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他翻身而起,眼中清明渐现时,床帐就被打起。
主子!云九和云德略带担忧的驻足于榻前,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适?
九叔?德叔?看清榻前的两人,云恸定了定心神,看着已经空荡荡的身侧床榻,他微蹙眉,陛下呢?
陛下刚走一刻钟。看他没有躺下的意思,云九取了引枕垫在他身后让他靠着,陛下说您昨儿晚上发了热,未时末才消下去,您还难受吗?老奴去请大夫过来瞧瞧可好?
我这就去请!云德看着脸色相当差的主子,转头就往外跑了。
我发了热吗?云恸愣了愣,抬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察觉到是比平常要热一些。
您不知道?看主子的反应,云九也愣了。
云恸皱了皱眉,我睡得太沉了。仔细回想,是察觉到昨夜隐约有些不对,但是却无法忆起昨夜到底是何情形,摇摇头,云恸也不欲过多在意此事,九叔,什么时辰了?
刚到寅时正。
云恸拧眉不解,寅时正?他记得宿在宫中的那两夜,皇帝陛下都是卯时初才起身,怎么今儿这般早?
陛下说,今日是新岁的祭拜大典,待他忙过之后再来看您。看着眉峰不舒的主子,云九顿了一下,最终开始将皇帝走之前的吩咐说了。
云恸这才了然为何皇帝陛下会早起一个时辰,嗯。
主子
看着云九欲言又止的模样,云恸微一颔首,九叔有话直言。
昨夜情况发生得突然,谁也没有预料到皇帝陛下会那般突兀的亲临府中,兵荒马乱不说,还闹得府中众人惶惶不安,没出乱子算是万幸了。
主子,皇帝这是何意?
云恸摇摇头。
他突然之间納了张氏进宫,现在却又这般作态,要说皇帝此举无半点深意在其中,老奴当真无法相信,可咱们云家还有什么值得皇帝图谋的?帝王之心深不可测,饶是云九这样倾轧于京中这权利漩涡中能安然的保云王府低调闭府十几年不出一点岔子的人也丝毫看不清。若说云九糊涂,那身在其中的云恸就更看不清了。
当局者迷。
主子,您说会不会是云九突然想到云家最大的那张底牌。
云恸神色一震,眸色瞬间凌厉。
家主继任一事,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云九神色一肃,如若那位真是继任的家主的话,那此事只怕是早已传到他耳朵里了。
那人一旦继任家主,便会掌了玄氏一族所有的暗部势力,继任皇位又是这天下之主,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这天下间还有什么能瞒过他的耳朵?
现在关于玄氏一族的家主到底是不是那位只是我们的猜测,如同九叔你所言,玄氏家主的继任人和继任皇位的人选向来是不能一人任之,这是祖宗家法,族中自然是不会轻易违背的〇家主的继任人比皇位的继任人选更加严苛,这也是玄氏一族至今为止空置了两代家主之位的缘由。
那如若不是那位,又会是何人?至今为止,这位家主都尚未露过面,神秘莫测。
云恸摇头,据青玄所查,玄氏一族中,有能力继任家主之位的人选除了幽王玄衡,相王玄屻,就只有裕王玄丹。
此三人都是皇室中仅存的太祖嫡系一脉了。
云恸摇头,严苛算起来,太祖嫡系就剩下皇帝陛下与齐王了。
云九不解,老奴不明。
云恸有些力不从心的笑了笑,九叔,太祖嫡亲的孩子唯成帝一人。
什么?!听闻此等辛密,云九几乎没跳起来,怎么可能啊?!太祖四子天下皆知,从未听闻此乃皇室辛密。
那
具体的我也并不知晓,只怕这其中的辛密早已被太祖带入地下了吧。
云九有些愕然,一时之间并不能消化。
此事切勿声张,一旦传出去,是要掉脑袋的。非议皇室,非议太祖,此等死罪,无论是何人只怕都是死路一条。
老奴明白。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云德拉着一位蓄须的老者急急奔进阁中来,边走边急嚷道。
云德!云九有些恨铁不成钢,就差动手去揪那莽夫的耳朵教训了,主子身子不适,这乃寝阁之中,这般大声嚷嚷成何体统?还有,肖大夫要被你肋断气了!指着那已经快要翻白眼的老大夫,云九怒道。
啊?!云德回头一看,猛一撒手,老者几乎栽倒,云德又急急忙忙伸手将人扶住。
你还不快将肖大夫扶过去歇歇气。
哦
云德抓抓脑袋,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还不忘眼巴巴的瞅了瞅床榻上的主子,看着云恸神色倦惫,脸色也不甚好看,他反手把人往凳子上一薅,转身就奔到床榻边去。
主子,您好些了吗?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德叔,我无碍。
那身子还在发热吗?肖大夫,肖大夫,你快来瞧瞧啊
坐在一旁刚喘上一口气的老大夫被这一嚷嚷,差点没厥过去,这三更半夜的,他这到底是遇上了哪尊煞神?!他这一把老骨头,他今儿是准备给他彻底弄散了才算数是不是?
