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桌上的杯子给路夕倒了杯水,尽管这个举动在外人看来稀松平常,但其实作为一个导演,很少会主动帮演员倒水。
他对着路夕露出和善的笑容,说:你也是个明白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这里没有外人,不谈别的,我们就推心置腹的说一个问题,你想红吗?
他刚一开口,路夕就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
实则当他看见杨明的时候,就明白了这场对话的内容。
路夕想了一下,开口道:钟导,我是想红。但我是希望大家能够通过作品认识我,而不一则虚假的花边新闻。您是业内人士,应该也清楚,这对一个新人来说,不外乎是捧杀。
杨明看向他,轻轻地皱了下眉。
你把这件事想的太严重了,我们并不是说一定要求你照着剧本来,只是多增加一点和贺钧潮的互动就行了。钟导笑着摇了摇头道,况且,现在是流量时代,你退圈两年,难道对此没有一点体会吗?如果你不红,路人凭什么关注你的作品?
他这句话无异于一柄长剑,刺向了路夕的软肋。
两年的沉寂,从高处跌落,谁都没有他更想翻红。
如果说这一百个练习生,都是刻苦努力的好孩子,都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那么,路夕承受的绝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多。
他们是一张白纸,犯错情有可原,因为一切都是从起点开始。
但是路夕不能犯错,也没有退路。
钟导说:路夕,我们叫你过来说这些,不是在强迫你。而是觉得你是块好苗子,你有爆红的潜质,那为什么要放过这个机会呢。再说,连贺钧潮都没什么意见,如果这是一场赌博,他下的赌注难道会比你小?
路夕的睫毛颤了颤,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紧。
钟导叹了口气,说:我该说的都说了,行了,你们俩聊吧,我先出去。
说完,便站起身走出去,关上了门。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杨明打破了沉默:你知道我不想来这一趟的,但这些话是陆总交代的。
路夕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杨明说:陆总在国外开会,没法赶回来。他在电话里说了,如果你有信心,不按他的规划来发展,一年之内依然能还上两个亿,那就坚持你自己。
他轻飘飘一句话,却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路夕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逐渐加重。
杨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轻轻地说,我知道你不想做这种欺骗性的行为,等你还清债务一身轻松了,就可以想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了。
曾经路夕在当练习生的时候,跟他描述自己将来的梦想,是成为天华一代男团那样的歌手。
说着那些话的路夕,眼底是有光的。
杨明帮陆占阳做过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但唯独对路夕,他想伸手拉他一把。
璞玉是不应该呆在泥潭里的。在众人的视野下闪闪发光,那才是它最终的归宿。
过了许久,路夕终于抬起头道:我知道了。
杨明看他眼神有些愧疚。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你的未来,是属于你自己的。杨明在走之前,对他说了这句话。
路夕回到练习室后,整个人都有点魂不守舍。
乔松年旁敲侧击地问了几次,见他不太愿意说,便努力想法子逗他开心。
一会儿假摔碰瓷伍承焕,一会儿嚷嚷自己拉筋拉的腿都快断了。
编舞老师被他逗得笑个不停,路夕的脸色总算开明了些许。
他们把舞蹈编出来之后,就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中。
路夕和伍承焕明天要去W市录节目,剩下的三个人都属于没人带就不会跳的。因此大家都很拼命,一直练到不得不休息,才结伴一起回了宿舍。
第二天一大早,工作人员就来叫A班的起床。
大家都睡眼朦胧,东倒西歪地坐着去了机场。
祁楠说可能会有机场look,起床后风风火火地捯饬了一番。
路夕依旧是简单低调的黑白色系搭配,白色宽松红边短袖上衣,黑色七分裤。
他这段时间休息的不好,看起来似乎比之前瘦了点。宽大的袖子没到手肘位置,看起来像个正在发育的青春期男孩。
祁楠穿着背带裤,悲痛地捂着脸道:我拼命想减龄,路哥都不用减,看上去就像高中生一样,我哭了啊。
伍承焕今天穿的很嘻哈,情绪也十分兴奋,笑着说:你都二十三了,叫人家刚满二十的哥哥,这脸皮也太厚了。
哥是一种尊称,和路老师是一个道理。祁楠不满地说道。
一群男生吵吵闹闹地去了机场,他们都戴着口罩,不时有认出他们的女孩子,时不时拿着手机欣喜地拍照。
vip候机厅里,贺钧潮早早地坐在了椅子上。
UNI以前有种团风,就是大家都爱黑白配。
贺钧潮今天也穿了白t黑裤,一副蛤.蟆镜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不苟言笑的嘴角和禁欲的下巴。
伍承焕撞了一下路夕道:你和贺pd撞衫了,这是什么,队服吗?
