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月道:周玄澜大概伤心过度了,不管你,于是我寻了片风水宝地,给你葬那了。
沈流响手按住他肩,拍了拍:如此,还要谢谢你了。
你人情欠大了!
敖月嗷了一嗓子,神情激动,我顶着多大的压力啊!
当时徐星帝君和凌夜,一个想把你尸身带回帝宫,一个想带回清凌,谁都不肯让,两人在外面打得昏天黑地。于是我连夜给你挖了个坑,葬了。
说到此,敖月声泪俱下:他们差点把我宰了!幸好我抱着你的墓碑!他们还想把你从坟堆里挖出来,我将入土为安四个字喊破喉咙,才让他们打消念头。
末了,敖月道:你该去钟灵山瞧瞧,我给你选的地,特别好,还有一山橘子树。
沈流响感动道:下次一定。
两人谈了许久,天色已经暗下,敖月仰头,略一思忖,道:我得回老窝了。
沈流响:你不留下?
敖月意味深长道:你既然回来了,我也不用再担心什么,得去办我的事了。
沈流响:什么事?
敖月抖抖灰翅膀:繁衍大计,振兴天狗族。
?!
沈流响道:你放下素白澈了?
我对素真人,终究是错付了,
敖月哽咽,我曾找到他,问他记不记得当初一袭白衣,在清凌宗给我谈的那些曲子,他左拥右抱,带着一众娇妻美眷,和身后的家财万贯,无情把我赶走了。
沈流响骇然:娇妻美眷!
敖月显然不想多谈此事,翅膀一挥就要离开,沈流响忙道:有传音符吗?给我几张。
敖月点头,从储物袋掏出一叠,随后惊醒般:还有储物袋!我给你一起葬了!
沈流响接过传音符:无妨,改日我去趟钟灵山,把储物袋挖出来。
敖月这才一扇翅膀,飞走了。
夜空星月点缀,无风无云。
沈流响立在原地,给清凌宗和帝宫传了两道音,随后握了握另一张,想起叶冰燃给他扫了多年的墓,长睫低垂,轻叹口气,给北仑剑宗也传了张符去,以表感激。
末了,沈流响将剩下的传音符放在身上,寻觅周玄澜身影。
书房内,周玄澜手里拿着刚传回的消息。
顾铁现身炎鸣城了。
这顾铁,常年带着鬼面,上世带领妖族,开启妖界与修真界魔界的大战,被他阻拦。将人击败后,周玄澜在他身上找到剩下的龙蛋壳,正要研究,睁眼四周变成林间雨幕。
他的另半块蛋壳记载有重要东西,得找回来。
还有逆鳞。
周玄澜沉眸,将逆鳞交给旁人,这般愚蠢的举动绝不可能是他。
其他不说,没了逆鳞,这些年他修为增进变得极其缓慢。看样子,以前那个他是想将沈流响永远放在身边,这样,逆鳞在对方身上,也相当于在自己身上。
如今,拿回逆鳞前,他不会让沈流响出玄妖宫。
周玄澜离开书房,神识扫了圈,在他的寝宫找到了人。
青年躺在偌大的床榻,盖着软被。
手臂微遮着眼,挺鼻红唇,身上里衣松垮,裸露出半截优美白皙的锁骨,细软乌发披散榻间,有些凌乱,映衬出些许慵懒之意。
无论怎么瞧,都美得不可方物。
立在床边的周玄澜垂眸,薄唇微勾,旋即手臂一挥,连人带被子扔出门外。
滚
沈流响梦中惊醒,裹着被子在走廊打了几个滚,才堪堪停下。
他仰头看向瞬间合上的大门,起身尚未触碰,便被一层无形结界阻拦。
一点儿机会都不给。
沈流响磨磨牙,一扭头,重新回到被子里,在门外走廊睡了起来。
周玄澜唇角勾起凉薄弧度,透着几分嘲讽意味,正打算倒杯茶,身形忽地一顿。
沈流响头埋在被子里,腮帮鼓了鼓,掏出散着光泽的逆鳞,凝视半晌,在鳞上轻轻吻了下。
不得已还是不肯记起我
前者,我就原谅你,后者我就等你。
逆鳞感知全部传到心头,周玄澜神情恍惚一瞬,缓缓皱起眉头,几许冷哼。
倒是会爬床。
沈流响收好逆鳞,头从被子里钻出来,手枕脑后,大大方方地睡在走廊里。
次日清晨,他听到开门声,微睁开眼,揉揉酸涩后颈,看到从眼前一闪而过的黑色滚金衣摆。
慢着!
