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是一般的狂妄。
仿佛他就是天地,能轻易地给其他的生灵定义存在的意义。
许娇在心中摇了摇头,发誓自己要是完成了这个世界的任务,有机会了一定要出去将这本书给重新开坑写完,把这个臭秃子安排一个最悲惨的结局。
郑芷虞听见那让人无比反感的话,身上的戾气像是溢出杯子的水一样,争先恐后地冒出,与此同时,她身上的红衣颜色也越来越艳丽,仿佛即将要滴出血一样。
光头再次见到她的这本事,却不及上次那般惊惧。
毕竟这次他是做好准备来的。
看见郑芷虞身上那鲜艳欲滴的红,他面色不改,一幅已经预料到结果的样子,对郑芷虞露出几分悲悯的神色来,只是其中的嘲讽之意难以退却:
厉鬼多半死后怨气冲天,寻常时候难以维持清明,唯有被激发与心中怨念有关事项,才会重新发作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能自如调动这份怨气的厉鬼。
看你谈吐间对大道有所领悟,死后也不忘匡扶正义的模样,想来生前也是有门派师承的同道中人,虽不知你因何沦落,但如今我也没有功夫去探究这些。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既已背负孽债,也不差你这一桩,要怪就怪你瞎了眼,竟看上不该看上的人。
他的话说完
脖颈间那佩戴许久的珠串佛塔那颗就被他直接扯了下来,霎时间,整串珠子蒙着的红光都略微暗淡了一点,郑芷虞看见这情形,面色一沉,阴气更重三分。
她知道这和尚要放出来的东西绝不是凡物。
光从这冲天的红光煞气就能看出来。
那佛塔直接被光头捏碎了,与此同时,他脖颈上其余的厉鬼珠子似乎都能感觉到这气息的恐怖,齐齐发出了哭嚎声,许娇被这动静一冲,下意识地有些恍惚,但只是走神了这么一刹那,整个人就被那和尚带着从楼顶跳了下去。
因为放出来的鬼魂煞气太重,寻常人并不能在附近多待。
假和尚自己倒是无所谓,他是担心许娇的魂魄直接被冲散了,不利于他接下来引出鬼王的布置。
呼呼的风声从耳边掠过。
附近楼房里的光点一闪一闪,在飞快下落的过程中,映在许娇的眼里,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都围着自己打转一样,眼睛看见的都是缭乱的光。
那和尚似乎已经确定了她没有自己的意识,所以先前看着她的恶鬼也已经收了回去,只用一种类似钩子的东西勾着她的领子,相当悠然地往下落,到了半途,佛珠从他的脖颈上飘起,飞到一人一魂的脚下,将他们托起。
因为是灵体状态,许娇轻易就能看到这漂浮的情况
是珠串上所有的厉鬼鬼魂托着他们俩。
法器离了手,又在半空这样危险的地方,许娇不知道灵魂会不会被摔死,反正这和尚是人身,要是掉下去,不死肯定也残的。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许娇心中有了计较,趁着和尚不注意,一手悄悄摸进兜里,将先前偷偷藏起来的两张符摸了出来,这两张符纸要对付这珠串,是不太可能的,但对付秃头凡人,却是绰绰有余。
一张定身符。
一张风符。
正好将这和尚收拾了。
因为对这个生魂没什么防备,那光头原本还在凝神注意楼顶打动的动静,见到那红光几乎冲破天空,要将半片天都染出奇异的颜色,算着时间准备重新上去布置自己的阵法
结果。
就是一个不注意。
身后传来风声,他靠着练武的本能想避开,许娇的第一个动作却只是个假动作,符咒的真正位置是朝着和尚避开的方向去的,那人或许根本没料到她能有身手,只将上次派去追她的鬼当做是被郑芷虞收拾的,没怎么考虑这个鬼王心上人。
因为在他的眼里,许娇近乎蝼蚁。
谁会去认真防备一只蚂蚁呢?
就这样,他被定身符直接贴中,下一瞬,风符在空中直接燃烧,和尚眼中先是惊诧,后又变成了奚落,一道风符而已。
如今这个年代,有几个人能靠一道符箓直接招来风呢?
能将自己吹个凉快,都算是许娇厉害。
他是这么想的。
许娇也有些惴惴不安。
尤其是她看见脚底下的那佛珠珠串随着这光头的意念,里面的鬼怪一个个冒出来显形的样子,隐约猜到了自己可能下场不太好看。
而且刚才那张飞在半空中烧完的符箓,现在也没有任何动静。
整个世界,安安静静。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许娇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不断转动脑海,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画错了什么符,难道这个《十八号楼》的女主角就要以这样悲惨的形式狗带吗?
这真是史上死的最随便的女主角了。
被她的定身符定住的光头胖子眼中露出狰狞的恶意,彼时珠串里的厉鬼已经慢慢浮现出来,半截身子都已经冒出,眼看着就要一人一口将许娇吞下
就在这时!
天地间猛地一股狂风从底下冲起,朝着他们的方向狂猛地卷来!
这风有多强呢?
