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被收银台的小妹告知:老板早就下班了。
走了?戴礼很疑惑,这几天老板怎么天天提前下班。
我也不知道啊。那个收银小妹抠了抠下巴,老板说,他去喂小野猫了。
??
.
翘班的傅老板此时正一手提着牛奶,一手插兜,心情颇好地吹着口哨,来到那个只有三十多平米的下平房里。
阿和不爱锁门,因为他屋里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
他也不爱打理自己的生活,除了维持生命的必要的进食以外,对生活几乎没有任何追求。他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可以睡觉的床。连电脑都没有。
傅磊推门进去,这个颠倒日夜的少年还在呼呼大睡。但是从小经受的训练使得他在傅磊跨进第一步时就已经醒了并且紧绷神经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小鬼。
听到是傅磊的声音,他收起了已经滑到手边的小刀。
怎么又是你。阿和慢腾腾坐起来,哑着嗓子说,吵死了。
他的起床气比一般人都大,一头栗色的细碎毛发都因冬日的静电而炸了起来,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他身上铺开一层暖洋洋的奶白色光晕,看上去颇像一只炸毛的小野猫。
我来投喂你。傅磊把牛奶和面包往地上一放,然后就靠着墙角坐下了。不是他爱坐地板,而是这个屋子里根本么有除了床以外的能坐的地方。怕你不小心饿死。
我不需要你的投喂。
阿和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然后又毫不在意地当着傅磊的面换了衣服。少年清瘦的身体展现在傅磊眼前,像极了初绽的新芽。
傅磊的目光在他每一寸肌肤上都扫视了一遍:你说你,钱也不少,怎么就不多吃一点。
要你管。
你每个月这么多工资,怎么不给自己换个好点儿的房子?
阿和转过身来,目光冷冽:要、你、管。
行行行。傅磊一副老父亲的操心样儿,先来吃早餐吧。
阿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我工作去了,你走的时候帮我带上门。
干嘛这么积极,你的工作无非就是陪肖夫人东逛西逛,有什么意思。
阿和背对着他穿鞋,没有回应。就在傅磊以为等不到答案的时候,忽然听到阿和轻声说了句:只有我表现的好点儿,才有可能被调去美国,才能回到阿序身边。
门被拉开,傅磊抬手遮了一下瞬间投射过来的刺眼阳光,眯起眼,半晌后,淡淡呢喃了一句:又是一个固执的可怜人。
.
阿和也不知道,那个叫傅磊的家伙是抽了什么羊癫疯,隔三差五地来找他,来也什么都不做,就是给他带点吃的,有时候是牛奶,有时候是蛋糕,有时候是牛排。他自觉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一开始阿和还会抗议几句,久而久之,就随他去了。
有一回傅磊来的时候,外头正下着大雨,他的肩头落了几滴雨水,衣服全湿了,手却一直护崽胸口。
你怎么了?阿和问。
傅磊伸出手指放在唇边,朝他嘘了一声,然后阿和就看见,他胸口的大衣拉链里,钻出了一只小奶猫的脑袋,黄白色的毛十分柔软,两只猫耳朵毛茸茸的,睁着一双翡翠似的圆圆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喵了一声。
阿和心中仿佛被射中了一箭好、好可爱
他马上低下头,掩饰性地咳嗽一声,假装自己并不在意。
哪里来的脏东西,快丢出去。
路上捡的,后腿好像摔伤了。
傅磊一路上为了护着小奶猫,自己都淋湿了。阿和瞪着他良久,进浴室拿了一条毛巾出来,甩到他脸上。
傅磊:谢谢。
不是给你的。阿和用下巴指了指小奶猫。
傅磊:
仔仔细细给小奶猫擦干了毛之后,傅磊观察了一下它受伤的后腿: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急救箱之类的东西?
