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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学霸的发小——多糖酒幺(50)

    这只猫一天胖一圈,半年过后肉眼可见的肥硕,已经不见小猫时期的可怜,有些憨厚,蜷在地毯上时看不出区别,但是会突然伸长身体去够桌上的小饼干。
    有听说老人一住进医院,轻易别想出来的。但是一干人忧心上火的时候,爷爷反而看得开,他每天很多嫌弃的东西,嫌弃医院衣服丑陋,嫌弃老婆子送饭来晚了,嫌弃儿子和儿媳一天要到他的房里无数次,生怕其他病友不知道他是个关系户。
    是不是要考试了?爷爷瞅着郁侃问。
    奶奶一屁股坐在床旁边,说:为什么要挑这问题问?
    爷爷说:想到了就问了。
    郁侃装完满满一碗汤,漫不经心笑了笑:早就考完了。
    怎么就考完了啊?爷爷小声嘀咕,去年这时候还没考呢。
    奶奶笑他:就你这脑子,还记得去年。
    这边考试时间早,假期还比衍都那边长半个月。郁侃前天结束考试,比衍都那边的同学提前一步迈入准高三行列,早早拿到了假期课程安排表。
    有放假吗?奶奶碰碰郁侃。
    有。郁侃叹了口气,比去年打了个折。
    奶奶笑了笑:还有一半呢,不错啊。
    郁侃私下找了下爷爷的主治医生,爷爷情况很好,最近在楼下花园下兜兜都没什么问题,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个月就能出院。
    他从医生那里问完话,转身就看见虞露在门外等他。
    虞露的严厉看管计划最终没有执行超过两个月,她和郁明源的工作忙起来脚不沾地,事实上最初一个月工作量恢复时他们就默契地放弃了这个计划,然后又默契地希望郁侃会按照他们说的那样去做。
    考完试了吧?虞露问。
    嗯。
    虞露似乎迟疑了下:考得怎么样?
    问完她很快切上下一个话题,并不想从她叛逆的儿子口里听到她没法想象的烂成绩,我这几天放假,你抽空回家里吃一顿饭。
    郁侃眉毛一挑。
    或许是爷爷身体康复,郁侃心情还行,所以抽了这么一个空回去。进电梯时旁边还有一个人,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戴着眼镜,他们摁下同一个楼层的按钮。
    不用上学?男人看着按键,问了句。
    郁侃站在另一边:考完试了。你呢?
    男人笑了笑:我工作很久了,看不出来吗?
    看得出来。郁侃点头,医生?
    这也是看出来的?男人饶有兴趣地问。
    郁侃始终低着头玩手机,看着挺不礼貌,听他这么问也没搭理。
    我猜你不仅是个医生,还是个心理医生。
    出去的时候郁侃出于某种直觉落后了一步,看着这男人走向他本来回去的地方,摁了下门铃,礼貌地站在门外等候。
    郁侃玩着手机,溜溜达达走回电梯里,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大楼一出去便是一阵扑面的热浪,热情地告诉每个人,夏天来了。
    生日前两天,许恣收到了一封信。
    他原本以为是喻子郭寄过来的,喻子郭出了一趟国,迷上邮寄明信片这种事。
    这期间喻子郭同学回来过两三回,以前他一到衍都,一下见两人,现在想找人,跑完衍都之后还要再跑一趟江城。
    喻子郭从前就是那类最喜欢立誓言的小朋友,和郁侃不逞多让,这两人一个喊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一个喊我们永远不分开,结果喻子郭攒了一箱子的车票机票,自己觉得需要他两肋插刀的时候他都鞭长莫及,被巨大的愧疚和失落打败,说要陪许恣喝酒,然后把自己灌醉了。
    对不起!喻子郭哭喊,对不起!
    许恣架起手机,镜头对着喻子郭不成型的脸。
    我快烦死了。许恣说。
    郁侃在视频那一头笑得恶劣:他明天会后悔的。
    你录了?许恣挪了挪镜头。
    录完了。郁侃仔仔细细看着许恣,凑近点。
    许恣一愣:什么?
