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这个班毕业的？
    林砚点点头是，毕业好多年了。
    好巧啊我也是这个班毕业的，你是多少届，说不定我们还是同学呢。女人推了推眼镜看起来很健谈。
    二零十二届的。
    啊，还真是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林砚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真遇上老同学了林砚。
    女人仔细回忆了一下，想不起来林砚是哪个同学。
    你认识陆晨吗？林砚试探的问了一下。
    认识啊我想起你是谁了，你是跟陆晨早恋转学走了那个吧，我坐在你们前桌叫杨冉，你可能不记得了。女人有点尴尬。
    林砚倒不尴尬，大方但点头承认
    杨冉笑了一声果然男人更受时间宠爱，十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
    林砚说：你也挺年轻的。
    你来是为了问陆晨的事？
    林砚点点头能跟我说说吗？
    你问陆晨的倒是问对了人，你走后我们俩就成了同桌，这几年对他一直挺愧疚的，毕竟当年我也算是冷暴力的施暴者。
    林砚喉结滑动，手指握了握又松开。
    去我办公室吧。林砚跟在杨冉的身后来到办公室。大概是以前调皮惯了，一进办公室本能的心一颤立正站好。
    随便坐。杨冉拿着纸杯倒了杯水递给他。
    谢谢。
    当年你走之后陆晨就开始受到班里同学的排挤，那会大家年纪小，对同性恋一知半解，女生们还好一点，男生经常拿这个取笑他。
    林砚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热水溅到手背上。他太知道那时候的男生什么样，半懂不懂事，最会用言语伤人。
    他性格本来就很内向，这件事后变得变更加沉默，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老师找过他谈过好几次都没什么用，高二上半学期的时候他母亲也去世了，这对他打击非常大，他休学了半个多月，你知道吗？
    林砚闭了闭眼知知道一点。刚刚在邮件里知道的。
    回来后他几乎不跟人交流，除了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一天都不说一句话。那些男同学骂他是哑巴，欺负他，他不告诉老师也不会反抗，导致他们的欺辱变本加厉。
    那时男生宿舍的寝室跟女声宿舍楼是对着的，杨冉经常能看见晚上陆晨的枕头被人从楼上扔下来，下楼捡起来回宿舍的时候，宿舍门就会被反锁上不让他进去。
    小陆晨只能可怜巴巴的抱着枕头在楼梯上过夜。
    男生们说同性恋会得艾滋病，他们不想跟陆晨睡一个宿舍。
    林砚双手一用力，手里的杯子被捏扁，溅出的水打湿了裤子。
    杨冉赶紧递了张纸巾过去你没事吧？
    没事，你继续说！
    杨冉犹豫了一下咬着唇说后来发生了一件性质特别恶劣的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林砚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什么事？
    陆晨被班级那几个调皮的男生关进五楼的杂物室。那个地方你知道的，除了维修工人和打扫卫生的阿姨，基本上没人上去，他在里面被关了四天，等发现的时候严重脱水差点死过去
    林砚腾的站起来胸口起伏哽咽的说那几个人是谁？！
    早都记不清了杨冉不想惹事，只能含糊的说过去。
    他被送到医院做了急救，好在年轻身体回复的快。不过从那以后就没再回来上课，后来听说是得了重度抑郁症自杀了几次再后来就去了美国杨冉看着泪流满面的林砚不敢再说下去。
    你还好吗
    我没事谢谢你，我先走了。林砚擦了把脸仓惶的从学校逃了出来，这个地方他一秒钟都待不下去，看着哪都能想到陆晨那个小小的身影，当年孤零零的站在角落里被人欺负排挤。
    太难受了，心仿佛被人握在手里，疼的他喘不过气。
    坐在车上林砚掏出手机很想给陆琛打个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想抱抱他安慰他。
    可林砚知道这些陆琛已经不需要了，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需要人帮助的陆晨了
    手机嗡嗡响了两声，拿起来一看是陆琛发了的消息。
    在干嘛？
    在想你。
    陆琛刚从医院出来，他父亲这几天病情稳定住了，只是一直都没有醒，上午没什么事抽空过来看了看。
    陆琛看着消息翘起嘴角，油腔滑调你在哪呢，我过去找你？
