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这一天下班的时间的时候,陈行之难得地出现在了医院。他走在医院的宽阔的大厅上,时不时有人笑着对他点头打招呼道:“陈医生。”或者是“陈老。”,而他同样含笑地点点头,他从业年龄很长,长到他已经记不得很多患者的名字,却愿意跟他们寒暄几句。
说起来他甚至根本不像是现在的孩子一样有接受过一个完整的教育时间,他的大学文评,再到他的医学硕士、博士学位,都是他后天努力的结果,跟任何学校都没有关系,一旦被人提起来,他们总会有一种看见传奇的神色惊叹。
但他实际上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比起付远山的忧国忧民,他更多是一种简单的做事,抛开大多数俗世纷扰,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研究学问和治病救人上,他不曾考虑过中医的未来如何,毕竟他不是一个纯粹的中医,在他看来,不管是何种医术,实用就是最重要的,否则空谈中西医术之争,脱离实际,只争高下,不解决问题,什么也无法改变。
毕竟,医术的竞争应该是一种进取性的竞争,是齐头并进互补缺憾的竞争,而现在中医总是被一些三流骗子边做另外一种敛财的幌子,令人惋惜。
他知道叶萧凌在哪里,自然也就不需要寻找,轻车熟路地顺着楼梯一圈又一圈地往上走到五楼。他的脚步轻快,步伐稳健,长期的身体锻炼让他脸不红气不喘,并且令他意外的是,叶萧凌给他的那个口诀对他的身体有了不错的帮助,实在神奇。
轻轻地扣了三下门之后他才进入到叶萧凌的门诊室内,林秋早已经离去,而叶萧凌依然在里面正襟危坐,拿着黑色中性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时不时地换上铅笔作图,以免中性笔画错了任何一个点就得整页废弃。看见陈行之进来,他有些欣喜,放下笔杆子,他笑着道:“陈老,你怎么亲自到我这小地方来了?”
陈行之看了看整间房间干净的样子,窗台上还有三盆绿色的盆栽,兰花、仙人掌、水仙。现在天光还没有暗去,在光芒下的绿叶好像是透明的,碧绿得令人心醉。他带着笑容走进来,边走边笑着道:“看着你倒是很喜欢这个小地方,我记得之前我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小植物,眼光不错,就算是卖花店铺里估计也是最好的几盆。”
叶萧凌转头看了看窗台上的绿色盆栽,心里有些小满足,看见那抹绿意喜人,感觉有一种生机在这里静静地向上成长。不过他再过几天就要去做那个什么交流会的领队,大概可以让林秋帮他的忙每天过来浇浇水?叶萧凌想着这些小问题,心情十分轻松,点头微笑道:“那当然,我自己挑的。我想着整个房间太苍白了,墙是白色的,洗手台是白色的,床铺是白色的,偏生就连桌椅也是这么悲悲切切的白色,有这么点小绿色舒服一些。”
陈行之哈哈地笑了起来,顺手搬过叶萧凌说到的“白色凳子”,跟叶萧凌隔着一张桌子对坐,道:“确实苍白了一些,当初装修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室内设计师是哪家熟人,非得把整个门诊室搞得像是病人的丧事会一样,可能在他概念里医院除了白色就不会有别的温情。”说到这里,他有些玩味地看着叶萧凌,忽然转移话题,“不过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你这么坐得住,我可是看见你隔壁的同事早已经提前下班不知所踪了。”
叶萧凌偏头带着一些无可奈何的微笑:“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咧?难道还有别人提前下班我就也得走的潜规则?”
陈行之看了看他面前的本子,有些好奇地道:“在写东西?”
叶萧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笑了笑,慷慨地把本子递给他:“没事写写画画而已。”
陈行之皱着眉头翻了几页,摇头笑道:“没事写写画画有这水平,认真起来你不得去弄本书去发表?”但再接着看了几页,他心中的惊讶更甚,眼前本子里写着的许多内容竟然就连他也需要细细深思才能把整个理论走通,尽管里面的内容很多部分并不是很深奥,可连起来总有一种十分简洁流畅的美感,好像已经经过千年沉淀,早已经去尽了糟粕,只留下了精华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一页接着一页地翻过去,直到把叶萧凌写的内容翻完一个章节,才满足地长出了一口气,凝视着叶萧凌道,“这些东西,是你的心得?”
“算是吧。”叶萧凌当然不可能说这是在黄泉之下那个暴躁小老头李时珍的心得,他还没想被人当作神经病一样送进精神科检查,只能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何况李时珍给他的知识之简洁,之流畅,他仅仅只是经过这么些天就已经完全理解通透,这样的回答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仅仅只是这样一个模糊的回答,已经足够令陈行之震惊,他知道也叶萧凌的医术水平很高,甚至他都已经在许多方面赶不上,可是这几页内容却给他看出了厚重如大山的感觉,没有太多旁枝末节,带着好像一个老人晚年一针见血的老辣,仅仅只是深入浅出,就已经令人心向往之,这样的内容,如何出自这样一个年轻人的手里?
他又深呼吸了一次,终于终于苦笑道:“看来你迟早得把我们这些老家伙一个个地羞愧致死。”
叶萧凌嘴角抽了抽,他是在拿着李时珍上千年的知识在给陈行之看,陈行之会有这种感觉是也是正常。说起来,他第一次接受李时珍心得知识的时候,也是时常感觉李时珍那部分知识在他脑海中就好像巍巍的高山,云雾缠绕,好像万年不倒。这种感觉来源于李时珍的能力,来源于他的知识,来源于他强大的底蕴,而叶萧凌自己要真正把这些东西如李时珍之前的教诲,融会贯通再从里面找到新东西,恐怕还是一个很长的一个过程。
“你有没有兴趣出版?”陈行之看着他,皱着眉头,他知道这本价格不到五块钱的笔记本里的内容如果一旦发行,会有多大的价值,恐怕不光是影响少数人,甚至会影响许多正在学习医术的学子。这些简洁而又刀刀见血的见解,无异于在他们摸黑前行的道路上点上一盏明亮的灯。让他们可以跨越那黑暗中的一片暗流涌动,走到彼岸。
想到这里,陈行之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像是付远山一样专修中医来。不过很快他就自嘲地笑笑,医术就是医术,何须拘泥于中西?即使他不是一个纯粹的中医,但一样会有人弥补他的缺憾,就如同付远山,就如同面前的叶萧凌,就如同……那一次跟付远山一起接见的、那位可敬可畏的老人。
但叶萧凌摇了摇头,他记得李时珍的态度,他只愿意让自己在一定的小范围中分享,却不赞同自己交给更多的人发扬光大。既然如此,他也应该遵从李时珍的意愿,到了现在,他感觉自己跟李时珍更多地像是古时候的君子之交,尽管这位“君子”有时候有些坏脾气,但他的品格,确实令人敬佩,他自然也应该用同样的态度对待他。
“不愿意?为什么?”陈行之有些意外叶萧凌的拒绝,追问道。
叶萧凌微微低了头,手上从桌面上拾起那只中性笔,在手上转着,平静地道:“心得归心得,这些东西是我一个老前辈教给我的,他不愿意外传,我也不方便把这些东西真的印刷出来。尽管说起来好像有点私心,不过怎么说呢?承诺的事情,我不能违反。”
第317章: 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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