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赶紧拔腿就跑,但仅一个转身动作的时间,他的双腿便被狠狠一绊,迎头就着朝满是青苔的石阶上撞去,厉南被磕得眼前一黑,剧痛之中他瞬间再回神,接着竟然是猛地从一处床铺上坐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中式装修的卧室之中??
这鬼梦的逻辑也太差了!场景转换太突兀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奈河桥上磕了脑袋就从床上惊醒???
厉南捂着还留有痛感的额头,掀开被子时脖子一转,瞬间脖颈也剧烈地疼起来。穿衣镜就正对着床铺,厉南抬眼一看,瞧见五只黑黢黢的指印深深地刻在他的脖颈上,十分骇人可怖。
他是在言行晏身边入的梦,那想必他的突然晕倒肯定立即引起了对方的注意,言行晏肯定马上就会跟着他也进入这场梦境
厉南正思索着,手边忽然传来一阵烫意,厉南低头见是签字笔为了彰显存在感发起热,他立刻将其收好,缓之又缓地下了床。
因为笃定言行晏很快就会出现,厉南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周边环境中,这里明显是一对夫妻的卧房,结婚照就挂在床头,但厉南只能看见二人相依偎的身体,看不清他们的面庞。
他眯起眼睛盯着仔细观察这副照片,忽然眼睛一花,婚纱照上的两个人竟变成了他和言行晏,纯白色的婚纱裙和西装也变成了大红色的喜袍,言行晏笑得格外高兴,双眼都弯成月牙形状,他则是悲伤地痛哭,双目流出血红色的泪。
厉南承认看清照片的一瞬间他心脏加速了跳动,但他很快意识到言行晏总有一只眼睛是遮在眼罩后面的,这幅婚纱照是想骗谁呢。
就在他想清楚的刹那,照片又变回那看不清脸的一男一女。
卧室内的生活气息很足,墙角的小沙发上堆满了衣物,床头柜上也摆着喝了一半的水杯和充电线,厉南打开衣橱,看见里面分门别类地摆着夫妻二人的衣服,妻子的衣服都堆在上层,明显叠得更为整齐,丈夫的放在中间,歪歪扭扭的,就像是随便一折。
这家庭氛围倒是不错,夫妻二人共同承担家务。厉南蹲下还要再翻翻看线索,这时却听见屋外传来了敲门声,声音很大且非常急促,像是非常迫切地要进门来。
厉南皱起眉心,他还完全没有看清这个梦的含义,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开门,然而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忽然被打开,言行宴出现在门外,他见到厉南就是一喜,原来你在这?
厉南眉头反而蹙得更紧,毕竟真言行晏之外还有个假的言行晏,谁知这只是真是假。
面前的这名言行宴发现了他显而易见的提防,非常不明就里地朝他招手,快速道:你刚才在桥上突然晕倒吓我一跳,还不快过来,外面那应该是梦里的鬼,等会开了门,你一定要紧紧站在我身后。
厉南神色一松,卸下肩上的力,他解释说:那鬼会化形,先前变成了你的样子,差点掐死我。
言行宴头也不回地摸着墙向前走,闻言笑道:是吗?
敲门声愈来愈急促,到后来几近演变成了砸门,屋内的二人不紧不慢地逼到玄关,言行晏停下脚步反手牵住了厉南的手腕,忽然,砸门声之外厉南还听见了隔着一道墙的呼喊声,嗓音十分熟悉
厉南!厉南你快开门啊!屋子里有鬼!
听到言行宴声音的一瞬间,厉南脊椎边上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地炸开,被握住的手腕也针扎一般的疼,他瞳孔剧烈收缩,而倒映在其中的,便是身前一寸之处,这一个言行宴嘴唇张开到极限的狞笑。
血红的牙龈肉瞬间逼到眼前,厉南右手被对方制住,只能用左手一拳打出去,正中言行宴的右脸,那张脸就像没骨头的沙袋一样被他打凹进去,牙齿穿透了脸皮,不成人形。
趁这个机会,厉南赶紧打开了房门,屋外果不其然站着满脸焦急的言行宴,你没事吧?!
厉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大肆起伏,他摇摇头,没事。说完,他就看见从门外踏进玄关的言行宴忽然瞪大了眼睛,唇角缓缓扬起,很快便狰狞地露出了全部的牙齿和牙龈,他从身后拿出了一把电锯,疯狂地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又是假的!!这只还有武器!!!厉南根本来不及关门,只能硬着头皮往回跑,凹脸的言行宴也重新站了起来,即便半边皮都要掉不掉地挂在脸上,仍旧笑着往厉南的方向靠近。
然而最为要命的是,先前厉南出来的卧室门里又走出了第三个言行宴,那人紧抿着唇,见到厉南则眯起眼睛倏然一笑。
厉南现在看到言行宴笑就头皮发麻,三个言行宴将厉南的前后去路彻底堵死,他猛地拔出签字笔,背抵着墙厉声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搞这些梦来吓我!!
