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有的人乐呵呵地看个热闹,有的人甚至还用拳头抵住了嘴角。
而下一秒,池默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宫一航,眼中毫不掩饰,全是厌恶。
“你觉得有意思吗?”池默问。
宫一航一脸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有意思啊。”
“砰”的一声,池默的拳头擦过宫一航的耳畔,砸在了他身后的墙面上。
这力道真不像是在排戏,反而像是动真格的。
随后他咬牙切齿地逼问宫一航:“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人究竟被你们藏哪儿了?!”
拳风擦过宫一航的时候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反而是听见池默说了这句话之后,他无辜地眨了眨眼,一脸的不知情。
“阿sir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我做的是正经生意,靠劳动挣钱,哪儿会藏人啊?”
池默冷笑了一声:“你觉得自己能装到什么时候?”
宫一航还是无辜地看着他:“装?我可没装……说起来,要是阿sir真觉得我藏了人,那自己去找好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池默被噎住了,他往后退了两步,气得直接转过头去,焦躁地用手掌揉搓着额头。
而在池默看不见的时候,宫一航手中慢慢动作着,他摊开掌心,像是从袖口里划出了什么东西,然后他用指尖捏住那个东西,慢慢地在腕上的“手铐”处摆弄着。
池默深深地叹出一口气,调整好表情之后,再次转过身,试图继续说服这个“匪徒”。
谁知在他刚转身的一瞬间,“手铐”从宫一航手腕上滑落。
随即宫一航猛然起身上前,一把扼住池默白皙的脖子,将他摁倒在桌上。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儿多余的表演都没有,让在场的人再次瞪大了双眼。
被按在桌上的池默表情惊愕,可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抬起一只脚准备踹人。
宫一航的眸子暗了暗,在那一脚准备踢向自己的时候,已经先行一步抬起膝盖将它制住。
而后,他又像是知道池默要做什么一样,用剩余的那只手将池默试图推开他的双手手腕并做一团,牢牢地抓紧了。
“想什么呢?阿sir?”宫一航语气挑衅,似笑非笑地伏在上方看着池默。
池默的耳根“轰”的一下全都红了,他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正在演戏,全身的血液都不受控制地朝脑子涌了上来。
池默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作响。
就像怀揣着一只垂死挣扎的鹿,拼尽了所有力气想要求生。
他仰起头看向宫一航,而宫一航恰好也在看着他,视线向下,流连于他的颈项。
池默猛然想起了昨夜的梦,熟悉的身体,熟悉的触感,还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都一一重合。
他的思绪变得空前地凌乱,人也变得恍惚起来,呼吸渐渐急促。
宫一航还在戏里,他慢慢凑上前,用鼻尖抵上了池默的鼻尖,露出危险的笑容。
他轻轻嗅着池默,蹭过池默的脸颊,耳畔,最后将脸埋入池默的颈窝,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池默疯了,被宫一航的表演给逼疯了。
他完全无法忽视宫一航扮演的“匪徒”所带来的压迫感,他甚至将眼前发生的一切和昨晚的梦境联系在了一起。
恍惚之间,甚至闻到了淡淡的薄荷味。
池默脑子里的一根神经完全给绷断了,哪怕是在这会议室中,哪怕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没忍住,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宫一航。
原本是在排戏,为了避免真的伤到池默,所以原本的宫一航虽然表现凶悍,却没有真的十分用力。
而现在,池默毫不收力的一推在宫一航的计算之外,因此他没有站稳,整个人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会议室发出了各种惊叹的轻呼声。
因为刚才演得太过逼真,他们压根就辨别不出现在这一幕究竟是还在戏里,还是说……出现了意外。
池默算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立马上前查看宫一航的情况,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伸手触碰宫一航。
是自己没做好,道歉也是理所应当。
“对不住……我……我刚才劲儿使大了,真不是故意的。”
宫一航稍稍转动了一下肩部,看了池默一眼,也没说什么。
这下众人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场“事故”,纷纷关切地涌过来王勇站在第一个。
他担忧地看着宫一航,问:“没事儿吧?”
宫一航现在已经完全从匪徒的角色中抽离了,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淡的表情。
“小问题。我刚走神了,没接住戏。”
池默愣了一下,他甚至有些转不过脑子。
没接住戏?什么意思?宫一航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拦了?
听了宫一航的话,众人纷纷露出了然的表情,王勇也拍拍他的肩膀。
“嗯……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是初次彩排。”
宫一航点点头,依旧惜字如金。
众人慢慢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仿佛这件事,真的是件转身即逝的小事。
真正被记住的,是两位主角刚才的精彩演出。
“刚才都瞧见了吧?这就是我说的张力!”
王勇已经忍不住立刻开始吹起了彩虹屁,一点儿也没了作为制片人的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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