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你倒是跟我解释一下，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打架？”顾恺牵着身高已到他大腿的小儿子，严肃地询问道。
    小秦臻活泼好动，边走边跳，“因为他们骂弟弟，说弟弟是哑巴。太姥爷说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绝不能让外人欺负自家人。”
    “……”
    顾琛闻言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顾恺听着他这稚气的话，额头青筋，兄友弟恭是没错，但这也不是他打架的理由。
    顾恺不好说爷爷的不是，从他前面一句话入手，“你才是个弟弟，那是哥哥，我说了多少遍？”
    小秦臻不乐意了，甩开他爸的手，“他就是弟弟，就是弟弟。”
    小秦臻蹦蹦跳跳地到顾琛身边，看着他询问，“弟弟你说是不是？”
    “……”
    顾琛置若罔闻，目不斜视地跟着妈妈走。
    小秦臻见此并不伤心难过，他已经习惯‘弟弟’这模样了，看向他爸，眉飞色舞道：“爸爸你看，弟弟他默认了！我就说他是我弟弟。”
    “……”
    顾恺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很想说：他那不是默认，是不想搭理你。
    秦絮神色复杂，保持沉默：“……”
    她还是不说话吧？总有一天，秦臻会知道他是弟弟的。
    顾恺不想就这个话题深聊下去，再聊下去，他会被他的倔强气死，“但这不是你打架的理由，以理服人才是上上策，打架动手下下策，你这么做，你们有理，都变成没理了。”
    “爸爸，你说的不对，妈妈说能动手就别bb，不服打服就行了。”
    小秦臻并不赞同这话，兴致勃勃地开始细数他妈妈当年的丰烈伟绩，神色满是崇拜，“遥想妈妈当年，妈妈上高中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敌人灰飞烟灭，她打便天下无敌手，独孤求败balabala……”
    “……”
    顾恺一怔，听着他激昂的声音，幽怨地看向自家老婆，原来源头是这啊。
    有他这么乱改词的吗？苏轼知道了都得气活过来。
    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书？独孤求败？我还东方不败呢。
    秦絮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羞耻的捂脸，心里纳了闷了。
    她没在这俩孩子身边说这些啊？他从哪知道？
    为了不把儿子带坏，她平时说话，都很注意分寸的。
    中二时期打架这些事，就更不可能跟他说了。
    秦絮严肃脸，目光炯炯地看着小儿子，“谁跟你说了？妈妈没跟你说过这些。”
    小秦臻一点都不虚，挺直了他的小腰杆，对上她的眼睛，一本正经道：“妈妈是没跟我说，但是纪叔叔说你以前就是这么干的！他说你打架老厉害了，太姥爷经常赔人医药费……”
    顾恺：“……”好吧，还有一个，可恶的纪民，竟敢忽悠他本就不听话的小儿子，看他怎么去带坏他的儿子。
    嗯……纪民在双胞胎一岁时，遇到了他的真爱迅速闪婚了，从相识相恋到结婚生子仅用了一年时间，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秦絮：“……”小儿砸这崇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这是值得骄傲的事吗？
    纪民哥真是太讨厌了！他是不是经常跟佑佑说她的糗事？
    不得不说，她真相了。
    两人对视一眼，唇角微抽，好了这下找到罪魁祸首了，他们一定要找他算账！一定！
    秦絮服了小儿子了，被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看向大儿子，蹲下身子，平视他问：“阿宁，弟弟和人打架对不对？”
    “……”
    顾琛眨巴着清澈干净的大眼睛，摇了摇可爱的脑袋，没有说话。
    要不是看在，问他话的人，是他最爱的妈妈的份上，他都不想做任何回应。
    秦絮心里郁猝，瞪了一眼顾恺，都怪顾恺，好好的干嘛起个小名叫阿宁啊？看看话都不愿意说了。
    顾恺觉得自己很无辜，每次秦絮问大儿子问题，大儿子不吭声时，她就会怪他。
