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竹涧的双眸里却只有手里的一盘水煮鱼,以及隔壁人碗里的鱼粥,爻楝,你那个粥好喝吗?给我来一口。
来什么一口?爻楝恨不得把碗盖在竹涧脸上,明明不需要吃饭,还总跟他这个正儿八经有饮食需求的人抢东西吃,他直接无视了快把哈喇子流自己碗里的竹涧,只徐徐说道:那黑狐狸身体应该很虚弱,成年狐妖没道理会给十二三岁凡人挣扎的机会,如果仅仅是给自己孩子复仇,他完全可以等养好身体之后再说。
或许是顾不得病体,迫不及待要去复仇呢?将心比心,若是我的弟弟妹妹们被人类虐待而死,我定是当即去和他们玩命。阿球擦干净脸上沾了油的灰毛,并且主动承担下洗碗工作。
你说的也有道理。关于黑狐狸的事情,爻楝知道的有效信息还是太少了,他如何也想不通,干脆不想了,他背对竹涧将碗底剩余的几块鱼肉舔干净,只余下几粒米递给竹涧,后者骂一声瞧你那小气样,哼哼着跳上了茅草屋顶。
天色已晚,看空中暗淡无光,黑云密布,四处都是阴沉沉一片,明日还很有可能会下雨,裘融操劳过度瘫痪在床,仍旧心心念念他晒在后院里的干草药,爻楝赶紧把挣扎要下床的裘大夫安抚过去,提着纸灯笼撩起袖子去后院帮他收草药。
竹涧就坐在屋顶晃荡着脚丫子,他见爻楝披了绒披风出门,还记仇地拿小石子砸他。
莫闹。爻楝慢条斯理地躲过这本就不疼的攻击,下来帮我的忙,念在我煮了鱼给你吃的份上。
切,鱼还不是我亲自下河抓的?
说起这个爻楝莫名想笑,他本来一时兴起带竹涧去捕鱼,走到半路上才意识到他们没有捕捞的工具,而且天气严寒,鱼都藏在河底很难捉到,结果竹涧刚到河边竟然就自然而然地脱了衣服,接着一个猛子扎下去,不一会便满脸茫然地搂着七八条各色鱼种跃上了岸。
爻楝连忙问他怎么捉到的?
竹涧自己也说不清楚,就什么一掏一捞就出来了啊。
爻楝看不清高出竹涧的神情,但竹涧却能将暖色烛光下爻楝脸上的每一丝小表情尽数抓进眼底,他清楚地看到爻楝微微无奈地叹口气,又将唇角挑起些微的弧度,接着启唇笑道:好吧好吧,那你就待那里吹冷风吧。
不只是中了什么邪,竹涧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落在了爻楝的身后,为了不让气氛太过尴尬,他只得口不对心地哼哼一句:看在你烧鱼还挺好吃的份上。
爻楝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眉眼弯弯地看向竹涧,得到了一个硕大的白眼回敬。他将装满了干药材的簸箩从竹架子上拆下来,再塞进竹涧怀里,仙君大人,体力活就给你干了。
等竹涧揣着簸箩回屋,爻楝也弯腰折好竹架,再一抬首,他就看见不远处一只黑色的狐狸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绿火幽幽,散发着诡异邪魅的气息。
※※※※※※※※※※※※※※※※※※※※
竹涧:为什么看他一笑,我的心脏就dokidoki?
裘融:心脏病吧?别怕,本大夫来帮你割掉。
竹涧:我先把你脑袋割掉!
裘融:QAQ?!!!
明天更新时间会比较晚,将近24点,需要早睡的小可爱们可以起来再看哦~
第25章 两只狐狸
狐狸宛若从黑夜之中诞生, 整只躯体都融化在了阴影里,就只有那一双泛着光的蓝绿色眼瞳, 格外醒目。
因为狐狸仅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作,所以爻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们静静地相互对视, 不一会, 反倒是爻楝先张开嘴问道:你可是有话同我讲?
