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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团解散后我爆红了——写舟(33)

    贺钧潮将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收了收手臂道:好冷我好冷
    两人慢慢地往前晃,他的气息喷洒在路夕的脖子上,呼吸似乎真的微弱了起来。
    声音比平时更低,且带着沙哑颤抖的感觉,让人觉得他现在因为失血过多而感到无力。
    不知道为什么,路夕的心忽然的揪了一下。
    他的嗓音也跟着抖了起来,紧张且带着鼓励:再坚持一会儿,就看见村庄了。
    我可能,坚持不下去了贺钧潮昏昏沉沉地说,声音越来越低。
    但在末尾,他轻轻地笑了一声。这一声是他自己加上去的,却似乎包含了很多情绪。
    譬如,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重伤的时候,被昔日的仇人给救了。譬如,没有想到白嵩看上去冷漠而不近人情,却愿意背着他赤着脚走在漫天雪地里。
    这一切,都让他觉得不真实。
    路夕感觉一股气流瞬间充满了整个胸腔,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了。
    他入戏了。
    别睡,裴枫眠,别闭上眼睛跟我说说话说说你小时候。他颤声道。
    嗯。裴枫眠的声音像蚊子哼,一反平日的底气十足。
    白嵩忙改口道:那我来说,你时不时地应我一声就好。
    裴枫眠:嗯。
    其实我不是禅宗的嫡系传人,我是五岁的时候,被师父从杂技团带回去的。
    这样吗。
    我家里穷,有四个弟弟妹妹,娘实在是养不活我了,就把我卖到了杂技团去。老板很苛刻,经常用鞭子抽我们,从来都吃不饱饭。
    他打你?
    是的,有一天,我表演失手了,被老板打的吐血,在地上起不来。这时候,我师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制止了老板。
    他把我带回了嵩山,给我吃饭,教我武功还给我取名,叫白嵩。
    一段对话下来,周围都安静了。
    他们不过走了半米,却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说台词。
    路夕竭力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让它们掉下来。
    在他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贺钧潮立马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轻轻地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路夕转头看向他,他似乎能明白路夕此刻的心情,对他灿烂一笑,一副喏,我还活着,刚才那都是假的的表情。
    四周的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小声讨论着。
    路夕喘了口气,对他笑了笑,看着贺钧潮回到位置上。
    片刻后,万导开口道:果然新人演员还是需要带动,刚才演的不错。不过,你的情绪拿捏的有点问题,这时候白嵩和裴枫眠还不是知己,不太可能会为他哭。还有,你收不收自己改台词了?
    路夕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词太长了,我没记住,就自己改了点。
    戏里白嵩没有提到嵩山,那是他自己杜撰的。
    万导哈哈大笑道:没事,改的挺好的,我觉得回头可以让编剧加上去。
    路夕舔了舔嘴唇,忐忑地看着他。
    他却没有公布决定,而是说道:你回去等消息吧,等结果出来了,我会让钧潮通知你的。
    好,谢谢导演。路夕对他鞠了一躬,转身出去了。
    他刚出门,等在门口的戴蒙就立即迎了上来:怎么样怎么样,定了吗?
    旁边候场的演员都看向他,他摇了摇头道:让我回去等通知。
    戴蒙啧了一声,说:果然是万导啊。
    他压低声音道:钧潮让我先带你回酒店,我们晚上和合作方那边吃个饭,今天就不回训练营了。
    路夕点了点头,他以前也经常和投资方吃饭,知道这套规矩。
    到酒店后,路夕发现订的是个套间,于是便疑惑地问戴蒙:晚上我们俩睡这间吗?
