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娴分外心虚,道:也不是吧,白天是会照顾一下,晚上留下过夜,谁照顾谁都难说呢,到底是个男孩子,哪有那么会照顾人?
陈正业又不说话了。
我今天和陈同说过了,过年的时候他会回家吃饭,到时候你温柔些,顺势就把他留下来住,宋娴推了推丈夫,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好,哪怕他在锦鲤龙苑那边租房,我们也能去得更勤一些。
宋娴想起今天看见的陈同,心里到底是心疼的:我总想着我们做的还是太少了。虽然陈同是个男孩子,有独立的想法,嘴上也说着喜欢自己一个人过,可毕竟还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孤孤单单的总是不好。你说呢?
嗯,陈正业点了点头,只说,过年的时候我和他谈一谈。
宋娴心里一跳,心说别到时候全都撞到一块,劝丈夫说:也不用着急,慢慢来,高二的时候还能宽松一点,到了高三,我肯定是要去照顾他的,到时候再说也不晚。
陈正业没反驳,只道:你辛苦了。
他性格闷,话少又显出十分内敛地压抑,但他眼里是淡淡温和的,宋娴看得出来。
她摇了摇头:不辛苦。
宋娴体贴,骨子里传统,并不把家务让给陈正业分担,陈正业上班也的确很忙很累,到了家还常常接到客户电话。
陈正业往书房里去了一趟,接了两三个电话又出门来,宋娴照例在打扫卫生,清理一些扫地机器人打扫不干净的小角落,阳台上晾好了衣裤,浴缸里吃饱喝足的鱼有些悠闲。
陈正业拿着钥匙往门口走,宋娴惊讶道:还要出门?
嗯,公司里有事,要我给客户传一份配件合同,有些着急。陈正业低着头往外走。
宋娴搓着抹布:要弄到很晚吗?
不会,陈正业拘谨地碰了碰她的脸,一会儿就回来。
陈正业和她之间鲜少有夫妻生活之外的亲昵举动,陈正业的木讷和沉默让他好似一块不开化的石头,偶然的小动作总让宋娴觉得不好意思,又觉着自己也是过了四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好意思,有些羞人。
宋娴抿着嘴角拍了拍丈夫的手: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陈正业点着头出门,负二层的地下停车场里,抽了根烟。
他没有着急离开,手机里也并没有客户的工作陈正业点开一个电话号码,那是苏青的电话号码,他给苏青发了个短信。
冬天天黑得早,陈同和苏青的晚饭叫的是外卖,很奢侈的、同哥叫了那家价格一点也不家常的小马家常菜,一百二一盘的青菜让陈同肉痛,可他只想苏青能快一点好起来。
吃过晚饭,苏青看这守财奴小脸皱巴巴的,五官都拧巴在一起,心里觉得好笑。
苏青看陈同烧水去了,偷偷拿着他的手机解锁,偷偷往里发了好几个红包。
不然就陈同那犟牛一样的直脾气,苏青不替他领,他就会死要面子的不领,一边不领红包,另一边又要偷偷肉痛,怪可爱的。
热茶腾腾冒着又酥又暖的水汽,陈同把宋娴不让他在苏青这里过夜的事情和苏青讲了,却不甚在意,仰躺在沙发上,脚搭在墙面:反正我不听她的,我也没有答应。
陈同往苏青那边蹭:哥,和你睡觉我才安心,不然都睡不好。
苏青摸着他的头发:我是安眠药吗?
你比安眠药有用多了,陈同在打手机游戏,一边笑道,越说越感觉你变成了工具人,怎么回事?
苏青笑笑没说话,陈同游戏黑洞天天给对面送分,一局完了觉得玩游戏没意思,便坐起来要凑过去吻他,苏青无奈把他拦住,鼻音还有些重:我感冒了,小心传染给你。
才不会,陈同笑说,我身体好得很,哪像你,这么虚。
苏青斜他一眼:我体虚?
陈同往他腰上摸了摸,又害羞又大胆地嘻笑说:肾不虚。
苏青哼着笑,陈同非要凑过去吻他,捧着苏青的脸还不让他动。
苏青病着呢,没什么力气,推不动陈同,只能任其放肆。
亲吻的时候因为感冒鼻塞不能呼吸,窒息和忍耐的感觉让苏青有些难受,推了陈同好几次,可陈同不知道怎么的,就是黏着他不放。
同哥笑得好看,也难得这么黏人,因为他感觉他和苏青之间已经成了过一天是一天每天都是最后一天,和陈正业的谈话日期就是他们恋爱终止的deadline。陈同现在舍不得和苏青分开片刻,恨不能生成连体婴儿,连心脏都共用一个,好想心灵相通,找到灵魂契合,然后在记忆里永垂不朽。
正亲着呢,苏青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了下,不等陈同回头来看,苏青先看过了短信内容,摁住了陈同的脑袋瓜。
陈同:怎么了?
