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人快气死了,此时甲板上还有其他人,能上这艘船的都不会是普通人,他们根本就不敢开枪。
游轮驶离了码头,天已经黑了,温热的晚风轻轻吹拂着面颊,余浮看着明亮的码头逐渐变成光点,心里无端地升起一种叫做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手搭在船边的围栏上,吸了口晚风,让自己的全身放松了下来。
夏夜总是有种宁静的魔力,他静下心来,迎着晚风微微闭上眼,抬手摸到胸口,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还静静躺在口袋里,可惜不能及时送出去了。
他出了会儿神,忽然感觉周围似乎过于安静了,接着咔擦,一个轻轻的声音在他脑后响起。
他心脏一缩,眼睛快速睁开,缓缓侧头,有人站在他身后。
佐藤一郎笑容满面,如果忽略他指在余浮脑后的枪,几乎会让人认为他只是在跟朋友打招呼。
陆先生,你们中国人常说相逢既是缘,看来我们的缘分是相当深厚啊。
余浮怨念:大意了!这人走路居然没声音!
他皮笑肉不笑:中国人还有句话叫脱裤子上吊死不要脸,佐藤先生怕是没听过?
他下意识地想去摸腰上的枪,却听到纷杂的脚步向这里靠了过来,他看了过去,来的人穿着跟今天跟踪他的人一样的黑衣,每人手里拿了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佐藤一郎对于他的明嘲暗讽毫不在意,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陆先生最好不要乱动,我的人,脾气不好。
余浮冷哼,他这是在回敬那次秦小芙的事。
佐藤一郎满意于他的反应,笑眯眯道:陆先生可知今天你今天闯了多大的祸?
余浮看着面前的笑面虎,不阴不阳:那要看你们准备给我安什么罪名。
佐藤一郎做出个受伤的表情,委屈道:看来陆先生对我误会颇深,实际上我一直都非常欣赏你,不如同我们合作,我保证你不会有什么事。
余浮差点要气笑了,终于把所有事串在了一起,今天的宴会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鸿门宴,当时在场的几乎都是他们那一派的人,江笙的死就是设计好了的,一石二鸟,一是为了他们见不得人的勾当,二是断他后路逼他就范,沈悠之的事只怕是他们算计的第一环。
只不过让余浮不太明白的是,上海那么多个码头,他们是怎么知道他要上的是这艘船,从而在这里守株待兔?
佐藤一郎见他不说话,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他眼睛眯了一下,道:陆先生考虑完了吗?
余浮装模作样地低头沉思,佐藤一郎耐心等着,听到他低低说了什么。
他微微凑了过去,问:你说什么?
余浮突然抬头大声道:我合作你个大西瓜!然后抬手拉住佐藤的手一勾,想要夺他的枪。
佐藤一郎反应也很快,迅速顺着他的力道卸力,余浮夺枪不成,飞快翻身爬上围栏,跳下去的时候,瞬间拔出腰间的枪,向着佐藤一郎砸了过去。
没错,他早就没有子弹了。
佐藤一郎被砸个正着,有血从他捂住脸的指缝间流出来,他的温文尔雅终于被撕碎,气急败坏地用日语吼了句话。
于是所有人都围到了船边,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
余浮成就点不够用了,走投无路,不得不选了跳水这愚蠢的办法,他屏住气,有子弹嗖嗖地划破水面,在水中打出一条条长长的轨迹,他跳水的地方虽然在船尾,但若是不小心,不仅会被打成筛子,还会被卷入螺旋桨里。
他小心又快速地游离轮船,忽觉腿上一痛,整个人一颤,闷哼了一声。
枪声还在响起,被打中的腿却无力向前,余浮潜在水中不敢回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再一会儿船就远了
然而事与愿违,嗖的一声在他背后响起,余浮浑身一颤,睁大眼,脑中一片空白,接着胸口一窒便晕了过去。
系统的声音有些焦急:宿主?宿主!
毫无回应。
他扫描了一下余浮全身,情况不太妙,冰凉的电子音响起:宿主无应答,启动宿主保护模式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下基友的文《凶猛怪物围观我们秀恩爱(无限流)》樱月花舞,文案:
本想在高三之前疯玩一把的顾屿汐无意中收到了一张旅游传单,自此踏进了网上流传无人生还的死亡之镇。
空无一人的镇子,暗夜响起的警报,永远被浓雾包围的城镇。每一扇紧闭着的门之后都藏匿着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顾屿汐:为什么我遇不到一个怪物?大概因为我是锦鲤,百无禁忌吧!
众队友看向他身后杀神般的沈彦,谁信你的鬼!!!
