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短情长 作者:紫千红

    109 你骗我？

    鑫雅餐厅是一间颇富情调的特色餐厅，地方不大，却设计得倍感温馨，这里的菜色更以齐全、地道而著称。一楼是便民的简桌，二楼则是各种娴雅的包房，三楼主要是宴客的大厅。

    拥着陌陌走进，霍黎琛便开始提点：

    “我在二楼定了房间。一会儿想吃什么，自己点。不可以吃太多油腻的东西，知道吗？”

    想起她进医院的事儿，他还是心有余悸。

    “你…不陪我吗？”

    觉察到有些不对劲。陌陌停下步子，有些不高兴地嘟起了嘴。

    如果他所谓的一起吃饭，就是给她定个房间，他来付账，那她还不如回家自己吃！他不跟她一起，再多的美味对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傻瓜！当然不是！只是我约了一个客户拿点资料，可能要谈些细节，花点时间，最多半个小时。饿着你，我可是会心疼的，所以才叫你先点——”

    推着陌陌一边前行，霍黎琛一边耐心地解释道。见她垮着脸，样子可爱至极，随即调笑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的反应，一丝一毫。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牵动他的情绪。

    拐上楼梯的拐角，陌陌便转身撒娇地扯住了他的衣服：

    “嗯，那我等你！你要留一半肚子给我…”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

    “霍总——”

    霍黎琛的‘好’字还没说完，一声粗厚有力的沉稳男声中途传来，瞬间打断了两人的浓情蜜意。

    身子不自觉一颤，陌陌的笑意都僵在了脸上：

    这声音？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

    略带疑惑的转过身子，熟悉的男性脸庞毫无预警地闯入眼帘，陌陌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怎么会是他？真是冤家路窄！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小？！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到，没想到多年后，他们居然会在这里…遇到？！

    望着美艳如花的女人，丝绒的蓝色衬衫搭配了修身的黑色窄裙，微敞的领口小秀白皙，越发精致的脸孔，越发迷人的气质，褪去了初出茅庐的青涩，现在的她。干练优雅，浑身洋溢着都市女人独立、自信的光环，温柔地倚靠男人身侧，刚强中带着丝丝娇柔的羸弱，完美得只是远观都让人赞叹，男人的震惊…绝对不亚于她。

    虽然只是一眼，她的变化也甚巨，可奇怪的，邱思辰一眼就认出了她。

    见男人的目光一直定焦在怀中的女人，甚至难掩失态的目不转睛，霍黎琛搂过陌陌，走上前去，看似礼貌、实为宣誓地为两人介绍道：

    “邱总？好巧！我太太，苏陌陌！我跟你谈起的客户，邱思辰！”

    不想霍黎琛知道两人的过去，收敛心神，陌陌主动伸手打着招呼道：

    “第一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刻意撇清两人的关系，快速握过手，陌陌便缩在霍黎琛的怀中，微微转头，避开了与他目光的交汇。

    “既然遇到了，不如，一起吧！”

    想着工作上那点事，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霍黎琛便没有多想，伸手示意的指了指其中的一间包房。

    陌陌刚想找借口回绝，突然又一道略带熟悉的娇嗔女声嘎然响起：

    “邱经理，我好像来早…”

    随即，便见梦若溪笑意盈然地招着手奔了上来。瞬间，几人的脸色，或多或少地都有些改变。

    不自觉地，仰头看了霍黎琛一眼，陌陌却是改变主意地抱紧了他。垂眸，霍黎琛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也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刚想给几人引荐，注意到三人间的不自然，邱思辰随即转移了话题：

    “怎么…你们认识？”

    瞥了梦若溪一眼，霍黎琛随即冷声道：

    “嗯，小时候，我们是邻居，近乎…一起长大的！很多年，没见了！”

    “那真是好巧！我们也是因为做过邻居，认识的…既然都认识，那一起吧！”

    尴尬的局面，没有想到的巧合，四人却坐到了一张桌上。

    餐桌上，陌陌毫无食欲地随便点了几个菜，随即捧着一杯鲜榨热豆浆，失魂的饮着，耳边嗡嗡嘤嘤，却一反常态，是两个男人的交流，礼貌地微笑着，她却没有半个字进入耳中。

    心神不自觉地定在陌陌的身上，邱思辰也没有什么谈判的心思，本来想好要争取的利益百分点，也因为无心而全权选择了放弃；而另一边，梦若溪的目光却几乎直视的落在霍黎琛身上，一度也让他颇为困扰，同样也选择了以最快的速度结束公事。