第38章 云德
待到大夫开好方子,煎了服下之后,都已经卯时初了。
主子,天儿还早,早间也无他事,待您好些,祭拜先祖之事待到下午再去吧。
无碍,早些准备吧。这是他离京多年之后回来的第一个除夕,他也该好好去给先祖扫扫墓。
可是您的身子
无碍,发发汗就好了。昨夜其他事他没有知觉,但是热得他浑身冒汗他多少还有些印象。
那老奴过一个时辰来唤您,如果热度还是没有退下去,那祭拜之事就挪到下午可好?虽然不是长时相处,但多少能摸着他的一些性子,云九也不强劝。
嗯。云恸点点头,撤了背后的引枕,他躺回榻上,枕被间沾染了那抹独一无二的仿若松香一般的气息,呼吸吐纳间,钻进了心脾,让他一阵恍惚。
那您好好歇着。
云九仔细的给他掖好被角,又多加了一床被子,放下床帐,熄了阁中烛火,外间的天色还乌暗一片,离天亮还有些时辰。
云九让云德去将昨夜的守卫撤了,自己忙着去安排扫墓祭拜事宜。
辰时不到,云恸就醒了,厚实的被子将他捂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黏黏糊糊的。
主子,您醒了?!好些了吗?可还有不适之处?老奴去唤大夫前来再给您瞧瞧可好?云德一直守在阁中,一听到榻上的动静,就急吼吼的撩了床帐,看着坐起身来的云恸,忙伸手扶着。
德叔?
可能是刚刚发了高热又发了汗,浑身有些说不出的乏力,云恸撑坐起来时,有些力不从心,云德见状忙取了引枕垫在他身后,扶着他让他靠在引枕上躺着。
您好些了吗?
云德看着主子鬓角额际布满汗珠,屋内没有热水,只得取了干的锦帕给他擦拭。
什么时辰了?云恸伸手接过,自己拭了拭额际的冷汗。窗棂上透了些光,竟疏影斑驳,连续下了十几日的天儿,终于迎来了晴朗。
还不到辰时,您在躺会儿吧。
云德顺着主子的视线看过去,笑了起来,昨夜雪就停了,今儿天晴了,不过,天晴雪融,今日比往日更冷。
嗯。
主子,待这年节一过,咱们还是尽快回西北去吧。云德倒了一杯水,接过云傾手中的锦帕将杯子递到他手上。
京中不好吗?看着这些年来悉心照料他的云德,云恸忍不住打趣。
好什么好?主子您这身子骨虽然说不上有多健壮如牛,可是这些年在西北也甚少有个头疼脑热,现在倒好,一回来就病倒了,这有什么好?云德愤愤不平道。
云恸失笑,原来如此。
德叔。
主子。云德蹲下身去拨了拨炉中的炭火,怕冷着还在病中的小主子,又加了一些新炭在炉中。
这上好的炭就是不一样,这烧起来一点烟都没有,不像咱们在西北烧的那玩意儿,能呛死个人。拨了拨炉中的炭,云德忍不住嘀咕。
云恸正想说什么,听到他的话顺视看去,看着那炉中的炭火有些眼生,这炭?
云德闷闷的道,这是皇帝吩咐送来的,还备了一套簇新的衣袍,说主子您如果一定要去扫墓祭拜的话,一定仔细着别着凉了。
陛下?云恸一怔,复又仔细看了一眼,果然是宫中御用的红罗炭。
红罗炭在宫中也仅供皇帝御用,自是最上等之物,此炭气暖而耐烧,灰白而不爆。此炭烧制不易,合产炭的几个州府之力,每年上供的量也相当有限。
宫中除了皇帝,即便是皇后也是没有份例可言的,更徨论其他人,可
他心中有些惶然不定,又有些莫名的喘喘不安。
主子你说,皇帝这样下本钱,到底所图为何?图财图色?