苏青顿了顿,我叔叔找我,就在楼下。
啊?陈同怕了,他不会要上楼来吧,等下我再露馅,我可真的要受不了了!
陈同抱住苏青的腰,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不上来苏青说,我下去找他,他就从小区门口经过而已,我去他车上坐一会,和他聊聊天,一会儿就上来。
陈同没太明白:你下去找他说?外面冷,又感冒了怎么办?
苏青已经起身开始套羽绒服外套了,宽松的版型显脸小,陈同又找了围巾和帽子,把他一圈圈缠起来,严严实实捂住他的脑袋。
苏青觉得好笑,老实地接受同哥的打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苏青实在没忍住道:我就下去一会儿,你去泡个澡,困了先去睡觉。
陈同不乐意地说:别,我等你,接的寒假作业代写还没搞定完呢,我今天要加班!
两个人幼稚又亲昵地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苏青下楼,楼下不是林烝和桑野的车。
停车场里陈正业灭了手里的烟,招呼苏青上车,关上了车门。
苏青背脊挺直,说了声叔叔好。
陈正业看着他神情复杂,摇上了隔音防窥视的车窗,进行了一场男人之间的谈话。
这事宋娴不知道,陈同也不知道。
苏青上楼的时候脸色有些凝重,但在电梯里就把自己收拾好,进门对着陈同,还是温和包容的笑。
陈正业回去的时候在西点蛋糕店门口停了一会儿,到家敲了敲女儿的房门,恬恬打开一条门缝,眼睛清亮地从里面看着他,
陈正业把小蛋糕和马卡龙放进女孩手心里,没有多话。
恬恬腼腆地甜甜一笑,说:谢谢爸爸。
继女早在他和宋娴结婚的时候就认可了他的身份,相比她那个酗酒打人的亲生父亲来说,陈正业实在好了太多太多。
陈正业对女儿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要是陈同也能这样甜甜地叫他一声,就好了。
可惜不太可能。
儿子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温柔的一章,晚安。
第98章 二月二十
没几天就是过年,苏青和他叔叔婶婶一起,去了泉镇的山庄别苑,陈同回到他的小登科,年二九的时候才被陈正业接回了家。
陈正业这边房子也不大,标准的三室两厅两卫,这也是陈同不愿回来的原因,不是嫌弃房子小,是他住进来,会挤占宋娴母女俩的居住空间。他和宋恬都大了,总不能住一个屋里。
好在当时买房的时候,书房后面有一小块赠送的面积,因为面积太小,只能挤一张床和一个小衣柜,显得十分鸡肋。
原本宋娴想让恬恬住进去,但陈正业不让,就往里添了床,叫陈同住着,把小卧室和书房之间的门拓宽了一半,改成了推拉的,视觉上看起来好一些。
陈同不会挑剔生活条件,他爸叫他住他就住着了,不然让宋恬挤这么小的地方,他自己也过意不去,本来就对恬恬很有愧疚感了。
宋恬腼腆,年二九见面的时候是晚上,他来了恬恬也有些生疏,只冲他招了招手,没叫出一声哥哥来,怪尴尬的。
家里有他喜欢吃的零食,宋娴给他买了薯片和巧克力。
陈同握着口袋里苏青给他的巧克力,紧张得不行。
闷头吃过晚饭,陈同钻进他的小房间,把苏青送他的巧克力掏出来一看,才发现早被他捏在手心里捏软了、捏化了。
陈同剥开糖纸,把巧克力糊糊吃掉,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吃法怪不体面的,躲在墙角边和苏青打了电话。
其实都没说什么,说来说去就是年后就能见面了,可陈同就是紧张。
他没告诉苏青他要和他爸坦白的事,紧张到时候会是个什么暴风雨一般的结果,然后他和苏青爱情的小船就此翻掉,永沉海底,变成找不到的泰坦尼克,苏青就是他的海洋之心。
陈同觉得难受,小小的房间就像是他小小的囚笼,把他闷在里面,叫他受不了。
陈同捏着黏糊糊的糖纸挂了电话,闷在床上,觉得他快承受不住了,闷头掉了几滴眼泪。
他想着大年初一不能给陈正业给宋娴找麻烦,毕竟新年头一天,要讲究,这天不能动气。
年初二的时候陈正业要带着宋娴和恬恬去宋家给他家老人拜年,年初三是白喜事,要给爷爷奶奶上香,不宜拜年串门聚会弄得太喜庆,吵吵闹闹更是最好不要有,算来算去,他还要呆到初四才行,六天。
陈同觉得他一天都等不了了。
方才苏青还在电话里劝他放宽心,可他一点都宽不开,他心里的那条路窄窄的,已经被塞满了,被废旧的老式自行车、枯萎的文竹、老人家的黑白照片和他妈妈揍他时候用的硬板尺塞满了。
老宅里埋了他孤寂的童年,像一抔黄土撒在地面,又从泥巴里发个小心翼翼的芽儿。
这个芽儿被苏青发现、护住,捧着他浇灌,也让他变得有孩子气的娇惯,陈同娇气地想,他就是离不开苏青了,就要苏青陪在他身边。
可这也就是少年任性,他也知道不可能。有些路就是要自己走,有些事就是别人无法代替你去做,他必须自己去面对。
陈正业来敲他房门的时候,陈同刚把脸抹干净。
陈同拉开房门:怎么了?
