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初扭扭捏捏,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却没出声。这么好的日子,不应该洞房么?干嘛喝酒啊?但见叶从一递酒壶的手一直不落下去,她又只好接住。
“反正我把话说前头了,一会儿我喝多了,睡过去了,你可别后悔!”
叶从一冲她点了点头:“你就放开了喝。”
她笃定,这次喝多了的沈如初会十分主动,所以,后什么悔?
不出所料,十分钟后喝多了的某个人便开始不安分的扒她衣服。
“叶从一,你个闷骚,看老娘今天怎么把你吃干抹净。”
床幔摇晃,隐隐能听见清浅的喘息声:“叶从一,你和我表个白嘛,你就说一句你爱我嘛!”
“我爱你!”
一室春香旖旎。
沈如初不知道是从什么开始睡觉的,只是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外面轰隆的雷声。她往叶从一怀里蹭了蹭,天气寒凉,靠近她便有暖意。
隐隐的她感觉到叶从一起了身。
然后便是一觉到天亮。
沈如初伸了伸胳膊,有些腰酸背疼,穿戴好衣服后,开始搜寻叶从一的身影。
屋里没人,竹林她搜了一圈儿,也没人。
沈如初只好问初一:“我师妹哪儿去了?”
初一努力用人言和她沟通:“昨夜连夜走了。”
沈如初:“……”
沈如初不信。开什么玩笑?叶从一才不可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
可她在等到晌午也没能看见某个人时,她便有些没底气了,连忙追问初一:“朝哪个方向走了?”
初一说不出来,只回答她:“她让我给你带句话,她过两天就回来。”
沈如初虽然心里有些不乐意,但好歹也算放心了,拍了拍初一的头:“你不早说,害我担心一个上午。”
初一有些难过的了她一眼:“我说了你也没信啊,你都不信,我还说个啥?”
于是沈如初便真的安心的等着叶从一。
饿了就去山上打猎,想换口味了就去河里捞鱼,实在想吃清淡了,霄云山还有不少野味。
可几天过去了,叶从一没能如约而归。
沈如初拎着初一的脖子:“不是说几天么?”
初一还是难过的看着她:“或许有事情耽搁了。”
那时候的沈如初一直以为,初一是因为自己不信任她,她才那么难过,可很久后,她才知道,初一是在为自己难过。
霄云山的梅花开的旺盛,和叶从一送她的白玉簪子上的梅花一模一样,她喜欢将掉落雪地的梅花拾起来,攒到小瓶子里,保存好,这是她打算送给叶从一的礼物。
湖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现在已经捕不着鱼了。
后来,梅花都落了,冰也化了,蔓蔓青草与娇花的生长都意味着,她等了她一个冬。
在初一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声里等着她,在无数个寒凉夜里带着希冀等着她。
这一刻,当她再问起初一叶从一要多久会回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初一的难过,从来都是在可怜她。
初一说:“我都是骗你的,她连夜和一个女人离开了。”
沈如初眼里落下了一滴泪,脸上却在笑着回答:“是么?她好像是说过,成完亲就会去找别的姑娘的。”
她恍如木偶般机械的进屋,关门,坐在窗户边。想了许许多多为叶从一开脱的理由,却没有一个理由能够解释,究竟是为什么能在新婚之夜说也不说一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或许叶从一没开玩笑,她就是抛下她走了。
反正成婚的只有她们两个人,儿戏一般的婚姻,当不当真,在不在意,又有什么关系呢?
门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唤她:“师姐!”
沈如初擦干眼泪,在看到来人时有些诧异,但还是勉强笑着去招待她:“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快进屋坐!”
但也就是来人进屋的时候,沈如初突然觉得脑子一片昏沉,紧接着她就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连思考都停止了。
她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念叨:“师姐,你恨么?你生下来就是孤儿,被人抛弃,长大了却依旧被喜欢的人抛弃,师姐,你很喜欢叶师妹吧?可她也只是在欺骗你啊。”
沈如初无法说话,可眼角的泪却是最好的证明。
“师姐曾经明明是修真界的天才,可后来却被人谋害,这个世界的人对你多不公平啊,一点一点的,将你所有的珍贵的东西都剥夺。”
“师姐,你想报仇么?我可以帮你啊,我会站在你身边,与全世界为敌,只要你愿意,我们便一起杀了所有欺骗谋害你的人,让他们罪有应得。”
女人脸上突然勾起一抹狠戾的笑容。“我们并肩作战好不好?”
沈如初沉默了许久,后来缓缓地,僵硬地点头。
于是这屋里的笑声便更肆虐了。
这世上的人,总有一些炼制傀儡的,但他们的傀儡不是亡灵便是木偶,有傀儡卖命固然好,她虽有羡慕之心,却又看不上这种没有美感的东西。
直到月娘修炼了一种可以让活人变成傀儡的术,并传授给她。这正好是她想要的,鲜活的,完美的艺术品。
可这种术法唯一不好的便是,必须要当事人心甘情愿的答应。
如今沈如初答应了,她趁着沈如初心里即将崩溃之时,再对她用毒,使她彻底崩溃,使她在崩溃中停止思考,使她毫不知情的,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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