德叔听闻云德最后一句,云恸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图财还有依有据,这图色?从何说起?
此事云恸尚不知,世上有句话叫一语成籤。
主子,咱走吧,早走早好,这京中咱真别待了,这日子过着就渗人。云德又咋呼又嚷嚷,咱也别筹划了,择日不如撞日,老奴这就去收拾,待今儿扫墓祭拜之后,即刻就上路吧说着就跳起来准备去收拾行囊,那动作完全不似说笑。
甚至云恸都没有发现,背过身去的云德脸色肃穆难看,眼中焦虑厚积,眼瞳中隐约有赤红隐现。
他只愿是自己想得过多,优思过重,杞人忧天!
之前他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对,昨夜本该在宫中举行家宴的皇帝突然微服而来,明知今日新岁祭拜大典,还破例宿于府中不归,今晨又是这般赏赐
他很想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他的臆想,可是他怕!
他也赌不起!
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带着主子离开这京城,远远的避到西北边关去!
云家,只有一个云彻!再也不会有第二个!
也绝不能再有第二个了!
德叔。
看着说风就是雨的云德,云恸有些无奈,德叔,你先别忙。
不忙?老奴忙着呢,主子你歇着别动,老奴很快就收拾妥当,车马都是现成的,一点也不耽误工夫,咱说走就走。转过身来,云德又是一副咋咋呼呼没心没肺的模样。
德叔,尚且不说咱们还未上奏陛下,我还有一事尚未做完,此时离京,那又何时回来?
咱们走咱们的,上奏他做什么?
德叔,我是奉召回京的,奉召进京的武将擅自离京可是死罪。云恸无奈,如若不上奏,咱们走不出冀州府,就得被押回来。
云德颓然的转身回来,往榻前的小杌子上一坐,不吭声。
德叔,你尽心尽力照料云恸多年,至今独身一人
主子,您想说什么!?云德警惕又防备的瞪着云恸。
德叔,你今年四十有三了吧?
主子,如果您想说让我找个人成个家以后不要跟着您,那您就别说了,我这辈子不会成家,我这一辈子都会跟着您,这是我当初向王爷和王妃立下的血誓,至死罢休。如若您真的要赶老奴走,那老奴就以死向王爷王妃谢罪了。
云德说得很冷静,一字一句如血烙印一般。
第39章 奢求
德叔!
主子,您如若真嫌弃老奴了,您说一声,老奴绝不碍您的眼。云德笑笑,眼中却毫无笑意,满眸的毅然决然。
这时候的云德,哪里还是那个咋呼跳脱的莽夫?这般老辣持稳的模样,如同一把被开了血槽的利刃,锋芒毕露。
能让云王妃临终将云家唯一血脉托孤的人,哪里又会是莽夫?
德叔,你明知我不是此意。云恸苦笑,这些年
从我六岁那年进了王府,被老王爷赐下云德二字那时起,我这一生无论死生都是云家的人了,当年王妃临终托孤,我便立下血誓,此生誓死追随主子您。
德叔,云恸长大了。
所以主子不需要老奴了。
德叔。云恸长长叹了一口气,今后如若无意外,我应是要长留边关的,西北乃苦寒之地,您那些旧伤隐隐有复发的隐患,这些年云恸全赖有您的照料,才能顺顺遂遂的长大成人,您对云恸来说就跟父亲一般,你让云恸如何忍心?
紧紧晈着腮帮,云德忍了又忍才忍着没有当场落下泪来,主子
德叔,您这般,云恸会愧疚一辈子。
就算您愧疚一辈子,老奴也要跟着您。云德摇头,依然固执,除非您再也不需要老奴。
这个自降生于世便满身苦痛的孩子,他不能代替他承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的陪在他的身旁,就算不能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般为他遮风挡雨,他也希望能陪在他身边。
德叔云恸垂目,久久都没有抬起头来。
老奴去给您取药来,大夫说隔时辰服用一次。云德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低哑,起身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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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恸之龙眷——君太平(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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