    “我会将邱氏家纺作为霍氏旗下酒店、招待所，所有高档及总统套房的首选，合作愉快！”

    谈完细节，立马签了合同，霍黎琛收好文件，举杯共饮。

    见一道道的菜品摆上桌，陌陌却视而不见般，失魂落魄地只是半低着头翻搅着自己盘中的那点蔬菜沙拉。还以为是梦若溪的目光让她不舒服了，瞥着刚端上的清蒸鲈鱼，霍黎琛给陌陌夹了一块：

    “看起来不错，多吃点…”

    “她不吃鲈鱼——”

    “我不——”

    陌陌的话还没说完，一道急切的男音提前盖过，瞬间像是一盆冷水泼下，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了邱思辰，让原本就有些阴霾沉沉的包房，气氛变得更加的诡秘难测。

    倏地停下动作，眼角的余光扫过陌陌，瞥着她明显懊恼又心虚地双目轻垂、咬唇的小动作，霍黎琛眸色一沉，放下了筷子，危险的眸子陡然眯起，语气却一反常态的平和：

    “你们…认识？！”

    傻子也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有猫腻！难怪刚刚他就觉得奇怪，邱思辰有意无意地，似乎总是在看她，而她，也明显沉静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儿…我曾经…”

    意识到不妥之际，多嘴之话早已脱口而出，望着陌陌，邱思辰明显有些犹豫。

    他这样的反应，让霍黎琛心里的疙瘩瞬间大了一圈。

    快速抢过话，陌陌却试图避重就轻：“嗯，我们高中…同校过…一段时间…”

    两人默契十足的一搭一唱、一附一和，看得霍黎琛心火直窜，明明半个字都不相信，对两人狼狈为奸的行为，霍黎琛却只是冷冷地回了个眼神，便一声不吭地拿起了筷子。

    而另一边，见状，梦若溪却得意的笑了，随即一扫阴霾，心底的妒忌羡慕也瞬间被一种心灾乐祸的情绪所取代，夹了一些菜，便主动送到了邱思辰的盘子，故意火上浇油道：

    “思辰，怎么没听你提起过？看起来…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啊！她该不会…就是你心心念念多年的那个…学妹吧！”

    看似压低了嗓音说得悄悄话，梦若溪的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人都听到。

    “当然不是！幽兰，别开玩笑了，吃鱼吧！”

    否认得太过急切，邱思辰的声音都明显拔高了几度，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自己漏洞百出的解释，连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前后矛盾，又加上这么一出，再见霍黎琛竟一反常态地没有继续追问，一时间，陌陌不安地心都开始哆嗦。

    明明已经明显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无法忽视的怒意，他不止没发火，还安安静静、优雅至极的吃着饭，甚至还给她夹了青菜，霍黎琛的反常，吓得陌陌差点没当场心脏病发了。

    大口吞咽着，陌陌的目光还不时怯怯地瞄瞄霍黎琛，心急如焚，偏偏这个场合，她不能多说什么，而且还有梦若溪在一边添油加醋地煽风点火，陌陌又气又委屈，心底也快冒烟了。

    刚夹了一块排骨还没放到他盘中，却见霍黎琛竟然放下了筷子：

    “抱歉，我去洗个手…”

    随即，霍黎琛起身离开，紧接着，梦若溪也起身离去，夹着排骨，愣了半晌，陌陌才懦懦都放进了自己的盘中。

    其实，她也好想找个借口离开，可惜，梦若溪抢先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走。

    餐桌上，瞬间只剩下两人，一阵压抑的静默——

    低垂着头，陌陌将视线圈在了自己的餐盘中。片刻后，头顶却响起一道温和的嗓音，好听得让人心疼：

    “陌陌…这么多年，我始终欠你一声…对不起，却始终没有机会跟你说…你，恨我吗？当年，我——”

    “别再说了！我不想听！过去的事儿，永远别再提了，就当我们从不认识！”

