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难道你会记住我吗?我真的活不久了,什么都不会留下。”
啊啊啊啊啊,真是个烦人的女人。
“会的,至少我会记住你。”
“记住……记住可怜的猪婆婆吗?”
“不!记住一个姓温的女将军,曾经在威辽之战中活捉过不可一世的卓娜提亚。我想卓娜提亚也会记得有过这样一个敌人。”
“我……真的?”
“真的,所以我才讨厌你,你把我心目中的神给变成了地牢里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我低声说道,“所以请你不要再说丧气话了,你这是给卓娜提亚抹黑,我就更讨厌了。”
“我……我……是啊,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她说道,又颤抖了起来,让我的擦拭变得有些麻烦。
仔细一看才发现,她在抽泣。又用那残缺的手抹着眼泪。
“……别这样啊,温将军。”我才是想哭的那个人啊。
别这样啊,我不想也像个小姑娘一样哭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开题的事情完事了,拖了这么久,多写点当陪个罪吧~
第42章 番外 破碎的玉
泰宁二十二年,塞北芮国屠厉可汗使京,帝会使,遂定两邦交好,次年屠厉可汗觐帝于长安,自请婿,帝许。泰宁二十四年,立华公主出塞。
大漠茫茫,一眼不到尽头。自过了贺兰山,就连那些零散的野庙颓垣也不见了踪影,立华公主这才明白了何谓廖无人烟。虽坐于马车内总好过如护卫们在外风吹日晒,但这塞外风霜反倒让立华公主颇为喜爱,相比万年如一日的无聊皇宫这茫茫塞外更有些意思。
不过一想到以后就要与那岩石一样的屠厉可汗为妻,心中又高兴不起来。如今这点不开心也算是她妥协的结果,之前在宫中多少次哭闹撒泼也都没能让父皇改变心意,如今认了命,人生的乐趣也就仅限于看看未曾见过的塞外模样了。
父皇说,献一人而保二十年塞北安宁,就是大忠大义,就是为公主的妇人之道。但越是想用妇人道来安慰自己,越觉得有些可笑,只是岔开腿躺着也可称之为道,这与被唾弃的一些行为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大队距漠北龙城还远的很,据说龙城再往北是三更才日落的地方,那可真是天涯海角了。立华公主不禁想自己是否已经称得上嫁的最远的媳妇了?
如此这般想着,没过多久只听得一声闷响。这才从马车的窗子注意到有一个骑手中箭倒地。
“敌袭!”士兵们叫嚷着,兵器碰撞着,又看到无数骑兵由远而近,就像潮水吞没了送亲大队。立华公主抱着凤冠卷缩在马车里,任由马车外打杀声彼此起伏,直到一人一把揭开门帘。
立华公主抬起头来,才看到那是个身穿兽皮的女战士。夏日之下小麦色的皮肤上满是汗水和血迹,也浸湿了一头微微带卷的齐肩黑发。
“你是南边来的立华公主?”那女人问道,立华公主点点头,心想这些人连甲胄都没有,肯定不是屠厉可汗的人,恐怕是与芮国敌对的蛮族部落。这女子比自己小了不少,可说是个妹妹。
“出来!”
那人一把抓住她的凤冠,结果生生将它拉了下来,仿佛以为那是立华公主身体的一部分,可以拉出整个人一般。女战士看了看凤冠后将它摔在地上,再伸手把立华公主从马车中拉了出来。
“看到了吗!我阿依拉!活捉了立华公主!屠厉可汗的妻子!”她开心的大喊道,与刚才的凶神恶煞不同,这回更像个得意的孩子。“她是我的俘虏了!这回父亲就会知道我才是部落‘白鹰’的继承人!”
她的手紧紧攥着立华公主的手腕,攥疼了她,仿佛怕她会马上跑掉一样。
立华公主看着扔下一地尸体逃掉的远处骑兵的背影,便知道了命运已经改变,接下来只能随风而飘了。
但不用与屠厉可汗成亲,反而让立华公主高兴了起来。当俘虏又如何,反正可以预见的无聊生活已经远去了。
看到立华公主的笑颜,那阿依拉一惊,开口道:“你这是什么妖术?为什么我会觉得愉悦?”听到这番话立华公主一吓,便收起了笑脸。
她发现立华公主不笑自己也就没了那种感觉便说道,见立华公主不笑,一怒之下便打了一耳光,呵斥道:“笑!”
立华公主哪里挨过这种打,忍住了哭意,却又想到了皇宫里撒娇要糖的小孩子,不知为何越来越觉得这阿依拉也是个有意思的人。阿依拉几次呵斥,见她始终不笑,也就没了兴趣。
立华公主被这部落擒获后,便被往东扭送,途径了长河与大湖,也没人告诉她究竟在去往哪里,但立华公主知道肯定是远离了龙城,远离了芮国与屠厉可汗。
阿依拉告诉她,她是俘虏,那么就要百分百听主人的话。但阿依拉叫她做什么她都做不到,也不会给马上鞍,也不会烧水煮肉,也不会打猎,让阿依拉对她从愤怒一直到无奈为止。立华公主是第一次见到刀枪剑戟,打猎烹饪无一不在行的女子,而阿依拉也是第一次见到什么都不会做,却仿佛会摄人心魂的女子。
阿依拉每天晚上都会要求她讲故事,阿依拉喜欢听故事,但塞北的故事听得够多了。立华公主随便编故事给她听,见她每天都在篝火旁对自己双目发亮,津津有味的听那些实际上东拼西凑的烂故事,就觉得自己终于是擅长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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