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雪咬住唇,眼泪决堤般滚落,“我见到她了,她回来了。”
“谁?谁回来了?”
“乔——烟,我被那些人欺辱的时候,她站在那里,用一双冷透的眼睛看着我,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斐梨浑身一顿,蹙眉道:“你会不会记错了,你不是说乔烟一直在国外吗?”
齐雪慢慢地回忆着,顺着曾经的记忆说:“我不可能看错,那个人就是她。乔氏内部发生什么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很多都是我爸告诉我的,乔厉手里的生意并不干净,沾了不少人的血,一直想找个替死鬼出来,才百般地想把乔烟接走,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爸爸一字不说,我记得前三年,乔厉被查出在国外洗钱被警方逮捕,关了三个月出狱,竟然变成了个残废,据说是自残,腿根往下全截了,成了个瘫痪精神病患者。”
她紧张地抓住斐梨的衣服,眼睛里透着几分恐惧:“这不是巧合,我爸猜测是乔烟干的,这个女孩非善类,她有着蛇蝎一样的心,能力惊人,想弄死谁易如反掌。之后发生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家突然就这么没了,我一直怀疑这是不是谋杀,我爸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斐梨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指尖传递着几分凉意,她不信那个孩子有如此狠毒、精湛的心机。
“阿梨,她已经不是你小心呵护的乔烟,她是魔鬼!我遭遇的事情八成都是她害得,我们不要遇见她多好,她现在长大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警察都办不了她。她回来了,绝对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赶紧逃吧,我好害怕她会报复我们,我们斗不过她的!”
“有我在别怕,你真的不愿在这座城市,我们收拾下东西,我去学校递辞呈,一起离开这里。以后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哪儿好不好。”斐梨眨着眼睛缓了缓气,齐刘海掩住她的睫毛,她微微一笑,好脾气的安抚她。
抱紧怀里女人颤抖着身子,即使大难临头,她依旧是最为冷静的一方,或许跟她的天性有关,她始终活的清醒。
这时候连她都自乱阵脚,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有我在,你不要怕。”
乔烟确实不是那个跟着她后面跑的小孩,她成了乔氏集团继承人,M市人人惧怕的一姐。
她很久没听到有关乔烟的事情,几乎从不没看过乔氏经济访谈。
—
乔烟喜欢开着灯睡,她深处黑暗棘刺的一角,每一步都会将她推向万丈深渊。
曾经的数个月夜,彻夜难眠,噩梦不断。
她的手沾上了不少人的鲜血,自从来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就没干净过。
她躺在床上,拂了拂发丝,没有任何表情的盯着头顶的光,想着那个女人现在做什么,是不是在跟齐雪亲热,还是在做别的事情。
只要动了这个念头,她的恨就会无限扩大,形成一道旋涡,吸附着她所有的善良。
斐梨的习惯,她始终记得,那个女人睡觉的时候也会露出保护自己的一面,蜷缩着身子,眉梢一动不动。
不喜欢开灯睡的人,心里活的比她坦荡、正直。
不像她,活在阴谋、欺辱中。
门被人敲响,宋冉端着煮好的醒酒汤进来,放在床头,说:“喝一点吧,明天起床不会头疼。”
乔烟一只手搭在头顶,身材柔软,线条细腻,像条慵懒的美人鱼,她虚眼:“你还不睡?”
“小姐不睡,我哪里敢睡啊。”
“最近乔厉那边什么情况。”
宋冉见她谈起正式,恢复一本正经回道:“没有任何可疑现象,乔先生一直疯疯癫癫的样子,派去的医生说他精神上的疾病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乔烟坐起身,慢慢支起一条腿,一只搭在左腿上,另一只端起桌上的醒酒汤,浅浅喝了几口,酸酸的味道让她蹙了下眉,“仔细盯着,别出岔子。”
“是。”宋冉小心肝颤了颤,小心翼翼地垂着脑袋。
她从十二岁开始陪伴她,见到乔氏太多的黑暗,那些肮脏的交易与不可拔除的关系链早已根深蒂固,这些人甚至连亲人也被算计在内,不得不说乔家的人都是没心没肺的冷血怪物,心狠手辣一个赛过一个。
可是她依是信任乔烟,这辈子都要做她唯一心腹,不问缘由。
前年,她随乔烟偷偷回国,正在谋划一件不可细说的事件。
乔烟首要做的便是一手将乔厉送进监狱,看着他狼狈入狱,为了多年来潜藏于心的报复与野心,她下手又狠又快,几乎让所有人来了个措手不及。
半个月的时间,掌控整个乔氏集团。
乔厉在监狱里刻意制造出各种病症,想获得保外就医的机会,再趁机逃跑,却没想到黄雀在后,乔烟早就等候他多时,实现他逃离监狱的信念,毫不留情的废了他的双腿,将他一夜变成个精神病患者,被她的手下严加看守。
宋冉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惹上乔家人,下场简直惨不忍睹。
乔烟喝完醒酒汤,将碗搁在桌上,揉了揉眉心,冷声问:“斐梨那里有没有动静。”
宋冉抬起脑袋,笑说:“斐小姐正在陪那位齐雪呢,我没有跟她打招呼,怕她追问我一些事。”
她停下动作,瞥过眼,声音很细润很干脆,“不是问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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