    这个套间有两个房间,两个大厅,还有个温泉池子。
    戴蒙坐在沙发上看手机,随口道:我要飞成都,接洽个代言,晚上你和钧潮一起住。
    路夕没说什么,便去冲了个澡,换了身衬衣西裤,吃饭总得正式点。
    大约七点多的时候,戴蒙收到贺钧潮的消息,说那边结束了,让他们下楼等车来接。
    路夕因为找手机,晚了一步下楼,戴蒙便先下去等着了。
    他找到手机后,坐电梯到一楼。在电梯门开的瞬间,看见了站在门口等他的贺钧潮。
    路夕愣了一下,他倒是忘了,贺钧潮今天也是白衬衣加西裤,两人穿的几乎一模一样。
    你怎么过来了?他走过去,疑惑贺钧潮怎么没在车上等。
    贺钧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露出了像是满意的笑容,说:想趁着没人,问你个问题,我都想了一下午了,还因为这个被万导批了。
    他最后一句似乎带了点微微的抱怨和委屈。
    啊,什么问题?路夕不明就里地看向他。
    贺钧潮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今天试戏的时候,是把我当成裴枫眠,还是贺钧潮?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恢复九点更新,所以晚上九点还有一更~
    第45章
    路夕看了他半晌。
    一般这种时候,贺钧潮已经做好了被他骂无聊和幼稚的准备,说不定还会收获不屑的挑唇一笑。
    但就在他做足了心理建设时,却没有等来对方的嘲讽。
    路夕轻笑了一声,别开眼睛,不明情绪地道:你说呢。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细细的柳叶那么撩人,却又握不住地随风飘走。
    待他举步走向门外后,贺钧潮才反应过来,立即跟上道:什么叫我说啊,喂,问你话呢!
    晚上他们和一堆投资方吃饭,还有万导以及副导演。
    路夕望了望四周,却没看见关青。
    他还有另一场戏,赶进度去了。贺钧潮坐在他旁边,说道。
    路夕诧异道:这算是轧戏?
    贺钧潮皱了皱眉,没说话,但表情算是默认了。
    路夕心里挺震惊的,没想到万导会用一个轧戏的演员,即使他很出名,但也意味着这部电影他不能专心拍摄。
    导演在考虑换人,但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贺钧潮说道,这你不用管,就算是轧戏,关青也能做得好。
    路夕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己八成是有希望了。
    席间,他免不了喝了不少酒。
    其实路夕的酒量一般,几杯就上头的那种,不过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意识还算清醒。
    他喝酒有个特点,就是不上脸,看上去跟没事儿人一样,以至于大家都以为他没醉。
    直到上了车,贺钧潮才发现不太对劲。
    路夕把扣子扯开几颗,瘫在座椅,两眼放空。
    这是贺钧潮第一次见他这么懒散,平时他都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无神耷拉的眼皮,贺钧潮好笑地放轻声音道:喝醉了?
    路夕张了张嘴,说:我有点不太舒服,这里。
    他伸手揉了揉肚子。
    他开口时,贺钧潮就意识到他已经不是醉了,可能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正常的路夕哪里会这样说话,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像个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尾音还绵绵地拖长。
    哎呀,难受。他揉了两下,脸皱的更厉害。
    贺钧潮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将手覆在他腹部道:哪里不舒服,是这里吗?
    他的手掌滚烫,隔着薄薄的衬衣,用巧劲按揉着。
    路夕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像是被挠了肚皮的小猫咪。
    他舔了舔水润的嘴唇,散开的扣子下露出一小片洁白晶莹的胸膛。
    嗯,轻点。他闭上眼睛道。
    连司机都没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这个声调,这个语气略有点引人遐想。
    贺钧潮觉得口干舌燥,车内的空调仿佛白开了,空气惹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从吃饭的地方到住的地方,不过短短十几分钟,贺钧潮的衬衣却彻底汗湿了。
    下车后,他想都没想,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车是停在后门的,有直达电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这不是贺钧潮第一次抱路夕,以前路夕腿受伤的时候,他半扶半抱地把他弄上舞台。
    也正是因为那次,被公司狠批了一顿,勒令他们不准再有肢体接触。
    而今天,贺钧潮发现手上的人甚至比以前更轻了,他抱得很高,让路夕的头靠在自己的脖颈间。
    包裹着长腿的西裤从他手臂上垂落下来,无助的让人心生虐.待倾向。
    我好像喝得有点多,麻烦你了。路夕还在一本正经地念叨,只是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脑海里一片天旋地转。
    贺钧潮边往房间走,边道:我是谁,嗯?
    贺pd啊,我们要回去了吗,我走不动了。路夕抓着他的衣领,细白的手指微微用力。
    他还以为自己在走路呢。
    贺钧潮收紧了手臂,叫我什么?
