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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学霸的发小——多糖酒幺(14)

    前桌和隔壁组的同学开始笑,江潮笑得最大声,他变声期的声音听起来像一百只公鸭子在叫,连许恣肩膀也抖了抖,反手抄起课本拍过去:别吵。
    郁侃没跟别人一起嘲笑江潮,他又拍了拍陈祥:懂了吧?
    陈祥抄个作业都不安生,他发现郁侃看一眼许恣拍他一下,有点毛,看见了一条隐形的食物链,很想问老大你是不是怂,是不是不能直接跟那谁讲话!
    那谁的位置那么近,肯定能听得见他们说话。
    郁侃舔了舔嘴唇,眼睛望着许恣,却跟陈祥说:你跟班长铁,所以班长让你写作业,你不想写但是还是会写因为你知道班长是为你好虽然你还是很不爽。
    所以你写了但是你还要抱怨两句,说不定你现在心里还在骂我但是你还是在写。
    然后你发现心里骂我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你要发发牢骚用动作啊什么的表示一下你现在很勉强。
    但是你心里的心里也就是你的内心深处其实是认同本班长的这种做法,你非常感激我没有因为你看起来非常像21三体综合症而放弃你
    这种感觉,懂了吧?
    陈祥不得不停笔想一下:老大你说的太绕了什么21什么症?
    郁侃说:21三体综合症。
    许恣动了一下。
    郁侃立马踩着地板,手扶着可达鸭,随时准备跑路。
    许恣只是从抽屉里拿了另一本东西,比巴掌大一点儿的绿皮单词本,要背单词。
    啧。
    吓死爷了。
    郁侃感觉小腿肚子绷着的劲松了,不自在地踩了踩地板,然后坐了回去。他余光还盯着,看见许恣又动了,那个动作细微到只是小拇指扣紧手掌!
    耍阴招!
    郁侃连忙后退,绿皮单词本嗖地飞到他桌上。
    陈祥惊叫:哎!
    郁侃看了他一眼,又看许恣,许恣大拇指竖着,然后指了他一下,口型说:等着。
    郁侃忍不住乐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又把许恣逗毛了一次。
    陈祥就觉得他被利用了,什么班长什么21症,还有他刚刚查到这个词好像是脑残的意思,贼无语。另外他写作业只是因为打不过郁侃。
    早读后许恣下楼去了一趟小卖部,上来的时候提了个塑料袋,往郁侃桌上一搁,捞了瓶冰镇的水出来。
    衣服掀开我看看。许恣说。
    郁侃偏过头,手指压在衣服边往上扯了扯,就露出一小块三角片的皮肤,有点红红紫紫的,然后衣料就盖了下去。
    唉!路过的女生叹了口气。
    几人顿时看过去。
    那女生赶紧摆手笑了笑,一溜烟跑了。
    很疼啊?许恣盯着刚才掀起来的那块。
    郁侃笑了笑:你说呢。
    他低头在袋子里翻了翻,找到两只药膏,毛巾,白花油,还有两包素毛肚。
    该。许恣这么说着,还是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在郁侃座位边上蹲下来,用毛巾卷着冰水,卷起他衣服塞了进去。
    郁侃往前躲,被摁着腹部扯了回来。
    许恣那手摸了一会儿冰水,又冻又湿,隔着校服薄薄的衣料贴在郁侃腹部上,郁侃低头快速看了他一眼,忽然有点过意不去。
    其实不疼。郁侃按着衣服,我哄你玩的。
    一阵沉默。
    哦。许恣没抬头。
    没怪他。
    郁侃心里一松,这一松就不得了,脑子也抽了。
    他说:起来吧爱妃。
    许恣:
    郁侃:
    是啊,他不挨揍天理难容啊!
    怎么办?
    待会儿先护着哪里?
    许恣那手还按在瓶子上,郁侃还保持着刚说完话那个姿势。
    僵持之中,陈祥终于抄完最后一科作业,长叹一声:老子终于搞定了!
    干嘛呢你们两?陈祥探出头来,赶在许恣的手收回去之前看见了,我!操!这年头的发小怎么这么好,我好羡慕!学神你看看我,够不够资格给你当半个发小!随便揍的那种!
