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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情策——陈敬荣(29)

    顾情眼前的景色恍恍惚惚,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但他依旧挺直着身体,靠着意念坐在马上,手里紧紧攥着终焉。
    而另一边的陈江,听见了顾情的声音,身体好像突然泄了力,诚如詹星若所说,乘风侯已经死了,那不是乘风侯的声音。他将杏花酒向地一杵,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杏花酒上,手臂已经无法再抬起来了,雨水冲刷着陈江的脸,他抬起头,看着那一动不动的鬼面,用力地咬着牙。
    鬼面!向西,是浅水。陈江道。
    顾情侧过头看他,两个人隔着面具,对视着。
    为什么帮我?顾情问。
    因为你帮我圆了个愿望,我欠你的。陈江道。
    他的愿望,就是等乘风侯回来,再跟他比试比试,但是乘风侯没回来,陈江一直不知道自己苦苦训练,究竟追上了乘风侯没有,而这次遇见鬼面,他总算有了答案。
    顾情没应,一挥手,带着大军向西边撤退。
    孔覆一带的人本来就少,不敢和顾情硬碰硬,再者,他没想到顾情居然能猜到他早有埋伏,西边并没有安排军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情带着大军撤退。
    黑夜对于顾情来说,就和梦魇是一样的,他打夜战,是为了防止面具被剥落,如果是夜晚,自己还能趁着夜色逃过一劫。他之所以放火,不过是想给自己一点光,找一些安全感。
    十年前顾府被抄家,顾情躲在草垛里,周围是无孔不入的黑,他眼睁睁地看着三儿当了自己的替死鬼,惨死在刺客手下,夜太暗,他只能看见刀光,听见三儿惨叫,却什么也看不见,眼睛失去了聚焦。那一夜顾情都在颤抖,在干呕。从此以后,顾府的夜,灯火长明。
    顾情把军队送走,自己殿后,他想互相消耗,既不想月渚被吞并,也不想天关死太多的人,想战争终结,想参战双方的损失都降低到最小,就总得有一个人站出来牺牲,那个人就是他。
    确定了大军都已经安全撤离,顾情才夹了一下马,可是没跑几步,被黑夜包裹的神经竟开始剧烈地跳动,呼吸变得急促,腰间的伤口在和心脏抢夺血液。
    顾情感觉眼前一黑,身体忽的倒了下去。
    还没有着地,却被一只手给接住了。
    顾情侧过头看那个人,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只红色的眼睛。
    顾老爷,我来接您了。飘摇道,将顾情扶起来,让自己的马和顾情的马保持一个速度,摘下顾情腰间的盔甲,从背着的口袋里掏出一块布和一块草药,紧紧勒住了顾情的腰。
    嘶那草药像一张张小嘴啃着顾情的伤口,疼得顾情又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来了?顾情强忍着疼问。
    忘遥不放心你,我替他来看看。飘摇道。
    第44章 卷土重来,大败月渚
    有劳了。顾情咬着牙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飘摇低着头,把顾情的腰扎紧实,才开口道这里不方便说,等到了军营我再跟您解释。飘摇说,我怕您的马受惊。
    顾情虽然没听懂飘摇说什么,还是会意地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退回军营,飘摇扶着顾情进了营帐,把随身带的大口袋倒了个干净,掉出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药。
    你带了这么多药来啊。
    嗯,因为不确定你是什么地方受伤,所以我多准备了点。
    顾情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拿药的时候能看清吗?
    能。飘摇说着,别过了头,头发落下来盖住了他那只红色的眼睛,因为我这只红眼睛,所以我能看清吓到顾老爷了吗?
    顾情本来屏着一口气,听到这里才呼出来,笑了笑,没吓到。见了那么多血,还怕你这点红色不成。我倒是羡慕你,我也希望有一只能在晚上看得清的眼睛。
    是是吗。飘摇低着头,露出了一点笑脸,那个,我要叫我的它们出来了,您别害怕
    谁们?顾情自诩从小见多了打打杀杀血肉横飞的场面,还真想不到什么样的人能吓到他。
    刚问完,飘摇就用手敲了敲地。
    几个黑影立刻窜了进来,顾情定睛一看,才反应过来,飘摇的伙伴,原来是两头狼。
    这顾情虽说没吓到,但还是很意外,那两头狼见到顾情,呲了呲牙,飘摇赶紧唤了两声过来过来。那两头狼就朝着飘摇去了,一只蹲下来蹭他,另外一只站起来爪子搭在飘摇肩膀上,坐着的飘摇还没有这狼高,被舔得不得不一手杵着地。
    他们怎么进到营地里来的?顾情问。
    你们出去打仗的时候,我就让他们寻着你的气味过来了,一直在你帐后面趴着。
    啊,这样啊。顾情点点头,那两头狼刚才还凶巴巴的,一到了飘摇的旁边,就像两条大狗一样。
    没想到你还养狼啊,有名字吗?顾情问。
    没有。飘摇道,也不是有意养他们我采药的时候发现母狼被人杀了,留下它们俩,我怕它们熬不过冬天,就抱回来了。
    顾情笑了笑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来顾府呢?因为忘遥?
