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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穿成豪门贵公子——小文旦(53)

    商言戈去书房取了一只羊毫笔,递给尾随的谢玉帛,冷酷无情道:不用对他太好。
    他担心谢玉帛又要动用灵力,商言羽不是很严重,没必要浪费灵力。
    谢玉帛唇角一抿,从书桌上拿了一个铜镇纸,砰一声把毛笔杆微微砸裂。
    然后从书包夹层取出一包银针,选了一根又细又长的,针尖还泛着冷冷的银光,将其塞入笔杆中,细软的羊毫正好覆盖住针尖。
    暴君看着书桌、定制羊毫笔、手工铜镇纸,扶额叹气,难怪以前御书房的东西总会坑坑洼洼,谢玉帛某种程度上,也很败家。
    谢玉帛将伪装好的羊毫捋了捋,眼神亮晶晶地看向暴君。
    商言戈收好表情,给谢玉帛比了一个赞赏的大拇指。
    大国师微微一勾唇,两只夹烟蒂似的夹着羊毫笔,转着笔去给弟弟扎针。
    谢玉帛面不改色:这跟毛笔蘸了驱寒酒,刷一刷,驱寒症。
    商言羽鼻尖萦绕一股淡淡的医用酒精味,让他想起护士打针前的酒精棉球,但是他准嫂子手里并没有可怕的针头。
    谢谢嫂、少爷。
    轻柔的羊毫斜着扫过后颈,没有一点尖锐威胁感,谢玉帛趁他放松,竖起毛笔扎一针,食指和拇指用力,手法极快地挤出一小滴浓血。
    嗷!商言羽叫了一声,你扎我!
    谢玉帛温柔道:弟弟,你感受错了,怪你哥买的毛笔粗制滥造毛锋扎人。
    商言羽头痛得有些糊涂了,被谢玉帛忽悠住,后颈也不怎么疼,这样吗?
    没错,你下次给他买根好的笔。
    羊毛出在羊身上,大国师趁机帮暴君讨回一根羊毫笔,简直精打细算会持家。
    好的。商言羽痛心他哥买到假货的档口,被谢玉帛连扎了好几针。
    寒气随着黑血排出,商言羽的头重脚轻的症状缓解了一些,眼睁睁看见嫂子抓住了他的五指。
    十指连心,指甲和手指关节中间那块皮最细嫩,扎起来最疼。
    商言羽一下子清醒,啥话还没说,就见毛笔画龙似的在他指尖扫过一圈,密集的疼痛刚传来,施针已经结束了。
    商言羽含泪咬牙,被谢玉帛一一抓着手指挤出血。
    嫂子的花言巧语,不仅能骗大哥,还能骗弟弟幼小的心灵。
    但是不得不说,他现在身体轻快爽利,比刚才的昏昏沉沉好太多了,只要捂好被子发发汗,病状很快便消失了。
    商言戈帮谢玉帛把银针从毛笔里拔出来,从小就不肯进医院,别惯着他。
    谢玉帛:不是惯着他,我是怕你按住他太累,弟弟也是个一米八的成年人,骗骗他就好了,睡前不要做剧烈活动。
    按照国师的手法,只要商言羽不恐惧,大多数地方他是感受不到疼的。
    他说得这样理所当然,商言戈愣住,感觉到有一股暖风从心田吹过,瞬间心花怒放,原来出发点还是为了他考虑么?
    谢玉帛:晚安,睡觉吧。
    谢玉帛如今不瞎了,商言戈没理由再替他准备睡衣放热水铺被子,但是他还是跟了进去,做好这些事后,看着谢玉帛躺下,才帮他按灭灯光带上门。
    回到自己卧室,商言戈手里拿着那支砸裂的羊毫笔,蘸了墨水,在宣纸上写了两世的姓名。
    羊毫微微脱落,写出来的字仍然笔锋遒劲,走势流畅,毫无墨点。
    讠戈合在一起读zhen,音同振。
    这一世并没有这个字。
    他还记得,谢玉帛初初学写字,就是练他们两人的名字,常常把偏旁写得毫不匹配同伴,那天他兴高采烈地对商言戈道:我会写我们两人的名字了!
