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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漱己(71)

    行至丹谷峰下,俩人偶遇了善安与樊子嘉。
    樊子嘉天未亮,已起身去用早膳了,后又候于善安寮房门口。
    待善安出来后,他便远远地跟着,守着善安做完早课,用过早膳,又尾随善安下了丹谷峰。
    见得云奏与叶长遥,樊子嘉招呼道:两位公子是要下山用早膳么?
    不及俩人开口,那善安出乎意料地道:两位施主何故蒙骗于贫僧?贫僧的确出身于丹谷镇阮家村,贫僧的确有父母兄妹。
    怪不得善安会下山,却原来是回家去了,但丹谷镇阮家村应当并无善安的家才是。
    叶长遥满头雾水,去瞧云奏,云奏亦不知是何缘故。
    善安又道:贫僧确非阮郎,两位施主快些将樊施主带走罢,勿要扰了贫僧的清修。
    樊子嘉原本不敢再近阮郎的身,闻得此言,欲要伸手去抱阮郎,理所当然地被阮郎躲过了。
    他手足无措,索性跪于地上,卑微地哀求道:阮郎,你勿要赶我走。
    善安不由心软:无论你缠着贫僧多久,贫僧都不可能变成你的阮郎,樊施主,相思无益,你那阮郎既然已离你而去了,便是已无心于你,你何不如忘了他?另觅一有心人?
    眼见阮郎坚持要赶自己走,樊子嘉猛地朝阮郎磕了个头:求你。
    樊子嘉这个头磕得过于用力了,额头即刻破开了,嫣红的血液从破口流淌下来,染红了樊子嘉天真的眉眼。
    他的一双羽睫上栖息着过多的血珠子,每眨一下双目,血珠子便会纷纷滴落。
    他却并不觉得疼,他只是不喜自己眼前的阮郎被血色玷污,遂用衣袂拼命地擦拭着自己的双目。
    然而,毫无作用,他根本擦不干净自己的双目,难以抗拒的晕眩更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身体击打得摇摇欲坠。
    他再也辨不出天地日月,但阮郎的模样却是愈加清晰了。
    阮郎不要他了。
    他是个傻子。
    要是再傻一些,傻得将阮郎一并忘记了该有多好。
    那样,阮郎便不会觉得困扰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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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个小调查,小可爱们能接受生蛋番外么?
    一更阮郎归其五
    樊子嘉已经失去意识了, 但口中却依然不断地喃喃着:阮郎,阮郎, 阮郎
    然而,片刻后,他竟是咬住了下唇, 牙齿嵌入后,生生地逼出了鲜血来, 与从额头流淌出来的鲜血混在了一处。
    云奏见善安一动不动, 伸手去抱樊子嘉,堪堪抱起,却听得叶长遥道:由我来罢。
    于是, 他由着叶长遥从他怀中接过了樊子嘉。
    这丹谷寺中并无大夫,故而, 叶长遥抱着樊子嘉去了医馆, 云奏紧随而去,无一人再理会善安。
    善安看着地上的鲜血,不由发怔。
    他长伴于青灯古佛,不通情爱, 全然无法理解为何樊子嘉会为了能留在他身边而自残。
    情爱当真有如此大的力量?
    可他明明并非阮郎。
    他不再细思,又觉佛门之地不该染上血污而跪下了身去, 以自己的衣袂将血污拭去。
    鲜血微微发烫着,使得他的身体本能地一颤。
    擦拭干净后, 他当即上了山去。
    昨日诵经之时, 他因叶长遥所言而心思不稳, 现下他已确定自己并非樊子嘉口中的阮郎,该当能沉下心来了才是,但他竟是一再无端地想起樊子嘉。
    那樊子嘉执迷不悟,定会再上这丹谷峰,来这丹谷寺,缠着自己罢?
    那厢,樊子嘉已交由大夫诊治过了,却是昏迷不醒。
    云、叶俩人俱是沉默不语,最后由云奏打破了沉默:事到如今,不管那善安是不是阮星渊,为了樊公子,我们该当带樊公子离开才是。
    待查明真相罢,且是否要离开,并非我们能决定的。叶长遥低叹一声,樊公子恐怕一时半刻醒不过来,我们先带樊公子回客栈去罢。
    云奏颔首,照旧由叶长遥抱着樊子嘉回了客栈。
    他们上山前,为防情况有变,并未将先前的房间退掉。
    叶长遥将樊子嘉抱到了床榻上躺好,又买了早膳来,与云奏一道用了。
    用罢早膳,云奏顿觉困倦,便回了房间去。
    待他一觉睡醒,已过午时了,但樊子嘉却尚未苏醒。
    依大夫所言,樊子嘉并无性命之忧,应当不久便会苏醒才是。
    云奏坐于樊子嘉床榻前,对叶长遥道:夫君,樊公子便由我看着,你去一趟阮家村罢,此事着实古怪。
    好罢。叶长遥垂首于云奏眉心印下了一个吻,方才出了房间去。
    阮家村离客栈并不远,叶长遥并未使甚么身法,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已到了阮家村。
    他抵达村口,唤住了一中年男子,问道:丹谷寺中的善安可是出身于阮家村?
