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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漱己(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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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爱们六一儿童节快乐!
    白雪词其四
    他衣袂一挥, 那些匕首便纷纷坠地了, 然而,又有更多的匕首向他逼了过来。
    他猛然吐出一口血来, 闪躲不及,浑身上下被割开了不少细小的口子。
    其中甚至有一把匕首钻入了他已破开了血洞的心口, 一下一下地戳刺着心脏。
    他并非凡人,这颗心脏虽被贯穿了, 渗着血,却还在顽强地跳动着, 但若是这颗心脏不再跳动,他便会死去。
    他指尖一点, 那把匕首在他指尖化成了雪水,却又顺着他的指尖而上, 欲要从他的耳孔进入他的身体作祟。
    孔雀属火,这点雪水堪堪进入他的耳孔, 便滴落下去了。
    他决计不会爆体而亡,但该如何做才能将眼前这个雪怪制服?
    他一面抵挡着席卷而来的刀枪剑戟等诸多凶器,一面又拉开弓, 拔下了一支孔雀翎来。
    孔雀翎搭在弦上, 弓满,下一霎, 便急急地冲向了雪怪。
    但那雪怪显然早有防备, 引了地面上厚厚的积雪, 将自己护住了。
    孔雀翎穿过一寸又一寸的积雪, 终是嵌入了积雪当中,再也动不得了。
    他实在太过无力了,随着不断地失血,身体冰冷至极,与积雪相当。
    倘若能恢复道行该有多好?
    在他恍神之时,那些刀枪剑戟却不曾放松。
    他勉强施展身法,立于不远处的一茅屋顶上。
    电光火石间,他想出了一个法子:孔雀肉既然这般厉害,我自己吃了会如何?
    眼见更多的凶器向他袭来,他不及细思,当即张口从自己的手掌上咬下了一块肉来。
    他从未吃过生肉,满口血腥,直欲作呕,但仍是强迫自己吃了下去。
    便是在吞下孔雀肉的瞬间,他的身体更为冰冷了,不过体内筋脉的滞塞感似乎少了些。
    他直觉得自己的身体已摇摇欲坠了,定了定神,又去瞧那雪怪。
    雪怪好整以暇地瞧着他:孔雀,你的道行还剩下几成?自己的肉好吃么?不若让老朽也来尝一尝罢?
    他的身体状况一下子便被雪怪戳破了,但这没甚么稀奇的,毕竟若是换作全盛时期的他,哪里能容得雪怪在他面前放肆,只一招一式便能在眨眼间将这雪怪化作齑粉。
    你是活腻味了么?他的眉眼间拢起了一股子的暴戾,却显得丽色逼人,眼波似水,分明是寻常的语调却一字一字都变得蛊惑人心了。
    雪怪微微一怔,才夸赞道:真真是好颜色,老朽倒是有些舍不得将你吞食下肚了。
    云奏就着已被自己咬下了一块肉的手掌又吃了几口肉,扫了眼森森白骨,不再与雪怪多话。
    他飞身而上,到了雪怪面前,一把扣住了雪怪的脖颈。
    雪怪猝不及防,淡定地道:你便不顾那些人的性命了么?
    原本那些活人已不可见,不知去了何处,但雪怪话音一落地,那些活人却一个一个地从积雪中爬了起来,每一人皆被积雪做成的士兵押着。
    云奏见不得杀戮,迟疑间,雪怪不由分说地令士兵将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杀了。
    血染了一地,格外扎眼。
    现下是白日,白雪在日光下泛着微光,被这血一染,竟是生出了妖异的美感。
    云奏咬了咬唇瓣:放了他们。
    雪怪笑道:你母亲不曾教过你么?对别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母亲素来心地善良,不曾教过他,而原身的母亲乃是神兽凤凰,神性大于母性,想来亦不曾教过。
    云奏不答,复又道:放了他们。
    放了他们。雪怪一出声,士兵们立即碎了一地,又融入了积雪当中。
    四周荒无人烟,诸人一被释放便四处逃散。
    雪怪慈爱地笑道:孔雀,老朽满足了你的愿望,该轮到你满足老朽的愿望了。
    云奏颔首,五指一松,但却没有将五指撤去,而是一施力,咔嚓一声,雪怪的脖子便断了,雪怪随即断了气,歪倒在地。
    他不曾杀过人,一时间满心茫然。
    但倘若不杀人,死的便是他了罢?
    他不想死,他想见叶长遥,更想与叶长遥做一对真正的夫夫。
    他垂下首去,盯着自己杀了人的右手。
    右手上满是猩红,但并非来自于雪怪的,而是来自于他自己的。
    他又去看雪怪,雪怪的身体颓然着,再没动静。
    他无端想起了原身堆的那个雪人,雪人已死透了,同眼前这个雪怪一般。
    雪人问他寂寞么?