没有。阿和冷冷道,谁允许你随便往我家捡东西了。
傅磊没有回答他,而是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叹气道:小可怜,他不肯收留你,看来你只能暴尸荒野了,也许不到明天,你就被某个不知名的野兽吃下肚子了。
说完没过几秒,就听见刺啦一声,傅磊抬头,看见阿和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条布,表情凶狠地丢给他:拿去。
傅磊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嘴角:哦,谢了。
包扎完小猫,傅磊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家了,你帮我好好照看它。
你疯了?阿和面露凶光,你敢把它留在这里,你前脚刚走,后脚我就给炖了你信不信?
傅磊却当做耳边风一样,自顾自地开门出去了,关门前还留下一句:那就拜托你了,小鬼。
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小鬼!
少年的抗议被他隔绝在门后,他甚至能脑补出少年气急败坏的表情。
第二天,傅磊是早上九点推开阿和家的门的,他不爱锁门的习惯还是一如既往。
阿和把自己裹在毛毯里呼呼大睡,只露出一个后脑勺,傅磊巡视了屋子一圈,没有看到小猫的踪影难道真给炖了?
炖到不至于,大概率是被丢出野外了吧。
还真是狠心的家伙
也对,从小接受残酷训练的小鬼,能指望他又多少善心?
傅磊有些失落。
他蹲了下来,端详睡梦中的阿和,就在这时,阿和的被窝有什么东西拱了拱,然后,黄白相间的小奶猫就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奶声奶气地冲他喵了一声。
傅磊微微一怔,然后忍不住轻笑起来真是同类啊,都睡一被窝去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小猫,小猫亲昵地用头回蹭他的手指。即使是这样,阿和也没醒。
估计是昨天和这只猫折腾到很晚,所以现在很困,连本能的警惕都没了。
小鬼。傅磊捏了捏他的脸蛋,阿和渐渐睁开眼睛,迷蒙又毫不设防地望着他。
傅磊第一次见到阿和这样不具有攻击性的柔软表情,手指也是一僵,然后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
早上好。他打招呼。
阿和反应了几秒,就恢复了往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你又来了。
是啊,我又来了,不欢迎吗?
不欢迎。
傅磊也不恼,将手中的大包小包放在地上。
阿和皱起眉:你把我家当仓库了?
这是猫粮,这是营养膏,这个是猫沙和猫窝。傅磊每从袋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就给他介绍一遍。
阿和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怒气值仿佛已经埋到了脖子:你不会要让它在我这里常住吧。
不然呢。傅磊抬头看着他,难道你要对他始乱终弃吗?
阿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后,才从床上跳起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儿丢了出去,连同小奶猫也丢了出去,最后再把傅磊一起推出门去:听好了,我对这种毛茸茸的东西不感兴趣,我这辈子,都绝对不会养猫。
傅磊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说一句话,门在他眼前啪地一声关上了。
.
几天后,傅磊再来阿和家时,这个小鬼正坐在地上费力而认真地组装猫爬架。
第73章
时间是除夕夜
戴礼和戴非都回家了。今年的除夕和往年一样,爷仨一起做了大葱卷饼、馒头、锅包肉,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还有饺子,按照习俗,在其中一个饺子里放了硬币,吃到硬币的那人预示着来年有好运气。
关于戴华阳的病情,他们始终瞒着戴非,所以为了遮住手臂上的针孔,戴华阳愣是在暖气房里穿着厚厚的长袖。
爸你不热啊?戴非把饭菜端上桌,摆好筷子,问。
不热啊,我还觉着有点儿冷呢。
穿着短袖的戴非很是不解,皱了皱眉,悄悄对戴礼说:咱爸是不是体虚啊?暖气都热成这样了,还嫌冷。
为了帮父亲圆谎,戴礼面无表情道:热吗,我也觉得挺冷的。说着还真去加了件衣裳。
戴非站在桌前,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这两个人,摇了摇头。
电视机传来喜庆的春节晚会的开场音乐
中国中央电视台!
中国中央电视台!
中国中央电视台!
戴礼夹了一口菜:你说这句话为什么每年都要重复三遍啊?
戴华阳道:这你都不懂?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嘛。
戴非:
戴礼:
戴华阳夹菜的筷子停在嘴边:不好笑吗?
