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们眼里的询问,淮纵沉声道:走吧,干要紧事为重。
守在林子外面两个多月,饿得都要吃树皮草根了,龙卫军从侯爷口中听到逃出生天的可能,激动地眼睛都要冒绿光。
大批队伍一前一后来到如归村,故地重游,京涯情绪难掩烦躁。
她在这关押罪人的牢笼绝望枯守了很多年,幸亏身边跟着淮纵,她握紧淮纵的手,企图汲取温暖。
事情马上就成了,淮纵不愿节外生枝,暂且与她虚以委蛇。
桓决看得啧啧称奇,不愧是凛春侯,到了哪儿都有女子为她倾心。一个女人,桃花运不断,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眼前这位不归谷弃徒,论心狠手辣,十个阿姐都比不上。
她腰间佩戴着阿薛的贴身玉佩,来来回回在淮纵身边打转,两人一言不发,却在某种程度达成了友好协议。
见到那枚玉佩,淮纵瞬间明白了过来,人是阿薛请来的。想来她和阿行在妙竹镇厮守的三年,此人与阿薛也有了她不知道的牵连。
凭她对桓决的了解,此人行事放纵无利不起早,能请的动她,阿薛又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桓决朝她勾唇一笑,转而想到幻境看到的一幕,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们之间的眉眼官司京涯看得分明,鲜冬族的巫女似乎对她的淮小纵抱有成见,她稍稍放心,只要不是来和她抢人的就好。
如归村的困阵淮纵上次已经查看了许多次,破阵之前,她以手势对龙卫军下达了指令。
马匹与来时比较仅剩半数,两人乘一骑也足够逃脱。龙卫军首领不明白侯爷为何要让他们提前逃走,然而军令如山,他只有听从的份。
到了此时京涯都不信她能破阵。
命定之人,怎么就那么巧她喜欢的人偏偏是能破阵逃出生天的淮小纵?
为了破阵,淮纵忙碌不停,最后一块石头摆放在疑似生门的位置,做好了所有能做的,她悄悄拔掉一根发丝,趁京涯不注意,轻轻吹了一口气。
发丝随风越过那层无形的屏障,落在了村口石碑外的三寸之地。
桓决看得叹为观止,就这么破了?
一千七百名龙卫军纷纷上马,阵仗弄得像真的一样。京涯懒洋洋地挑了挑眉:出不去的。
驾!龙卫军首领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其他人马紧随其后。
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渐行渐远,京涯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梦寐以求的自由就在眼前,她疑惑、茫然、惶然、战兢,种种错综复杂的情绪交错其中,心神失守,一口血呕出来!
还以为当下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阵法解开这位不归谷弃徒已然顾不得其他。千载难逢的机会,桓决喊了一声:还不走?!
淮纵如梦初醒,最后提醒道:京涯,你答应过我的,不会滥杀无辜。语毕,她运起轻功一口气不停歇地飞向远处。
天地苍茫,过了整整一刻钟,京涯颤巍巍地抬腿迈向困阵边界,脚踏实地的感觉充盈内心,她回头望去,竟是已经走了出来。
泪从眼角滑落。
出来了。
她出来了。
可出来了,天大地大,她能去哪儿呢?
京涯怔在那良久:命定之人命定之人
她摊开掌心那枚用心头血凝成的引路香,喃喃自语:淮小纵,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红衣女子仰天长笑,一头乌发在风中肆意飘扬!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在第三次击退京涯后, 淮纵和桓决疲惫不堪互相搀扶着进了破旧的茅草屋。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能追来?桓决抹了把额头热汗,瘫坐在枯草堆。
这趟出门真是又惊又险,先是在不归林艰难醒来, 再遇到京涯这样可怕的对手, 要不是看在阿薛的面子,她早就丢下淮纵逃了!
淮纵白袍染了斑斑血迹, 如艳丽梅花盛开在前襟与衣袖。这血有她自己的,也有桓决的。
生死关头她没想到会是桓决前来助阵, 心里感激之余越发担忧困惑,阿薛阿薛到底拿出了什么请她出手?
她脸色略显苍白, 若非在不归谷京涯以疗伤圣药为她固本培养, 单凭被取了心头血,伤势就很难痊愈,遑论因祸得福功力更上一层楼。
心头血
迷雾破开, 她缓声道:你看到她手里拿的香了吗?