狐狸硕大的尾巴扫过地面,它听过爻楝的话终于往前迈了一步, 这时却听见森林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吼声, 小心!
爻楝立即警惕地拉开与狐狸之间的距离, 同时抬眼朝来人出声的方向看去, 从林中小跑过来的竟是白天他们遇见的那名年轻道士,他还是那身蓝白道袍,气喘吁吁地用剑指着狐狸, 你这妖孽!竟还敢再出现害人, 看我不收了你!
等下爻楝意欲阻止长鸣子的攻击,话还没说完便被闻声而来的竹涧拉到身后,剑灵一身傲骨锐意,整个人都发出了独属于剑刃的铮铮鸣音,回屋里去。
爻楝点了点头, 在离开之前叮嘱道:那狐狸对我有话要说,留他一口气在。
那得看它识不识相了。竹涧冷笑着缓步上前, 那黑狐狸在竹涧踏出第一步时飞快地钻入草丛里, 霎时没了踪影, 竹涧即刻跟上也消失在浓稠的黑夜之中,而一旁的长鸣子扶着墙还没喘过气来,一看狐狸又跑了,只得哀嚎一声,握着剑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没跑两步长鸣子便一个踉跄,差点没直接拿脸埋土,他就着半蹲的姿势歇了会,转头朝爻楝的方向走回来,龙君,你可是方才那位仙长的友人?我追那妖孽半宿,实在是累及,既然那位仙君先行追去,我可否向你讨碗水喝?
爻楝安静地看着他,黑色瞳孔圆润,嵌在上好的鎏金玉当中,好啊。他温和地笑起来,抱起竹杆支架单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屋里可有其他人?我会不会吵到他们?
嗯?爻楝低着头,边走边解开绕在三根竹竿上的布绳,屋内有三只兔妖,一只在里屋应该已经睡熟,两只可能还在玩闹,不过他们胆子都很小
布绳无声地坠落在爻楝靴边,紧接着则是竹杆摔在泥地上的脆响,爻楝倏地手持一根竹竿回身,竹尖直指长鸣子眉心,所以我们就不要进屋,以免惊到他们了吧?
长鸣子看着爻楝手里的竹竿,也不惊慌也不避让,反倒微微疑惑地问:龙君这是何意?
你动作不快些么?爻楝举起左手,掌心里缠绕着的黑绳若隐若现,仙君很快就要回来了。
长鸣子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神采终于变得狰狞狠戾,你怎么发现的?说话间两只锐利的牙齿滴落着涎液,爻楝没有回答他的意欲,长鸣子也无需他的答复,因为他的脸早已在话落时变为尖长的狐狸面,满是锋利小齿的血盆大口张开,对着爻楝的脖子就咬了过去。
爻楝双足稳稳地立在原地,上身后仰,轻而易举地避开足以咬穿他喉咙的牙齿,腥臭的吻部就在他睫毛前半寸合拢,发出巨大的牙齿咬合的声音,银色发丝翻飞之间,他以竹竿为剑,凌厉剑招一击即中,打在狐妖的下颚与前胸,趁它痛呼之时再抬脚狠踢它最为脆弱的小腹。
三个动作下来,爻楝呼吸未乱,狐妖被他踢飞出去,喘息着却落于下风。狐妖见这凡人并不是好欺负的,它尚还保持着狐狸面人身的形象,四肢着地迅速弓起、狐狸脸上的毛发则尽数炸开,龇着牙发出威胁的咆哮声,随时准备再次扑上,而爻楝也毫不畏惧地扬起右手,竹竿于风中破空一划,杆尖斜指地面,摆出迎战的姿势。
区区一根破竹竿而已,能有何用处,狐妖大致是抱着这番想法,在数秒后再次发动了攻击,爻楝则与上次一模一样闲庭信步的闪躲方式,卡在最细微的距离上避开狐妖的利爪,竹竿打在狐妖的后腿以及脊背处。
若这是一把真剑,你早就不知道死几回了。爻楝冷声道,他抬手用竹竿直指黑狐狸的鼻尖,你袭击我定不是为了替你的孩子复仇,说!你是何目的!