    急慌慌地阻止了他，陌陌夹起排骨大口塞入了自己口中，心却疼得在滴血。那件事，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在她情窦初开、最如花的年纪，他却用戏耍的方式当众羞辱了单纯无知的她！那是她这一生做过最丢人的事情，就因为那让人深刻的一幕，她被所有人取笑，最后不得不连高中都换了，曾经很好的高中朋友却都不敢联系，也就是因为那一件事，成绩优异的她，高考落榜了，她甚至被迫复读了一年，也从来不参加大型高中同学会！

    被人戳脊梁骨的日子，她根本就交不到朋友！那是她人生最灰暗的一段日子，也是她一生的污点，她这一生都不想想起，也不会跟人提起！

    或许，她能变成今天这样，也该好好谢谢他！当年，若不是他故意戏弄她，跟她暧昧，诱她深陷，诱她鼓起勇气穿着清凉的去跟他过节，她怎么会被一群人笑说‘胖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因为腰间的那一点赘肉，她被人足足戳了一个月的脊梁骨，直至她抑郁、大病一场，不得不转校！只是她不知道，这段借读的经历，也是邱思辰永生难忘的！

    可若没有那一段的经历，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那点肉被人嫌弃到吐唾沫！她也不会拼命减肥，变成今天这样！那个时候…她还不到十八岁，她只是有一点点婴儿肥而已…

    那段阴影，她用了近乎一年的时间走出，甚至逼得她绕路都不愿走过那附近…这场噩梦，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起！

    ***

    而另一边，霍黎琛走出洗手间，就见梦若溪站在门口一侧，俨然，已经等他很久了。

    其实，自那天跟她说清楚之后，电话不计，她也接连找过他几回，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她志在必得的斗志，第一次，如此毫不掩饰的主动、直接。偶尔，他也会有怦然心动的瞬间，只是…他累了！

    所以，每次，他都找借口回避了。一来，他怕给她希望；二来，他也怕自己会有把持不住的时候，毕竟是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三来，他是真的少有的满足，不想破坏现在的生活。

    四目相对了许久，梦若溪才轻喃到：“琛——”

    记忆中，她一直都是被他捧在掌心的，两人在一起的日子，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她，不管她想要什么！他会保护她，会为她打架…曾经，她是他的一切，甚至重要过他的父亲、兄弟。

    可是再见，她很不适应，心也像是被人掏空了，看到他对别的女人温柔体贴，她的心…滴血的疼。

    “有事？”

    公式化的口吻，瞬间刺痛了梦若溪的心，也湿润了她的眼眶：

    “黎琛，我们一定….要这么陌生吗？这么多年的爱恋…曾经的分开，你不觉得遗憾吗？我不相信！现在，我们可以自己做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多坚持一下…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你真的确定自己的心意吗？”

    这一次，霍黎琛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那你呢？是否真得明白你的心？遗不遗憾，全看怎么论！”

    踯躅了下，霍黎琛才沉痛道：

    “幽兰，不是我不肯多坚持…而是，我们之间，已经变了！现在…我想要的，不是你！”

    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梦若溪摇着头，泪如雨下：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当然确定，我想要的是你！过去是，现在也是！我只恨为什么会跟你们兄弟扯到一起，要不然我们不会有今天的！我后悔了，我真得后悔了，我不该离开，不该…”

    轻抚去她眼角的泪滴，霍黎琛还是推开了她：尽亩余亡。

    “幽兰，既然你想开始新的人生，过去的，都忘了吧！虽然我不能给你幸福，我依然希望你幸福！无论何时，怎样…你还都是我的妹妹！”

    其实，近来，他突然也想通了一些事，或许，她喜欢的，更多的是——霍家的接班人吧，所以，对他们两兄弟，都是不拒绝不接受，或者在各自面前都接受。

    因为他是霍家的长子，常规而言，他该接管霍家大部分，可是他的母亲不在了，现在霍家的当家主母是霍以良的母亲，所以，他们家的未来…真是难说！

    “我不要做你的妹妹！黎琛，她就值得你这样吗？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们有多年的感情，可你了解她吗？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她在乎你的钱，多过你的人！”

    叫嚣着，一个甩手，梦若溪踢踹着，整张脸庞都明显有些扭曲。

    无疑，她的话，也直直戳中了他的痛处，也点中了他的软肋，瞬间，霍黎琛也拉下了脸：

    “够了！她是怎样的人，我自己有眼睛！不需要你论断！”

