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看兄长的眼睛,沈翎掩口与越行锋道,你是疯了吗!随随便便跟人出去,别忘了还有子谦,要不把他也叫上?
越行锋保持笑容,咧嘴一句:怕不怕我当场戳穿?
沈翎一翻白眼,扭头回去又是一张笑脸:那就麻烦连公子了。
沈翌眼底闪过一丝莫测之色:二位,请。
*
上回随越行锋二人进城,全程身心俱疲,今日才有幸一观禹州之景。本是一桩美事,然在沈翎眼里,并不轻松。
每每三人同行,沈翎免不得忧心忡忡。上次好歹说是避嫌,但这一次却担心两人随时打起来。小心翼翼跟在两人身后,听那两人谈笑风生。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聊。沈翎嘀咕一句,转眼就到了风止楼。
上二楼,如何?沈翌谦谦有礼。
甚好!越行锋那货居然也不客气。
沈翌挑了处靠窗的位子,与越行锋相对而坐,而沈翎只得乖乖坐到沈翌身侧。
刚一坐下,越行锋便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沈翎一瞧,暗道坏了。刚才只顾着兄长,习惯地坐去他那边,一时间竟忽略了越行锋。
与初时之人坐一侧,实在有些诡异,若是旧时,那便不同。越行锋,他看出来了。
沈翎勐朝他使眼色,示意他莫要做什么怪异举动,见他会意点头,暂且放心。
翎儿,不坐我这儿?越行锋笑吟吟说着,故意挪开大半位置。
不、不必了。沈翎真想抄起筷子戳瞎他双眼!
刚刚使的眼色,他竟然故意找茬!让他过去坐也就罢了,还当着沈翌的面,唤了声翎儿!显然是看出沈翌的身份,正正当当喊给他听!
沈翌怔住,若无其事道:二位的交情,很是不错。
越行锋洋洋得意:当然。他现在过得可比以前好多了,至少有人知他冷暖。
沈翎觉得头疼,不由扶额,不抱期望地祈求越行锋别再废话下去。
沈翌笑了笑,硬是转了话题:二位前来禹州,又入秋水山庄,想来目的一致,且与旁人所求大有不同。
所谓旁人,便是近几日聚集禹州的外乡人,多是江湖人士,当然,包括不少色胚。
越行锋明了道:那是自然,毕竟不是人人可入住秋水山庄。
不知他们是否可以?沈翌说着,往楼下看去。
他们?越行锋往下一瞟,见那些人要步入风止楼,眉心略起几分波澜。
沈翎见状,亦是倾身看去,目光一怔。
一行近十人,带头的老者手持梨木长杖,杖顶是一只虎头金钩。是南越人。
越行锋放下茶杯,朝不远处的小摊望去:诶,是山菇卷子,貌似子谦喜欢。遂懒洋洋地站起身,你们先吃,我先去买一些,免得那兄弟收摊。
沈翌含笑点头,没有多作挽留,任凭越行锋离开。
此时的沈翎忽觉一阵凉意,他忘了一件事,数月以来一直遗忘的一件事。
越行锋的胸口,有一幅朱雀雕题,这便是他的身份。乐子谦曾言他身份诡秘,如今沈翎彻底信了,越行锋的身份,何止是诡秘。
第59章 口风不紧
如意料之中,越行锋下楼买山菇卷子,一去不回。沈翌居然没问起他的去向,小厮上了菜,便唤沈翎一起吃,没有丝毫等人的意思,像是料定他不会回来。
不愧是平定西临动乱的将军。沈翎一直顾虑越行锋的机敏,却忽略了沈翌的城府。他一句也不说,莫非是看出什么?如果连他也知晓,那就意味着乐子谦有所隐瞒。
早膳过后,沈翌交给沈翎一包东西,便带人去他处查探。
沈翎回了秋水山庄,把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沓银票,且右下角没有沈家纹印。他清点一趟,倒吸一口冷气整整千两黄金!
不用说,沈翌已从乐子谦那边获悉,那个所谓欠债为仆的荒唐事。
沈翎默默把钱收回布包。默默想着,如果越行锋收到千金,是否真会放他回京?倘若他不放,沈翌是否会强行抢人?论抢人,沈翌又敌不过他。
想到风止楼的南越人,与匆匆借故离开的越行锋,沈翎终于明白乐子谦的用意。
二十年前,南越为大崇所灭。若越行锋是普通南越人也就罢了,可他有朱雀雕题但愿乐子谦对此一无所知。
吃个早饭,用得着这么长时间?越行锋突然现在身后。
主要是等你。沈翎急急把布包藏入袖中,却被两根灵巧手指迅速勾了去。
越行锋见他犹豫不决,遂将布包打开,把一沓银票一张一张数着:哦,千金。
沈翎目色闪烁,不住深思,如若早些与他撇清关系,或许沈翌就不会对他多加留意。心思到了这里,他说:是啊,这是欠你的千金。
越行锋拎着布包,笑道:你就这么想回家?
