也是,他忍住干呕,眯起眼睛打量海边的动向。
何翔睿瑟瑟发抖的说:我们不用管他的吧。
海风把他耳边的头发吹开,乱糟糟的。
赵元收回打量的目光,正想问张劲扬他们要不要去看看,无意间瞥到了什么,他问何翔睿:你怎么又往耳朵里塞东西了?
何翔睿茫然:没啊。
赵元伸手指了指:塞着呢,这不是吗?
大白天的,又没在帐篷里睡觉,我塞什么?何翔睿说着就去摸耳朵。
摸到了硬硬的触感,是纸团。
何翔睿什么都没想,反射性的用手一掏,纸团被他扯了出来。
带出一滩爬满尸虫的腐肉。
第65章 海水浴场欢迎你
何翔睿死了。
陈仰看到他的时候, 他躺在沙子上面,脸上爬着几条虫。
第二个任务里,火车站的鬼小孩对陈仰张大嘴, 里面都是蠕动的虫子, 就是这种。
陈仰看到一条虫子从何翔睿的耳朵里跑出来, 他条件反射的用小手指掏耳朵,觉得里面痒。
那虫子很肥,慢慢吞吞的,一路爬到何翔睿的脖子里, 头一拱,进了他乌青的皮肉里, 又钻出来, 虫身黏糊糊的,满是腐烂的腥臭味。
呕
刚吐完的赵元又呕起来,身为一个重口味电影迷, 多次声称烂片太多了,尸虫什么的没新意,他这惨状实属打脸。
可电影里的再恶心,那也是假的。
虫子,滑腻腻, 异性之类的, 都是道具,特效。
现在是真的。
真的尸体,真的尸虫。
腐臭味也不是隔着屏幕感受,是直面冲击。
赵元呕得肝肠寸断,早上吃的那点海苔全吐了出来,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 用刀背刮他的胃。
一下一下的,火辣辣的疼,还不如用刀刃,直接给他来个痛快。
摄影师瘫坐在地上,下巴的茂密胡子上黏着呕吐物,豆干混着胃液的味道有点刺鼻。
张劲扬跟冯初虽然没吐,气色却好不到哪儿去。
陈仰观察这四人的状态,挑了个勉强算好一点的张劲扬问话:何翔睿死之前都做了什么,去了哪,说了什么?
张劲扬两条腿屈起来,手肘撑上去,布满伤疤的手交扣着抵住额头:没去哪,就挖沙子,大家一直在一起,他没离开过,说的没什么,就随便聊,主要是赵元说话,他说的不多,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
我知道。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是摄影师,他擦了把脸:是我闻到那味道的时候。
他就是那时候开始腐烂的。摄影师说。
.
陈仰听完摄影师透露的信息,又在赵元跟冯初那了解到了点细节,他扭头看一言不发的朝简,话是对其他人说的。
我推断何翔睿触犯了禁忌,跟耳朵有关。
赵元不由自主的看向尸体对应的部位,拦掉的耳洞里不断涌出虫子,堵满了耳蜗,他呕了几下酸水,下一秒他瞪大眼叫道:我知道了!
这个,这个这个,赵元指着何翔睿从耳朵里掏出来的纸团,不断重复着,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是这个!
陈仰见男孩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低声道:你冷静点。
这话有一定的安抚作用,赵元激烈起伏的胸口慢慢平下来,他离陈仰近点,更近点,然后又在求生欲的逼迫下后退了点。
赵元跟个想被爸爸摸摸抱抱,又怕爹爹生气的小可怜蛋似的,反复调整了几次距离,脚把沙子踩得乱七八糟。
何翔睿赵元站在陈仰的正对面,隔着三五步远,他缓缓的吐口气,用不高不低的音量说,何翔睿昨晚睡觉的时候往耳朵里塞了纸团,就是地上的那两个。
陈仰的视线落在纸团上面,沾着点腐肉,小虫子啃得很起劲,他无比庆幸自己只是怕鬼,不怕尸体。
无论是正常死亡,还是血腥重口,他都能面对。
顶多就是有的会觉得恶心。
死尸的样子再恐怖,都不会让他像见到鬼那样,站在昏厥的边缘。
不然他就完了。
陈仰脚一踢,细碎沙子扬起来,盖在了一个纸团上面,他又是一下,两个纸团都埋在了沙子里。
什么时候说的?陈仰问赵元。
他印象里没这个事。
早上。赵元说,我们刚出帐篷不久。
当时他听了很震惊,没想到何翔睿连这个妙招都能想到,他还懊恼怎么自己没想到这一茬,今晚他也试试。
接着就听何翔睿说没效果。
那时候赵元也只是一边遗憾竟然不行,一边通过给何翔睿讲道理来安慰自己,现实世界的那套在任务世界没用,他怎么都没往规则上想。
之后话题就扯开了。
陈仰回想了一下,那个时间段,朝简在给他卷袖子,他在看对方卷,没怎么留意。
何翔睿只跟你说的?