    滚。郁侃踹一脚,做梦。
    许恣也回到自己座位。
    他两都没注意到陈祥这一嗓子嚎出多少回头率。
    在某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校霸和学神是发小这事大张旗鼓地登上了论坛。
    可能26中真的不太好考,还偏离市中心,原先跟他们两一个初中小学的同学们要么在对头学校,要么就干脆不在衍都,剩下那么几个认识的,跟他们两不熟,也没人把这事提出来说过。
    主要还是,高一那年这两个人也没有交集,哪像现在又凑到一个班里去了。
    锤了吗?
    锤了,人家亲自承认的!
    本理三班不知名小卒,今天听到以下对话,校霸受伤了,然后学神给他买药,还哄他说不疼!
    同理三班不知名小卒,楼上,我怎么没看见?我就看见学神蹲在班长边上,好像还撩他衣服了!
    我是隔壁理四班的,我想混进理三班!我啥也不干,就给我一个角落看着就好了!
    歪楼了吧?这不是讨论他们是不是发小吗?我怎么听着怪怪的!
    陈祥一直看到最后一条,敲着屏幕发出最后一句,然后匆匆收起手机。
    英语老师阮敏检查作业,刚走到他们这一桌前面,怀孕以后英语老师的鞋子全都换成了软底平底鞋,走路的时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陈祥一身汗毛绷紧了背等她过去,忘了把郁侃喊醒。
    反应过来的时候阮敏已经来了。
    阮敏拿着红笔,戳了郁侃一下:班长。
    郁侃没反应。
    他脖子上还卡着可达鸭呢,很嚣张。
    陈祥立马补救:老师,班长病了,不舒服!
    阮敏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显然不信。
    陈祥无辜地看着老师,爱莫能助了。
    阮敏虽然看起来挺温柔,但罚人都很利索,郁侃这一下免不了抄课文了。
    很假,没有哪个人能预知自己受伤,还把枕头带进教室的。
    许恣也是这么想的。
    这个时候替郁侃开脱的话简直像个傻逼。
    看那只呆鸭子,就那只呆鸭子。
    郁侃那个傻逼就喜欢这种呆鸭子,就这玩意儿居然能被称作校霸。
    老师。百般鄙视中许恣还是开口了。
    人是他打的。
    腰上青了一大块呢。
    他亲眼看到的。
    对郁侃这种怕疼怕的要死的人来说,这就算重伤了。
    四舍五入残疾了。
    可不是病了吗?
    许恣平静地看着阮敏:他真的病了,很严重,你闻闻是不是有药味。
    这样啊。阮敏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温和地笑了,不用了,老师相信你们的。
    第16章
    郁侃这一睡没有持续很久,阮敏刚掉头他就给强行拽起来了,枕头给掐走,桌面剩下一张手写纸条。
    你病了。郁侃撑着脑袋念完这句,英语老师听见动静,又回头。
    醒了啊?阮敏目带探究,知道我们这节课干什么吗?
    郁侃反应挺快,他原先睡得眼尾发红,现在直接便利了他装病。
    我看看郁侃遮着脸咳嗽,别过脸去看陈祥的书,翻到同一页,然后埋下头继续咳嗽。
    陈祥为之叹服。
    你们真是发小啊。江潮压低声音说,听说你们初中在一个学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孕期,今天阮敏格外敏感,江潮刚说完话阮敏又看过来了。
    下课再说。许恣叹了口气。
    只是朋友没什么,认识个三五年也没什么,但是像这种,幼儿园都在一个班出来十多年窜起来的交情然后现在还在一个班,就会让人侧目很多。
    江潮一直惦记到下课也没忘记这件事。
    我只是有点好奇。江潮说,区别太大了你两,你肯定懂我的意思啊,啊,气质什么的
    江潮也是说到后面含蓄地把某两个关键词给省略掉了,这种聊天谈不上有什么恶意,纯粹是好奇而已,可也是问出来的时候江潮才猛地反应过来,像许恣这种孩子,就是家长口中那种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没有几个小孩喜欢别人家的孩子,郁侃要是真像他们想的那样,这么多年还都跟许恣同一个班,天天被对比,年年被对比,早就该把许恣恨了十遍千遍。
    郁侃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到了他们两身后的位置。
    他自然而然地接了上去:是啊,学神。
    江潮当即一愣,回头看他一眼:嗨,郁哥。
    嗨。郁侃应了,拍了拍许恣肩膀,学神,你偷我鸭子。
    放学还你。许恣躲了躲。
    郁侃也不坚持:好吧,你好好照顾他。
    那只U型枕躺在许恣和江潮两人桌子底下,用黑色塑料袋装着,也看不见里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垃圾袋。
    郁侃就没认出那是他的可达鸭。
    江潮为了憋笑差点把嘴唇咬烂,许恣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想知道为什么是吧?郁侃反而很好心情地给江潮解惑,是不是挺想知道为什么我铁子是个模范生,觉得我两长岔了?
