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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天师大人效命——不间不界(5)

    他回过身,想着还是挣扎一下,把事情简单记下来,万一这孟婆汤只是过期了起效慢而已呢?可惜刚打开笔盖,言行宴就从后边凑了上来,厉南几乎感觉对方炙热的呼吸打在他的后颈上。
    真的好香
    !厉南惊恐地捂住后颈转身瞪他,一半是装的,一半真是有点怕。这也是奇怪的事情之一,言行宴老说什么他闻起来很香,三件怪异的事情同时发生,绝对不是用巧合一词解释得了的,厉南再迟钝也能意识到他身上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言行宴笑起来,他瘦得全身都像竹秆,脸色也常年苍白病态,但他这倏然一笑,就如春风徐来冰层融化,竟出人意料的好看,你身上很香,涂了什么牌子的香水,能告诉我吗?不用不好意思,法律又没规定男人不能涂香水。
    厉南: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告诉我吧。言行宴看起来是误以为厉南害羞,私下偷偷给自己抹香水但又不敢说实话,怕被嘲笑娘炮臭美,所以他循循善诱,各种好话说尽,难买也没关系,咳咳或者你愿意的话,可以把你手里那瓶高价卖给我。
    一百来块的洗面奶要不就两千块出给这疑似性骚扰的傻缺?厉南沉下脸,再一次重申自己什么也没搽,随后转过身把椅子往前面挪,摆出绝不再理睬言行晏的姿态。
    见前座油盐不进,言行晏很是可惜的叹了口气,等到厉南做完十道选择题回头的时候,就发现教室里已经只剩下了他一人,言行晏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若是放在以前,厉南必定要嘀咕一句怎么和猫一样走路没声的,但今日,他脱口而出的却是:怎么跟鬼一样,走路没声的
    ※
    闹鬼的那天过后便是周六,厉南是高三住校生,又时逢下学期不到三个月就要高考,他一个月只月底回家住两天,其他时间即便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周末,他也会自觉到教室自习。
    但就以为昨日的灵异事件,整天下来,厉南总是感觉心神不宁。备忘录写了洋洋洒洒三大篇,事无巨细地把遇鬼经过都记录下来,测验作文都没这么认真过。厉南一是发愁若是再发生相似的事情怎么办?更是担心若是以后再不发生了又怎么办?
    最关键的是,他怎么还不失忆啊?
    午休时间厉南点开了音乐老师的微信朋友圈,他向来嫌少踏及这被微商和养生秘诀霸占的领域,所以今日才发现老师的圈子里充满了她女儿的照片。
    画面中央的小女孩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她在和朋友做游戏,在吃蛋糕,在和妈妈学琴,在医院因为打针而哭鼻子。
    倒数第二条信息是凌晨的急救室门,老师在竭尽一切地恳求和祈愿,底下的留言都是祝福和善意的询问可需要帮助。
    最新的一条,却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愿妈妈爸爸的燕儿可以在天国尽情展翅翱翔。
    厉南犹豫许久,最终没有去贸然打扰悲痛不已的老师,逝人已矣,还是满足了心愿,听到了想要的安息曲走的,他又何必去惊扰生者。
    浑浑噩噩地听见下午最后一节下课铃响起,厉南知道自己是根本学不进去了,他干脆把书本收好,找出自己坏了两周但一直找不到时间去修的手表,想着趁去市里修表的机会散散心。
    太阳西沉,市中心的人流量不减反增,霓虹灯早已接二连三地亮起,汇聚成只属于人间不夜城的浩渺星河。厉南将手表交给专卖店的维修部门,技术人员告诉他请两个小时之后再来。他摆弄着手机搜寻吃饭的地方,一边划动屏幕一边想着干脆去个远点的地方吃,一来一回方便多消磨掉点时间。
    顺着手机导航,厉南穿过人群七拐八拐走进一条小巷,平时他肯定不会觉着什么,但这两天厉南神经格外过敏,总觉得有看不见的生物跟在他身后,亦或者躲在角落里偷窥他,就连昨夜做梦都是枕头边上搁着一颗七窍流血的人头。
    他明白这是自己知道世界上真的有鬼之后的心理作用,遂深呼一口气,戴上耳机,播放小品集萃,在满耳东北大碴子味的普通话中淡定地继续向前走。
    小巷很短,而且是一条直线,他在进入之前就看到了对面人来人往又亮堂的马路,巷子里非常干净,没有任何堆砌的杂物,瞧着像是附近居民平日经常会走过的近道。
    听着耳边喜气洋洋的相声,厉南想快步穿过小巷,但双腿却不自觉地越走越慢,越走越慢,等到了小巷的正中间,他终于意识到那沉重的负担感不是错觉,他的双脚真的重若千钧,就好像
    有人趴在鞋上,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腿。
