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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垃圾——应迟(44)

    苏青嗤嗤笑,往他肚子上捋了两把: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不要,陈同难伺候地臭着脸,你赔我鱼香肉丝!
    苏青嗤一声:你也不想想是因为什么我生你的气。
    我怎么知道?陈同犟嘴又心虚,磨了磨嘴唇说,你个少爷天天不开心,我怎么知道你是因为什么生的气?
    苏青瞧着他看了一会儿,直到陈同脸红一翻身,侧过去不再理他,看见陈同薄得都能看清毛细血管的红耳朵,苏青知道他害羞没挑开说,把他往床里推了推,自己也躺上来。
    陈同僵硬着不敢动弹。
    苏青倒是很放松。
    陈同的拒绝不在他意料之内,但确乎是情理之中,他保守、羞涩、压力大,脑子里想的事还多。
    今天的确是他冲动了,陈同的抗拒并没有他嘴唇上表现得那样乖,他是真的抗拒,抗拒太过亲密的动作。
    苏青平躺着,身边是僵硬的呼吸声,他侧过身去,点了点陈同的肩。
    他一碰陈同就抖,像触了电。
    陈同微微一动,耳朵撇过来:干嘛啊?
    身后是苏青转身的声音,苏青看着他的背,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和红通通的耳朵,说:对不起。
    陈同心里轻轻一动,他仍旧臭着脸转过来,对上苏青的眼睛,装傻地问:你对不起我什么?偷人了还是劫道了?
    苏青被他说得一笑,眼睛里却十分认真。
    陈同瞧见了,又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嘟嘟囔囔地小声说:没关系。
    哪怕把它定义为一个强吻,陈同都不能否认的是,他对待和苏青接吻这件事的确存有大胆的期待。
    所以苏青一开始低头试探的那一下,他并没有拒绝。
    后来只是苏青苏青他吻得太深了。
    陈同背对着苏青,压在底下的那只手悄悄挪上来,摸了摸嘴巴。
    太刺激了。剥开苏青温和不争的外表,内里居然是一团迎风就涨的火。
    陈同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刚才那个吻,一开始他脑袋里面一片空白,温热的触碰像是给沙漠里行客干裂的嘴唇上滴了一滴水,也叫他是渴求的。
    可是后来他几乎以为自己在沙漠混沌的热气里看见的是蜃景,以为是自己濒死时候的一个幻象,所有沉重的现实压上来,耳边好像都能听见老水管嘀嗒嘀嗒缓慢的更漏声。
    特别是苏青制住了他的手,灼热的吻抽打他的神经,强烈的刺激感让他恍惚,类同于尺子抽在他背上,而他咬着毛巾连哭喊都没有声音。
    陈同轻轻地把手放回去,觉得委屈,苏青吻他并不应该是一件会让他想起负面回忆的事情。
    接吻应该是美好的,但是他控制不住当时自己心里陡然冒出来的恐惧。
    如果不是他,是另外的人,或许就不会像他这样挣扎反抗了,也不会让苏青难过
    苏青都哭了!
    虽然哭起来也没有什么声音,眼泪只落下来一滴就被他克制住,可是他就是哭了。
    陈同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接住那滴眼泪的地方似乎还在发烫,像是被灼了一个小小的疤。
    陈同忽然就很想看看苏青的脸,看看他眼睛是不是还是红红的。
    身后的呼吸声朝着他,却已经变得平缓,应该是睡着了。
    陈同转身得很小心,苏青却仍旧睁了眼,细细的一缝,鼻音听不贴切:嗯?
    不知道是不是眼泪润湿过的原因,苏青半睁着的眼睛里似乎都有细碎的光。
    还是有点红。陈同十分懊恼。
    苏青看他既不说话,又不闭眼睡觉,伸出手臂,微微张开
    陈同钝钝地愣了下,然后慢吞吞地挪进他怀里。
    苏青下巴搁在他发顶轻轻一蹭,拍着他的背抚弄说:睡觉。
    陈同感觉苏青的温柔会把人溺毙,可是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了,被安全包裹,拦住外面所有视线,没有邢女士严厉的目光,也没有摄像机黑黢黢的镜头。
    在苏青身边就会被他的温柔裹覆,所以他之前就喜欢挨着苏青打瞌睡。
    陈同滚进他怀里,苏青才从睡意迷糊里稍稍醒神,看见他眼睛轻微阖起,温柔地按摩他的耳骨。
    陈同像小猫小狗一样扑棱一下耳朵,又往他手心里蹭。
    苏青满心满眼都胀胀的充满情意,只觉得陈同怎么样都可爱。
    午休的时间没有多长,能睡四十分钟已经满打满算,他们接吻挣扎就浪费了不少时间,思想太疲惫,睡得都沉,眯糊十五分钟都觉得世界恍然如新。
    锅盖顶着他变成鸟窝的头发来敲门叫人起床,无所顾忌地转开门把手一推
    里面两个人抱着。
    对不起,走错了!锅盖倏然把门一关,又搔头,哎,不是,这里就两间房啊!