    那中年男子不假思索地答道:善安师傅确实出身于阮家村。
    叶长遥心下吃了一惊,客气地道:那善安是否有父母兄妹?
    善安师傅确有父母兄妹。中年男子忽而警惕起来,这位公子,你为何要打听善安师傅,莫不是与他有甚么仇怨罢?
    话音落地,他又恍然大悟地道:你昨日可曾来此打听过善安师傅?
    叶长遥并不隐瞒:你所言不差,但我与善安并无仇怨。
    善安师傅自小一心向佛,料想不会与人结仇。中年男子又发问道,你打听善安师傅究竟意欲何为?
    叶长遥照着昨日云奏所言道:我有一友人的兄长失踪了,那兄长神似善安。
    原来如此。中年男子道,善安师傅有一兄长,他知晓善安师傅一直在丹谷寺,想来你那友人的兄长仅仅是神似善安师傅,而非善安师傅。
    叶长遥疑惑地道:为何我昨日来打听之时,无人道善安出身于这阮家村?
    中年男子理所当然地道:因为你打扮古怪,瞧来并非善类。
    叶长遥已习惯了,并不在意,又问道:你能否带我去见善安的父母兄妹?
    中年男子为难地道:你若是对他们不利,我该如何向善安师傅交代?
    叶长遥起誓道:我断不会不利于他们,你若不放心,大可将我的双手缚上。
    中年男子思忖着道:便如此罢。
    他找来粗麻绳将叶长遥的双手捆死了,才道:你且随我来。
    其后,他将叶长遥带到了一处瓦房,抬手一叩门,便有一女子开了门。
    女子扫了眼叶长遥,了然地道:你便是昨日打听二哥出身之人罢?
    说罢,她又瞪着中年男子道:你将他带来作甚么?
    中年男子解释道:他并非恶徒,是因为你二哥与他一友人的兄长相貌神似才会来打听你兄长的。
    女子的语气缓和了些:这位公子,你若有甚么要问的,便问罢。
    叶长遥问道:善安当真是你二哥,且出身于这阮家村?
    女子颔首:你可还有别的要问的?
    叶长遥便又问道:你二哥为何要出家?
    女子答道:二哥自小喜爱佛经,出家不是理所当然之事么?
    这女子的说辞与善安一致,但这女子长得与善安却并不相似。
    叶长遥心中生疑,面上不显:可否让我见见你大哥与父母?
    你且稍待。女子将门阖上了,不久,又开了门,身边便是其长兄与父母。
    这一家子未免太过齐全了些,竟然无一人出门,如同是在静候自己的到访。
    叶长遥细细端详着,这一对兄妹与父母皆有相似之处,然而,这四人却惟有兄长有几分肖似善安。
    他又问了与适才一样的问题,而后得到了一样的答案,这四人像是提前对好供词了似的。
    他请中年男子为他解去束缚,便告辞离开了。
    出了阮家村后,他又问了几个路人,路人倒是与昨日一般,皆道不知善安出身于何地。
    显然,方才阮家村中的那五人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至于出于甚么目的,暂时不得而知。
    他买了一串糖油果子,才回了客栈去。
    他一开门便瞧见了坐在桌案前,一手托腮的云奏。
    云奏已然昏昏欲睡了,闻得动静登时清醒了,当即起身,疾步扑入了叶长遥怀中。
    叶长遥一手揽住云奏的腰身,一手将那糖油果子递了过去。
    云奏张口咬下一只糖油果子,含含糊糊地问道:如何?
    叶长遥将门阖上,牵着云奏的手,在桌案前坐了,方才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想一一讲了。
    云奏闻言,思忖片晌,有了结论:那五人应当不是为了蒙骗你而安排的,而是为了蒙骗善安,那善安十之八/九便是阮星渊,因故记忆混乱。
    叶长遥满头雾水:假定善安便是阮星渊,阮星渊其人身无长物,无利可图,将他留在丹谷寺做和尚有何好处?难不成是为了拆散他与樊公子?