    别来了，我这几天打算跟张饶出趟门，顺便躲躲风头。林砚暂时没办法面对陆琛，他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否则一看见他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好吧，正好我也帮你把这边的事安排妥当。那咱们晚上还能视频吗？陆琛问的小心翼翼。
    林砚鼻子一酸能，晚上我给你发视频。
    放下手机林砚吐出一口气，无论陆琛回来是报复他当年的失约，还是真的打算跟他交往，林砚都不会拒绝。
    这是他欠他的，该还的！
    ***
    医院里，韩千禹已经醒了，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滞，张着嘴，口水控制不住的顺着嘴角往下流。
    大夫，大夫！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中年秃顶的大夫闻声过来，翻了翻他的眼皮给了几个基本指令，韩千禹的眼珠会随着大夫的手来回动，但是对指令却充耳不闻。
    病人脑部受伤严重，还需要做个脑CT核磁共振
    韩千荣揪着医生的领子我不想知道做什么，我只想知道他这样还能不能治好！
    大夫吓了一跳您您别激动
    嘿嘿嘿嘿病床上的韩千禹突然拍着手笑起来，原本斯文精英的外表变得像个白痴。
    韩千荣急忙凑到病床边问阿禹你怎么样？还认识我么，我是哥哥啊？
    打打打。韩千禹指着大夫。
    打他？韩千荣试探的用手拍了医生一下。
    嘿嘿嘿嘿嘿嘿，哥哥打
    韩千荣眼圈一红，兄弟俩感情很好，韩千荣比韩千禹大十六岁，基本上拿他当儿子宠大的，看见弟弟变成这个模样，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不管花多少钱，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治好他！
    我们有有有有全国最好的脑脑脑外科大夫，一定会把您弟弟治好的。大夫被他吓得磕磕巴巴，转身溜出了病房。
    保镖队长敲了敲门走进来在韩千荣耳边低声说韩董，监控上的人已经找到了。
    是谁？！
    根据车牌号找到这辆车是陆氏集团的一个秘书的私人车，当天她用车辆车接的陆家小少爷陆琛。
    韩千荣愣了一下怎么会是他
    我们还打听到这个陆琛在美国打了好几年的MBA，还拿过北美地区的拳王。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五六个身高体壮的保镖都拦不住他。
    欸！韩千荣重重的叹了口气，早就叮嘱过弟弟别招惹陆家的人，可他偏不听想起上次陆友明给他打的电话说。自己这个小侄子脾气不太好，最好不要招惹他，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可不负责。
    如今弟弟被打成这样，自己想报仇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跟陆氏集团抗衡。
    韩千禹躺在床上还在傻笑。
    这报仇不报，他咽不下这口气，韩千禹目光阴鹫既然明面上不能动手，暗地里总要还回来！
    ***
    林砚从学校回来直接给张饶打了个电话，找他要萧山别墅的钥匙过去住两天。
    张饶知道他得罪了人以为出去躲风头，直接掏出钥匙给他。看着他眼眶通红似乎哭过的样子你这是怎么了？
    林砚心里难受，一张嘴眼眶就湿了没事，心里有点难受。
    哎呦，林大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张饶赶紧抽出纸巾递给他。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林砚擦擦鼻涕这么多年了，你还爱李想吗？
    怎么又提起他了。
    李想是张饶大学处的男朋友，两人在一起的三年大四分的手，说起来可笑，分手的原因没有出轨没有第三者，而是三观不合。
    张饶是富家子弟对金钱没有概念，花钱大手大脚。李想家庭条件一般，生活很节俭，说白了有点小气。
    两人相处这几年张饶送他的东西超过一千块钱李想都不会收，就算收了也会想方设法的再还给他等价的东西。张饶特别烦恼，但那时候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把这些当回事。
    大四的时候李想突然决定去西藏支教，走的时候都没告诉张饶，只留下一封分手信。
    张饶疯了似的去跑到西藏找他，也不知道李想跟他说了什么，张饶回来后像变了个人，沉默寡言不吃不喝，整整两年才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