沈翎甩出一句:当然想回家。回了京城,我就是沈二公子,断然不必在你身边为奴为仆,平白无故忍气吞声!
越行锋毫不客气地把钱收好:也就是说,我们,两清了?
这是自然!如今地位相平,沈翎说话也恢复了几分气势。
这样很好。若从今往后,你想跟着我,那就不是我逼你,而是你沈翎,心甘情愿。越行锋轻笑着,勾起一抹邪气。
我吃饱撑得伺候你!沈翎疾退一步,抬手挡着,你别过来!
越行锋难得配合着停步,摸了摸鼻尖:或者这样,换我伺候你?
居然说得这么诚恳!沈翎扶了扶下巴:你你是认真的?
越行锋噗地笑出声:你这是,信了?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沈翎恶狠狠道,把钱收好!以后别来烦我!
这句话,最好是你自己记清楚,每次可都是你喊救命。越行锋看他转身要走,故意叹道,喊了救命,准得又欠我千金。我可不觉得你哥每次都能如此阔绰。
沈翎刹住脚,膝盖抖了一抖:喂,别说出去。
越行锋绕到他跟前,屈膝半蹲着,仰头看他:说的也是。兵部侍郎参与阆风盛会,又来秋水山庄赠物走后门,实在不太光彩。
沈翎道:你还说!
越行锋忽而冷笑:那就要看你怎么表现了。我的口风,一向不太紧。
你!沈翎无言以对。
虽然对兄长坦白就能解决一堆破事,自也不必在乎越行锋的口风,但沈翎很清楚,自己绝无可能出卖这个人。
或者,你先把钱收回去?越行锋取出布包,递在他眼前。
沈翎鬼使神差地把手伸过去,又如电击一般缩回。
越行锋掂着布包:你果真喜欢欠我有人!
园中草木不过风拂动荡,越行锋却在一丛灌木后发现一道影子,其状不似人影。
沈翎未及反应,就见越行锋极快地冲出去,瞬间没了踪迹。
在园子里绕了几个来回,听闻某处重物扬尘,沈翎立马飞奔过去。
他扶着树干喘气,恰好见越行锋单膝点地,正俯身看着什么。缓缓走近,发现越行锋正捻着地上一撮焦黑泥土。
你以后没事别四处走动。越行锋说一句,蓦地转身,将沈翎扛起,没有子谦或我陪着,你就好好待在房里。
喂喂!快把我放下喂!沈翎勐拍他的背,别乱走的可是你,我记得你胸口有
闭上你的嘴。
第60章 月圆夕照
软禁的日子不好过,也不知越行锋说了什么,导致乐子谦如此积极配合,硬生生将沈翎困在屋里。整整两天两夜,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挨到月圆之夜,沈翎总算求得一个放风机会,随越行锋二人前往夕照楼。
禹州夕照楼,原是前朝王宫的八景楼。后随年代变迁,旧时王宫除却几处大殿,其余花林水榭逐渐辟为民用,为贵族分割得七零八落,夕颜不再。唯独这一座八景楼仍留有往日风貌,更名保存至今。
夕照楼亦立于西子湖畔,与秋水山庄临湖相望,山庄之人可行舟来去。
作为提前奉上天机图的沈翎三人,提前依照简青青的安排,泛舟过湖,进入夕照楼。
三楼小阁,在众人眼中极不起眼,故作为三人观宴之地。
哇,人真多。沈翎被关紧闭的这两日,禹州又来了不少人。
酒囊饭袋。越行锋稍稍瞥一眼,扭头回去与乐子谦下棋。
是吗?我看某几位还是有点本事。端看一人武功高低,沈翎尚可辨别,堂下高手众多,若说是酒囊饭袋,大多只占三成。越行锋自视甚高,沈翎亦不想与之争辩。
乐子谦落下一子,斜了头去看,不由一叹:沈翎说的对,今年这些人比去年那堆垃圾好多了。不过照这样下去,参会的一年多过一年,青青的夕照楼很快就装不下了。
越行锋道:她的秋水山庄这么大,大不了全去庄子里坐。
乐子谦面生怜悯:可怜啊可怜,这么多人,偏偏只能选中三个,且其一已属你所有。
听到这里,沈翎生出疑惑:上回你们说什么三者其一,这个夕照月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他们的面相,好像并非个个是色鬼。
乐子谦笑出声:你被行锋误导甚深啊。青青既是为江湖第一术师,来求她办事的人自是络绎不绝,每日不知有多少人为她拒之门外。难得她一年愿为三人解惑,且无需代价,想捡便宜的人自然多。
解惑?算命?沈翎认为这种事去庙里找高僧就好,何必来这里凑热闹。