陈正业看着儿子,沉默了一下,陈同心也跟着往下沉了沉。
你过来,我们谈谈。陈正业说。
这话听上去太惊悚了,每次父母亲连名带姓把你叫上的时候,或者沉默半天,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跟我过来一下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在说我马上要生气了,但是我目前忍一忍,只看你面对审判时对他的态度好不好。
态度好,就板着脸叫你下不为例;态度不好,那就是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陈正业的闷性格让他说不出后面那句话,但他眼里会失望,会难过,会流露出不理解。
父母太懂自己的孩子,翘起屁股就知道要放什么屁,孩子也和父母生活多年,下意识的就会察言观色,一点点的负面都会被他接收到。
陈同默然,跟着陈正业走到外间书房。
陈正业让他坐下,书房窗台这边有两把椅子,一张高脚小几,上面放着书,陈同看过去,是一本《中学生作文范例大全》,想来是宋恬的。
陈同抿了下嘴唇,想来他们生活得很好,宋恬可以进出陈正业的书房看书,宋娴或许会给他们端来温茶和零嘴,他们会笑着度过一个周末的下午,甜蜜、温馨、幸福,他们融洽、完整、美满。
陈同坐在他爸爸旁边,亲生父亲,可他觉得自己好像和他不是一家人。
陈同拘谨地在大腿上搓了搓手心:怎么了,爸爸?
好像要这么称呼一下,他才能找到自己的地位一样。
陈正业不知道要怎么和儿子开这个口,只问: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陈同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总不能宋娴把他出卖了吧?
舔了舔嘴唇,陈同心虚道:因为期末考试的成绩吗?那是因为粗心大意
陈正业沉默地看着他,陈同就说不下去了。
陈同闭了闭眼睛:你要我说什么?
他硬气起来了,陈正业反倒没了办法。
宋娴看丈夫要和儿子聊聊,心里就觉得古怪不好,她怕陈同乱说话顶了嘴,又怕丈夫生气,万一吵起来。
宋娴端着热茶进来,还有几块印了红面的茶饼,笑问: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呢?
陈同打量宋娴一番,知道宋娴是信守承诺的人,他愿意相信她。
陈正业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宋娴想在旁边坐下:聊什么,我也听听?
陈正业却把那书拿给她:恬恬的书,你给她收好,不然她又忘了放在哪。
宋娴接过去,对丈夫的逐客令感到些许尴尬,又对陈同抱有一份担忧。
我和陈同聊一聊,就随便聊一聊,你忙你的吧。陈正业稍稍安抚她。
宋娴笑了笑点头,却还是叮嘱道:不让我听就算了,你们可不能吵架。你别总是板着个脸。
陈正业无奈地点点头,宋娴这才出门。
陈正业好似放松了下来,状若随口一问:前段时间听你阿姨说,苏青生病了,现在好了吗?
好了,他和他家里人过年去了,和他叔叔婶婶。陈同说。
陈正业:他父母亲呢?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他们。
他们啊苏青也不常提起。他爸妈都很忙吧,大部分时候都在国外,现在好像不在国内住了。陈同愈发紧张。
陈正业拍了拍他:家里的床有点小,你不要和宋恬有意见,她只是很久没见你,所以话少了些。
陈同一愣,不知道为什么陈正业就这么转了话题。
不会,陈同说,我和她以前就认识,不会对她有意见。
那就好,陈正业站起来,阿姨给你买了两套睡衣,一会儿洗澡的时候挑一套喜欢的穿。怕你晚上认床睡不好觉,她还给你买了夜灯,插在床尾,你把开关打开就好。都是她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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