    郁侃看了看,无可奈何地抛了个飞吻,向后倒重重摔在椅子里。
    许恣打开信封,看见面上龙飞凤舞的大字后又塞回去。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以后才打开,居然厚厚一叠。
    开头第一行就是:男朋友生日快乐。
    我没写过情书,只写过检讨,所以不会写。
    这样吧。
    我每天写一句话,写到你生日,正好到夏天。
    这是第一天,所以写了四句。
    二月九。
    许恣倏然放下信纸,他一时承接不住胸腔滚烫的热意,热量甚嚣尘上,直冲鼻梁。
    郁侃不偏不倚拨来通话邀请,不过他没料到这年头送信的邮差也跑的飞快,忽然听到男朋友明显不对劲的音色时有些慌乱:怎么了?
    傻逼。许恣快速扫了眼落款,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是说写到生日吗?
    他心说,我他妈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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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啊,送到了?郁侃诧异道,半晌忽然笑了,你是不是哭了?
    许恣:想什么呢。
    郁侃兜着猫,听着对面轻微的呼吸声,怀疑这猫是直接窜他心里挠去了。
    我本来没想郁侃不自然地干咳一声,我以为还要两天才能送到。
    许恣碾磨着那张信纸,没说什么。
    从郁侃住进对面的房子那一天,他每年生日都能收到郁侃亲自送的礼物,虽然大多时候那些礼物都不是什么像样的东西,每年都能收到的时候并不觉得稀罕。但是突然有一天送礼物的人不在面前了,就觉得分外烦躁。
    他不知怎么地想起刚上一年级那时郁侃送的一块橡皮擦。
    郁侃长得好,刚入学时还没皮出圈儿,就有很多同学送小玩意儿,许恣还以为他是从那些成堆的小玩意儿里面随便捡了一块给他。
    很普通的一块橡皮擦,只不过被做成了面碗的模样。
    但是再精致的橡皮擦也是橡皮擦。
    还是一块不怎么好用的橡皮擦。
    许恣擦破了面碗的一块角都没擦掉一个字,兴致缺缺地用回原来的橡皮擦。郁侃为此大发雷霆,找他打了一架,打到家长来劝架,然后郁侃指着那块橡皮擦说你为什么要擦它!
    许恣:
    许恣气坏了,冲过去跟郁侃又打了一架。
    笑什么?郁侃在那边问。
    许恣折起那封情书,答非所问:今年怎么不送橡皮擦?
    什么橡皮郁侃想起来了,啧一声,你那么记仇呢。
    许恣当然记仇,他们学霸记性都非常好,不过这个话许恣懒得说。
    26中刚结束了一场期末考试,去年拿纸飞机轰学弟的那批学长提前半个月就毕业了,期末考试那天回来了一批看老师,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而已,居然出现了好几种发色。
    那个满头原谅绿的学长意气风发地从高二这层楼走过去,吸引了一大批目光。
    学长非常得瑟,走出了八字步。
    众准高三心里默默地想,妈的,毕业以后就这么傻逼吗?老子以后一定不要这样!
    学校为了让准高三提前进入状态,期末考试结束当天就组织换了教室,教室门前的班牌换了一批。老师也换了一批。
    郁侃不在的这个学期里,班上的老师前前后后换了很多,最早走的是英语老师阮敏,后来是数学老师,学期末的时候,班上没了体育课,欧阳赫待到他们期末考试才退位,三班的班主任换成了语文老师凤凤。
    其实所有人都在走走停停的路上,郁侃不过正好赶上一个开端,承接了大部分的热血。
    假期补课的时间已经定下来,在衍都,准高三们能自主掌握的假期时间很短。
    许恣的生日在假期内,他估摸着时间,心想要不要去一趟江城。
    过完生日再去吧?晁云听完没有反对,只是说,邱阿姨说了要给你做蛋糕呢,你不请同学来开生日会吗?
    不想开。许恣说。
    江潮他们倒是想过来,这事儿哪有那么容易。上一次到郁侃那儿,是因为许恣给他们保驾护航,这一次换成许恣本人,许恣早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提前打了预防针,所以最后改成了一顿饭。
    你爸要气死了。晁云幸灾乐祸地说,你什么时候这么积极地去过那边
    许恣给她递了一盘切好的水果,示意她少说几句话。
    可惜许恣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强行打断了,那天因为收到信,他和郁侃的通话时间特别长,后来也一直在聊天。
    晚上邱阿姨紧张兮兮地上楼跟他说对面可能进贼了,许恣没反应过来,拧着眉给男朋友发过去一条信息。
    你家进贼了
    郁侃很快回复。
    ?
    为什么?