    其实，内心里，或多或少，他也是最忌讳这一点！毕竟，建立在金钱上的感情，太过脆弱！曾经，他就有过这样的经历。而且，她的魅力，的确经常也让他头痛，他可以不在乎她的过去，却也怕她的背叛。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女人给他戴绿帽，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

    不悦归不悦，这一刻，霍黎琛其实更气的却是她，一个背后诋毁别人的女人，他对她，更失望。

    全然不知霍黎琛的心思，梦若溪反倒像是踩住了对手的小尾巴一样，像是斗胜的公鸡的一般，还瞬间扬起了头：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你怕了？黎琛，你觉得一个男人会对什么样的女人，十年不忘？当然是给了他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光，最难得的一切、得而复失的！”

    其实对邱思辰的过去，她知道的也有限，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可是这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却像在霍黎琛心底埋下了一颗炸弹，让他开始怀疑，两人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女人，对她的初恋，总会有些特别的感情！这一点，让他莫名的介怀！

    面色越发阴沉，瞄向梦若溪的目光，却也越发冷凝：

    “若溪，别再耍这种小聪明！你的挑拨，固然会让我对陌陌产生芥蒂，可是你想过没有，对你…我同样…会心寒！是非对错，我会判断，不需要你提点我！以后，别再说这种话！我不想听！”

    最讨厌被人指手画脚，他的人，就算不好，他也不需要别人管教，更不用别人教他怎么做！越过她，霍黎琛直接转身离去，身后，梦若溪尖细的指甲刺入掌心，脸色一阵乍青乍白的难看——

    ***

    回到餐桌，几个人明显都沉默了许多，食不知味，而且还绝对百分百消化不良。邱思辰的目光始终还是不曾离开过陌陌，同样的，陌陌的眸光也不曾离开过身边一身寒意的男人。

    见从自己开口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后，霍黎琛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更别说殷勤地为她夹菜了，甚至连自己故意从他面前夹难消化的肉食，他都一声不吭，陌陌心里也难过了极了，也后悔得要死：

    早知是这样的局面，她就不该来！

    “咳咳——”

    心不在焉，一个不小心，陌陌被一口豆浆呛得剧咳不止，脸色一阵爆红，浑身颤抖不已。

    “陌陌？”

    见状，一时心急如焚，邱思辰竟唤着她的名字站起了身子，见陌陌边咳还边挥手，才猛然意识到不妥，围着桌子搓了搓手掌，抽了一片纸巾，又慢慢坐回了原位，只是眼里的急切，还是让他的屁股像是长了钉子一般，明显坐立难安。

    邱思辰火上浇油的招呼，急得陌陌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偏偏越是着急逃离这窘状，陌陌越是咳得发不出半个音符，瞬间，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而另一边，见两个男人的目光再度落到了陌陌身上，从没被如此忽略过的梦若溪，心里跟吃了个苍蝇似的，恨得牙痒痒。

    见霍黎琛面无波澜，只是轻轻抚拍着自己的后背，居然一句话都没说，不确定他是否注意到邱思辰的称呼反应，陌陌只是满脸通红地望着他，秋水催生的大眼娇柔楚楚，带着星点的委屈，也满载认错的恳求。

    只可惜，霍黎琛像是铁石心肠一般，居然对她的所有表示视而不见，除了在她停下咳嗽后递上一杯白开水，再没有过多的反应，冷漠得像是‘瞎子’！

    几次，陌陌桌下的小手都有意无意示好地去拽他，他没有回应便罢了，居然连头都不曾转过一次，而他的对面就是梦若溪，这样微妙的局势，让陌陌心头也像是塞了块石头。

    这一餐，对所有人而言，近乎全是折磨。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霍黎琛却只是回身示意地望了陌陌一眼，随即转身离去，别说牵着她，连等都不等她。垂下眸子，像是一个可怜的小尾巴般，陌陌滴溜溜地跟了上去。一路小跑，陌陌隐约已经知道，今晚的事情，大条了。

    ***

    坐上了车子，陌陌的心也还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稳，倒是霍黎琛，竟然上了车就闭目养神，害得陌陌一路上眨巴着大眼、像极了祈求怜爱的哈巴狗，直愣愣地瞅着他、等着他，一心想要打破沉默，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踯躅间，车子却已经驶入豪宅，平稳停下。