在此时提到那块暗红恍如血色的香,桓决眼神几番变幻, 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她心口位置, 呼吸一滞:她取你心头血了?!
嗯。
她心生怜悯:那就是引路香了。
引路香?
对。桓决颓然地喘着气:不归谷道法自然,藏有万千法门, 就拿我鲜冬族来说, 擅长蛊术。
而沉香门擅长制香,以心头血凝练出的香称为引路香。香燃不灭,无论天涯海角, 都能轻易循香窥迹。
说完这话她脸色跟着一白,苦笑:不愧是尊主亲自教导的徒弟,淮纵,我可真是被你害惨了。
她随手捞起系在腰间的玉佩,目色微沉:不过我答应了某人要带你平安归去,就不会食言。
话音未落,她指间多了枚红色小药丸:此乃玄机丹。玄机丹里藏玄机,服下,能在半个时辰内激发出身体十倍潜能。
你用言语激她失态,我会赶在合适时机出其不意将她重伤。能不能成,需要你的配合。
京涯看起来也受了内伤,所以没有乘胜追击,她乃尊主高徒,我鲜冬族的蛊术她自幼耳濡目染,我所有优势在她这儿都归为零。
哪怕她受了伤,还想用消耗战术将你我拖死,不对,是将我拖死。我将你带走,她心生迁怒,她不会要你命,你对她出手无需顾忌。
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她累得闭上眼不想动弹。
淮纵盯着她手里的药丸:你还没说服下此丹会带来的影响。
影响?那你还真是小瞧我不归谷的炼丹术了。玄机丹之所以用玄机命名,就在于服下无损人身。你放心吧,我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桓决谨慎地将丹药收进荷包,没防备淮纵以掌贴合沉默着为她运功疗伤。
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怪不得京涯前辈如何也不肯放过你。你这样的人呀,活着就是个祸害。潇洒风流凛春侯,女扮男装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哪怕知道你是女子,还有许多人义无反顾地栽进去,幸亏我讨厌你
淮纵沉眉不语。
看在你有良心的份上,我告诉你个秘密,怎样?
桓决今天话很多,她顿了顿,语出惊人:为你种下忘情蛊的人,是我阿姐。
很惊奇吧?我与阿姐乃族中双生子,人们提到鲜冬族巫女总先入为主以为是一个人,其实不然,阿姐是巫女,我也是巫女,我们容貌相同,如揽镜自观,就连名讳都共用一个。
她十六岁那年代替不归谷行走人间,没想到遇上了你。
说来荒唐,每一代巫女都会葬送在一生最美的年华,她们不敢动情,不敢去爱,冷冰冰的如同没有灵魂。
可阿姐遇到了少年时期的你,你明朗骄傲才华横溢自在不羁,她想和你在一起。她喜欢这个充满朝气无所畏惧穿着男装俊美洒脱的女孩。
你有她没有的,有她做梦渴求的。为了你,她也曾试图反抗这荒唐的命运。
但你的爱给了萧行,你对阿姐的好仅仅是怜悯孤弱日行一善的好。你打碎了她的美梦和奢望,阿姐爱你,可阿姐临死前也诅咒你:一生不得所爱,有情人终难厮守。
你害得阿姐死不瞑目,我自是恨你的。可你宁愿身受忘情蛊抽筋断骨之苦,都不肯屈服忘却你与萧郡主的青梅情,你为她百死不悔,她为你百炼成钢,我又迟疑了。
桓决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看吧,你无意招惹的女子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阿姐如此,京涯更甚。
我说你是祸害,其实反过来想你也可怜,明明心存善意问心无愧,到头来得到的尽是怨怼。
淮纵,这就是你的命呀。你得到了太多人的情,就要一生为情所累。哪怕你不想,奈何世事不由人。说到底,你还是太心软,太弱了。
见她中气渐足,面色如苍白转为红润,淮纵缓缓撤掌:我不信命。
那追来的京涯又该怎么说?你不信命,可偏偏是你解了阵法,把她从那座囚牢放了出来,因果相缠,你能逃到哪去?
淮纵拳头攥紧,单薄的身子微微晃动:我还想问,为何会是你来?
因为只有我,能在京涯手上救你脱身。她忽然莞尔,笑容带着得逞意味:你是想问阿薛吗?