他话一出口,才意识到不太合适,他们俩本来就是前队友。
祁楠瞪了他一眼,伍承焕讪讪地闭上了嘴。
路夕倒是没什么反应,仿佛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这一路上,他就没说过几句话,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所有人都登机了。
他们这次人不是特别多,因此坐的都是商务舱。
众人坐下之后,路夕看见贺钧潮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戴蒙在他斜后方,和副导演坐在一起。
副导演看见他,便对他鼓励地点了点头。
路夕犹豫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了过去。
贺钧潮刚闭了几分钟眼,就感觉面前有个黑影晃过。
他睁开眼睛,看见路夕一脸不情愿地坐在他旁边,扯了扯嘴角道:嗨。
贺钧潮:
第17章
路夕开口打完招呼后,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钟导只是跟他说,让他一路上多和贺钧潮套近乎。
但因为他自己很抗拒剧本,以至于现在完全没有话题和贺钧潮聊,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路夕想了想,只得没话找话地说:那个,戒指我能不能等节目录完再还你?我没带过来。
贺钧潮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握了握拳,竭力用不在乎的语气道:随你。
接下来的一路,贺钧潮拿毯子把自己头一捂,完全拒绝和路夕交流。
路夕的脸皮也没厚到主动搭讪的那一步,最后,在副导演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祁楠拿出小熊饼干分给他,说:路哥,你去找贺pd问流程了么?
路夕心烦意乱地点了点头,心里却琢磨着,要怎么跟贺钧潮开诚公布地聊一聊这件事。
他没办法一头热贴上去,只有贺钧潮配合,他们这对所谓的cp才能营业起来。
下了飞机后,一行人乘车直奔W市电视台。
他们今天要把流程过一遍,明天正式开始录制。
路夕和祁楠被分在了一间房,祁楠边整理行李,边道:我们晚上去吃小龙虾吧,这里的夜市据说超级好吃。
可以啊。路夕随口道。
祁楠说:马上就要见到陈老师了,我从小看他的节目长大的,他就是我的偶像!
他口中的陈老师,是《明星无极限》的男主持人陈涵,从事主持职业三十多年。幽默风趣,双商极高。
《明限》一共有三个主持人,另一个是负责捧逗、性格活泼的综艺一姐李小曼,以及爱讲冷笑话的男主持陶家绘。
路夕笑道:半个娱乐圈都是你偶像,以后等你出道了,是不是挨个找他们要签名去?
祁楠不好意思地说:路哥,你别揶揄我了,你出道的可能性比我大多了。
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去电视台彩排。
除了路夕之外,其他练习生都是第一次上电视节目,挤在后台兴奋地讨论着。
说来也是命运的巧合,当年UNI出道的第二场综艺,就是《明限》。
陈涵从后台走过来,首先看见贺钧潮,上前高兴地和他拥抱了一下。
在他见到路夕的时候,立马走过来,同样抱了抱他。
好久不见了,小路,长得越发好看了。陈涵笑着说道。
路夕也笑道:陈老师,你比以前更帅了,看着就跟我们同龄人一样。
陈涵拍了拍他,对着自己另外两个搭档道:看见没,这就是我喜欢这小子的原因,比钧潮嘴甜一百倍。
旁边的祁楠都吓呆了,万万没想到陈涵和路夕这么熟。不仅他,其他练习生也都愣住了,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鞠躬问好。
陈涵私底下是个很平易近人的人,但工作起来要求非常严格。
他先是给大家介绍了一遍流程,这是导演组昨晚给他的,但他已经把台本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
接着,是和每个人对词、上台走流程,他细致到连贺钧潮唱歌时,打光的角度都会给出合理的建议。
一天下来,几乎每个练习生都被他的工作精神折服了。
收工的时候,李小曼笑嘻嘻地和陶家绘咬耳朵,说这次的练习生都很不错,调侃贺钧潮会选人。
曾经贺钧潮在他们面前也是新人,但现在已经是称兄道弟了。
他故作无奈地叹道:没办法,我带出来的孩子,就是优秀。
李小曼拿美妆蛋砸他,你就贫吧,等会儿晚上灌你两斤白的,看你还嘚瑟。
陶家绘边卸妆边说:钧潮,一会儿你叫上外面那些孩子们,我们去吃大闸蟹,陈老师请客。
贺钧潮道:陶哥,你饶了我吧,我明天还要唱歌,不能吃辣喝酒。
那不行,谁让你这么嚣张,刚才彩排的时候还不跟我一组!李小曼佯怒道。
贺钧潮苦笑道:那个分组是随机的,又不是我不想和你一起。