沈流响一手抓去,刚睡醒,手里没有什么劲儿,抓不稳,好在对方停住了。
周玄澜垂眸。
仰起头的青年,朝他眨了眨凤眸:饿了。
沈流响修为降至筑基期,尚未辟谷,肚子空荡荡了一夜,醒来开始咕咕叫。
周玄澜盯看他片刻,召来宫人准备吃食,沈流响受宠若惊,但没想到吃饱喝足,擦擦嘴就被拎走了。
沈流响后知后觉:最后的早餐?
周玄澜将他带到一处灵力充沛的幽静阁楼:本座在此修行,你不得离开半步。
半步也不行?
沈流响一边凑近,一边露出佯装为难的表情,这你也太离不开我了吧。
周玄澜:逆鳞在你身上。
沈流响:这个借口好。
周玄澜沉下脸,身形一晃,让向他靠来的青年扑了空,倒在地板,勿出阁楼,亦不可靠近本座。
沈流响轻撇了下嘴,盘膝坐起,也打算修行。
但刚阖上眼,就发现了不对,此地所有灵气都朝周玄澜涌去,他一丝一毫都抢不过来。
沈流凤眸睁响开,看向无数灵起汇聚的地方,可不可以分我一点?
他筑基期,与周玄澜的境界比,只耗费得了此地九牛一毛的灵气,周玄澜分一点给他,完全影响不了自己分毫。
但黑眸睁开,冷冷看他:不可。
只要一点点。
都是我的。
沈流响道,灵气是大家的,做人不能这么霸道。
周玄澜阖眼,不理他了。
沈流响气得牙痒痒,又抢了半个时辰灵气,抢的头晕眼花,睁眼险些晕过去。
他喘了口气,望向不远处的玄色身影,看其周围灵气平和流动,应当是入定了,小动静吵不到他。
沈流响起身,没法修行只好四处逛逛。
灵木雕花书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沈流响拿起几张纸,坐到离周玄澜近些的地方,百无聊赖地叠起小玩意。
叠出一个,就往周玄澜身上扔,反正他这会儿察觉不到,权当泄火气。
逆鳞就在身旁,十几年,周玄澜从未如此舒坦的修行过。
结束修行,已是深夜。
他睁开眼,正欲起身,头顶发冠、肩膀、衣襟呼啦啦落下一大堆纸玩意儿,千纸鹤、玫瑰花、星星、小青蛙什么都有,他的四周,也是堆积如山。
周玄澜垂眸,眉宇散着阴郁之色。
顷刻,阁楼里亮起火光。
周玄澜寻到趴在书案的青年,眼神透着戾气,伤不了人,就要一掌轰碎书案。
这时,青年微侧过头。
许是一天没吃饭饿了,沈流响不自觉抿了抿唇,白皙如玉的脸庞,乌睫低垂,看样子睡得正香。
周玄澜手中一顿,掌心灵力不知不觉散了去。
他眼神晦暗不明,凝视了会儿,走上前,修长的手落在书案。
低扣了扣:起床。
第111章
书案传来声响,沈流响迷迷糊糊睁开眼,抬头看到玄袍身影已到门口,揉揉眼睛追了去。
半路看到叠了一天的纸物,尸骨无存,仅剩满地凉灰。
他心疼地嘶了声,欲讨伐罪魁祸首,周玄澜头也不回地提起晚饭,沈流响一噎,转而眉开眼笑。
刚出炉的美味佳肴,被宫人摆在亭中玉桌上。
周玄澜不吃,去了书房。
沈流响独自拿起筷子,吃了两口,空中弥漫着冷意,热腾腾的饭菜入胃,吃完身体都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周玄澜从书房出来,迈过长廊,侧头看到亭中青年吃饱了饭,一脸餍足,起身绕亭走了两圈,随后眉梢一挑,似乎想到什么,一溜烟跑了。
周玄澜神识不自觉追着。
寝宫外,沈流响伸手推门,发现结界还在的时候后,朝结界凶气十足的龇了下牙,嘀咕两句。
再一转身,在走廊铺好被褥,打坐修行。
陛下,陛下,
周玄澜回过神,拧眉望向唤他的宫人。
宫人小心翼翼道:陛下立在此处半个时辰了,可有要事吩咐?