    雪人问的自然是原身,但他亦是寂寞的罢?
    从小到大,从不曾有一人全心全意地为他着想,能被他独占。
    叶长遥
    不过他已有了叶长遥了。
    叶长遥便是能解他的寂寞的灵药。
    叶长遥
    他凝心定神,正欲以神识搜寻叶长遥之所在,竟是咳嗽了起来。
    咳了一声,又见了血。
    他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捂住心口的伤处。
    待咳嗽好转,又要催动神识,却未想,心脏居然被捏住了,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垂眼瞧着自己的心脏,继而顺着抓着那心脏的枯朽的手而上,盯住了雪怪苍老的面孔。
    原来,你还有命在么?是自己大意了,雪怪不是凡人,扭断脖子并不能断了雪怪的生机。
    雪怪怪笑道:是你轻敌了。
    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云奏连唇瓣都是一片惨白:对,是我轻敌了,你欲要如何?
    雪怪得意地道:先吃了你,再吃了你那叶公子,你是活了上万年的孔雀,而你那叶公子的修为亦是不俗,将你们一并吃了之后,老朽便能成仙了,不必再做劳什子的雪怪。
    云奏又是一疼,那雪怪居然一手捏着他的心脏,一手从心脏上刮了一块下来。
    他这般眼睁睁地看着,甚么都做不了,又听那雪怪道:待吃了你与你那叶公子,我再吃了那些人打牙祭。
    本来云奏便不信这雪怪会信守诺言,而今听来并不吃惊。
    假若哀求有用,他定会哀求雪怪放过叶长遥,放过那些凡人。
    他飞起一掌,打在雪怪的后脑勺,后脑勺应声爆发出了一声脆响。
    那雪怪歪着脑袋,阴测测地笑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死么?
    言罢,他一用力,将云奏的心脏从血洞当中一点一点地扯出来。
    血管一根一根地断去,云奏几乎失去了意识,但身体却依然倔强地站立着。
    叶长遥
    他忍不住想起了叶长遥,不知叶长遥现下如何了?
    望叶长遥能躲过这一劫,他太过无能了,死便死了,但叶长遥定然不能死。
    叶长遥若是不死,可会为他伤心?
    应当会的罢?
    可他一点都不想叶长遥为他伤心。
    他无法想象叶长遥满面悲伤的模样,叶长遥便该是一副能治小儿夜啼的模样才是。
    叶长遥生着他最为惧怕的眉眼,叶长遥亦生着他最为喜爱的眉眼
    他陡然想起了那一夜,那一夜漫天漫地的大红,叶长遥掀了他的红盖头,又柔声唤他:娘子。
    他与叶长遥饮了合卺酒,却对叶长遥道:今夜,你我可否不行那云雨之事?
    当时,他若是与叶长遥行了云雨之事该有多好?
    从深秋至隆冬,时间过于短暂了,却被他生生地浪费掉了。
    但他若是与叶长遥行了云雨之事,叶长遥会更加忘不掉他罢?
    所以还是不行云雨之事为好。
    叶长遥并非全然的断袖,还可娶个合意的女子。
    他没有办法再陪伴叶长遥,亦没有办法如约将孔雀肉予叶长遥了。
    不过,叶长遥如若专心修行,定然能顺利羽化成仙。
    叶公子
    叶公子叶长遥,很疼,我很疼
    夫君,我很疼
    一更白雪词其五
    叶长遥出了客栈, 忍不住回过首去, 望住了云奏。
    云奏衣着齐整,并未多露出一分肌肤, 亦并未做那惑人姿态,仅仅是单纯地站立着而已, 他却顿觉云奏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诱惑他将那副孱弱苍白的身体收入怀中,好生呵护, 最好能藏起来,不让旁人瞧见一分, 连觊觎都无从觊觎。
    思及此,他不由红了耳根, 他尚是童子之身,何曾有过这般的冲动?
    但表白了心意的云奏于他却无异于最上等的毒物, 毒走百骸,无从抵挡。
    他陡然发现云奏在摩挲唇瓣, 是因为云奏留恋着他的吻么?
    他亦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其上分明早已失去了云奏的温度,但他却觉得甚是灼热。
    灼热登时窜到了他的心脏, 使得那颗心脏乱了秩序, 只顾胡乱地跳跃着。
    云奏
    他不敢再看,凝定了心神, 疾身而行。
    云奏身在他的结界当中, 不会出事。
    他须得快些除去雪怪, 快些回到云奏身边, 云奏今日只用了一碗阳春面,小半碗红豆年糕汤,他若不快些,会饿着云奏的,他怎么舍得饿着云奏?
    少时,客栈便淹没在了风雪当中,再不可见。
    他唤出了佩剑来,他这把佩剑名为除秽,取自除残去秽,乃是师父赠予他的。
    他手执除秽,将方圆一里查看了一番,竟是毫无所获。
    那雪怪究竟藏身于何处?