我就只差一个了!白日里你为何要捣乱,害得凡人警惕狐狸靠近,令我没有可趁之机,既然村庄里进不去,那就要你的命来抵这最后一个!
竟然是只母狐狸?刚才的话狐妖用的她原本声线,而并非长鸣子的声音,爻楝皱眉,想起之前在庙里,竹涧擒着那一只黑狐狸脖子把它拎起来时,他貌似看见了狐狸大腿之间的两颗毛团
这还是起团伙作案?公的负责调虎离山,母的负责釜底抽薪?这竹涧怕不是被狐媚之术迷住了,否则为何用黑绳唤过后,分明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却还不回来?
紧迫的现状并不容爻楝细思,母狐狸又一次扑了上来,除了指甲外她将两只手都化为了厚重的狐爪,挥舞时带着呼啸风声,若不慎被拍到,就爻楝这凡人身躯,必定会再次吐血倒下。
养病时还不觉得,一旦碰上了敌人,爻楝就无比怀念起逃亡过程中遗落在君湖岛内的碎空剑,此剑据说自弱冠之年起伴爻楝长大,锋利坚硬,关键还听话,让打哪儿就打哪儿。
爻楝并不能真用竹竿来承担母狐狸的攻击,他只能不停地闪躲,然后趁母狐狸露出破绽时用巧劲攻击她。
一切就感觉像是狐狸和松鼠在博弈,明明应该是一边倒速战速决的争斗,却因为松鼠的灵活和机智拖延了许多时间,从始至终竟然还都是狐狸略显颓势。
可惜爻楝毕竟是大病初愈,再省着用体力,十几个来回之后他也露出疲态,狐狸知道再拖下去那凶狠的黑发仙君就要回来了,她突然发起猛攻,一爪子拍断了爻楝手里的竹竿。
就在竹竿应声化作两段的那一刻,裘融的茅草屋大门忽地被踹开,门内团团和阿球四只耳朵针尖一般地炸开,一人挥一把小扎凳,哇呀呀地嘶吼着要冲出来和狐妖玩命。
而爻楝的身后,束冠长袍的长鸣子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两截竹竿剑落地的瞬间他也将符箓飞到母狐狸肩上,随即符箓啪得一声爆开,引起狐狸的痛到极点的惨叫。
母狐狸怨恨地瞪着爻楝,绿幽幽的瞳孔之中是欲要将其扒皮抽骨的恨意,随即她周身喷出一团刺眼的灰色雾气,长鸣子立刻站到爻楝身前,用怀中法扇吹开两人身前的毒气。
而团团和阿球便没有这个待遇了,他们嗷嗷地叫着眼睛要瞎了我要瞎了,双双跌坐在地上。
等到灰雾散去,狐妖自然也不见了踪影。
敢问
等一下。在长鸣子说完话之前爻楝抬手阻止道: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长鸣子?
长鸣子:
他沉默半晌,解下腰间的桃木剑,妖君,此乃百年桃树所制,寻常妖怪绝不敢近身,更别说像我这样握于手中,不信,你大可以拿起试试。
爻楝让握就握,他单手抓过去,还当着长鸣子的面挽了一个潇洒自如的剑花,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长鸣子震惊到眼球都要掉出来,他三番五次看向爻楝的龙角,几乎怀疑那是沾上去的鹿茸,亦或者自己的桃木剑早被偷换成了烧火棍。
什么破木剑。爻楝说着将桃木剑还给长鸣子,一甩袖,转身就走,他不管灵魂是龙是人,身体则定然是人类修士,怎么会惧怕什么桃木,他当然也分辨地出面前这位便是真正的长鸣子,但爻楝还知道长鸣子早就追着狐妖的踪迹躲在他身后,但就是莫名其妙地死活不出来?