戴非:相当不好笑。
老父亲尴尬了。戴礼救场道: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戴非想起自从他回家以来还没见父亲掏出烟过,就问:爸,你戒烟了啊?
戴华阳一愣,啊,对啊,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抽烟嘛。
戒了好。戴非很满意,小大人似的点点头,早就该戒了,不然等到身体真出问题,就来不及了。
听到这里,戴华阳只能讪笑:对对我儿子说得对
戴礼举起杯:咱三砰一个吧。
他和戴非杯子里装的都是啤酒,戴华阳杯里的是热牛奶。
戴非:爸你酒也戒了?
额对,都戒了,戒了。
戴华阳心虚得满头冒汗。
戴礼说:祝我们明年都顺顺利利,祝小非前程似锦。
戴华阳:祝我俩儿子都能幸福。
戴非想了想,说:祝老爸身体健康,平安顺遂。
你别把新年愿望浪费在我身上啊!戴华阳很不满意地训斥儿子。
戴礼却一声不吭,闷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觉得喉咙火辣辣地疼。
三人干了杯,戴非套上外套说要去阳台拿冻柿子,戴华阳就趁这功夫对戴礼说:他没看出啥吧?
戴礼面色如常:放心,没有。
这时,阳台传来戴非的声音:哥,过来帮个忙。
戴礼站起来走了出去:怎么了?
阳台特别冷,屋外下着鹅毛大雪,白茫茫一片。寒风中,戴非面色清冷,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咱爸出什么事了?
戴礼:你在说什么。
别瞒我了,都这样了,我再看不出点啥我就是傻子。
戴礼的神情停滞了几秒,然后,仿佛意料之中地揉了揉眉心:你果然看出来了。
他很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手指在看不见的地方紧紧蜷了起来。
良久,空旷的阳台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食道癌。
这三个字带着隐忍的颤音。若不是亲耳从哥哥嘴里听到,戴非差点以为是在开玩笑。
但他知道,他哥从来不跟他开玩笑。
他觉得心脏起码有半秒是停止跳动的,直到半秒过去,那颗心脏才恢复了比往常更剧烈的跳动,他甚至能听到耳膜都被冲击的声音。
多很久以后,他开口的第一个字莫名变得沙哑,几乎是在撕扯他的喉咙,有种难以言喻的生涩的刺痛感,多久了?
化疗四个月了。戴礼告诉他。
戴非一向是冷静自持的,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失态过,他的情绪像是被固定在一个区间里了一样,大喜或大悲,都是不存在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整个身子弓了起来,蹲到地上。自从戴非小学毕业以后,就收敛了幼稚,像个大人一样处世,此时此刻戴礼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颤抖的背影,像一个孤立无援的孩子,仿佛一直以来的铠甲都碎了。
碎了满地。
戴礼任由弟弟蹲着,用自己的方式发泄了一阵,才慢慢走过去,手搭到他肩膀上,沉着有力地说:别怕,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交给哥。
.
兄弟俩进屋时,春节晚会正进行到小品,某知名小品老艺术家对着观众大喊: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
戴华阳嘿嘿直乐:你们咋才进来呢?
梨都冻在防盗网上了,拔不下来。
拉倒吧!还有你拔不动的东西?戴华阳说,赶紧过来吃点暖的,你看看你们一个个脸都冻得通红。
三人又坐成一圈,开始吃饺子。
没一会儿,戴华阳叫了一声,然后从嘴里吐出一枚硬币:我去,被我给吃到了。
戴礼望着那枚代表好运的硬币,从不迷信地他这一刻却真心实意地说:爸来年有好运了。
戴华阳挠挠头,哈哈大笑起来。
戴非也跟着笑,笑着笑着,眼睛就模糊了。
戴礼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哭什么!要高兴啊!
戴非胡乱抹着脸:嗯,高兴,我是高兴。
第74章
看了半个小时春晚,节目正进行到杂技环节,戴礼和戴非都不愿意看,一个缩在沙发上看《人体解剖学》,一个回屋打电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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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出奇迹——莲衫(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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