    他这才醒眼一般,又把门一推
    里面苏青和陈同已经醒了,醒了一半,撑着手坐起来,支着脑袋看着他。
    陈同没什么发型,短的,最近有点儿长了,刚睡醒跟炸了毛似的。
    苏青一醒来就用手指梳了把头发,所以看起来还算体面忽略他皱巴巴的衬衣不算的话。
    苏青少爷脾气,起床时候脸色不怎么好,恹恹的。
    他坐在床沿上呆了一会儿,偏头看见陈同小迷糊顶着个鸟窝头,没忍住上手顺了一把。
    谁知道陈同迷迷瞪瞪又往他手里蹭,像是闻见木天蓼的懒猫,蹭在他手上吸了一口。
    门口站着的锅盖差点给他俩跪了,抓着他的锅盖发型看着陈同干瞪眼:大哥!你中午终他妈的于睡觉啦?
    床边上坐着的那两个都不是什么善茬儿,听见他聒噪的声音都拧着眉头看过来。
    锅盖立马怂。
    身后的金毛往里面望了一眼,毫无所觉地对苏青说:陆医生这里有挂烫机。
    说话声音简直像个没有感情的AI,锅盖非常想敲开他的脑瓜,看一看里面都是什么个电子元件,时常想要一泡尿浇短路了他的线,不然锅盖一个人,尖叫都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小姐妹!
    锅盖捂着嘴演默剧,在门口无声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疯狂地演了半天。
    另外三个人就十分冷漠、冷静、冷淡地看着他。
    仿佛在看自己的智障儿子,也不管儿子到底有几个爹。
    冲天啊啊啊啊啊,冲地啊啊啊啊啊,拜过天地之后锅盖又看了眼床上那两个人,再度啊啊啊啊啊:同哥你中午睡着啦?啊啊啊啊啊啊!
    陈同臭着脸,枕在苏青衬衣手臂上的印子还红红的没褪,他点了点头:干什么?
    锅盖冲进来就朝着苏青蹲下了,单膝着地抓着苏青的手就是狠狠一嘴:苏哥!苏神!以后你就是我爹!
    陈同:duck不必。
    锅盖抓着苏青的手上下晃,像是乡村群众接见领导人,郭老大爷热泪盈眶:太好了!我儿子终于有救了!
    陈同推开他:去你的!
    锅盖蹦起来是真的为陈同高兴,也不管他俩是因为什么,就是替陈同高兴,他高兴得像花丛里乱飞的扑棱蛾子,从这头美滋滋到那头,转了个圈儿然后拉起陈同的双手和他一起转了个圈儿,全程跑跳步,像个傻子。
    陈同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他真铁子,从小穿一条裤腿的哥们儿,比起亲兄弟也不过如此。
    陈同随着他夸张地闹,末了锅盖把陈同一抱,说:快乐!
    陈同推开他,嫌弃地说:行行行了你,知道了你快乐,你傻子似的就会快乐!
    锅盖呸一声开始揭短:你不傻,你不是傻子你个屁都不懂,不开窍的憨憨!
    裤|裆开线扯了蛋,发小情迅速一掰,反目成仇。
    陈同跟在苏青屁股后边去洗脸,外头锅盖口渴,扯着金毛嚷嚷着要买饮料,陈同在盥洗室就喊起来了:给我带个手抓饼!加肠加蛋微辣少刷酱!
    锅盖在大门口,隔着客厅厨房卫生间叫嚷:吃屁吧你!你叫我一声爹,爸爸才喂你吃饭!
    陈同大脸猫式脏脏擦脸,毛巾一扔:滚!
    回过头来嘟囔生气呢:惯坏他了臭脾气!
    实际上没真气,就是想争谁是爹这一口气。
    苏青捡了他扔进水池里的毛巾搓了两把又递给他,陈同爱洁,这回好好洗了脸,清清爽爽走出卫生间,就看见苏青打着赤膊
    流氓!小陈同志发出黄花大闺男地叫喊,然后才看见苏青拿着挂烫熨斗在熨衬衣
    长腿、窄腰、皮肤细腻,老天爷就是不公平,给他这么漂亮的肌体。
    黄花大闺男小陈同志咽了下口水,不小心哽住喉咙,吞咽的声音咕叽一下。
    苏青偏过头来看他,陈同红了脸,结结巴巴又莫名理直气壮地甩锅:是是肚子喊的!
