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尘十分勉强的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吭哧吭哧吃的正开心的两只猫。
    “怎么回事？”石景尘扬起下巴指指下面毛茸茸的两位。
    顾月龄蹲着身子，仰着脸开口：“什么怎么回事？你说我怎么会养它们？”
    身后的石景尘看她转头转的难受，就叹口气，折身蹲了下来。
    “之前我们寝室的一个女生养了两只小兔子，学校附近别处没有卖菜的地方，超市要跑很远，然后我就经常跟她一起来这里。然后呢，先认识了它们的妈妈。”顾月龄开口解释道。
    石景尘轻笑一声：“你这是养活了人家两代人？”
    “也算是吧，它们妈妈生下它们没多久就被车撞了，一窝五个还死了三个呢。”顾月龄怜惜的看着眼前的猫，“那时候我小长假回家了，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石景尘皱了皱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轻轻拍了拍顾月龄的肩膀。
    “你干嘛啊？大哥，我这是在叙述事实，你这么一拍我，我差点以为我在讲什么感动中国的事。”顾月龄转头翻个白眼，“能活下来这两个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为什么这里的人不养这两只猫？”
    “你这个问题简直是何不食肉糜！”顾月龄戳戳石景尘的肩膀，“两只小猫可野了，先不说愿不愿意被家养，如果有人把它们接回家里，它们每次出去之后就再能带回来更多的，哪家能养的起啊。”
    大略的观察一下这个地方，正如顾月龄所说，这里的人要么是没钱搬走的，要么是外来打工呢，谁有多余的心力再养活一群的猫？
    “这也是我为什么坚持要和学习和动物相关，还想开一家宠物医院的原因了，然后尽最大的努力和流浪动物收容站合作。”顾月龄垂着头开口道，伸手逗了逗前面的小猫。
    两只猫原本吃的正开心，被人这么一逗，老大不乐意的喵了一声，顾月龄翘起唇微笑起来，也学着两只猫叫了一声。
    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巷子里面的灯是年达很早的那种暖橘色的灯光，很暗，在黑夜里只能照清楚人的模糊轮廓，顾月龄长的有些过分的睫毛在灯光里氤氲出一种温柔的卷翘弧度，看的石景尘不由得愣了愣神。
    “怎么？是想救助受伤的流浪猫？”石景尘挑挑眉，“你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吗，就想做慈善，还是说你打算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顾月龄十分凝重的转过头，看着石景尘的脸，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不是，我想让它们轮流绝育。”
    顾月龄的表情严肃端正的仿佛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计划，连手都格外有自信的举了起来，给自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石景尘眼中的神采停顿了数秒钟，他直接站起身，转头起身就走，表情决绝的像要远离一个神经病。
    身后的人匆忙的跟小猫告了别，快走几步追上石景尘：“哎你这人怎么走了啊。你别走啊！”
    石景尘的脚步微微放慢，转过头皱眉看着她：“你还要说什么？”
    顾月龄听着这个语气，怎么那么像警察最后一遍审犯人，让他交代犯罪事实的语气呢？
    “我看你对这个事的接受程度很低啊，我得给你科普一下流浪动物绝育这件事有多重要。”顾月龄拽着石景尘的衣摆，显然是要场面大论的科普一番。
    石景尘毫无留恋的拂下他的手，继续加快脚步逃离现场。
    后面的科普爱好者像个像个狂热粉丝，一边喊着石景尘的名字一边疯狂的追着他，菜场里的叔叔阿姨们纷纷投来了“年轻人真会玩”的玩味表情。
    “这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啊？”一个阿姨收拾着鱼，笑着开口。
    “哟，月龄就是脾气有点急，小伙子你别生她气，这孩子心善着呢！”
    “可不是嘛，说是照顾流浪猫，明里暗里帮我们可不少忙，这闺女你可不好丢下她不管的！”
    顾月龄在一旁焦急的挥手示意各位先别说话：“这不是我男朋友，我这是着急给他传递知识呢。”
    “你看看，月龄还是个学霸呢，更不能甩了！”
    ......这些阿姨们都是这么默契的忽视了自己第一句的否认的吗？
    顾月龄正忙活着用眼神和肢体动作跟旁边的人交流，没注意到身前的石景尘已经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她，正加速跑着的顾月龄一头就撞到了石景尘的怀里。
    身前的人双臂一伸把她圈了个正着，在她耳边低声道：“投怀送抱吗？”
    石景尘的声音和气息都离的太近，顾月龄的耳根登时就红了起来，徒劳的推了推身前的人。
    这一下不仅没把他推开，还引来了旁观的人的起哄声，顾月龄红着脸抬起头：“你别以为你耍流氓，我就不跟你科普！”
    石景尘：“......”
    他是真的很好奇顾月龄对这个事情这么执着。
    他停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们女生都是这么执着吗？”
    顾月龄坚定的点了点头：“不仅仅是执着，而且每个热爱小动物的女生都会给身边的男生做科普的，万一男生不懂怎么好好待小动物怎么办？”
    石景尘虽然没有谈过恋爱，身边也没有接触过很多的女生，但是他也不会蠢到相信顾月龄这通根本没有智商的话。
    石景尘主动推开怀里的人：“那就不用了，我妈养的有宠物，我带它打过疫苗去过医院，还算知道。”
    “你妈的猫绝育了吗？”
    这话乍一说出口听起来像骂人，石景尘的脸色变了变才接到：“我妈养的是狗。”
    “那狗绝育了吗？”
    一向冷如深潭之水的石景尘终于被顾月龄不依不饶的绝育话题给逼问的微红了耳根，压低声音沉声道：“绝了！你到底要怎样？！”
    顾月龄愣了一愣，也故意带着台湾口音开口道：“你这话的语气怎么像台湾人吵架吼！是想给我卖萌还是怎样？很机车耶！”
    跟这个人实在是没道理可讲，石景尘无语的冲着她的眉心点了点，转身便走了。
    “老板我错了，那我不讲了。”顾月龄在身后委屈的嗫喏，“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我讲狗绝育又不是你——”
    石景尘迅速转过头捂着她的嘴巴，把人连拖带拽弄出了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