陈涵笑着替他解围:行了,你们别闹他。明天还得录节目,我看他这段时间,录《偶名》也挺辛苦的,等明天晚上再聚也不迟。
贺钧潮立马道:还是陈老师体贴我,哎,pd不好做啊。你严格点,网友骂你,你温柔点,他们照样骂你。
李小曼说:被黑着黑着就好啦,不过你们节目现在挺火的啊,我看后期有爆的趋势。上次你和小路还上热搜了,哈哈哈莫名有点好嗑是怎么回事。
陶家绘看见贺钧潮脸色一僵,便暗戳戳伸手打了她一下。
很多男明星,都不太能接受和同性捆绑,况且这两人现在关系成谜。以前虽然私下还不错,但人心易变,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
李小曼看了看他冷漠的脸,马上带到了别的话题上。
贺钧潮从电视台出来后,外面已经围了一大群探视的粉丝。
戴蒙带着保镖队,让他远远地跟粉丝打个招呼就行,别上前去。
仙鹤们激动大喊:贺钧均,麻麻爱你!人间魔王贺钧潮!舞台王者贺钧潮!芳心杀手贺钧潮!宇宙最A贺钧潮!
有个男粉举着银色应援牌,上面一如既往地写着雷霆万钧,潮起为王。
他举着手吼道:崽崽,记得擦风油精,别又被蚊子咬十几个包!
所有人哄堂大笑,贺钧潮之前拍戏的时候,因为忘记带风油精,被蚊子咬的满手臂包。
当时他义愤填膺地发了个微博,抨击横店的蚊子嘴毒,被好几个艺人朋友转发嘲笑。连男粉都对此津津乐道。
路夕没明白这个梗,旁边赵梓棠凑到他耳边向他解释。
贺钧潮往那边看了一眼,忽然就不爽了起来。
拒绝和他捆绑,自己倒是什么人都搭。明明以前都不太熟,现在倒是成了香馍馍。
胸口的怒火不断上涌,越想越生气。
他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戴蒙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脸,赶紧对粉丝挥了挥手,跟了上去。
回到酒店的房间,贺钧潮将手机往地毯上一扔,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
戴蒙跟进来,捡起手机道:又有谁惹你了,小祖宗。
贺钧潮用枕头盖住头,心里郁闷的紧,不想和他说话。
戴蒙道:你最近火气太大了,难不成是叛逆期到了?
他把手上的礼盒放在桌上道:这是陈老师给的白桃乌龙,说是家里寄的特产,让你尝尝。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早点起来。
贺钧潮还是没声没息,戴蒙摇了摇头,帮他带上门出去了。
等他走了半个小时以后,贺钧潮才算平复了点心情,起身去冲了个澡。
他裹着浴袍回到房间,床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他懒得去管,有气无力地给自己泡了杯白桃乌龙。
也许戴蒙说得对,他现在太容易被路夕牵着鼻子走了,情绪总是起伏不定,这样下去很危险。
贺钧潮眯起眼睛,像一只嗅觉敏锐的狼崽,警觉地分析着身边的危机。
就在他沉浸在幻想中时,房门被敲响了。
他以为是戴蒙又回来和他说事情,便走过去直接拉开了门。
还有什么
贺钧潮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门外赫然站着路夕,那个几分钟前,被他划分为一级危险人物的人。
路夕看见他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头发上还湿漉漉地滴着水,顿时觉得自己挑错时间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打扰了,贺钧潮就转身往里走去,扔下一句进来,把门关上。
路夕想到一会儿自己要说的事情,没来由地感到紧张,就像初次登台一样。
他关上门,深呼吸了几下,这才走向坐在沙发上的贺钧潮。
该坦白的总是要坦白,一直逃避不是办法。
贺钧潮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顺手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当他再次抿了一口之后,白桃乌龙的甜蜜被冲淡了,酸涩的口感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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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团解散后我爆红了——写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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