    那可太想知道了。
    不止江潮想知道,周围的四五六七八同学都想知道。
    陈祥挪到郁侃的位置上,把椅子搬出来反骑着坐。
    郁侃像个大爷那样叹了声:哎真想知道啊?
    他们答:哎真的想知道!
    郁侃笑了:巧了,我也想知道。
    众人各自沉默了好一会。
    最先笑的居然是许恣。
    好几个人反应过来,磨磨牙想揍人那种,一哄而散。
    刚开始围这的多是男生,散完站在外围的女生就走进来了,王柏扬跟林倍倍一块来的。大家现在一看到他们两站在一块就条件反射想起文艺汇演的事,想躲。
    不是灰姑娘的事,辛德瑞拉不是还没来吗,等她来了再说。王柏扬虚靠在许恣的桌子上,有别的事。
    正好周五,林倍倍请吃饭。
    大家顿了0.1秒,然后争先恐后地喊起生日快乐。
    林倍倍笑着说:来吃饭就好了,都来啊。
    许恣跟郁侃对视了一眼。
    刚刚郁侃提议放学去撸串,许恣想吃烧饼,证据在那张提醒郁侃听课的纸条上,现在不用讨论了。
    林倍倍平时也挺内敛的女生,突然大张旗鼓地庆生,还是这种当天突然提出来的,可能是怕马上要开始的节目排练不顺利,她毕竟是主要负责人,有些紧张。
    像六班那边,已经开始排练了,头两天就听说他们班因为角色分配问题吵起来,吵了两天后来重新调角色,才没动静了,今天洪奇过来给郁侃传报名表,林倍倍听见洪奇哼了一声,落在她耳朵里,就真的是挑衅。
    不一定。许恣关上出租车门,挨着郁侃坐下来,他每天都在哼哼。
    我以为他对我有意见。郁侃说,每次看见我他的眼眶都能瞪大两倍。
    许恣想了一下,我收回刚才的话。
    郁侃看着他。
    许恣目视前方:他应该真的对你有意见。
    他对每个人都有意见吧。江潮坐在副驾,但是他没有对郁哥哼哼,至少没有当面哼哼,倍倍不都说了是转身的时候哼一下,就是说不敢对郁哥哼哼。
    他在你们宿舍也这样?郁侃微微眯缝起眼睛。
    他虽然没有当面听过那个叫洪奇的六班班长哼哼,但单听这个描述就觉得很扰民了,要真是从早哼到晚,就许恣这种浅度睡眠
    哦,也没有。没等郁侃接着想下去,江潮说,我们恣儿来的第二天就把洪奇鼻孔堵上了,问他是不是鼻子不舒服
    先堵上再问的,那手举着,我还以为他想把洪奇鼻子生拽下来。
    哦。郁侃偏过头看许恣,就开始笑,这么凶。
    许恣塞上了耳机,在看手机,感觉到郁侃的视线,他指着屏幕:请假?
    嗯。郁侃说,我妈病了,我过去看看。
    病了?
    许恣皱了皱眉,想起那天看见郁侃他妈的情况,郁侃他妈一直很瘦,那天和爷爷奶奶起争执,回想起来是有点使不上劲。
    我许恣艰涩地张了张口。
    不一定是病了,可能在诈我。郁侃凑过去,声音很轻,就他们两听得见,就算真的病了也不关你的事,你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许恣摇了摇头,感觉心里有点沉:什么病?
    没说,只发了照片。郁侃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然后也不说话了。
    许恣看着手机,手指微微攥紧。
    他是担心的,不可能不担心,还有些过意不去。
    但这种过意不去跟担心的一比就微不足道了。
    只是作为发小的身份,单纯地担心郁侃会遇到什么,还能不能回来。
    郁侃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
    林倍倍定的烧烤店很近,她计划是吃完饭还可以去唱歌。
    很不巧,烧烤店就在晁云的KTV边上。
    吃完饭果然感情拉近了不少,来的时候还要客客气气问对方点不点单的同学们结单的时候就搂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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