    他比窦娥还冤，柯南都破不了他这无解之案。
    顾恺看了一眼，一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大儿子，心里郁闷得不行。
    儿子果然是讨债的，大儿子也一样，两个儿子都不得了。
    小儿子能说会道，长得好看，小小年纪就有招蜂引蝶的潜质。
    大儿子长得好看，不爱说话，更不愿意搭理人，虽然依旧有很多人喜欢，但是很多人都被他的冷漠无视给吓退了。
    顾恺很怀疑他这闷葫芦性子，以后讨不到媳妇，这问题很大。
    两个儿子的性格，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完美了。
    都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也不知道这性子，是随了谁，看医生也没用。
    医生说他心理和智商都没问题，也不是自闭症，就是自己不愿意说话，不想跟人交流。
    要是自闭症还有治愈的可能，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法治。
    顾恺有时候都在怀疑，是不是他真的有病，所以孩子才会变成这样。
    秦絮也怀疑自己有病，不然怎么解释他会这样？顾琛完全没有小孩该有的童真，冷漠得像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
    因为大儿子这性子，两人放在他身上的心更多些。
    不过他们对小儿子的关心，也并不少，因为他太能折腾了，想忽视他都难。
    顾恺抓回小秦臻，不让他乱跑，一边教育他：“打架是最不可取的办法，用智商碾压他们，才是更让人绝望的。”
    “再说，哑巴怎么了？哑巴也没碍着他们什么事。你哥哥是哑巴吗？不是吧？他们之所以会攻击你哥哥，是因为你哥哥比他们聪明，比他们优秀，优秀到令人嫉妒。”
    “你哥哥太完美，他们找不到其它可以攻击地切入点，所以他们才拿你哥哥不爱说话当突破口，来攻击他。”
    秦臻哼哼了句，脚步慢了下来，昂首挺胸望着他，“我就是不爽，听不惯，容不得他们欺负哥哥。”
    “跟这些蠢蛋讲道理，他们是听不进去的，只有把他们打疼了，他们才知道疼，才不敢胡说八道。”
    “武力镇压，未必不可行，只要足够强大，就能服人。嘴长在他们身上，我不能让他们彻底闭嘴，他们可以背后议论，但是别被我听到就行了，听到我就用拳头教他们做人。”
    小秦臻滔滔不绝，正说得起劲，忽然愣住了，惊讶地看着爸爸，气鼓鼓道：“不对，阿宁是弟弟，爸爸，你怎么老是将我带进沟里去！”
    顾恺忍住笑，摸了摸他的头，“你比你哥哥晚出生半个小时，你就是个弟弟。”
    秦臻甩开他的手，萌萌哒地捂住耳朵往前跑，“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哥哥，你又没亲眼看到，太姥爷说妈妈怕你看了我们出生的画面接受不了，压根就没让你进产房。”
    “你没看到，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说的不对，我就是哥哥。”
    顾恺脸黑了黑生无可恋，爷爷到底给这臭小孩说了什么啊？他不要面子啊？
    顾恺委屈地看向秦絮，但凡絮絮同意他进产房，也不会留下被儿砸说的把柄。
    秦絮眼观鼻鼻观心，起身牵着大儿子往别墅走，就是不看顾恺的眼睛。
    顾恺委屈抛给瞎子看，郁闷地收回视线，强行挽尊，“你太姥爷是逗你玩呢，你爸爸心里强大，压根不惧这小场面。”
    小秦臻咦了一下，笑话他，“爸爸羞羞脸，撒谎不打草稿纸，表舅说我们出生你就吓晕了。”
    顾恺：“……”不想活了，该死的夏铭，学了他的厨艺，没交学费也就算了，还在他小儿砸面前编排他，他不要脸啊！
    秦絮唇角微抽，心情极度复杂，夏铭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顾恺觉得小儿子，听风就是雨这样下去不行，追上去道：“你别听你表舅胡说八道，我是因为太累了才晕过去的！跟胆小没关系。过度疲劳知道吧？”
    小秦臻见他承认了，眼底满是惊讶，“啊……爸你真晕过去啦？”
    顾恺一愣，意识到这是小儿子诈他的，脸色一沉，呼吸急促，怒不可遏道：“秦臻！你小子皮痒了是吧？”
    秦臻缩了缩脖子，转身朝别墅跑去，边跑边叫救命，“太姥爷！太姥爷救命啊，爸爸要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