    你相信有人会默默地喜欢一个人十多年吗？林砚沉声问。
    不信！这是什么人间情圣？就算当年张饶喜欢李想喜欢的死去活来，这么久也放下了，人有几个十年？太久了。
    陆琛真是你那个高中同学？
    林砚苦笑恩。
    所以过了十多年他又回来找你了？！张饶都惊了。
    林砚愧疚的说对，今天我才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可笑那时我的我在新学校混的风生水起，根本不知道陆晨在原来的学校生活的水深火热。
    啊，这这道题我不会，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林砚抽噎了两声正式跟他交往，好好待他，只要他不出轨劈腿我都会一直跟他在一起。
    你不会是准备为爱做0吧？
    为爱做0？只要他能原谅我，要我命都可以！
    十年啊，这人该有多偏执可怕，你忘了你俩见的第一面他就把你绑在厕所里你就不怕跟他相处后，他PUA你拿小皮鞭抽你啊？张饶咽了口口水。
    只要他高兴，怎么都随他。就算他有特殊的性.癖自己也会尽量配合。
    不至于吧就因为他喜欢你十年，你就这样？
    林砚闭着眼摇头你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差点毁掉这个人。
    张饶见自己劝不动他，只能叹口气你开心就好，钥匙给你随便住多久都行，我一会就走还有个约会。
    又一春？
    张饶嘿嘿一笑你认识，就是撞我车那个小服务生。
    那天陈昕喝醉，张饶把他送到宾馆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因为林砚消失忙活了半宿，第二天早上回去的时候人家孩子都走了。
    感情我那天被人带走还是有隐情的？
    嗐，我也没想到那么一会你就被人带走了。
    林砚翻了个白眼呸！重色轻友。
    咦~老林你是为变0提前准备吗？怎么越来越母了。
    你大爷的！林砚气的跳起来踹他。
    矮~踹不着。张饶跳上沙发躲开他的老年攻速腿。
    林砚扯着大胯了，疼的他龇牙咧嘴赶紧滚蛋！
    两人分道扬镳，林砚拿着钥匙去了萧山，张饶约着小孩去吃肯德基
    讲道理张饶活这么大岁数，除了上大学的时候来这种地方，毕业后基本没来过。
    陈昕在微信里说要谢谢他，张饶故意逗人家那你请我吃个饭吧。
    陈昕抓耳挠腮想了半天请你吃肯德基怎么样？这是在他经济能力范围请的最贵的饭了。
    张饶以为他在开玩笑，知道他是认真的后，被他逗笑的肚子疼，这小孩也太有意思了。
    下午四点多张饶开着一辆几百万的跑车停在闹市区，惹得来往的行人侧目。
    掏出手机打给陈昕问他几点能到。
    马上，还有最后一单。陈昕骑着小电驴正在送外卖，送完赶紧回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张大哥！离老远张饶就听见小孩的声音，摘下墨镜上下打量他。
    陈昕上身穿着件白色的T恤，下身穿着件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干干净净，看起来像高中生似的特别嫩。
    走吧，今天哥哥吃穷你。张饶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卡油的捏了捏。
    两人进了肯德基，陈昕忍着肉痛花了98点了个全家桶，平时他送外卖肯德基送的最多，吃倒是没怎么吃过。
    两人端着餐盘坐在角落里。
    这个时间店里人不多，有很多上了年纪的人带着小孩在里面吹冷气。
    怎么约了这个时间出来吃饭？张饶捏了根薯条吃了一口，不动声色的放在餐盘里。
    因为中午送外卖太忙了，晚上又要去夜色上班，没有时间请你呀。陈昕叼着吸管眼睛弯弯的看着他。
    张饶觉得他像只小动物，可爱没有攻击性，想伸手rua他的头。
    你打两份工？
    陈昕点头嗯，多赚点钱。
    张饶问了问他的年龄，得知他才十九岁有些惊讶这么早就不念书了出来打工，你很需要钱吗？张饶又拿起那根薯条咬了一口，其实味道也不是不能入口。
    陈昕嘴角落下来我父亲得了很严重的肾病，医生说换肾手术需要三十多万这阵子他黑天白天打工才攒了不到两万块钱，仅仅够透析的费用。
    他母亲去世早，家里还有个念初中的妹妹，所有的重担都压在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身上。想起自己把人家的车刮坏了还要赔钱，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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