    作者有话要说:hhhhhh
    第53章 十月七日
    苏青偏头熨衬衣,笑了他一句:傻子。
    陈同原本是从来不关注这些的,男生的身体,以前看着不都一个样,你有什么我都有,但是好像,现在就不一样。主要是苏青在他心里已经和别人不一样了,陈同偷偷地想。
    苏青将挂烫机挂好,穿上衬衣。
    手臂穿进袖筒,从腕口伸出来,指尖和手掌,手指的姿势都感觉那么好看。
    就是这人坏,苏青低头把腕表扣上,冲陈同招招手:你过来。
    陈同犹豫了一下,终究走过去:干嘛?
    苏青微微低头:好看吗?
    陈同被他的气息烧红了耳朵,揉揉鼻子粗俗说:屁,别耍流氓了快扣上扣子!
    苏青轻嗤一声,又娇娇一垂眉眼,羞说:你给我扣吧。
    甚至都不是个疑问句。
    陈同怒瞪他一眼,看见苏青眼底温柔又带一点戏谑的笑,败于皮囊,愤懑出手,一边粗暴地扣贝扣,一边凶他:少爷脾气!
    苏青笑了个没停,他声音不闷,原本就温和轻灵,陈同和他靠得近,听着还想到个词,非常矫情,叫做悦耳。
    陈同闷闷的又害臊,觉得苏青各处都优秀,苏青喜欢他这件事简直像是间歇性失明,让他害怕苏青会有突然眼不瞎了的时候。
    但他又知道自己并不差,他也不自卑,被人喜欢就被人喜欢了呗,还能有什么三六九等。
    陈同从上往下给他扣的扣子,末尾最后一个穿过扣眼儿,陈同伸手牵平他的衣角,又不甘离开地捏了一下。
    苏青低头看着他的呢,自然没有放过他的小动作,苏青垂着的眉眼只微微一颤,并没有动作。
    陈同低声说:你再等等我
    苏青低头看了他许久:好。
    陈同等了半天才听到回复,听见苏青说好的时候心里紧绷的弦才松下。
    没松下几秒钟,手却被苏青轻轻牵住了。
    他脸陡然一红,望向苏青,看见苏青都不敢瞧他,只偏着通红的脸看着另一边,陈同顿时也不敢看他了,低头盯着墙边的踢脚线,也不知道在看个什么。
    苏青羞够了,陈同也没从他手里溜走,苏青转过来看着他小声问:这样可以吗?牵手。
    陈同感觉自己掌心里都是汗,他紧张,又害羞,说不出什么话来,点了点头。
    陈同脑袋瓜啄下去的时候,苏青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蜜蜂在他心尖的花蕊上薅走了一把蜜,涓涓细细的流水涨春潮扩了河道,受宠若惊之余,还有种鱼跃甩尾的趾高气昂。
    到底没有经验,他们两个谁也不会说腻人的情话,害臊,觉得矫情。可苏青满腔心花怒放没地方表达,已经从胸腔溢到喉管,到了不说不行的地步了。
    苏青嘴角都压不住,只用羞忍着笑,牵着陈同的手,低头认真地对他讲:等你多久都愿意。
    陈同没听过情话,只这一句就觉得足够腻歪。
    他害羞地把手缩回去:在别人面前就不牵行不行?
    没什么不妥,苏青也怕外面会有流言蜚语或者插科打诨的,好容易发了个芽,要保护起来等他再长大一点。
    他点头:好。
    又去牵陈同的手,扔了脸说:现在没有别人。
    陈同拿他的理直气壮没办法,撇过头,就随便他去了,牵着的手也没放开。
    出门、下楼,苏青大大方方,陈同战战兢兢,电梯里都不敢站在中央,要挤在角落里。
    中途电梯停了一次,外面有人的说话声,陈同耗子似的飞快地把手一缩。
    像只偷灯油而不得的小贼,吸了吸鼻子。
    手心里没了热源,陡然间有些空落落的。
    进来的也是两个男生,一看就是学生模样,都是一中的。其中一个还推着自行车,在讲昨天的球赛云云,根本没看他俩。
    苏青退了一步,正好挡在陈同前面,右手背过去,又抓了陈同的手。
    陈同在他手心里抖了一下,小声喊:哥
    带了心惊胆战的求饶意味。
    苏青捏捏他的手指,就是不想放开。
    直到电梯到一楼,里边的人都往外走,苏青这才松了手。
    有种地下党的感觉。
    陈同挥掉脑袋里的想法,根本不敢多想。
    外头锅盖坐在手抓饼摊子旁边的大理石球上,一脸泼街相,小手指一翘,点着陈同就骂:狗人!平时就知道说我,你看看我们等你多久了,过分!
    陈同这会儿没有和他打趣的心思,右边手掌是自己的,左边被苏青牵过了就不像是,他还没回味过来。
    苏青说:是我晚了。
    锅盖啧啧两声,把加蛋加肠微辣少刷酱的手抓饼扔给陈同,眼睛回去苏青身上,不屑地一哼,像电视剧里的后宫反派:人模人样的,也就骗骗陈同这傻子了。
    陈同瞪他一眼: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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