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之行发现又被骗了,一抬脚踹开方齐,然后盯着手指上的戒指。
戒指和普通的白金素圈差不多宽,通体透白,被手指上的血浸出了一股鲜红,戴在手上不知是不是沾了方齐的体温,一点也觉不出温差。
他立即抬手要摘,可是,居然摘不下来!耳边突然听到一声猫叫,他连忙转眼望去,看到一只白猫跳到窗台上,一下就没了踪影,动作快得他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这是传说中的真爱戒指,真爱戴上了就取不下来。”
方齐突然开口,展之行望着他,用眼神表示一个字也不信。
“你看,连你在民政局门口对象跑了这种急!我都能救上,不是真爱是什么?”
展之行懒得跟方齐废话,他坐下来,倒了一杯茶冲在手指上,戒指四周的血迹被冲干净了,可是被戒指压住的地方却还是一股红色,他把戒指转了好几圈,都还是没洗掉。
方齐坐回去,一巴掌拍掉他的手,一副教训的语气。
“别弄了,要感染了!”
“你还知道?”
展之行下意识地又摘了几下,仍然没有摘下来,越是看方齐不顺眼,一拳锤在桌上。
“方齐!”
“这是结婚戒指,我有错吗?你不送我,我送你也不行?”
展之行哑口无言,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之前确实买了戒指,但是那是和苏京程一起买的,他没到戒指也将就的地步,可这两天完全忘了这回事,突然感觉有点对不起方齐,再看手上的戒指,虽然丑,但也没那么不顺眼了,于是补救地说。
“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我们去买。”
“不要,起码要看个黄道吉日,这么随便,你有没有诚意!”
“谁跟你说买个戒指也要看黄历的?”
“我说的。”
展之行在桌下踹了方齐一脚,不屑地哼了一声,勉强接受了方齐的戒指,“你慢慢看!”
方齐十分懂见好就收,一脸讨好主人的‘狗’样,望着展之行。
“那你原谅我了?不生气了?晚上不会把我踹下床了?你保证!”
展之行心里蓦地一笑,这话说得多有技巧,直接就把分床这项给剔除了,他瞥着方齐的脸,没瞥出精明,倒是全映着一脸的傻缺,然后成全‘二傻子’一样的语气回答。
“我保证。”
展之行保证完,门外就响起敲门声,三声之后,黄老板打头进来,后面跟着一路端托盘的服务员。
他还在奇怪这没点单就开始上菜,黄老板已经走到了桌边,后面的服务员将菜上桌,黄老板开始报菜名。
“鸾凤喜映神仙池!百年好和锦玉带!海誓山盟龙凤配!月老红线牵深情!天长地久庆有余!同心齐谱金镂曲!七夕佳偶牵手心!花团锦簇并缔莲!馥兰馨果合家欢!”
展之行听完,脑袋里头绪绕成一团,这菜名他一个也没能和菜联系上的,抬眼求教地望着黄老板。
“佛跳墙,玉环鸳鸯贝,蒜茸蒸龙虾,红烧刺参扣鱼肚,糖醋煎黑鲔鱼,红鲟米糕,虱目鱼丸汤,团圆莲子露,环球水果盘。”
黄老板又重新报了一遍菜名,展之行不禁笑起来,随手地指了一道菜问。
“这个月老在哪儿?如何就情深了?”
“祝你们用餐愉快。”
黄老板对展之行找茬的问题充耳不闻,直接转身出了房间,要不是多了一桌的菜,展之行会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出现过。
“展展,你为什么还是这么——不解风情呢!”
方齐抹着嘴角似笑非笑地望着展之行,这追根究底的毛病展之行早十年就有。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他跟电视上学的把那种点起来噼哩啪啦闪火花的烟花,用绳子倒挂在半空,再一起点起来,就像星幕一样,流萤飞火,他实验了好多次才成功。
然而,那天晚上,他对展之行说带他去看流星雨,结果烟花都放完了,展之行还盯头天空问他‘流星雨在哪里’,他当时气得快哭了。
“总比不切实际的虚妄臆想要好,将只是稍微有点共性的东西相互替代,完全是种自我欺骗。”
展之行说教起来,方齐怀念想起以前,这种时候他只要扑过去亲两口,展之行就停了。不过现在,他肯定他一靠近,迎接他的就是拳头,心里委屈不满地哼了一声,翘起二郎腿,换了种成熟的方式。
“展展,你是不是忘了,男人和男人,也不过是有点共性的东西替代,你告诉我,你是自我欺骗,还是其实没做过?那你跟我抢什么体力活!”
展之行刚拿起筷子的手抖了一下,筷子掉在了桌上,内心涌起海啸般的失败感,他完全没想到把那事跟他的理论联想起来。不过他脸上仍然保持着商业的微笑,随即重新拿起筷子,轻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望着方齐。
“吃饭。”
方齐没忍住,大笑起来,笑了两声被展之行一瞪,笑声封印在了嘴里,手不停地给展之行夹菜,揶揄地说:“吃饭,人嘛,不就是骗骗自己再骗骗别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展之行技巧的无视了方齐的声音,随意地尝了一口菜,蓦地眼睛一瞪,脑子里就只剩了一个念头——好吃。
他重新审视了一遍桌上的菜,也都是酒店常见的菜品,五星大厨做的他也不是没吃过,可却完全比不上他刚吃的这口,有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这两天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能够换来这顿饭,他也觉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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