    还不知从哪里听来溢美之词,叽叽喳喳地夸他的名字寓意好。
    拆着来看,商能富民,文能听谏,武能操戈。谢玉帛信誓旦旦,我会拆字看相,这是极好的名字,特别适合陛下。
    类似的话,商言戈登基以来在各庆贺奏折里看过很多次,每回都懒得多扫一眼。但从谢玉帛嘴里说出来,便完全不一样了。
    他干了一件符合封建帝王的行为的事下旨全国严格避讳。
    他要独占这个字,因为他的小国师说这个名字特别好。
    避讳到最后,这个字失去使用意义,大概就从字典上消失了。后世考古帝王家谱,估计也不知道读什么。
    商言戈不清楚,这世界没有这个字,是否与他的避讳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果之事,由不得不信。
    谢玉帛跟他坦承过,一开始没有看他的脸,直到在停车场才开始好奇他长什么样,所以要求摸一下脸。
    谢玉帛虽然没有多说,商言戈却明白了。自己的声音有所变化,谢玉帛没往那方面想,那天在地下停车场,谢玉帛看见商言羽的脸,才把他和暴君联系起来。
    如果他名字没变,谢玉帛还能更早认出他。
    商言戈写完最后一笔,将毛笔抛入垃圾桶。他看着白纸上这两个名,眼神微暗。
    他自诩宠溺谢玉帛,其实谢玉帛对他的好一点也不逊色,跟他一样,与生俱来一般,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谢玉帛到底是在对哪个他好?
    是暴君还是商言戈?
    商言戈和谢玉帛相处才不到两月,恐怕不值这样的情分。谢玉帛在对上辈子种种往事未知全貌的情况下,依然不改他们相识初心,对他这样好。
    商言戈将纸揉成一团,心绪如麻,比纸团还纠结。
    他借着暴君的光,享受谢玉帛的好,却迟迟不说恢复记忆,是不是卑鄙过头了。
    他不是吃自己醋,是心疼谢玉帛。世上确有人对一个人好不求回报,但是受益者若是知道了付出者的惦念,还装若无其事的话,早晚要后悔。
    他必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第58章
    深夜十二点, 一个正常时候, 谢玉帛睡了而商言戈还没睡的点, 商言戈练了满满一张字, 墨迹未干就拍照上传朋友圈, 仅谢忱泊可见。
    此时谢忱泊正打算找借口打个电话,比如跟商言戈商量一下合作事宜, 顺便刺探一下两人有没有睡在一起,恨不得找个放大镜研究细节, 发现上面抄的是正在实时变动的纳斯达克指数,数字全用大写,十分具有时效性。
    算姓商的识相。
    时隔多日,谢玉帛再次住在他隔壁,加上心里装着事,商言戈今晚稍微有些失眠。
    第二天清晨, 谢玉帛六点就起床去敲商言戈的门。
    大清早记忆极力鼎盛的时候, 本国师要背单词了。
    听见里面应了一声进来,谢玉帛拧开门把手。
    商总晚上睡觉不锁门,真是十分危险, 很容易遇见垂涎美色的人闯进来。
    遮光窗帘很厚, 屋里一片昏暗,商言戈打开床头灯,搓了把脸,如果换一个人,恐怕此时脸上要露出大清早被熊孩子敲门的不悦来, 但是商总就完全甘之如饴。
    他愣了一瞬便清醒,迅速下床穿衣,扎进卫生间洗漱。
    谢玉帛现在不是瞎子了,商言戈要时刻保持在小朋友面前的优雅形象。
    谢玉帛只能看见他一边套衬衫一边进浴室的背影,感觉对方十分匆忙。
    他鼓起脸颊,商言戈他是不是歧视眼睛不瞎的人?以前明明还会穿着浴袍跟他说话,现在好像每次见他都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
    本国师又不会故意占你便宜。
    他拉开窗帘,坐在床上读了一会儿单词,然后和商言戈一起坐在餐桌上吃饭,六点四十,商言戈开车送他去学校。
    谢少爷!
    商言戈刚下车,准备给谢玉帛开门,耳边就传来一道欢快的女声,正是康芦雪。
    商言戈握在车把手的上动作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不太想开门。
    谢玉帛降下车窗,眉目带笑:早上好。
    商言戈不太满意地想,这句话谢玉帛今天都没有跟他说。
    康芦雪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瓶子,郑重其事地交给谢玉帛,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时,眼眶居然有些红:谢谢你。
    谢玉帛接过花露水的瓶子,不用客气。有没有找人换锁?
    还没有,我放学就去办。
    谢玉帛:有困难找老师,别什么都憋着不说。你去申请一下住宿,一个人害怕就先不要住家里了。
    康芦雪:可是,现在都学期末了,会不会太麻烦老师了。
    谢玉帛:我想你班主任会很乐意。
    康芦雪成绩排名年段前几,不出意外,今年会为二中争光,对于这样的学生,学校都会愿意为她解决生活上的困难。
    我有个同学,他爸爸是本地新闻台的记者,说愿意帮我曝光大姨一家的恶劣行为。康芦雪跟谢玉帛一说话,就控制不住脸红,声音越来越低,我一直以为自己能解决好,是我太盲目了,原来办法有这么多,只有退让不能解决问题。谢谢你们。
    康芦雪性格弱,孤身一人生活,早点吃亏,早点长教训也好。
    谢玉帛又跟她聊了两句期末考的事,时间接近七点,康芦雪跟他告别。
    像尊雕塑一样杵在车门边的商言戈,这才大发慈悲地打开车门,上课了。
    商言戈盯着他手里的花露水瓶子:她为什么要送你这个?
