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灯下的影子拉出一道道，很长很长。
    启平蹲在医院门口的路灯下抽烟，低着头抖着烟灰。
    左面，医院里灯红通明，每个住院病床的窗户边都能隐约看到窗帘后走动的人。
    刚刚将苏意诚背着到医院门口交给医生后，启平就彻底没有了力气。
    哆嗦着腿走到一边的楼梯上，滑着坐下。一楼的护士看见了，又出声让他到一边等着，别阻碍了救助通道。
    烟慢慢见底，吐了口烟圈在白蒙蒙的雾气之中，启平侧过头看了眼病房上的光景。
    他突然有点害怕，以至于手拿着烟也明显在抖。
    但他不想承认是害怕，所以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这是苏意诚太重导致的。
    将烟抽完，正想起身，门口出来一个护士，“不好意思先生，麻烦去缴一下费用。”
    闻声，启平转过身将烟夹在手里大步往前，路过垃圾桶顺手将烟扔了进去。
    跟着护士进去，启平将护士的单子接过，迅速就去了缴费处。
    利索地将费用一下缴清后，启平转过头看向护士，“他没事吧？”
    “初步检查没什么问题。不过还要进一步做检查。你最好去陪同，顺便能和医生交流。”护士利索地说完，接着转过身就朝着另一头快步前进。
    话落，启平左手拿着单子，右手握住后颈窝，有些头疼。
    侧过身，看着那不断有人上的电梯，迟疑了一会儿，接着又慢慢跟了过去。
    站在电梯之中，启平侧过脸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心里打着鼓。
    五楼电梯“叮”的一声，门一开，左右两边的人就慢慢往外挤。
    启平顺着人流出来，朝着医院的长廊看去。
    长廊上有不少的家属坐着，有老有小。
    被粉刷的雪白的墙面十分显眼，慢慢走过去，半开的病房门侧着能看到里面映着的光。
    大晚上了，夜深人静，医院里忙碌的身影却随处可见。启平看着皱了下眉。
    抬头不断观察着门上的门牌号。
    来到房间，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只见一个医生正坐在苏意诚旁边笑着聊天。
    躺在病床上的苏意诚，靠着，眉眼间与平时没多少差别。
    推开门，里面两人都朝着门口看来。
    启平站着，朝着那医生大步走了过去，开口道，“他没事吧？”
    “没事。就是发烧引起的贫血头晕。”医生侧过头站了起来，和谐地笑了下，接着将一支笔挂在了白大褂的口袋上。
    “他需要吃什么吗？”启平瞥了眼躺在病床上，明显脸色不好的苏意诚。
    “清淡一些，营养一些。”医生低头回答，接着又转过头朝着苏意诚看去，道，“我还要去查房。早点睡。”
    医生很快从房间里离开，病房里顿时就剩下了他和苏意诚两人。
    苏意诚一双眼睛生的很好看，尤其是在眼神越发温柔的时候。
    “你还不回去？”苏意诚轻咳一声，音调依旧沙哑。
    听着这嗓音，启平眉头又皱了一下，“喝水吗？”
    苏意诚闻言轻笑，“不渴。嗓子还没好，不是干。”
    “哦。”启平垂下头，右手插进裤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