    一直出了方圆十里,他都没有瞧见雪怪的半分踪迹。
    难不成难不成雪怪会趁自己外出之际,攻击客栈?
    他暗道不好,不知雪怪可能看出云奏的原形?
    一落地便能化出人形,又修行了上万年的绿孔雀天上地下仅有云奏一人,甚是稀罕。
    虽然雪怪吃一口孔雀肉并不能成仙,但若是将云奏整个吞下
    他霎时出了一身冷汗,不敢细想。
    他慌忙折返,但前方的积雪却古怪地颤抖了起来,紧接着,有一大片积雪拔地而起,弹指间,积雪已有千万丈高,高耸入云,竟是成了一座雪山。
    他从容地将真气灌于除秽之上,飞身而起,用力地劈了过去。
    雪山上头的积雪纷纷坠地,直劈了上百下,那雪山才被他劈开了一条过道。
    他堪堪踏入过道,两边的雪壁猝然齐齐地挤压过来,幸而他及时退了出去,不然他早已被困于其中了。
    那雪怪恐是修炼了数千年,才这般难对付,不知云奏如何了?
    他被迫退回原处,足尖一点地,他已被重重雪山包围了,前后左右无一条生路,且重重雪山还在不断地向他逼压过来。
    他腾空而起,雪山即刻升高。
    他默念着剑诀,生平第一次用一招式。
    这招式乃是师父所创,同佩剑一般名字除秽。
    只消是秽物,必会在这招式中溃败。
    白雪纷飞,日光不免被白雪遮挡,但他的剑光却胜过灼灼烈日。
    雪山旋即崩塌,积雪继而凶狠地扑了过来,但却近不得他的身。
    他一路势如破竹,顺利地到了客栈方圆一里内。
    未曾想,他却突然听得一把柔弱无力的声音道:救命
    一面是出声求助的生人,一面是不知是否安然无恙的云奏。
    他迟疑须臾,却并未停留。
    纵然不符合他为人处世的准则,但此时此刻不,该当是每时每刻,云奏于他才是最要紧的,甚至较他自身安危更为要紧。
    十丈后,他乍然瞧见了横在地上的一名少年,少年身上覆了一层积雪,声音虚弱:救救我
    他不忍见死不救,面露慈悯,飞快地到了少年面前,一把将少年抱起。
    少年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脖颈,若有似无地往他面上吹着气:多谢恩公救了我的性命,我愿以身相报。
    不必了。他不假思索地拒绝,抱着少年疾行。
    行了不过百余步,那少年将唇瓣抵在了他的咽喉上,一张口,竟是凶狠地咬住了。
    这少年明明是凡人。
    不对,这少年并非凡人,不过是道行过于低微,他不曾觉察而已。
    不然,他的咽喉仅能感受到疼痛,并不会如同中了毒一般,冰寒难忍。
    他不及出手,少年已从他身上下来了。
    少年咀嚼着从他咽喉扯下来的一块皮肉,微笑着,口齿含糊:你的滋味当真不错,不知那孔雀的滋味如何?
    一听少年提及云奏,他蹙眉问道:云奏如何了?
    少年胜券在握地道:那孔雀应当已被父亲制服了罢?
    却原来这少年竟是雪怪之子。
    叶长遥执剑一斩,少年灵敏地闪身避开了。
    被少年咬了一口后,他的身体似乎要凝结了,一身的血液正不断地戳刺着血管。
    他无暇顾及疼痛,亦无暇再理会那少年。
    少年直觉得自己被叶长遥蔑视了,心中气愤,引积雪化作箭矢,纷纷冲着叶长遥而去。
    叶长遥步履不停,衣袂一动,那些箭矢转而冲向了少年。
    少年闪躲不及,被箭矢钉在了雪地之上。
    少年本是凡人,为雪怪收养,修炼不过数十年,道行不足,一时挣脱不开。
    待他挣脱,叶长遥早已不见踪影了。
    若不是箭矢为积雪所化,伤不得他,他方才早已毙命了。
    他不禁后怕,良久,终是去追叶长遥了。
    毕竟若是能除掉叶长遥,他便能分得一块孔雀肉,父亲曾说过吃下一块孔雀肉便能益寿延年,长生不死。
    那厢,叶长遥已赶到了客栈之所在,但左右却已没了客栈的影子。
    客栈莫不是被掩埋于积雪之下了罢?又或者是他迷了路?
    他茫然四顾,不知该往何处去。
    突然,他的身体竟是一歪,他及时以除秽支撑住了身体,才未摔倒在地。
    体内的冰寒已将他的身体冻住了大半,使得他的身体僵硬无比,他须得调息将冰寒逼出,否则他恐会丧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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