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自己的心,才是光之所向。
斐梨一路没停,开车往家赶,回到家脸色很不是好看,坐在沙发上捂住双眼,挡住心里的急躁。
陈丽芸走出来,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不是出去玩的么。”
“不玩了。”
“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谁又说你闲话了。”
斐梨难以忍受这种扎心扎肺的痛感,她倚靠在沙发上,整个人在一瞬间变得异常颓废,目光悠悠然地看向别处,开口:“她怀孕了。”
“谁呢?”
“乔烟。”
“……嗯?”陈丽芸皱眉一颤。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说该感谢你。她消失的这些个月里去做了什么,但是她怀孕这事是真的,孩子父亲都不在她身边,看她一个人那么辛苦,我也不知怎么帮她。”
陈丽芸疑了一下,皱紧眉头,“怎么会这样,我虽然让她怀孕,可不是要的这个结果啊。”
斐梨睫毛一颤,脸色很是难看,不敢置信道:“你让她怀孕?”
“其实,我之前了解到两个女人是可以怀孕,跟她说了点这种手术,哪里会知道她没听懂,跑去跟男人……”
“妈,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斐梨难以克制地颤抖起来,她越想逃离这个女人,最后都有千万种的阻挠,将她再次拖回来,最后一道杀死她的心竟然是她的母亲。
“不就怀孕吗,你愁成什么样了?”陈丽芸坐在茶几边,给自己泡茶,云淡风轻的喝着回头看她,“大不了,她自己不想要做掉。”
“你还说这种风凉话,要不是你跟她讲怀孕这事,她会去跟别人生孩吗?”
“哎哟闺女儿,这不是好事吗?”
斐梨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杯盖扣上,厉声道:“好事,什么好事!她怀的是——你知不知道她怀孕很辛苦,一直吐个不停。”
“哎,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就是口不对心,你喜欢那孩子,奈何不遵从自己的心意,现在她已经为别人生娃,你再插足确实有失道德底线,可是事情都发生了,你再生气又有什么意义呢。”陈丽芸暗自叹了一声气,端着瓷杯抱在手心,低低看着漂浮在上面的嫩叶,说:“从一开始你就没想给她希望,这一刀子下去,也彻底两清,忘干净。”
斐梨浑身僵住,如雕塑一动不动。
乔烟就像一道突如其来的焰火跳进她的心里。
难以割舍,难以忘记,却难以靠近。
木已成舟,斐梨已无话可说,再多的言语不过是纸上谈兵,给自己的开拓罢了。
每次乔烟义无反顾地跑向她那刻,都会被她无情的推开,如果人的记忆一直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她多想再一次拥抱年幼时的乔烟,看着她像一朵美丽的花再次绽放,不畏风寒,露出温暖的笑容,驱散黑暗。
再次回到那天那个夜那个时辰,多好的期盼。
陈丽芸叹息口气,望着她落寞地进了房间。
哎,乔烟怀孕了啊。
—
接下来的几天。
斐梨上课专注于课堂质量,这次反常,课上的漫不经心,老是攥着心事,放不开自己。
一节课后,她调整好心态,胳膊肘里夹着书本,出了教室。
班长跟她汇报最近几天暂且没有上次那样的打架闹事事件,大家都在专心学习。
作为班主任,她几乎有一大半时间贡献给了课堂,走廊里萧瑟,树叶泛黄铺在地上,一片金色的景致。
斐梨揉了揉额头,昨夜失眠,今天脑袋都这么疼。
她进了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药,抠出两粒止痛药,到了杯温水,就着杯口吃下。
她抬起脸看着澄亮的白炽灯,心口钝痛。
矫揉造作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任何理由去伤心。
斐梨以身体不舒服请了一天假,她收拾着包,走出校门。
今天没有开车,她停在路边,准备打车,发现今天的车也是稀少,站了半会儿都没有车辆经过。
路上树叶飒飒作响,环保工在路边打扫卫生。
斐梨绕过小巷子,准备抄小路回去。
巷口毫无一人,她刚进了这个蜗居似的巷子里,眉梢一抖,看见倚着墙角神色落落的女人。
乔烟,她怎么在这儿。
斐梨假装没察觉她,绕过她身侧,打算眼睛朝天看溜走。
谁知道乔烟伸出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扑在她怀里。
一阵幽香拂面,就这样不经意地撞入她的心里。
“烟儿……”
本不该再痛的心悸动不安,这一刻切身体会到,什么是痛苦不堪的滋味。
换作以前,她只需她陪伴在身边, 仅此而已。
真的要求不多……
乔烟把她抱紧,“斐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直接关门大吉,视别人当豺狼虎豹吗?”
“你说什么傻话,我想回家了。”她抿着唇,撑着头重脚轻的身子,不想多说话。
“今天中秋节,今天陪我过吧。”
斐梨疑了一下,黑溜溜的眼珠子狐疑的看着她,沉默了良久。
乔烟抓住她的手不送,抬眼笑出月牙来:“我一个孕妇,不会做饭也不会做家务,只能劳烦你了。”
“孩子她爸……”她嘀咕了声,终是吸了口气,接下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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