她掂量着掌心的玉佩:实不相瞒,阿薛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
大敌当前,别这么激动。我与她不过是一场交易。她带我享受鱼.水之欢,我承诺将你带回。看吧,你无形中又祸害了一个清白姑娘。
血腥气上涌,淮纵歪头吐出一口血。
见她将积压的瘀血吐了出来,桓决满意一笑:还以为多能忍呢,吐出来就好,别这样看我,各取所需而已。
我连族内最大的隐秘都告诉了你,你也知道我活不了太久,做什么想不开去和人谈情说爱?享受享受肉.体上的欢.愉就够了。
她烦躁地皱了眉:罢了,不和你说了。
红色小药丸被喂进嘴里,与此同时,京涯趁着月色来到茅草屋外。
十倍功力的暴涨使得桓决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来得好!
京涯衣袍鼓动,长发飞扬,眨眼已和桓决交手数十回合:呵!竟是用了玄机丹?
她眸眼流转,在交手的空当不忘去看拔刀的淮纵。
刀光与月色交融,那人目光沉寂,如一把锋芒内敛的神器。
京涯。
她喊她的名字。
京涯一愣,下意识凝神倾听。
淮纵握刀的手指微微泛白,不知是被桓决那番话刺激到,还是被己身坎坷的情路勾起悲凉,她决然道:京涯,我不爱你。
我想回去,想回我自己的家。不归谷再好都不是我的容身之地。天命所归,你既脱困为何还要纠缠我不放?我爱的人光风霁月,举世无双,那不是你。
你满手血腥,坏事做尽,出尔反尔,你答应过我不再滥杀无辜,为何还要招招夺命?
我京涯听得一颗心冰凉,手足无措,骤然收招:你跟我回去,往后我都听你
一掌出其不意地拍在她肩膀!
鲜血喷涌。
一击必中,桓决趁势运起十成功力一剑穿透她的身体。
京涯一时恍然,呆呆地望着月色下如青竹挺拔的女子,似哭似笑:淮小纵,我好疼呀。
剑刃无情地从血肉之躯撤出!她跪倒在地,不顾血从伤口汩汩长流,痴然地伸出手:别、别丢下我
淮纵从不远处走来,认真看她,半晌,低头为她掩好被风吹乱的衣领,从她腰间取下燃香炉。
她定定地站在那,觉得这人可恨又可怜,握着道棋的左手倏然攥紧,音质清脆:就当我求你了,京涯,别爱我。
她收起未染血的刀,走出两步就被桓决揽腰腾空带走。
你京涯再度喷出大口鲜血,面无血色: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走呢?
淮纵
淮纵
长夜漫漫,女音凄厉,飞鸟仓皇振翅。
药效用尽前,桓决抱着人从半空降落,她四肢绵软,丹田之内真气荡然无存。
你看起来不像是很好的样子。
桓决无意同她说自己的情况,弯唇调侃:好一个凛春侯,三言两语夺人神魂,京涯再厉害,都没你这张嘴厉害。
她字字刺痛人心,淮纵心绪复杂:你还能走吗?
走不了了。忘了告诉你,真正的玄机丹的确对人体无副作用,只是我这枚,是半成品。
之前大显神威,接下来恐怕要休养三个月方能恢复。接下来的这段路,没有京涯阻挠,侯爷应该能应付吧?
能。你睡
话没说完,桓决沉沉闭了眼。
夜色散开,红日从东方升起。回城的一千七百名龙卫军在官道遭遇袭击,淮纵带着昏迷的桓决改走水路,有意避开杀机。
距离三月之期还有五天。
徽王府,书房。萧行手捧兵书静心品读。
随着日子越来越近,她不愿去想梦中那些可怖之事。阿纵答应了她,她耐心等便是。
家国重担扛在年轻的凛春侯一人肩上,心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连这点信任都不给她?
她会回来的。
爹爹也会无事。
这是长久以来支撑她没有倒下去的信念。
边关战事紧张,接连溃败的消息传来,朝野动荡。
明日恰好是太后寿辰,老人家舍了排场愣将国宴办成家宴,省下的银子欲留给将士添衣加被,臣民皆道太后有颗慈心。
夫人,华阳长公主与林姑娘到了。阿薛恭敬回禀。
萧行翻页的手指一顿,心湖之上跃出两个人的名字:华阳,絮絮。
她叹了口气,扪心自问她不愿以恶意揣测人,然而疑窦已生。
起了疑心,就有了防备。
她合上兵书,垂眸思忖,稍顷,嗓音轻柔: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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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与青梅妻(GL)——三月春光不老(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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