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家属吓得大叫,薄覃桉一手撑着地一手把住妇女防止她将自身全部重量都压过来,而后在患者家属的帮助下站起,他稍微转动了下脚踝弯腰去扶妇女。
“啪!”
“嘶……”急诊大厅的嘈杂寂静几秒后,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妇女并不领薄覃桉的情,薄覃桉对她伸手的同时,反手一挥,薄覃桉被结结实实挨了响亮的一巴掌,他偏着脸,动作有短暂的停顿,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前面无表情地站直。
“你赔我孙子!你赔我孙子!你这个杀人犯,你们医院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妇女双膝跪在地上接连向前滑几步,张开手要去抱薄覃桉的腿。
“嘭!”
众人均未察觉时,少年一阵风似的突然出现在妇女与薄覃桉之间,妇女落了个空,只抱住了少年。
游屿惊惧地顺势扑倒在妇女身上,随后捂着双腿惊惧地哭喊道:“我的腿好疼!我的腿!”
妇女用力推开游屿,顶着一头凌乱的发红着眼吼道:“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
“我的腿!你赔我的腿。”游屿紧紧黏住妇女,双手揪着她的衣领对着她的右耳哭道:“我的腿才刚好,你赔!我站不起来了,医生,我站不起来了呜呜呜呜呜!”
护士长带着保卫科姗姗来迟,混着少年与妇女不同程度的崩溃中,护士长失声道:“这不是跳楼的那孩子。”
游屿抬头委屈地哭道:“阿姨,我没法站起来了,我的手腕也好疼。”
护士长不知道游屿为何突然出现,但知道他这双手金贵,游屿住院时又乖巧,立即将游屿从妇女怀中捞出来,游屿下巴靠在护士长肩膀上,护士长冷道:“这位女士,请您跟我们保卫科的同时去会议室冷静冷静。”
“阿姨,我想借用您的手机。”游屿红着眼眶扑簌簌地落着泪,很快满脸都是湿润。
护士长将自己手机递给游屿,游屿拨打并开启扬声器。
嘟嘟三声响后,手机那头女人悦耳的声音顺着电流传来。
“您是?”
“妈妈,我的手好疼,我被人撞倒了。”游屿情绪顷刻间崩溃,他抱着手机放声大哭。
舒少媛冷道,“什么?!”
“妈妈我好疼,我不能画画了,呜呜呜……”
游屿哭得止不住大口大口呼吸才能保证大脑供氧充足,很快他一句话都说不出,薄覃桉从游屿手中抽出手机,“舒女士。”
“薄医生?薄医生我儿子怎么了?”提及手,舒少媛立即紧张道。
“都是我的过失。”薄覃桉抱歉道,“游屿跟我来医院,患者家属情绪不稳定。”
“我们游屿的手有多重要!”舒少媛怒道,“患者家属就可以随意把自己的不稳定撒到别人身上吗?我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不!我要游屿立刻做检查!我要报警,她这是故意袭击!”
“小屿,别怕,妈妈现在就打电话拜托陈老师来一趟。”
“妈妈,别麻烦陈老师。”游屿哽咽道,“陈老师要过年,都交给薄医生行不行。”
舒少媛人在外地,陈卡斯从家中赶来也需要时间,正好认识的人在场,舒少媛道:“那就麻烦薄医生全权处理,我同事中有很多专业的律师,如果需要您尽管告诉我。”
坐在地上的妇女被游屿一通闹,再加上舒少媛口中的报警,最后专业律师几个字的镇压,被保卫科带走时早就吓得手足无措,瞪圆了脸张大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
会议室两头分别坐着闹事的妇女,以及游屿和薄覃桉,顶头的是专处理医疗纠纷的小组组长孟邵华。
孟邵华双手握着保温杯道,“首先感谢两位能够坐在这和医院一起冷静解决此次的事件,我想先问问两位对医院或者是对对方的诉求是什么?”
妇女先一步开口道,“赔偿!必须赔偿!我儿媳的孩子是在你们医院没的,送来医院还好好的,为什么从手术室出来就告诉我们孩子没了?”
“我也想要赔偿。”游屿轻声。
他双眼红肿,声音却格外平静,“您知道我以后的职业是什么吗?”
“是做一个画家。”游屿露出自己的双手。
“我母亲是画家,我的老师也是业内权威,我从小学习画画就是为了以后能够在绘画界崭露头角,获得属于我的掌声。如果我的手出现什么问题,您难辞其咎。”
“我因为一次事故被送进这家医院,这里的医生都曾在我受伤时帮助我,您不仅胡搅蛮缠让我尊敬的医生受到伤害,更有可能断送我的职业生涯,在我的职业还没真正开始的时候。”
妇女打断游屿:“照你这样说,别人的手不是手,只有你的手金贵吗?这个医院的医生都不干净,背地里收患者红包才给好好治,你敢说你妈没给医生塞过红包?”
“小朋友,我看你妈妈跟这个狗医生熟得很,你不如回去问问你妈给他塞了多少钱!大人的世界小屁孩懂什么!”妇女不屑道,“你们医院上下沆瀣一气,只会包庇这种连做人都不配的杀人犯还会什么!”
“赔偿!”她狠狠一拍桌子,“必须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游屿放在腿上的双手有些许发抖,他轻轻吐了口气接着道:“您真的关心您的儿媳吗?还是未出生的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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