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点点头,但见这小厮这样活泼,以前应该并不是奴才。
“姑娘可要留饭?”蓝田做了个揖,看着她好看的脸,“先生烧饭很好吃的,尤其是桂花糕。”
卷耳一愣,“明先生会下厨?”
桂花糕……她突然想起去年在马场吃那道,和平时味道不一样的桂花糕。
“会做一些。”明慎笑着,“又不是什么厉害的事情,你别听蓝田一惊一乍。”
“你若有空,也可留下尝尝。”
卷耳点头,“好啊,还没吃过先生做的东西呢。”
蓝田奇道,“姑娘也称先生?姑娘是明先生的学生吗?”
明慎闻言一愣。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些不想承认,他是她的长辈,曾经是她的老师。
而卷耳自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看着蓝田抱着菜篮子跑向厨房,卷耳静了静,道:“陈柯哥哥和菱姐姐可有来过?”
卷耳这么一问,明慎才发觉自己已经许久没想起过芊菱了,“上月来过了。送了许多伤药,一会你带回去些,我现如今也用不到。”
他面上神情自然,卷耳心中一动。
蓝田在后院喊着,“先生?你们可以过来了。”
明慎起身,握住桌边的木杖,“走吧。”
*
那日之后,卷耳几乎每天都要跑一趟鹿鸣书院,皇帝对他们的关系自然是了如指掌,只是奇怪地没有多说些什么。
九月的天气每每都是大雨倾盆,这日一早,明慎起来的时候便听到外面雨声。
“蓝田。”
“欸,先生。”蓝田走过来,“可是有事?”
“几时了?”
蓝田看了看天色,“申时末了。”
明慎抿唇,“今日郡主应该不会来了,你把桂花收起来吧。”
明日中秋,本来还想提前跟她一起过节的。
心里有些失落,可明慎却没说什么,蓝田刚要应声,便看到有人撑着伞过来。
“谁说我不来了。”伞下空间狭小,她声音清脆,“明先生可是不想给我做桂花糕了?”
她笑着走进来,明慎心里那丝失落一瞬殆尽,下意识勾起个笑,“我又怎会亏了你。”
蓝田看着明慎脸上的笑意,挠了挠头。
明慎看不见,便不知岁月长短,平日只是坐在桌前练字,蓝田惊讶于他看不见,字迹却依旧风骨清俊。
可蓝田觉得,明慎每天这样的状态,更像是在等人。
可能先生自己都没察觉出来。
因外面下了雨,三个人就把用饭的地方改到了前厅,卷耳跟蓝田一起把饭菜端过来,笑的开心,“先生尝尝我做的豌豆黄?”
“你喜欢的东西倒是从未变过。”明慎笑着道。
卷耳顿了顿,笑容柔软,“是啊,我喜欢的,从来都没变过。”
明慎手指蜷了蜷。
蓝田又跑出去端其他的菜,卷耳看那人抿唇,伸手夹了块豌豆黄递到他唇边,“先生尝尝?”
那味道香甜,明慎下意识低头,卷耳却突然移开。
他软凉的唇擦过她的手。
明慎僵住身子,卷耳也有些愣。
过了会儿,他像是有些无奈,“你不要欺负我。”
唇瓣柔软,那触感像是从手背一路传到心底,卷耳心思有些乱,小小的“嗯”一声,手里重新夹了一块放到他嘴里,这回倒是没有再戏弄他。
明慎低头,闭着的眼珠轻轻转了转。
……
卷耳离开后,明慎便让蓝田把那些昨日买的花灯拿过来。
明日是中秋,明慎早早地让蓝田买了许多未曾绘过的灯盏,蓝田只当明慎是想体会个中秋的热闹,谁知他一开口就是五百盏。
五百盏??
蓝田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照办了。
花灯并不难买,明慎特意嘱咐他不要带图样的,这样的灯并不贵,也不难寻,昨天就已经买完了。
蓝田以为以为这就是最疯狂的了。
可当蓝田看着明慎打算把这五百盏花灯都画满图样的时候,他是真的惊了。
……
雨后山中清爽,明慎坐在院子里,一个又一个绘过那些花灯。
他看不见,所以绘出来的东西并不多好看,明慎只能凭着感觉和功底来画。
有的灯画的不好,明慎便让蓝田指出来,然后重新画过。
明慎的一双手被花灯上的竹刺刺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浅淡的血滴到花灯上。
蓝田看了眼那些花灯,再次愣住了。
这几百盏灯,连着看是明慎的一生。
华贵的明宅里,一个小男孩正蹲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时间已经很晚了,周围没有下人陪着,他有些孤独的抱着自己的肩膀,那张脸,赫然就是幼时的明慎。
有些破败的西九街里,明慎不经意地看到了小巷里的小酒馆,他孤身走了进去,画里的明慎青涩但不失风骨,应是十几岁的样子。
夏日的鹿鸣书院,如水的江南,人潮汹涌的帝京大街……
所有的所有,他走过的,他看过的。
蓝田心下一片震惊。
明慎就坐在那里画了一整天,从子时到了第二天的申时,他笔下不停,脑子里也不停。
他把和卷耳所有的过往在脑海里走马观花般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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