周玄澜一愣,意识到看入了神,受了惊吓般收回神识,沉下脸,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次日,沈流响又被带去了阁楼。
周玄澜给自己罩起一个防御结界,沈流响扔什么都被拦截在外,看着一地凄凉叠纸,轻撇了下嘴。
百无聊赖间,他打了个哈欠,用逆鳞敲了敲结界,意外发现这结界不阻拦他了。
沈流响眨了眨眼,钻进结界里。
周玄澜修行结束,睁眼的刹那,身形微僵。
他若有所感地低头,青年头枕在他腿上,俊美白皙的面容,睡颜恬静,一只手虚抓墨边衣角,像怕他跑了似的。
周玄澜:
他未与人这般亲近过。
周玄澜手落在纤细脆弱的脖颈,脸上阴晴不定,半晌,移到沈流响脸庞,指腹轻轻摩挲起来。
这么费尽心思缠着他,是把他当做以前的徒弟了吧。
可惜,他不是。
周玄澜笃定,伸手在青年脸颊冷冷一捏,将人唤醒。
沈流响睁眼,愤然。
沈流响白日在阁楼,夜间在走廊,就这般,在玄妖宫待了数日,周玄澜对他态度好了不少,至少吃饱喝足不成问题,也没有再露出杀意。
不过沈流响有些疑惑,之前几张的传音符未受到任何回应,他又传了好几次,也都如石沉大海。
今儿天气闷沉,晚饭后,酝酿一整天的大雨倾盆而下,走廊大半被斜雨淋湿。
沈流响搬起被褥挪了地,靠近房门。
夜间本就布满寒意,雨夜潮湿气息从地板冒了出来,冷风伴着阵阵雷雨声,从走廊呼啸而过,雪上加霜,一床被子难以抵挡冷意。
沈流响缩在被子里,蜷成一团,睁着凤眸,耳朵朝地面方向听室内动静。
里面的人仿佛陷入某种困境,踱来踱去,脚步声尤为繁杂。
渐渐地,朝门外走来。
沈流响紧张兮兮的握着逆鳞,周玄澜应当不会让他在雨中走廊,凄凄的待上一夜。
该出来接我了吧。他眨了眨凤眸,小声嘀咕。
室内,周玄澜淡然阖眼,听见卷雨风声,复又睁开。
他神识注视下,门口之人用被子裹成一团,这个时节,夜间如此天气,在外会冷得刺骨。
周玄澜起身,取下屏风外袍,边披上边往外走,临近门口,脚步又微微一顿。
白日在阁楼,看天色阴沉,他提醒过,玄妖宫莫说寻常的空房,大小寝殿都空着诸多,可随意去。
谁知沈流响严肃道:分房是感情不和才做的事,我俩没问题,得一起睡。
随后,又对被扔出寝宫耿耿于怀,即使逆鳞能带他过结界,也不愿,你把我扔出来的,得亲自把我抱回去才行。
周玄澜未见过爬他床,爬的如此明目张胆,如此嚣张的,也未见过这般得寸进尺之人,逼他妥协。
周玄澜心想让他受一夜冷,得点教训,说不定明日就乖乖的回房去了。
他转身,远离了门。
不一会儿,外界雨声渐大,周玄澜心神不定,再次从床榻下来,临走抄起一样东西,径直走到门口。
筑基期修为,身体不必凡人强健多少,走廊不时有寒风吹过,着了凉说不定会对逆鳞有影响。
周玄澜修长的手按在门扉,开了门。
室内透出的光洒在走廊,将隆起的薄被笼罩起来。
周玄澜立在门口,眉眼低垂,看到立即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的沈流响。
青年唇角弯起一点儿笑,眼睛在柔光照耀下,格外明亮,仿佛早料到室内的人会出来,接我进去了吗?
那般笃定,胜券在握。
周玄澜心头突地泛起燥意,薄唇抿出冰冷弧度,修长身影一动不动。
这般笃定,是把他当从前那人了
灯光打在周玄澜英俊眉眼,其上尽是阴郁之色。
他沉默半晌,将负在身后的手暴露出来,两只手捏着一个枕头,抛给了沈流响。
啪的一下,门又合上了。
进屋后,周玄澜神识盯着外界,看到沈流响愣了许久,眼睫低垂,似乎流露出几分失望。旋即低头,看了看怀里抱着枕头,又唇角微勾,嘀咕一声罢了,好歹有个枕头,每日进步一点点,
说着,缩回卷起的薄被里。
周玄澜拧眉,给个枕头就满足了。
他神识落在外面一夜,沈流响待在走廊,不曾用逆鳞越过结界,看样子铁了心,要他亲自去捞把人回来。
临近破晓之际,周玄澜佯装出门,动静不小,但缩在被子的身影一动不动。
周玄澜意识到点不对,掀开被子,里面的人怀里抱了个软枕,脸颊浮起不同寻常的红晕,眉头微蹙,额头滚烫。
自沈流响在走廊安家后,宫人一律退到后方守着。
听到动静前来伺候的宫人,只见妖帝怀里抱着个青年,神情微紧,大步迈进寝宫:来人,备药!
沈流响烧得迷糊,睡梦中,感觉到被子掀开,一道温热熟悉的气息将他裹住,在冰冷潮湿的阴雨中,格外吸引人。
周玄澜沉着脸,被他打横抱起的人,穿着单薄里衣,脸色苍白,透着几分潮红病容,不自觉向他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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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师尊貌美如花[穿书](修真)——封空(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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