顾屿汐天天发愁,大佬队友总是在自己面前崩人设怎么办?
每天在怪物群中谈恋爱,顾屿汐崩溃了: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沉稳呢?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这个坏心眼的大色鬼!!
人形凶器醋坛子攻X聪明傲娇健气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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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民国纨绔的自我修养(二十一)
消息封锁的很好,即便是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杜望亭知道的时候, 也已经晚了。
他带人赶到码头时, 拥挤的码头终于松散了些, 很多人滞留在岸边,指着远处窃窃私语。
楚子阳看到老板站在来往不息的人海中,明明身边有那么多人,可还是觉得那背影孤单的可怕,他满脸不忍, 犹豫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要怎么上前跟老板说他打听到的消息。
他站在原地,忽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罗晰站在他身边, 这几年来他圆润了些, 此时略微艰难地对他笑了一下, 脸上的笑涡一闪而逝,慢慢地泛上了苦涩。
楚子阳出声:罗哥声音哑的不像话。
罗晰点头:说吧, 迟早要知道。
楚子阳走了上去, 低着头不敢看老板,声如蚊呐:老板,岸上的人说陆先生上了船之后, 船刚开没多久,就听到了枪声,听说有人死了。
后面的他说不下去了。
杜望亭垂着眸,眼睛极缓地眨了下, 默然不语。
楚子阳更难过了,提高了音量:老板,我去把兄弟们都叫来,我们从小在黄浦江边长大,水性很好的。
杜望亭依然没说话,他抬眸看了会儿远处,转身就走:找。
他不信死的会是那人。
还有是不是他这些年来太收敛了,以至于有些人忘了他当初是怎么杀到这个位置上的?
******
深夜,漆黑的江面上悠悠晃着一艘乌篷船,一盏昏暗的老油灯挂在船蓬上,豆大的火光堪堪照出船上的两个黑色的身影。
吧嗒一声,一点萤火般的光点闪了一下,接着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阿潼,侬还是在做埃个?
被叫到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嗯了声。
船夫老方又吸了口烟,将烟斗在船舷上敲了敲,叹了口气道:小宁勿学好,一日到晚学人家做阿飞。伐过,算起来还是要怪吾。
阿潼似乎是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老方把船靠了岸,他晚上会出来拉些私活,这边人少不容易被发现,否则如果被罚款,他这个月的月钱就没有了。
方潼提着灯,转身回到船里拿东西,是几颗糖果,他路过商店的时候随手抓的,怕带在身上捂化了,就用纸包着放了起来。
他把纸包拿在手里,下船的时候脚没踩稳,身体一歪,扑倒在了船边,糖果散落到了水里。
他心疼极了,伸长手去水里够,那灯根本就什么都照不到,他只能睁眼瞎似的四处摸索,然后,摸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方潼疑惑地抓了抓,有什么滑滑的丝状物从指间穿过,他顿时一惊,迅速缩手,整个人往后一仰,坐倒在了船上。
怎么?老方回身问。
水里有人!
老方一听,急急地赶了过来,两人一番摸索,又是拖又是拽,终于从水中拖出了一个人,那人面色青白,老方本来以为是死人,这年头死的人多了,见怪不怪的,可是他正打算放下人,就听那人咳了一声,眉头紧皱,似乎非常痛苦。
老妖咯,泡水里介久还能活!他忽然想起今天拉活的时候听到的事,这不会就是被通缉的那个人吧,哎呀惹不得惹不得,他拉着方潼正要走,却听他咦了声。
这里已经是岸上了,周围的光亮了些,方潼看到那人的脸,顿时一惊,急道:大伯,是他!
谁?
伊是上次救我的埃个。
老方一听停下了步子,咬了咬牙,把地上的人背了起来,转身的时候,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似乎是有什么落到了地上,又顺着倾斜的堤岸滑到了水里,两人都很紧张,完全没有注意到。
两人背着人一路狂奔,身影消失在了江边。半小时后,有一群人出现在了这里。
楚子阳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他找了大半夜,筋疲力尽,可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杜望亭站在岸边,前半夜一直影影绰绰的月亮终于舍得洒下些光辉,他垂眸看着水里,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
他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急急往前走到了水里,把后面的人吓了一跳,楚子阳更是夸张地以为老板是想不开了要投江
老板!他赶紧跑了过去。却见老板似乎弯腰在水里找什么,不一会儿,见他捞出了一个反射着光的东西。
灯。杜望亭说了一声,立马有人提着手电跑了过来,对着那东西一照。
是一块手表,看起来还是高档货,只不过表针不会动,表面上有裂痕,表盘里还进了水,应该是坏了。
杜望亭看到这表的时候心跳得莫名有些快,以至于手都在微不可查地颤抖着,他摸到了些凹凸不平的地方,翻过来一看,呼吸滞了滞。
楚子阳他们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是觉得老板的眼神似乎软了一软,然后把表揣到了胸前的口袋里。
杜望亭的声音还是冷淡的,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竟听出了些说不出来的情绪,他说:这周围仔细找,还有查一查这些船的主人都是谁。
另一边,狂奔的方氏伯侄一路不敢停,老方边跑边求菩萨拜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显了灵,一路上竟真的没有遇到人。
他们回到了家,这是片贫民区,家家都黑着灯火,两人把人往木板搭成的床上一放,昏迷中的人眉头就没有放松过,老方一看不对,道:哎呀,是伤了吧!
