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役,容卿和净远在匪寨中彻底站住了脚,并且还光速组起了一波势力,手下将近百来号人全是被策反投诚的官兵,二人翻身做大王,在匪寨的势力立马变得举足轻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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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堂内,大当家袁崇严肃望着窗外,教场中净远正在练兵舞枪,队伍最前面便是那个玉面小尼姑,枪枪带风,气势雷霆。
“周兄弟,老子先前当真小瞧那两个小屁孩了。”
那些人都是他从官府手中拉过来的,也不知这小和尚用的什么花言巧语竟然能策反这么多人。
自打朝廷对他们匪寨下手之后他们就彻底反了。这些时日教场内天天都在训练,那和尚之前是武僧训武很有一套,久而久之不少寨中兄弟也跟着一起,眼看这二人才来匪寨几日啊,就已经如此得民心,有时候真不得不服气,有些人天生就有当统领的气魄。
“哎,英雄少年呐……我觉得这二人在将来绝非池中之物,入身在我这匪寨中也不知是好是坏……”
袁崇一边感慨,这时在他身后的案桌前,周放神色凝重的放下手中的秘卷。
“大当家的,这天下,乱了。”
琼州刺客一案,琼匪反叛,琼州太守一路护送圣驾回宫,隔日朝堂皇帝便直接册封琼州太守为右相国,掌管国家军库,剿灭各地反叛军。
王家一夕之间成为天子近臣,且手握军库重兵,震惊朝野!
袁崇眉心紧锁,他抬眼看向周放,眼底滚动着复杂的光芒,半晌后他突然凑近悄声问了一句:
“你说……后院儿猪圈的那人,到底是谁?”
***
太平盛世不易求,大昭天下早已千疮百孔,厉帝武装镇压彻底激怒了饱受摧残的黎民百姓,各地起义军揭竿而起,硝烟四起,乱世来临。
而此时真正的皇帝赵谦,在琼州匪寨的猪圈中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口不能言,连身体也日渐不受使唤,一个残废为人疯癫又有药瘾,多日下来已经神志不清,脏污无比,被拴在猪圈里寸步难行。
在外人看来他已经神志不清了,但赵谦其实非常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过去的生活就像是着魔了一样不停不停在眼前回放,然后在关键时刻惊醒提醒他早已不在皇宫中,而是在一个猪圈里。
每日同猪抢食、臭气熏天、脏污不堪、被蝼蚁鞭打怒骂……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让他每每都处在癫狂的边缘,然后又被莫名的拉回现实。
没有人知道想疯而疯不了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
这些日子来,唯一支撑着他的一丝希望就是待人来把他救出去,做回他至高无上的皇帝,到时候他定要下令把这匪寨中所有活口抽筋剥皮,挫骨扬灰,让他们每一个人都生不如死。
每一个!
脑海中无数的残暴想象让赵谦如疯子般痴笑出声,然后一口口吞下从猪口中抢来的食物。
直到这天,他无意中从伙夫口中听到了只言片语,才恍然京城竟然已经有了一个新皇帝!
“那太守王贼护送狗皇帝回京,立马封侯拜相,我瞧着要不了多久这天下就要改姓王了。”
“狗皇帝是个猪脑子,又蠢又坏,早晚死在王贼手里!”
“嘿!俺这猪一个个可都是好猪啊,别侮辱猪。”
那边伙夫两个哈哈大笑,没有注意到被拴在猪圈角落的疯子突然抬起了头,那张已经看不清面貌的脸因颤抖而扭曲成怪异的形态。
有人要夺他的江山!有人占了他的位置!
孤才是皇帝!孤才是!!!
“呜啊呜——!”
赵谦如疯子一般挣扎着朝伙夫的方向扑过去,他满腔的愤怒和话语到了喉咙口就变成了口水和呜咽,伙夫只闻到身后突然袭来一阵恶臭,转过头去就见那被拴在猪圈里的疯子张牙舞爪,神情癫狂,发了疯似的!
满脸横肉的伙夫怒气冲冲抽出腰间的长鞭狠狠朝他抽过去——
啪!
长鞭抽在他胸口,赵谦痛叫着撞翻了一旁刚弄好的猪食,弄得一地狼藉把伙夫给气得够呛。
要不是那尼姑说不能杀,他早把这窝囊玩意儿阉了丢出去喂狗了。
要不说出家人就是穷讲究,你说都当土匪了还念叨什么不杀生啊!
这人也根本不是太守侄子,估计容小当家的当初抓错了人,但这疯子也不是善类,自打见到这疯子的第一眼,他就能看出来他绝对不是个好东西,一个人干没干过坏事,杀没杀过人,心术正不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他就不止一次亲眼看见他在残害小猪猪。
“老子打死你个疯子!你这种坏胚子已经烂到根儿里了,容小当家的心善留你一命,老子可不一样,我今天就打死你为民除害!”
“呜呜额啊!”
赵谦抱着头缩在角落,鞭子一下下抽打在身上,疼痛如跗骨之蛆,仿佛也在一下下抽尽他仅有的一些奢望。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孤,为什么都没人发现孤失踪了,为什么会出现一个新皇帝……为什么!
难道……孤也可以……不是皇帝?
只要他们愿意……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推一个人出来说他就是皇帝,然后此时在京城的那人便成了皇帝!
到此时他才发现,这天下竟然在如此轻易间就不是他的了。没有人在乎他是不是皇帝,就算他死在这个猪圈里,都不会有人在意,因为如今已经有另一个皇帝取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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