要她算命,你还真够奢侈。乐子谦手执一子,眼角时不时往外瞄,凡是她力所能及,什么都可以。
拜托你认真一点。外头那些人,你又不是没见过。越行锋对沈翎道,翎儿,关窗。
别!乐子谦连忙阻止,有新面孔也说不定。
越行锋笑了笑:酒囊饭袋能有什么新的?来夕照楼,又不是看脸,看的是运气。
乐子谦目光一定:谁说没有?你看那个,戴面具那个。
沈翎抢先看去,发现那人负手而立的模样,有点眼熟。
越行锋略瞟一眼:连脸都不敢露。
说不定不是不敢露,而是不能露,乐子谦凑到窗前,见那人举止文雅,江湖上大多有头有脸的都来了,遮脸搞不好是熟人,又搞不好,你我都见过。
我再瞧瞧。越行锋总算丢下棋子,将那人打量一遍,独自坐着喝茶,真是孤僻,一个随从也没带,倒是真有点名堂。文文弱弱的,难道是想问明年能否高中?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无聊?沈翎讽上一句。
乐子谦掩嘴笑道:沈翎,他这是开玩笑,你别当真了。这种事问街边瞎子就成,来此定当是高官厚禄之上的事。
越行锋目色一厉:他会武功。看,他执杯的手势,不像是拿笔,倒像是拿剑。
这种细节,沈翎自然看不出,唯一让他记忆模煳的,是那面具男桃红色的薄唇。
夕照月宴即将开始,堂下各桌均已端上各色美食,待晚宴之后,夕照之会方才开始。
沈翎注意到这一点,环顾小间里只有几碟点心:话说我们有饭吗?
越行锋盯着棋盘点头:嗯,没有。
那你点头干什么!若非乐子谦参与棋局,沈翎真想掀了棋盘。
我乐意。越行锋似听着一丝响声,你有这么饿吗?我可告诉你,此时人多眼杂,你是想让侍女端吃的上来,然后被下边人瞧见么?
沈翎不解:瞧见又如何!
越行锋高深道:会死的。
第61章 运势强弱
人世间最惨之事,莫过于别人吃着,你看着。
一碟糯米团子转眼见了底,沈翎端着盘子,两眼直勾勾盯着堂下一桌连一桌的山珍海味。
这一刻,他宁可待在秋水山庄,也不愿在此活受罪。
话说这是哪门子放风,连个吃的也没有!早知如此,中午那盘没吃完的水晶贵妃鸡就该留着。
边上两人仍在对弈,全神贯注,恍若隔世。他们不饿吗?
沈翎不想再理会那两人,继续瞅着下边,啃着最后一块糯米团子。啃着啃着,眼睛一亮。
那个人!沈翎忙拍去一手白末,两眼死盯着下边那位姗姗来迟的宾客,还有他手中虎头金钩的梨木长杖。
越行锋依然专注于棋局,似乎对来者视而不见。上回在风止楼躲都来不及,今日倒是坦然了,莫非这个小间真这么隐秘?
夕照楼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落目于手持长杖的老者。
这回只带了两个人。乐子谦率先开口,即将落下的棋子,亦被收回掌中。
谁?越行锋若无其事瞥去一眼,既然无功而返,何必劳师动众。
沈翎从旁不敢开口,密切关注两人的神色变化。看他们的样子,定是往年见过这几人,可越行锋的神情为何平静成这般?难道他就是这样瞒着乐子谦?
席间众人窃窃私语,甚至有人的声音异常明显:南越人。
声音一传进沈翎的耳朵,他便心惊胆战,暗道越行锋与乐子谦之间的所谓友情,当真可怕。相互作戏到这个地步,委实难得。
此时,越行锋放下棋子,走到小窗边,将宴中众人逐一看过:诶?他没来?
乐子谦眉梢忽地一皱,状若平和道:谁?
越行锋回头看他:就是被你我盗了玉璜的那些家伙。没了玉璜,他们就不敢来了?啧啧啧,对自己的运势也太不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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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弗烟(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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