声音是不大赵元嘴一哆嗦,不止我,还有文青啊,文青也在旁边,他肯定听到了。
他不像我脑子笨,他知道这是不行的吧?!我找他去!
赵元转过身就卡住了,没意义,那个时候,何翔睿已经触犯禁忌了,文青知道了也没办法。
不过
说还是要说的啊。
有了发现,不是应该告诉其他人吗?
万一别人不知道何翔睿的死因,陈仰又没及时分析出来,今晚或者明晚有人也那么做了怎么办?
赵元的眼眶一红,线条青涩却不失坚韧的肩膀塌下来,他又气又无力,文青那家伙根本不管别人死活。
.
消失了。冯初呢喃。
何翔睿的尸体,尸虫,空气里的腐烂味道,所有的都没了。
像是没存在过。
一阵阵的海风从几人的身前穿过,依然是海水的腥咸。
棚子里的风铃被撩拨着,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清脆响,那声音裹满了海边风光,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
陈仰怀疑何翔睿真正的死因不是他没有好好睡觉,
是他用东西堵住了耳朵,试图不让自己听到外面的动静。
他的那种行为代表着,听到了装作没听见。
这才被鬼杀了。
陈仰把自己的猜测分享了出来,他说:我怀疑女鬼当年向帐篷里的人求救,对方当作自己没有听见,没帮她。
好复杂啊。赵元用手背蹭了下嘴角,可又感觉很简单,好像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在脑子里,就是顺序没调对,接不上。
一旁的张劲扬忽然问:在帐篷里玩手机算触犯禁忌吗?
赵元说:你玩了?
张劲扬把杂草似的脏辫往脑后拨:没有,我就问问。
玩什么手机,哪有那个心思啊,我在帐篷里都不敢睁眼。赵元弯腰去拿矿泉水,漱漱口吐掉,早睡早起,好好睡觉,是吧哥?
嗯。陈仰说,你去喊文青过来,我说个事。
好嘞。
.
摄影师在打量陈仰旁边的人,他的情绪刚刚遭遇过重创,还没来得及修复,这就导致他忽略了表面功夫。
他没有去隐藏自己的视线,顾虑不到这一点。
那视线十分醒目。
像一盏灯,啪地打在了朝简身上。
朝简如果是吃够了药,对于这种情况,他会无动于衷,现在的他没吃够药,很烦这样的视线。
摄影师的反应能力比平时差一截,他没察觉到危险,不但看,还说话了。
为什么你始终都能这么平静?
摄影师直勾勾的盯着少年,他不知在想什么,神情逐渐扭曲:我也是个内敛的人,没进来这里之前,我做人做事都很沉稳,现在却变成了一个神经病。
你为什么不慌?
摄影师走向少年,语气有些神经质,他控制不住的想要知道答案,希望自己也能不变成疯子。
然而摄影师不知道,被提问的人就是个疯子,他的呼吸粗重起来,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陈仰的太阳穴突突乱跳,他拍拍朝简的后背,眼睛看着手臂上纹了freedom,面容憔悴,神智错乱的男人。
这我要解释一下,我弟弟只是情绪不外露,他其实很怕。
摄影师:是吗?
是啊。陈仰瞥了眼朝简轻抖的手。
摄影师也发现了,他呆住了:这是
陈仰说:怕的。
摄影师眼里的神经质跟癫狂有所缓解。
这是一种常见的心理。
我很惨的时候,看见有人比我更惨,那我就安慰了。
旁观的张劲扬卸下了防范意识,摄影师是真的精神混乱了,不正常了,竟然就这么信了陈仰的那套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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