    没人了就进贼了,哪来的为什么。
    许恣边下楼边回信息,顺手拿起拐角的旧扫帚棍,旧扫帚在他手里利索地打了个转。
    开门见对面灯火通明,大概整栋的灯都开了。
    许恣顿了顿,感觉手机震了一下。
    郁侃问:什么时候进的贼?
    许恣低声问邱阿姨:阿姨,你什么时候看见贼过去的?
    我没看见,哪儿能让我看见呐!邱阿姨摆摆手,我是看对面亮灯了,你看,郁老一家都不在,谁在家开灯的呀?
    许恣捏了捏眉心,哪家的贼进门这么开灯
    邱阿姨仔细想了一会儿:也是啊。
    许恣单枪匹马过去,没带上旧扫帚。
    那屋子四面八方的门窗大开,许恣进去通畅无阻。
    院子老有邻居帮忙打理,半年过后依然是整洁的模样,屋里就不一样了,进去就是一股味儿。
    一只猫从角落窜出来,扒着他的鞋。
    这肥猫常年占据视频的一半面积,许恣跟它眼熟,但是没真切丈量过它的体积,再次见面,心里仍然嫌弃地想,好肥。他和猫面面相觑了两秒,两边都觉得对方不像自己在视频里那样讨喜,于是双双扭头,换了个地方看。
    许恣一眼不错地落在沙发边上那人身上,轻啧了声:挺会玩啊郁侃哥哥。
    郁侃啊了声,没急着过去,就着这个距离打量人。
    他没想在屋里待太久,味儿太重了,本来想提前过来通个气,可以的话再洗个澡,然后再去对面结果水电费太久没交,洗澡这种奢侈的要求,暂时做不到。
    郁侃勾了勾唇,憋着股劲过来,看见人了居然就只想笑。
    不是视频里摸不到的那个,是会呼吸的,热乎乎的小男朋友。
    其实才半年而已,漫漫人生中的弹指一挥间,那些兵荒马乱的年关好像过去了很久似的。
    这个时候其实应该来一个热切的拥抱,或者一个激烈的吻,再或者关个门,轰轰烈烈一场也不算过火,电影里一般都是这么演的。
    但是屋里的味道非常毁气氛,他们两站在院子里仰望星空,等到郁侃回去关门关窗,跟在他身后回家。
    邱阿姨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我看见谁了?
    我郁侃啊。郁侃大受打击,您不认得我了?
    小侃我当然认得。邱阿姨被他逗笑了,我是说你怎么跑回来了,今儿小恣还跟他老妈说过两天去那边找你呢。
    走在前头的许恣猝不及防被邱阿姨卖了个彻彻底底,察觉不对的时候转身已经来不及了,接收了郁侃一个惊讶揶揄的眼神,脸侧瞬间热了。
    你要去找我?
    怎么没跟我说?
    许恣。
    小恣。
    恣恣。
    许小恣。
    郁侃每说一句许恣的烦躁就多一分,积攒到房门门口,顺手盖上房门,把郁侃关在门外。
    关完觉得这举动和郁侃一样智障,默默地收回手,看着郁侃淡定地开门,进房间,关上门,凑前给了个蜻蜓点水式的吻。
    男朋友。这一次声音特别轻,连尾音都是沙哑的:是不是想我了?
    郁侃执着地非要一个答案,许恣退无可退,被挤到床边。
    哎。郁侃叹了一口气,摸着他腰侧搓了搓,放弃了,反正我很想你。
    喻子郭第一次从衍都飞出去的时候年纪很小,一个星期里要往他们这里打五次电话,那时候流行玩的联机游戏他全都玩,强行要求以前这帮人陪他。
    可锅仔飞到了另外半个球,自己还总是傻乎乎地算不准时差,很多时候一通电话打过来根本没人接听,回头每次都要抱怨很久,郁侃当时照单全收,但不理解。
    直到有一天他走远了一点儿,浑身都在叫嚣着过敏了。
    他愿意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热爱见证他成长的这片土地,但唯独让他牵肠挂肚的只是这么个人而已。
    一切都十分顺利成章,他们两本来都没有非要干什么的想法,但是风雨动荡过去忽然碰面,牵一牵手都能热血澎湃。
    郁侃给他解裤腰带,膝盖抵着床沿,后背拉成弓,低下头吻他。
    这人说是解裤腰带,手却隔着布料动不动按到不可言说的部位,逼得许恣拧了下眉,急脾气地拽了拽他。
    你干嘛许恣的声音低下去,叹了口气,我也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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