许娇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风里面夹杂着的风刃迎面而来,连她一个本来不该受到影响的生魂,都能从那风中察觉出危险来。
仿佛那风刃能刮裂她的魂魄。
和尚眼底的讥讽笑意凝固了。
许娇所能看见的最后一幅画面,就是他眼中露出的不甘,紧接着,他和那串佛珠,就被那风团淹没了,本来许娇也要被卷进去的,但在关键时刻,视线范围内掠过一角红色,等她反应过来时,就发现自己被郑芷虞抱在怀里,拉到旁边,险险避开那道风。
她转头看了看,见到郑芷虞的半边脸上都被血红色所覆盖,连向来黑沉沉的眼底都冒着红光,像是凶性被激发了出来。
许娇正想问她有没有事,余光却注意到楼顶的那大片红色还没散去,那红色的盛况,光是看一眼,就让人从心底发憷。
郑芷虞注意到她的视线,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脸色比往常更苍白,几近透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楼顶,低声给她解释:
他放出来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被几十条人命滋养出来的厉鬼,又是初生的家伙,血煞气最重我都隐约不敌。
许娇听见她的话,本能地抓了下她的手腕,像是在紧张。
郑芷虞含了半句话没说。
那就是她发现自己少了一魂。
被这种浓重的煞气冲撞,剩余的两魂七魄极其容易不稳,到时候她的修行就会一朝散去有时候鬼怪之间的对抗就是这样简单,过强的对弱的一方,是会造成碾压效果的。
而新生的厉鬼,在诞生之初,是没有理智也没有意识的,若是在乡村田野那种地方出现,基本一现身就会灭一村,造成血流成河的效果。
等到那血气、戾气都散去,就会游荡在世间,稍稍强大一些的,靠着吞噬低级的鬼怪就能变强,然后才能逐渐地找回神智,但是在遇到自己死前最厌恶的事情时,还是会激发戾气。
郑芷虞也不知道这老和尚到底哪来的本事,竟能在这厉鬼刚被血气滋养,戾气不散的时候收服,想来那鬼面佛珠并不是一般的法器。
起码当世应该没有人能轻易养出来。
那怎么办?许娇自己除了这临时学来的几手符,对这些东西的了解全靠遇上了之后脑子里莫名其妙的灵光一现,现在郑芷虞都说她没有办法,许娇就更难想出应对的法子了。
但不对付又不行。
现在能明显看出来,这个假和尚有点疯癫,他能在天下闻名的S大做出这种极其损阴德的阵法,肯定是不会在乎人命的,放出这种厉鬼,他也不会在意若是没有被收走,之后会造成多少无辜人的死亡。
可是许娇和郑芷虞都不会放任这件事就这样发展下去。
郑芷虞本意是将许娇带到安全的地方去,或者干脆送她回魂,毕竟她一人对付楼顶的东西都尚且吃力,何况是再带着许娇,她不敢保证能够护许娇周全。
许娇却是抬手捂了下心口的位置,拧起了眉头。
郑芷虞连忙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许娇一时间难以判断这是什么样的感觉,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口:我的身体在宿舍,应该不会有事,我现在是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的感觉。
什么?
郑芷虞听出几分惊悚之意。
许娇现在是魂体状态,又不是肉身,魂体里,能有什么东西?
但没等她问,两人同时感觉身上一寒。
高楼顶上,一个黑发的、几乎被血染红的身影定定地站在边缘处往下看,哪怕看不清她的面目,可她那锁定的目光,几乎有如实质地定格在两人的身上。
格外锐利。
许娇虽然是魂体,后背也生出寒意来,与郑芷虞一并抬头去看,见那红色的身影张开双臂,像是想从那里就这样直直地坠落。
与此同时。
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从不远处传来,伴着这血腥味,天上的星星也变得看不清楚,一时间只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了红色。
仿佛预兆着这注定是个猩红色的夜晚。
许娇听见郑芷虞喃喃的声音低低响起:阵法开了。
一个精心布置的、吸收了诸多血气和怨气的聚阴阵,能够对局势起多大的作用呢?
半个小时足以说明一切。
许娇看着被百鬼包围的郑芷虞,自己被那道新生的、恐怖的红衣女鬼逼近,顶楼边缘坐着一身血的和尚,向来锃亮的脑门被染红了一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吊着一口气爬上来。
新生的怨鬼慢慢逼近,郑芷虞那边的红衣也被扯掉了裙摆,剩余的颜色惨淡不已,若说先前是鲜艳欲滴的,现在的她就像是褪色了一样,这衣裳的红顶多成了番茄色。
她快要不行了。
许娇前所未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她现在所有的脑细胞都用来思考一件事
如何马上变身成鬼王?
怎么才可以做到?
和尚似乎已经看出她们黔驴技穷,在那边瞧着郑芷虞冷笑:只是个魂魄不全的家伙,虽不知你怎么修成的厉鬼,但是到此为止了。
当然,若你肯臣服于我,我可勉强再让你在这世间多活几天。
郑芷虞看了看许娇的方向,许娇不动声色地对她眨了一下眼睛,郑芷虞立刻改了口:收降怎么不早说?打了这么半天,原来都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失敬啊,大师。
那和尚冷笑了一声。
他当然没有这么容易被收买,听见郑芷虞改口的话,立刻就道:败者投诚自然要拿出一些诚意,这样,我这里有个乾坤袋,里面有些好东西,你将这个生魂放进去,我要以她来引出鬼王。
许娇还是眨眼。
郑芷虞却不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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