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大姐姐了。”沈羡鱼看着落魄的丞相夫人,心中满是快意, “我觉得她有些神志不清, 特意让人送她回安远侯府, 并且嘱咐安远侯府的人“好好”照顾他们,您要感激我吗?”
“你不能这样!”丞相夫人瞳孔剧烈收缩,她像一只幼崽受到伤害的母狮,手从铁栏杆伸出来, 想要抓住沈羡鱼,“你不能伤害她!她可是你姐姐!”
“母亲怎么了?是不是不放心大姐姐?”沈羡鱼后退一步, 避开她挥舞的手,故作茫然, 他歪着头, 看着丞相夫人, “既然母亲这么不放心,那我干脆把安远侯府也拉下来,跟母亲一起吧,这样路上也有个照应。”
“什么!”丞相夫人眼睛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要是安远侯府还在,沈明月就算过得苦了点儿,到底能活下来,要是慢慢筹谋,以后说不定还能翻身。
但是,一旦安远侯府倒台了,沈明月的处境只会更加悲惨!
想到那黑暗的未来,丞相夫人恨不得立刻厥过去。
“安远侯夫人不是母亲的表妹吗?你们感情不是挺好的?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扶持着过来的,有什么事都一起商量着,包括折磨我,想要我的命这件事。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你们分开,所以特意找了许多安远侯的罪证,让你们表姐妹团聚呢。”沈羡鱼笑得如沐春风,但是,在丞相夫人眼里,无异于地狱恶鬼,他的声音十分温柔,但是句句如刀,割着丞相夫人的心,“母亲,我是不是很孝顺?”
“……”丞相夫人呢身体都在颤抖,要不是抓着铁栏杆,早就瘫软到地上了,“你不能、你不能这样!”
“母亲怎么回事?今儿怎么说来说去,就这一句话?”沈羡鱼叹了一口气,“莫不是跟大姐姐一样,魔怔了?”
“……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大姐儿吧!她没有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丞相夫人哭着跪倒地上,向沈羡鱼求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她!”
“母亲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沈羡鱼假惺惺地说道,还“惶恐”地往旁边避了避,“大姐姐可是我嫡姐,我怎么会做伤害她的事情呢?母亲真是多虑了。”
沈羡鱼越是这样,丞相夫人却心慌。
原先关进牢房,她做都不想坐,嫌这个地脏,后来还是陪嫁丫鬟把外套脱了给她垫着,这才勉为其难坐下来的。
现在,为了沈明月,她跪在脏兮兮的地上,一下又一下朝着沈羡鱼磕头,头发上沾了泥土和饭粒菜叶子,都顾不上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沈羡鱼叹了一口气。
“母亲这是担心大姐姐吗?”他蹲下来,问道。
丞相夫人不说话,一味地磕头。
“母亲也会心疼自己的孩子吗?”沈羡鱼抿了抿唇,“你自己的孩子是孩子,那别人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了?往常一口一个小杂种,不是叫得挺欢快的吗?”
他并不同情丞相夫人,虽然丞相夫人现在看着可怜。
但是他没有来的时候,丞相夫人跟沈明月踩着原身的尸体,过得很好,一点都没有内疚或者自责。
说不定,偶尔谈起原身,还会抱怨两句原身命硬,废了他们不少功夫。
现在这样,不过是成王败寇。
要是他没有扳倒丞相府,现在落魄可怜,跪在地上求饶的,就是他了。
沈羡鱼轻笑一声,欣赏够了丞相夫人的惨状,慢悠悠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尘土,“母亲放心,我开玩笑的,我不过一个弱女子,哪儿来这么大的能力弄倒安远侯府?”
丞相夫人动作猛的一顿,她感觉自己一颗心被沈羡鱼吊的七上八下的,压根分不清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安远侯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就是眼瞎,娶了母亲的表妹,养了一个纨绔,其他没做什么坏事。”沈羡鱼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说道,“我跟他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害他?”
丞相夫人松了一口气,她想陷害沈羡鱼,只在内宅使力,没有牵扯到外头。
只要安远侯府不倒,沈明月至少性命无虞。
“但是——”沈羡鱼两个字,又把丞相夫人抓到了半空。
丞相夫人死死地盯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沈羡鱼觉得挺好玩的,“啊,没有但是,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话说一半,真的会急死人。
丞相夫人就快被他急死了,“但是什么啊!你到底要对大姐儿做什么!”
“没什么啊。”沈羡鱼耸了耸肩,“母亲多虑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母亲走的那天,我会过来送你的。”
“你别走!把话说清楚!”丞相夫人死命地晃着铁栏杆,很不得从缝隙里钻出去,抓住沈羡鱼的手问个明白。
“羡鱼!羡鱼!你别走!你不是说要带我离开这里的吗?”白姨娘极了,也跟着叫嚷起来,“羡鱼!”
“哎呀,差点把姨娘忘了。”沈羡鱼一拍脑袋,又走了回去。
白姨娘希冀地看着他,等他带自己出去,“羡鱼,是娘不对,娘以前不该那样对你的,以后我们娘儿俩好好过日子,娘保证好好对你!”
“姨娘当真知道错了?”沈羡鱼挑了挑眉,反问道。
“我真的知道错了!羡鱼,你带娘出去好不好?娘现在只有你了!”白姨娘眼泪汪汪看着沈羡鱼,“以后娘会好好对你,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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