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这无数条人命,只是为了小人的私欲,只是为了帝王的忌惮。
多么的讽刺。
那晚告别谢珺,太子一人在东宫中坐了很久,直到太子妃提着灯进来。
“起风了,有些凉,我给你拿了一件外衣,披上吧。”太子妃边说着,边轻轻地将衣服搭在他的肩上。
太子抓住她的手:“阿娴。”
“怎么了?”
太子埋头在她的腰间,只流露出有些脆弱的鼻音:“陪我待一会儿吧。”
“……好。”太子妃将灯放好,静静地在他身旁坐下,她反握住太子的手,将自己手心的热度传递给太子。与太子成婚这么多年以来,她知道他的心结。还好,如今这个心结终究可以解开了。
没关系,无论面对的是什么,她都会一直和他走下去。
没人知道,那些尘封的真相,对于当事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个女人没了丈夫、一个孩子没了父亲、一对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在别人耳中可能只是一段听了之后会唏嘘的故事,却是那时候无数个家庭的写照,太子和谢珺,也不过是其中身份比较特殊的一个写照。
无论如何,该算的帐现在便该算清。
杜相的羽翼即使被减除了大半,也不是轻易就这样认输狗带的人,怎么说他也在这朝堂上经营了半生,在这朝中有无数的人脉与门生,更别提当年的行为也是在皇帝默许下的。因此这件事情一开始便受到了许多的阻挠,然而太子和谢珺也谋划了许久,朝堂上暗流涌动,两方的人开始拉锯,不会再让人随意糊弄。
宁六得知这个消息的那天,特意让谢珺给她弄了醉仙楼珍藏百年的佳酿,她坐在院落中央的那棵梨花树下,一个人痛饮了一杯又一杯,饮到欢畅处,她以手拍膝做着节拍,唱起那首她在边疆时与将士们时常唱着的歌。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最后一个音调落下,宁六抬手又饮了一杯酒,歌到末尾,她的眼角滑过一滴泪水,无声地落在手上的酒杯里。
“无衣。”她唤陆无衣的名字。
陆无衣坐在她的对面,从头到尾一直默默注视着她,此时便应了一声:“嗯。”
宁六翘起嘴角:“我们无衣的名字真好,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她的神色里是向往与怀念。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啊,她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
宁六更加努力地复健起她的双腿来,水落石出的日子不会太久,敌人也一定会誓死不认竭力反扑,她要堂堂正正地站在朝堂上去,作为这段真相的最后一个亲历者,亲手揭开他们丑恶的面皮。
心里有一团火一样的信念,便一心只冲着有光亮的那个地方前行。
在陆无衣不知道的时候,宁六也会杵着拐杖悄悄练习,还让撞到这一切的纪甜保密。
纪甜:……
姨母你这个亚子真的是像极了背着我妈悄悄出去和朋友打牌的我爸啊。
当然,在宁六给她做了好几个竹编的小动物之后,纪甜也保持了从前收了老爸贿赂后对老妈保持天真无辜一无所知再悄然帮老爸说上几句好话的职业素养,做一个守口如瓶的三好保密人士。
她们居然都觉得陆无衣就这样被她们两人联手蒙在鼓里,就真的一无所知?实在是太过naive。
也不想想,作为一个大夫,还每天都接触宁六的腿给她治疗,陆无衣会不知道宁六的腿是什么状况?要不是她花了许多珍稀的药材,每日精心温养,宁六早在她过度复健的第一天就遭到反噬了。
对于这一切,宁六自然也不是不知情的,只是两人一人不问,一人不说,将这些细节都忽略掉了。
只有一个虽然知道复健不能太过压榨自己,但对于陆无衣的医术盲目崇拜的纪甜,还一边心疼着姨母,一边傻乎乎地以为她们一起瞒过了师父,每次都小心翼翼将陆无衣给支走。
也不想想,前世每次帮老爸撒谎,为什么接下来几天总是会在餐桌上看见好几个她自己不喜欢吃的菜。
即使穿越了一个时空,纪小甜依然是从前那个在某些方面异常迟钝的纪小甜。
甚至于当她跟终于有时间半夜再翻窗子进来的谢珺说起这些天帮忙姨母瞒着师父经历了多么艰险的过程时,谢珺不由伸出手摸摸她的小脑袋。
果然是她傻乎乎的小姑娘。
当然,嘴上说出来的话绝对不是这样了,“甜甜真棒,一定要帮姨母保护好她的秘密哦。”
“当然,包在我身上。”纪甜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十分可靠,“姨母真的每天都在很努力地练习,而且师父的医术也非常好,她一定很快就可以走路的,现在姨母都可以走上两步了。”
“嗯,一定会。”谢珺亲亲纪甜的脸颊,落下的眼帘遮住眼里的幽深。
“很快。”
爱和仇恨都是支撑一个人最大的能量,刚好,这两者姨母现在都有了。
纪甜觉得谢珺的嘴巴有可能开过光,或者就是有大预言家身份。
因为谢珺这句很快才说完的第三天,宁六就可以脱离拐杖走上一小段距离了,不远,但刚好是走到陆无衣面前,将她拥入怀里的距离。
光说这句话都感觉到很甜!!我趟过千山万水,用尽毕生的力气,只是为了来到你面前,将我毕生的爱恋,紧紧地拥入怀中。这是什么神仙糖果啊!甜到昏古七,然而……那天,纪小甜没有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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