拿着电锯的言行晏无疑是这三只之中最令厉南恐惧的,他举着签字笔的手抖得厉害,随着电锯言的靠近,他的双脚就像扎进地里一般动弹不得。
不对劲厉南强制压着那股发自内心的畏惧和害怕,那是让他想完全放弃抵抗抱头痛哭的冲动,即便之前面对能让他粉身碎骨的汽车怪物,厉南也没有如此消极的想法。
那就只能说,这种无法反抗的惧意是梦境带给他的,也是鬼想传递的信息
你跟这些鬼废什么话啊。最后出现的言行宴不知何时挡在了他的身前,他背对着厉南手持笛中剑,步伐果断而潇洒地避开了电锯的攻击,举着电锯的言行宴此时就像个笨重的怪物,还没将武器挥舞回来就被笛剑刺穿了心脏,紧接着嚎叫着化为灰烬,凹脸言行宴就更不用说了,纯粹战五渣,被一脚踹飞出去,跟着化为虚幻。
言行宴解决了另外两个他,回过头,只见厉南警惕地拿笔尖对着自己,一脸的戒备,哈?他歪歪脑袋,你做什么呢?
厉南先前被骗得太惨,此时仍旧神经紧张地解释道:鬼一直变成你的模样,我不知道你是真是假。
哦,言行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鬼不会说人话哦,不能和你沟通的,你忘了?
他们说了,都说了。
言行晏嗯?一声,很快又了然道:它们说的话肯定是你之前想到过的,你觉得或者你希望他们说出的话,会有这种情况出现的。
厉南快速地回忆,发现居然真是这样的:他刚想着自己晕倒了,言行晏会进来保护他,言行晏就出现说看到他在桥上晕倒让他站在自己身后;他又想自己在屋里被攻击,门外的言行晏肯定很着急,打开门,果不其然言行晏很关切地问他没事吧。
言行晏又道:顺带一提,在我这里,鬼却是变成了你的模样。
什么?厉南惊讶地说:我的样子?
是的,我随你进来这梦境之后,就看见你在床上拿着菜刀要杀我,但是我这只眼睛是鬼眼,看得到那个假的你身上的鬼气,我便反杀了它,再出门,就看见两个你要杀你。言行宴说到这里又补充道:我怕你担心我认不出你来,还特意对你笑了笑想让你放心。
你那笑差点没把我魂吓掉厉南撇撇嘴,已经对面前人信了七八分,假的你笑得好恶心
言行宴回身打量着房子里的场景,将剑收回笛子中,这次的梦真是有意思不过得委屈你等会再去看奈何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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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菩萨,我才是真的孙行晏啊!
第17章 冤鬼2
现在的重点是奈何桥吗?厉南没好气道:能不能带我直接出去找那个鬼,我有了笔,面对面交流不行吗?
就能互相说一句话,光是一个你是谁就能用掉,说得清楚什么?言行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绳,月下红绳,刚才我趁机从鬼师的盒子里偷的,可以知彼此的方位,小手指伸出来。
厉南眯起眼睛,你真的是言行宴吧?我可不想和一只鬼绑红绳。
言行宴哪肯和厉南废话,强制性地把他手一扯,干脆利落地在厉南小手指指根处绕了两圈系好,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就算我是鬼,绑了你你也得认,谁叫你眼瞎呢。
这句话重复的在言家时厉南自己说的话,他都快忘了,关键偷红绳这事厉南更是完全不知情,对此他终于又信了面前这位言行宴剩下的两三分。
白无常提起的月下红绳居然真的落到了厉南的手里,他主动拉过另一端替言行晏系好,绳结刚打完,红绳一下子消失不见,仿佛压根不曾存在过一样,但言行晏的位置却在厉南心中烙下刻印,即便他闭上眼睛,也能清楚地感知到言行晏身在何处。
做完了这事,再出现二十个言行宴,厉南也能一眼辨出谁是真的那只,他终于可以安心地将视角转向这间房子内的种种。
言行晏抢先一步拉开了窗帘,灰尘四溢,呛得他直挥手,窗外没有阳光,只有一轮冥界的血月,在青黑色的云层后暗藏。
厉南,快过来。
闻言,厉南走到他的身边,透过玻璃,他看见了楼底下无人荒凉的奈何桥,桥下的水流清澈潺潺,他们身处的这间楼层竟然悬在半空中,当真的空中楼阁。
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厉南问,言行晏耸耸肩,我猜,是鬼要表达的东西必须在一间房子里,但是桥周围都没有可以给它筑梦的地方,所以就硬生生造了这么一座空中楼阁当然仅仅是我猜,万一有什么深层次含义,就当我没说过。
离开床边,厉南坐到了客厅里正对电视的沙发上,腿边就是垃圾桶,里面还很生活化地塞着外卖盒子和两个捏扁的啤酒易拉罐,顶上垒着两盒吃完的泡面,荤油和残渣浮在表面,很倒人胃口。
他拉开茶几下最顺手的抽屉,里面塞着一包开了封的烟和打火机。
言行晏在阳台转了一圈,架子上晾着不少衣物,有几件还淅淅沥沥地滴着水,他又和厉南一起走到厨房里,盐糖酱油都有使用过的痕迹,言行晏刚要把东西放回去,厉南却接过特意看了眼保质期。
都是过期的
嗯?言行晏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厉南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让我再想想这次鬼的梦境要比上次的细致很多,感觉很多细节都勾画出来了。
这证明鬼死去有一段时间了,鬼死的时间越长它的梦便越有逻辑。我还听说死去五百年的鬼可以和活人交流。
真的假的?