    说完,他就眼尖地在谢玉帛脖子上发现了一个被蚊子叮过的小红点,顿时担心自己被康芦雪比下去。
    谢玉帛:因为学校里面有蚊子。
    瓶底被谢玉帛握着,商言戈看不清里面其实一滴花露水都没有,我去给你买一瓶新的。
    谢玉帛笑道:其实这里面装的是一只小鬼,我借康芦雪去吓吓她的大姨。
    这个答案并没有比收女同学礼物好多少。
    商言戈:你什么时候又去捉鬼了?打算怎么处理他?
    还用花露水的瓶子装鬼,还抱在怀里!就像商言羽小时候,喜欢在院子里用玻璃瓶抓萤火虫,看他们聚集发光,抱得跟宝贝似的。
    这可不是萤火虫,商言戈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玉帛:就随便抓到了,怎么处理下课再说,我会通知你后再处理他的。
    谢玉帛从车里拿出书包背在身上,再见,商大哥,我去上课了。
    他挥了挥手,走近校门后,悄悄用手指旋开一点瓶盖,小鬼安安静静地缩在里面,没有趁机逃跑。
    瓶盖一开,小鬼马上钻出半个身子,伸了个懒腰,昨晚比在鬼屋工作累多了。谢玉帛说要帮他解决问题,他当然不会逃。
    刚才那个男人对你真好,哼,现在还没走,你命真好。
    你的学校环境真好,我以前读书就没有这种条件。
    好多老师主动关心你,我怎么逃个课就会被一堆人抓到。
    小鬼一出来就叭叭一堆话,每一句都充斥着柠檬精的气息。
    谢玉帛:你就是传说中的红眼病成精了吧?
    什么?小鬼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你说我是红眼病成精?
    不然你的眼睛怎么总是红得滴血,又大又圆,老是拿这个吓人。
    难怪我总是控制不住说酸溜溜的话!小鬼仿佛第一天知道一样,我觉得好多话不是我想说的,我想赞美你的学校,但是一出口就变成这样了,对不起。
    谢玉帛知道他是中了邪术,说话非本意:你得了红眼病,我不怪你,我先帮你治一下。
    谢玉帛往花露水瓶子里塞了一张符。
    这么丑的符
    下一秒,符纸起效,小鬼说话马上正常起来,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丑不丑的不要紧。
    谢玉帛:红眼病,记得你为什么在鬼屋吗?
    小鬼魂体在空中化成了一个两头尖中间胖的形状,看起来气鼓鼓的,只有两只眼睛红通通的,他抗议道:我讨厌红眼病,能不能改个名字。
    谢玉帛:那你叫什么?
    呃小鬼对自己生前之事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在鬼屋打工,不知道哪天开始就没法下班了,被困在鬼屋里,他只好继续工作,但是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这样下去,你不能这样甘心。
    好吧,柠檬精。谢玉帛很好说话地给小鬼改了个名,当鬼之后,周身就会凝聚阴气,久而久之,戾气就会加重,你又得了红眼病,所以在鬼屋里吓人越来越没分寸。
    小鬼把自己捏成一个柠檬,对对对,特别是有情侣携手闯到我这关的时候,我完全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谢玉帛:你乖乖呆在瓶子里,我中午放学带你去鬼屋看看。
    早上第四节 下课,谢玉帛跟刘飞说今天不去食堂吃饭,有事出校门一趟。
    刘飞以老大又要拯救世界的眼神目送他,下午还上课不?
    当然上,后天就要期末考了。
    二中的期末考安排在农历十二月二十七,非常接近新年,二中高三生的寒假都很短,有个十天就该偷笑了。
    谢玉帛刚出校门,就看见商言戈的车停在跟早上一样的位置,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根本不曾离开。
    他自觉地上车,报了鬼屋的方位。
    商言戈:鬼屋?里面该不是
    全是真鬼吧?
    谢玉帛:当然不是,只有这个是鬼。
    他晃了晃瓶子,给商言戈介绍柠檬精。
    商言戈觉得谢玉帛叫一只鬼的语气都过分亲切。
    两人到了鬼屋,老板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了。
    见面一握手,谢玉帛手心就被塞了一块金条,仿佛在做什么违法交易一样。
    小神仙大驾光临,令我蓬荜生辉。老板开鬼屋,很信风水,像是谢玉帛这样的人物驾到,若是不给点钱,他会觉得怠慢了神仙。平时还要特别去庙里求神,活菩萨亲自来了哪有不上供的道理。
    谢玉帛从善如流地把金条揣进口袋里,被商言戈眼疾手快地抠出来,咬着牙问:你又要帮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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