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荣国府那边,贾赦,赦是什么意思?免除刑罚。还有贾政,政从字面上来说就有集体的事务之意,也就导致了贾政所在的二房,直接占了正房,接管了荣国府的大权。
可是宁国府呢?珍,为宝贵、宝贝,里面只有做父母的对儿子满满的珍重爱护之意。还有惜春,那个春字没有办法,随了大贤大德的贤德妃(巨雾)。可是惜本身却是爱惜、重视,不随便丢弃之意。
一儿一女,一珍一惜。贾珍再翻了个身,觉得自己可以去与自己那个一心修道的老子去谈一谈,是什么原因让他放弃了自己珍惜的子女,非得去求仙问道?
一个求仙问道的人,还带了下人服侍,又随时接见自己儿孙们的请安问好,却不敢回家里过一个生日,这不科学!
有不明白的事情,还是去问清楚的好,说不定贾敬自己还有路子,能让自己直接去军营里走一遭呢。贾珍也不是无的放矢,毕竟贾敬的老子,也就是已经死去的宁国公,可是也做过京营节度使的人物。荣国府都能往平安州里送个信,这宁国府就一点故旧都没有留下?
再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除了冯唐以外,还真没有别人。贾珍也是一叹,看来这宁国府也是让太上皇当年指给了先义忠亲王,还一直没有与那一脉断了联系。要不秦可卿也不能嫁得进来。
操蛋的是,现在秦可卿已经死了。更操蛋的是,这位秦可卿,还是真与原主有着些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也就是这样的二三事,加上秦可卿的死在皇家看来不明不白,才让宁国府最后的结局,竟然比荣国府还惨。
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结局的时候,虽然太上皇已经退位,可是当今对朝政的掌握还弱着,只能以孝子名义敬奉太上皇,好保存自身皇位不失,以徐图日后。而这中间的皇权博弈,就是贾珍可以操作的空间。
等着天刚一放亮,已经有小厮过来叫起:“大爷,该起了。大奶奶那里已经来人问起,咱们府里这一向白事纷扰的,又请了那府里琏二奶奶帮衬,是不是今日里去那府里亲谢老太太并老爷太太们一回。”
贾珍不动声色地由人服侍着更了衣,又洗漱过了,才道:“去与大奶奶说,我今日早晨去她那里用饭。”这是个好差使,定是能得了大奶奶赏赐的,小厮忙自己亲自跑去传话。
屋里即没了别人,贾珍也无心打量内里如何摆设,左不过是那些无定主之物,就算是现在拥有,也有让人抄去的一日,看多了到时徒增伤感,观之何益?
正想着,外头又有人回:“小蓉大爷来给大爷请安。”
是了,自己还有一个便宜儿子。还是一个让自己给种了草原的儿子。贾珍无力吐槽原主得有多饥渴,还是有什么变态心理,才能对自己的儿媳妇下得去手,然后还为人殉情了,眼前这位却是要好生打发的。
若说贾蓉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父亲与秦可卿之事,贾珍是不信的。要不他也不会做出在天齐庙前,让下人对着贾蓉吐口水的事儿——不过是用外头的狂暴,掩饰自己内里的心虚罢了。
不过他也不好一下子就改了自己的行事。毕竟原主是昨夜里悄没声息地去的,没有一个人知道。就是真的让人知道了,十个人里怕是得有十一个人叫声活该,区别也就是在当着贾珍的面说还是背过身与别人议论。
“让他进来吧。”贾珍对着外头叫了一声。
就见门帘儿从外头打起,进来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公子,看打扮,月白的长衫,系一条银色腰带,也该让人觉得长身玉立。可是因一进屋,就躬了个腰,就无端地让人觉得猥琐。那脸也是唇红齿白,目中点漆,正该是贵公子风度。偏眼里又夹了些浮浪之色,也让人生不出欢喜。
才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就让人一看就是泡在酒色之中,全无一点少年人的英挺或是书香之气。贾珍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是难为贾蓉了。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原主这样的榜样,还有尤氏那样不管不问的继母,贾蓉可不是只能学着大人行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就是原主身教的结果,怨不得别人的。
贾蓉自被叫进屋里,向上行了礼,却一直没有得到贾珍的回应,心下就有些忐忑。又听到贾珍在那里叹气,心里也有些膈应:又来了,总是摆出这样一幅情深不悔的样子,还是在自己这个正牌的丈夫面前摆,难道就一点也不觉得恶心?
可是他是让贾珍给打怕了的,也不敢问,还是躬着腰等着贾珍吩咐。好一会儿,才听贾珍道:“总是佝偻个腰做什么,一个大男人,不能把自己的腰板挺直些?自己都立不起来,让别人用哪只眼瞧你。”
贾蓉听他说话,下意识地把自己的腰挺起来了些。可是不消一刻,也就又塌了下去:自己老子眼里都没有自己,还能有谁眼里是有自己的?算了,就这样吧,将来自己也能有一个小爵位,府里银子也尽有,只管自己吃喝玩乐就是。
不想他是这样想的,贾珍却不是这样想,就听他问道:“如今你媳妇的事儿已经算是完了。你是想着就在家里混着,还是送她的灵回金陵去?”
贾蓉听了觉得有些奇怪:“秦氏不过是一个做媳妇的,在族里辈份也小。怕是没有特意送她的灵回金陵的理儿。不过是将来,再将她的灵一同附着也就是了。”说完又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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