    阮公子与樊公子皆已父母双亡,要拆散他们之人总不会是樊先生罢?又或者是倾慕他们之人?倘若幕后之人倾慕于阮公子,阮公子出家为僧,他亦不能得到阮公子;倘若他倾慕于樊公子,待我修书一封,问问樊先生。云奏言罢,立即去向小二哥借了纸笔来,后又请小二哥帮忙送出去了。
    两日后,云奏得到了樊先生的回信,樊先生在回信中道:阿弟虽曾有诸多爱慕者,但因阿弟智力受损,六年间,其人皆已婚配,无一人探望过阿弟。
    云奏将回信放于桌案上,行至樊子嘉床榻前。
    樊子嘉自昏迷后,便再未醒来过,大夫直言并非身体之故,而是郁结在心。
    樊子嘉并不想面对待他如生人的阮星渊,他自然能理解,但逃避并不是办法。
    吱呀一声乍然响起,他即刻望了过去,是叶长遥回来了。
    叶长遥请了大夫来为樊子嘉复诊,复诊结果与之前一般。
    叶长遥将大夫送了回去,再回到房间,便见云奏指了指桌案上的书信道:樊先生的回信到了。
    他看过回信,从背后抱住了云奏,耳语道:我们先去用午膳可好?用罢午膳,你便去歇息,由我守着樊公子罢。
    嗯。云奏回过首去,吻住了叶长遥,叶长遥的唇瓣炽热得过分,他却由于天气渐渐转凉而更容易发冷、咳嗽了。
    但只消一与叶长遥接吻,他的身体便会发烫,于他而言,叶长遥便是一把武火,能轻易地将他一身的骨头熬化。
    他不徐不疾地吸吮着叶长遥的唇瓣,间或施以轻咬,未多久,他从主动转为被动,栖身于叶长遥怀中,由着叶长遥侵入口腔内里。
    叶长遥抚摸着云奏绯红的面颊,满心忧虑,阮星渊之事全无进展,但云奏的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云奏双眼低垂,捉了叶长遥的食指去摩挲自己潮湿的唇瓣,却突地被叶长遥紧紧拥住了。
    紧接着,便有温热的内息自叶长遥体内渡了过来,内息流转,他舒服得喟叹了一声:足够了,你切勿再浪费内息。
    叶长遥收起内息,继而将自己的食指贴于云奏的唇瓣上,细细地摩挲着。
    这唇瓣上的潮湿已然蒸发干净了,被遗弃的唇瓣甚是干燥。
    他不由心生怜惜,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方才道:走罢。
    俩人坐于客栈大堂,要了地三鲜、苦瓜酿肉、糖醋小排以及虾仁蘑菇豆腐羹。
    这三菜一羹尚未上桌,云奏面上的绯红却早已褪去了,一副眉眼苍白得无一丝血色,直教人想起被当作祭品的纸人。
    二更阮郎归其六
    叶长遥被自己所想惊出了一身冷汗, 凝定心神后,又低低地吸了一口气。
    云奏觉察到叶长遥的异常, 发问道:怎么了?
    叶长遥坦白地道:你的面色太过苍白了些。
    云奏下意识地抬手去抚摸自己的面颊,随即含笑道:我无事。
    这副身体却像是要同他作对一般,话音未及落地, 喉咙痒意顿生,紧接着, 便是似无止境的咳嗽。
    他直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即将尽数自他口中一跃而出, 喉间更是陡然腥甜,垂首一瞧,掌心果真被染红了。
    他明知自己咳血一事十之八/九逃不过叶长遥的双目, 但仍是佯装自己仅仅是在咳嗽而已。
    现下大堂内宾客满堂,由于他的咳嗽声太过扎耳, 自是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叶长遥起身到了云奏身边, 道:我们还是回房间去罢。
    云奏说不得话,只得颔首。
    叶长遥嘱咐小二哥将那三菜一羹送到房中来,又将云奏打横抱起。
    云奏将脸埋在叶长遥心口,使得深埋于皮肉下的心脏生疼, 那咳嗽声化作了根根尖刺,密密地刺入了那心脏当中。
    叶长遥将云奏抱回了房中, 放于床榻上,自己亦上了床榻去。
    云奏伏于叶长遥怀中, 感知着叶长遥轻抚着他背脊的手, 思绪甚是清明。
    他的身体状况明显正在恶化, 他急需叶长遥的心头血。
    过了足有半盏茶,他的咳嗽方才止住。
    他将下颌抵于叶长遥肩上,一手圈着叶长遥的腰身,一手把玩着叶长遥的发丝,不发一言。
    叶长遥亦不发一言,只不断地轻抚云奏的背脊,云奏又瘦了一些,脊椎骨极为磕手。
    打破沉默的是倏然而至的一把嗓音:客官,你们的菜来了。
    叶长遥下了床榻去,打开房门,从小二哥手中接过食案,将三菜一羹从食案端出,置于桌案上,才将云奏抱到了桌案边。
    他先为云奏盛了一碗虾仁蘑菇豆腐羹,又抬手覆上了云奏的喉咙,关切地道:疼么?
    云奏摇了摇首,并不去吃虾仁蘑菇豆腐羹,而是将双手拢在衣袂当中,状若无事地用丝帕拭去了其上的血污。
    咳嗽了这许多的时候,喉咙怎会不疼?
    自己显然是明知故问。
    叶长遥反省着,见云奏摇首,并未揭穿,只是指了指那碗虾仁蘑菇豆腐羹,道: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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