    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耳边,冷风吹过厉南汗湿的毛衣和衬衫,彻底吹散了他最后一点向前挣扎的力气,他就像一尊雕像一样被固定在巷道的中央,一个道路两边光线恰好一同忽略的地方。
    短短三秒后,厉南忽然全身一颤,双手双脚不受控制地抖动,再接下来,更让他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双手竟然自发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然后是胸口,腰和大腿,最后还解开皮带,低头看向裤子里面的地方。
    他吹了声流氓哨,不是厉南吹的,而是他的身体自己吹的,吹完还笑道:家伙不错。
    他这是被附身了?厉南惊慌地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体自发动作着,先是走到路边,对着汽车后视镜把柔顺的黑发揉乱,再解开外套系在腰上,把毛衣脱下随手一丢。
    好玩的是厉南明明控制不了自己的躯体,却能清楚地从每寸皮肤和毛细血管感知到寒冷,他愤怒地在自己意识中挣扎,却只能看着他把最里面的衬衫扣子解开到堪堪腹部以上,接着朝镜子摸摸戴在锁骨上的玉饰,露出了一个骚到骨子里,反正厉南这辈子都没露出过的表情。
    厉南:
    厉南发誓他要搞死这只附身他的淫鬼。
    即便他没有任何鬼怪相关的知识,也能清楚意识到这只卖弄风骚的鬼绝对从事性相关的工作,而且还想利用他的身体一起去交易。
    厉南想到了言行晏,但他根本没有求助的办法,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扭越远,最终在一个偏僻的车库前站定。
    车库外面的墙壁用喷枪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体字和看不懂的图案艺术,门帘半掩着,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音乐声。厉南有十分不好的预感,他见自己熟门熟路地扭过去,以特殊的规律敲了敲门。
    很快,一个叼着烟的男人从里面钻出来,对方看见他的脸之后挑了挑眉,生面孔啊,长得不错,身份证拿出来。
    厉南心中一喜,他才17岁,没有成年,这个地方明显是个带特殊服务的成人酒吧,若是门童有点良心能把他赶走
    我没带了啦。厉南嘻嘻笑着挨上男人的胳膊,雷哥推荐我来的,放我进去吧。
    听到雷哥的大名,门童犹豫一下,却没有再阻拦,进吧。
    厉南:
    厉南心如死灰地看着他笑着给门童抛了个飞吻,再弯腰进入酒吧,迎着无数的目光款款前行,随便选了吧台旁一个没人的位置。刚一坐下就有个穿着西装,衣冠楚楚的男人紧挨着他坐下,还招呼酒保给他上了杯酒。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有这样约定俗成的暗示,厉南笑着仰头一口喝下,还刻意在西装男面前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
    骚成这样西装男也不多说什么了,直接问: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厉南当然不会拒绝,甚至十分主动地跟着男人离开了。
    他们就在一百米范围内找到了一家十分破旧的旅店,隔音很差,走廊里还散发着挥散不去的霉味,但一夜情的男男女女肯定不会在意这些,有床就够了。
    我会吞鲸的,还可以内麝~厉南听见他躺在床上,用自己的嗓音,说出这样轻佻、下流龌龊的话,厉南被恶心得心理性反胃,只想找块脑浆撞死。
    分明不久之前他还开开心心地找地方吃饭,世事无常,谁能料到他现在居然被迫躺在床上,等着被别人吃。
    男人脱去衣服,低笑着搂住了厉南的肩膀,看你干干净净的学生样,没想到这么能玩?
    ※※※※※※※※※※※※※※※※※※※※
    答应我,去局子里赎我,好吗?
    第8章 淫鬼2
    厉南明明比西装男还要高上一个头,却没骨头似的推搡男人的胸膛,娇嗔道:讨厌,抓紧时间啦~
    好好好
    好什么好,我允许了吗?!
    嚣张凌冽的声音凭空从他们身侧传来,将西装男和厉南都吓得全身巨震,西装男甚至直接骇得萎了半截,他们瞪大眼睛盯着这锁死的房间内忽然出现的一个男人,西装男结巴道:你,你谁,怎么进来的?
    言行宴指指身后大敞的窗户,二楼而已,咳咳咳咳
    也不知道这个瘦骨嶙峋,好像一阵风都能把他吹散的男人怎么说出:爬个二楼而已,这句话。
    厉南心头涌出一阵狂喜,言行晏居然真若他的救世主一般,神乎其技地出现了。
    西装男疑惑又警惕地看向言行晏,问:你要做什么?