屋内两只小兔妖因为遇到了天敌狐妖,抖抖索索差点没尿裤子,后来看他竹竿断裂,实在抵挡不住了,终于积攒足勇气冲出门意欲拼啦,爻楝还能理解。
可长鸣子一个道士,就是为斩妖除魔而生的,他居然也躲在暗处坐看他爻楝被狐妖砍得要死要活。
什么个意思?
妖君,这位妖君请留步。长鸣子居然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团团和阿球刚把眼睛揉干净,抬头一看就是明晃晃的一把桃木剑,他们吓得更是扯着嗓子惊声尖叫,恨不得把蔓山给嚎塌了。
这位妖君,我方才观你剑艺绝妙,不由得看呆了,所以援助晚了一些,妖君莫怪长鸣子脸上表情比白天生动了许多,眼睛就跟黏爻楝手上似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把它们都剁下来按自己胳膊上。
爻楝给自己倒了一碗温水,一口气喝完,然后转身没什么表情地说:道长,你若现在去追,狐妖受了伤说不定还未跑远
无事,我那符上设了追踪香,我只要折一只纸鹤便能获取它的方位,所以待她回到了老巢再去寻,反而更好。
话都让这人说完了,爻楝也没什么好提醒的,他想要进里屋安抚一下定被吵醒了的裘融,却被长鸣子眼疾手快地拦下,妖君,敢问妖君大名,师从何处?修的又是何剑法?妖君能摸得桃木剑,定是从未伤过任何生灵,真是菩萨慈悲心肠!
他刚刚伤了七八条鱼,还把它们都吃了
听着长鸣子激动难耐的语气,爻楝未料到这位道士竟是名剑痴,他方才使的是君子剑法二到三层,以巧著称,一层是基础招式,再高些的便是凡人身躯无法用出来的招式,但这些爻楝都没打算讲出来,他只眯着金眸笑道:我名为竹涧,师从师从天。
长鸣子即刻赞道:好个天地,以天道为师,当真英雄豪杰!我恶那些在人界作乱的妖类,也始终渴望结交像你这样本领高强又爽朗的妖族!
爻楝唇角笑意愈深,继续道:剑法自捕鱼技巧当中悟得。
长鸣子:
长鸣子有点舔不下去了,他顶着你肯定是在逗我的表情,最后还是违心地夸赞道:好个捕鱼!
吹完他自己都有点听不下去,主动岔开了话题:妖君,此屋逼仄且仅两间屋子,我看住了整整四只妖,晚上定是睡不开的,你若是没有居所,当可去我府上,想住多久都可以。
爻楝见长鸣子最后的邀请确实是发自肺腑、诚心诚意,虽然主要目的定是向他讨教剑法,但他也不好一直板着脸,遂轻声回道:多谢道长,此处乃兔妖裘融大夫的诊所,前些日我重病,是裘大夫耗尽妖力为我医治,我最希望的还是尽快解决可能会威胁到兔族的狐妖,好报答大夫的恩情。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长鸣子从袖中掏出一枚木牌,拉起爻楝的手就要强塞进去,此乃我的名牌,若你愿意,可拿此名牌去东城常府,我随时恭候妖君大驾光临。
竹涧踏门而归时,看到的就是某猥琐道士抓着爻楝的手死也不肯放的画面,他不知为何心头突然窜出一阵灭顶的邪火,气到他直接把手上的东西猛得砸向长鸣子。
长鸣子眼疾手快避开,那样湿漉漉的银色物体就这么直接扑进了爻楝怀里,冷得如同一块巨大冰砖,冻得爻楝全身一颤,赶紧把冰砖抛到了地上。
你们在做什么!竹涧吼出口的时候才觉得这话怎么那么像将奸/夫/淫/妇捉奸在床,特别是奸/夫手里还拿着淫/妇的定情信物。
恋耽美
>失忆前我做了什么——不间不界(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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