    他一用力,路夕就觉得自己的腿和后背有点紧绷,喘不上气地想起来称呼的事:啊,钧潮。
    他略带委屈的改口道,仿佛在指责他把自己弄疼了。
    贺钧潮哼了一声,放松了双臂,让他松松地依偎在自己怀里。
    到房间后,他就将人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离开那具身体,他终于能顺畅的呼吸了,尽管心脏还是快要冲出胸腔一样在跳动。
    他迅速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拉到最冷的那一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和渴望,折磨的他额角青筋乱跳。
    不可以,真要做什么你们的关系就毁了,他一遍遍地对自己说道。
    他闭上眼睛,路夕的脸便挥之不去地眼前晃悠。
    长长的睫毛,秀气挺直的鼻梁,微微张开、带着淡淡红酒味道的双唇。
    他按不下心里的火气,将手放在了某个地方。
    快一个小时后,贺钧潮终于擦着头发出来了,脸上乌云密布。
    路夕已经清醒了不少,目光呆滞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贺钧潮一看他这副样子,心里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笑着走过去蹲下身道:路小朋友,在想什么呢?
    路夕眨巴了两下眼睛,平日里温润矜持的样子全无。
    他努力捋直舌头道:我渴了,想喝水。
    贺钧潮这才自责地发现,自己连杯水都没给他,忙起身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来:怎么不叫我,自己在这里坐了半天。
    苏姨说,爸爸工作的时候,不能打扰他。路夕说,这里好像也有点陌生,我不太认得路。
    贺钧潮的手一顿,意识到他大概是记忆错乱了,以为这是在上海的家里。
    不认识路,跟着我就好了。他拧开瓶盖,直接用手喂了点给路夕。
    路夕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咂咂嘴道:谢谢你啦,钧潮。
    他神志不清,也无法思考为什么贺钧潮会在他家里。
    贺钧潮看了他一会儿,摸了摸他的发丝道:睡觉吧,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再走。
    路夕摇了摇头。
    怎么了,还不困吗?
    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固执地说:不了,我要等爸爸回来。
    他的眼皮已经快黏在一起了,身子一歪一歪的。
    贺钧潮感觉自己的心像被重重地攥了一把,闷的难受。
    他柔声哄道:别等他了,和我一起不好吗,我给你讲故事听,给你巧克力吃,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他说话的口气,是专门哄小朋友的。
    但喝醉的路夕却刚好吃这套,睡眼朦胧地看着他道:什么故事啊,我想听笛卡尔的故事可以吗?
    贺钧潮心想你妈的,一个三岁小朋友还要听数学家的故事。
    好,想听什么都讲给你听,跟我来。他起身,想把人带到床上去。
    路夕却自动把自己归类为小孩子,动作熟练地伸出双臂要抱。
    贺钧潮:
    操,看来今天晚上,他得冲一晚冷水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
    自己招惹的人,跪着也要抱起来,贺钧潮只好认命地把他抱上床,竭力不让他贴到自己腰部以下的位置,避免被发现尴尬的变化。
    路夕用被子把自己裹好,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他道:开始吧。
    贺钧潮黑着脸打开手机,百度笛卡尔的故事。
    美好的夜晚,天边悬挂着适合犯.罪的圆月,高档酒店的床单上铺满玫瑰。
    香槟在冰桶里,套.子在抽屉里,k.y等物一应俱全。
    他却要给路小朋友,讲一个什么该死的数学家的爱情传奇。
    贺钧潮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蛋疼过。
    随着贺钧潮念经似的声音,路夕慢慢坠入睡眠。
    他梦到了自己上小学的时候,因为错过了家里来接他的车,迷路走进了一条弄堂里。
    周围黑漆漆的,还有小混混吐痰的声音。
    他背着小书包,手心里全是汗。
    九点多了,家里却没有人来找他。
    巷子里仿佛藏着吃人的怪兽,专门吞食和家人走散的小朋友。
    路夕紧张地捏着书包带子,小心地一步步往前走。
    突然,前面出现一个亮点,像是有人打着灯。
    他赶紧跑了过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那光线越来越亮,直到最后,他看见了举着手电筒的人,是比他高出一大截的贺钧潮。
    因为他没见过贺钧潮小时候的样子,所以梦里他也是高高大大的。
    哎,你来了啊。他一张口,却发现自己没有丝毫惊讶,理所当然地松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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