    和你没关系。言行宴的目光始终落在厉南身上,西装男略不睦地问他身边的厉南,你的朋友?
    厉南皱起眉,缩在床头攀住西装男的肩膀小声道:我不认识呢,这人一只眼瞎的,看着好恶心哦,还翻窗,肯定是个神经病!快让他走了啦。
    呵呵。西装男得意地笑笑,对言行晏喊道:朋友,人家根本不认识你言行宴专注的视线明显让他产生了误会,以为面前这人是个暗恋他床伴的跟踪狂,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今晚这人是我先看上的,而且他刚还说了你独眼龙造型不符合他审美,所以,不好意思了。
    别废话,快滚。言行晏根本不屑于去看这个自说自话的蠢货,他只冷着眼指向厉南的眉心,至于你咳咳
    西装男瞬间挺直腰杆从床上下来,气势汹汹地逼近一看就很好欺负的言行晏,口出恶言道:死麻杆,怎么个意思啊?
    什么意思?言行晏旋即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他攥住西装男指着他的食指,看着好像一点力也没有用,但西装男却瞬间撕心裂肺惨叫起来,那只细得只剩骨头的手就像是金属制作的一般,紧紧抓住西装男的手指,就宛若烙铁焊在上面,几近要把他的指节捏碎。
    再指我?
    西装男也是能屈能伸怂得可以,他立刻讨饶道:我错了大哥,大哥,我错了,人我让给你还不行吗,松、松手,饶了我吧
    滚。咳咳咳
    西装男头点如捣蒜,知道知道知道,我立刻就滚,我这就滚。
    言行晏满意又轻蔑地松开手,西装男顿时履行他的契约嗖得开门,跑了个没影,与此同时,厉南也鬼鬼祟祟地试图跟着逃跑,却被言行晏轻而易举地拦在门内。
    房门再次落了锁,但先前旖旎的气氛倒转,只有互相提防和警惕。
    别挣扎了,今日你必死无疑。言行晏抽出背后双肩包里的一个竖长布包,厉南立刻意识到这里面裹的一定是他的那根竹笛,只是不知道笛剑攻击附身他的这只鬼时,会不会把他也给戳得半死不活。
    厉南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停留在一个谄媚的娇笑上,天师大人,饶小的一命吧,小的愿意服饰您呢。
    淫鬼是最难发现的鬼,本体潜伏在黑暗中,如同影子般无声无息,却也是发现之后最容易制伏的鬼,因为它们除了诱引和附身之外没有任何能力。言行宴残忍地笑笑,咳咳,你说你附身谁不好,偏偏附在我咳认识的人身上?
    厉南面色惨白,似乎认命又似乎还想挣扎,因为这人的身上很香天师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没杀过人,就吸点他们的阳气而已,您就饶了我一命吧。
    他那么香的味道染上你的恶臭,你还想活?言行宴不再废话,单手将厉南抵在墙上,随即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厉南本人毫无所觉,体内也未流血,厉南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很快,厉南就感觉全身一重,对身体的掌控权重归自己手上,但紧接而来的,就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和燥热。
    嗯厉南痛苦地低吟一声,失去言行宴手臂的支撑后,直接顺着墙壁软绵绵地向下滑落,言行宴立刻蹲下将他扶起,又将步伐踉踉跄跄的人带到床上,你还真是倒霉,将就睡吧,我走了。
    不能让他走,厉南拼劲最后几分力气拽住言行宴的袖子,这能慑鬼的天师走了,留他一人在这里,万一再来个色鬼淫/魔什么的,他死都没地方死。
    喝醉了力气还挺大?言行宴在厉南身上闻到了酒味,推测淫/魔附身之后用他的身体喝过酒,不过我没功夫陪你玩咳咳咳,天太晚了,我必须得回家了。
    厉南虽然以前没喝过酒,但他不信屈屈一杯就能让他醉成这样,那酒里一定有东西,他被下药了。
    留下来陪我。厉南艰难地扛着热意咬牙道,言行宴笑起来,一边把竹笛收回布包里一边说:咳咳,陪你做什么,难道留下来陪你睡觉?
    厉南想想也有道理,他这边芋火焚身,万一迷糊之中一个把持不住,他不是担心言行宴受袭,他是担心自己被言行宴揍得生活彻底不能自理,那,请你给我留张符箓还是什么,能辟邪防鬼的。
    什么?言行宴猛地转过身来,他的动作很快,一瞬间就掐住厉南下巴,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你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淫鬼附身的时候你不应该有任何意识!
    被用力捏住下颚是一个令人十分痛苦的姿势,但厉南却感觉言行宴冰凉的手指十分舒适,如果不是被死死捏住,他可能早已经忍不住在对方掌心里磨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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