听说而已嘛
最后,二人来到了噩梦开始的地方夫妻的卧室,言行晏掀开枕头找到了一部金色手机,兴致勃勃地划开屏幕后发现上面有密码锁。
他试过1234和0000等若干弱智密码,发现手机的主人并不是个他所期望的傻子。
就在言行晏做无用功的时候,厉南站到了床上,他取下挂在墙上的婚纱照,翻过来一看,相框后面用记号笔画了两颗爱心,一支简易的小箭穿过,下面写着:一生的誓言0528
试试0528,应该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ok。言行晏利落地输进去,屏幕依旧显示为密码错误,甚至还因为错误次数过多锁定五分钟。
手机只得被他们暂且搁置一边,厉南走进洗漱间把牙刷和洗面奶等等都一一摸过去,忽然在剃须刀下面又发现了一部白色的手机,他将它开机,密码界面一出来直接输入0528,这一次,密码正确,手机打开了。
屏幕上只有一个软件,微信。
言行宴凑到厉南身后,用眼神督促他赶紧打开,点开微信之后,上门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只有一个五个成员的聊天组和一个私下聊天。
组里的聊天没什么营养,家长里短,吃了什么,顺带穿插着各种鸡汤链接,从口吻来辨别,这部白色手机属于一名女子,其他四名成员分别是她的父母,丈夫以及妹妹。
私下聊天是与她的妹妹,内容也很简单:妹妹问姐姐最近怎么样?姐夫对你好吗?
姐姐回答说还可以,姐夫对她挺好的啊。
妹妹说你总是这样敷衍我,然后又问今年回家过年啊?好久没见面了。
姐姐说工作太忙了,特别是过年期间,过段时间再说吧。
她在说谎。她在说谎。
厉南和言行宴异口同声地同时说道,二人对视一眼,言行宴抬手示意你先讲我补充,厉南嗯一声开始解释自己的推断:妻子应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这个家了。虽然柴米油盐都有使用过的痕迹,但都过期了,证明是这个家里曾经经常做饭,但近期都在点外卖或者吃方便食品,我看过衣柜里的衣物,妻子的衣服叠得更好一些,也就是说丈夫的家务水平比较生疏,而且阳台上虽然有女性的衣服,但仅是两件外套,内衣这些都只有男士的,显然是妻子已经很久不在家里居住了。
言行宴点了点头,可是这样就很奇怪,为什么妻子不住在家中,但手机却在梳洗台上?还要瞒着家里?
瞒着家里很好解释,你知道有那种人,死板得活像出生在上世纪,就怕和丈夫婚内不合暴露出去,丢她的人,好像婚姻就是她的一切。更何况这名妻子对婚姻应该是充满期待的,相框背后的字很秀气,明显是她写的,密码也用的结婚纪念日,她不愿接受自己的婚姻破裂,欺骗他人也麻木自己厉南说着说着自己皱紧眉心摇了摇头,不对,这不合常理,既然妻子这么在乎这段婚姻,离开的怎么会是她呢?这解释不通啊。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之际,他们耳边忽然隐约传来了低沉的啜泣声,两人确认过眼神,都是听到了哭声的人。言行晏噌一声拔出笛剑,率先推开卧室门走出去,厉南摸出黑笔感觉自己的法器真是弱的一笔。
可没想到客厅内的景象真是让他们瞠目结舌,电锯言行晏将它的电锯搁在一旁,跪在地上吚吚呜呜地面朝卧室方向抹眼泪,它哭得特别悲惨,泪水成股成股地流下,一边哭一边抽噎,像个痛苦无助的孩子。
原来你哭起来是这个样子?言行晏饶有兴味地托起下巴,在他的眼中,鬼长着厉南的脸。厉南没回他的话,他下意识向前一步,等膝盖撞到路中间的椅子角发出巨响,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对一只鬼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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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天师大人效命——不间不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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