    随即，睁眼、开门、下车，霍黎琛的动作一气呵成，却还是选择把身侧的陌陌当成了透明人。

    快速跳下车子，陌陌把前方不解风情的男人从头骂到了脚。

    小气鬼，生气，就骂她嘛，就会一声不吭折磨人！想着他越是冷静，关起门来，她的下场可能就越惨，陌陌不禁就心有戚戚焉。

    一路小跑追上前去，陌陌几次三番示好地贴近霍黎琛，撒娇地轻轻拽了下他的衣服，一副小女人的可爱娇态。

    明明感觉到了对方的讨好，霍黎琛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头没转，步子也没停。一想起她居然当着他的面跟邱思辰眉来眼去，还把他当傻瓜似的耍，霍黎琛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他敢肯定，这个死女人，跟那个烂男人，关系绝对不是她口中说得那么简单！如果两人真是没有什么，何必支支吾吾…还装作不认识？！一想起男人对陌陌多过自己的了解、关注、还有那儿亲密到不行的称呼，再加上梦若溪的暗示，霍黎琛感觉脑子乱糟糟的，整个人都要被气得癫痫了！

    最可恨的是，自己居然是跟他他签订了合作协议后才知道这一切，别提霍黎琛心里多呕了！虽说公私分明没有错，可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要他帮他的情敌赚钱，门都没有！合约期满，他别想再续！君子爱财还取之以道呢，这种钱，不够他生气的！

    见自己死皮赖脸的‘示’了半天的‘好’，霍黎琛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陌陌憋屈极了。她都已经拉下脸皮、先低头了，他怎么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给个台阶，就下’呢！真是让人无比的…惆怅！

    想着今晚的确是自己辜负了他的好意，的确是自己处理不当，让他有失颜面，虽然对他的态度不满，却还是禁不住对他感到抱歉。

    不确定他是不是真得气到以后都不理自己了，陌陌却很明白，她很在乎他，此时此刻，她更宁愿他对着自己发上一通火，也好过这样对她不理不睬，让她一个人瞎捉摸！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见，陌陌做梦都没料到，再次碰到邱思辰，会是此情此景。

    这段经历，是她人生最灰暗的地带，对他，更是爱恨交加，所以，她一直都不愿触及。

    多年不见，他依旧俊朗出众，更成熟、更沉稳也更有男人魅力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曾经的男神，此刻，在她眼中，他跟霍黎琛，却一个像是星星，一个像是月亮，不用刻意比对，他也只有沦为陪衬的份儿。

    如果早知道这样就可以减淡当年被伤害、羞辱的伤，早些年，她就该找个更加优秀的男人来移情。原来，很多东西，很多时候，你放不下，不在于东西多好、多珍贵，而只是因为自己禁锢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成了井底之蛙。

    没有什么是不能取代的，或许一时找不到，却并不意味着，一辈子找不到。

    爱情，生活，只要你愿意抬头，阳光，永远存在。

    见都进了门，霍黎琛还是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陌陌知道，如果再不打破沉默，想办法让他先消消火，等他开口，自己还不知道会死得多惨。

    一路追随，瞥着前方大步回房的黑暗背影，脚下一急，一个颠婆，猛然计上心头，嘴角一个上挑，陌陌随即故意大叫一声，往地上摔去。

    “哎呦，好痛——”

    ‘噗通’一声，陌陌却还是真得磕得膝盖、屯上也一阵刺痛，虽说是刻意实行的‘苦肉计’，可就算演戏，她也演到了极致。

    身后突然传来的巨响、地面猛然的轻颤，吓了霍黎琛一大跳，忽的转过身子，看见趴伏在地上的陌陌，想都没想，霍黎琛就急切地折了回来，蹲下身子，拉起陌陌，紧张地检查了起来：

    “陌陌？怎么样？摔到哪儿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连路都不会走！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见他终于肯开口说话，而且还是一样的在乎自己，所有的疼痛、委屈、不甘、抱怨似乎瞬间都变得不再重要，伸手紧紧地圈抱着霍黎琛的颈项，陌陌亲密地偎着他，急切地趁热打铁：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倏地停下动作，抬眼望着怀中一脸娇柔的陌陌，看着她主动投怀送抱的撒娇动作，瞬间恍然大悟，脸色却也丕变！

    她骗他？

    109 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