果然,他很快就看到了床上人腿上的伤,惊呼了一下,又听方潼道:大伯,侬背上有血。
吾么伤哪来血,是伊的伐?
等他们看到那人背上的血窟窿时,俩人都惊呆了,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方潼突然把人背了起来,老方急道:侬去辣啥地方?
找崔先生,否则他就死了。方潼用块布把人绑在了背上,边往外走边说。
老方没有办法,只能胡乱把沾了血的床被卷起来藏在了厨房的火坑里,然后跟了上去,崔先生家离这里隔了几条街,他们走到一半路的时候,有一群穿着制服的人牵着狼狗向他们跑来,两人大惊失色,可现在也没法躲了,但出乎意料的是,那群人路过时也只是略顿了脚步,仿佛没有看到方潼背上背着的人。
两人松了口气,终于看到了崔先生的大门,方潼噼里啪啦拍门,动静震天响,终于吵醒了里面的人,那人骂骂咧咧地把门打开,看到他们的样子,尤其是方潼背上的人时,眉毛高高挑起。
他伸出一臂挡住方潼进门的路,一口官话:小兔崽子,大晚上急急忙忙的,奔丧呢?
方潼埋头往里面拱:崔先生,救命!
崔先生身子单薄自然抵不过他,看着人一路跑进自己家里,嘴张了张,一时竟想不出该怎么骂才好。他抱着臂无可奈何地看他们将人放了下来,掀起眼皮子看了看,眉毛抖了起来。
你们把逃犯带回来了?刚才巡捕来的时候给他看的通缉令上面,这个人这张脸,不就是纸上画的吗?
他气急败坏,上前把人拽起来,压低声音骂道:我看你们是头昏了,逃犯都敢往家里带,是要杀头的啊!
他的动作太大了,昏迷中的人闷哼了一声,方潼一急,咚一下双膝跪到了地上,道:崔先生求你了,他救我一命,我如果不救他,这辈子都不安心,你就帮忙把子弹取出来,我们马上带他走。
崔先生向来吃软不吃硬,此时少年这样看着他,他竟然狠不下心来拒绝,磨了下后槽牙,道:怕了你了,背到后面去。
崔先生家外面看着就是个普通的棺材铺,里面却大有乾坤,他带着人下到密道里,七弯八绕,绕进了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灯光很亮,方潼的眼睛被刺了一下,闭了下眼,睁开时看到了一个近乎纯白的房间。
崔先生指挥着两人把人放到中间的推车上,然后走到另一个屋子里,不一会儿跑出了两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把推车推了进去。
这其实是一家隐藏的私人诊所,崔医生也就是崔先生匆匆做好了清洁,护士已经给病人做好了准备,他点头,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有些闷:开始吧。
有个护士突然道:崔医生,麻药好像不够了。
崔医生皱了下眉,情况很紧急,他刚刚检查了下,背后的子弹离肺很近,偏一点的话这人早就玩完了,不过现在看起来也快玩完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仅背部来,有多少用多少。
余浮是在一种无法忍受的剧痛中醒来的,他全身绷紧,面部肌肉因疼痛而抽搐起来,想喊却喊不出声。
崔医生正在取他腿上的子弹,面无表情道:按住他。
于是周围的人拥了上来,余浮被按着趴在床上,丝毫动弹不得,有个护士怕他咬着舌头,往他嘴里塞了块布巾。
余浮大睁着眼,身体在剧痛下反射性地想坐起来,但因为被人按住了,只能微微抬起了头,颈上青筋暴凸,不断有豆大的汗水从他额上流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彻底地晕了过去。
而此时棺材铺外,杜望亭一行人拍开了店门,棺材铺伙计老四打着哈欠给他们开门,楚子阳细细描述了余浮的样子,问他有没有见过这个人,老四一听,道:见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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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定系统后我被迫女装[快穿]——矢星弧(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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