    一听到陆忘遥的名字,飘摇微微脸红,躲开顾情的眼神,点了点头。
    我没有朋友,也很羡慕他,性格那么好。飘摇道。
    顾情笑着摇摇头,随口带了一句,你们一样,忘遥在你之前也没有朋友。
    飘摇愣了愣,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顾老爷,你怎么知道前面有埋伏,我还以为我来得太晚了,没想到你竟然撤出去了。
    因为他们的火点的太明显了,下了雨,这些火理应都灭了。误导军队撤退路线的小伎俩,南北朝的时候就有人用过了。
    飘摇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一名副跑进来,报将军!敌人追过来了我们往哪里撤退?
    顾情坐起来,用手按了按面具,药上的伤口狠狠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顾情做了个往南的手势。
    副将得令,立刻下去安排了。
    往南是水啊。飘摇小声道,他来的时候已经打探好了四周的地形。
    顾情点点头,就是要向有水的地方跑。背水一战。
    顾老爷,你这样太危险了
    顾情笑了笑,敌人但凡懂一点兵法,就应该知道,不能一味地乘胜追击,我的军队,不过是我一个人受伤了,但我毕竟没死,军队的战斗力还在,他应该先让我逃跑,等我的士气都消耗没了,再追过来打我。这么着急追来,除了不懂,就是急着邀功。顾情道,想起了和对岸那张陌生的面孔,直觉告诉他追来的一定不是陈江的军队。
    和我在一起太危险了,你先回去吧。顾情道,如果我有不测,忘遥就拜托你了。
    飘摇隔着面具,与顾情对视着,点了点头。
    大雨拍打着夜色,陈江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眼看着鬼面的军队成功撤离,才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对岸的孔覆一。
    孔覆一既不敢追顾情而去,又不甘心让这到手的鸭子飞了。握着手里的枪,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他也没想到顾情竟然能从这陷阱里面跳脱出去。
    孔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江隔着岸喊道。
    孔覆一正心烦,转头看了看陈江,我想帮陈将军一把。
    陈江皱着眉,陈某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请过支援。
    哼。孔覆一转过头,不再看陈江,听闻陈将军英勇神武,是大西北的定海神针,现在看来,徒有虚名。
    陈江费力地站直,大雨让他冷静下来。
    我看陈将军连条河都定不住,就来帮帮陈将军。将军不必谢我。
    打小跟着乘风侯的陈江,对这样程度的言语挑衅,根本没有反应,他只是觉得蹊跷,孔覆一怎么会埋伏在这里,这场战争,明明只有他一个人从太尉那里拿到了统兵权,无论输赢,都是他一个人的事。
    若真是支援,也不必派另外一员大将来。
    孔覆一!你这是越权!陈江道。
    我受太尉安排,何来越权?孔覆一盛气凌人,好像早就猜到陈江会这么问,立刻反问道。
    陈江的心里打了个鼓,让他一个人来的是章继尧,给他杏花酒的是章继尧,安排孔覆一埋伏的还是章继尧。
    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果鬼面这次被孔覆一出其不意的埋伏给抓住了,那自己这两次和鬼面的对战,死的那些将士,就全算是给孔覆一做嫁妆了。
    那就多谢孔将军来帮我了。陈江的语气立刻缓和下来。
    刚才那鬼面已经被我一枪重伤,将军可别让他跑了,后面的就交给将军了。陈江道。
    他的确伤了鬼面,但那伤口绝不致命,而且鬼面的军队装备精良,折损又不大,如果后续的补给跟得上,这一番对话的功夫,他们已经有所恢复了。
    既然太尉有意偏袒孔覆一,那孔覆一一定也十分想做个成绩出来,自己不如就送个顺水人情,坦白了不跟他抢功。
    另一方面,陈江也打心里相信鬼面的能力,这孔覆一区区一千多人马,不过就是给鬼面塞牙缝去了。孔覆一没和鬼面正面碰上过,根本不明白鬼面的套路,贸然追过去,简直送死。
    对岸的孔覆一听了陈江的话,也微微动心,再加上他也看见了,陈江的确不能再打了,想着鬼面的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皇上为此愁眉不展。如果拿了鬼面的人头回去,一定更能夺得皇帝的信任。
    孔覆一舔了舔嘴唇。
    既然如此,我就再帮陈将军一把。孔覆一道。
    陈江的嘴角轻轻勾起来,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孔覆一是不知道鬼面的可怕,所以才敢带着一千来号人去碰鬼面。
    陈江没应,只听孔覆一大喊一声,行动!那一千多精兵立刻跟着他向鬼面刚才撤离的方向涌去。
    孔覆一带着那一队人马,点着火,寻着鬼面军队的马蹄印走去。
    报告将军,鬼面往南撤退了。
    往南?孔覆一想了想,南边再走可就是护城河了,几乎死路一条,鬼面这是为何,若是不了解月渚的地形,便可追过去,若要是故意这么走,变数就大了。
    还追吗将军?副将见孔覆一不语,又问道。
    追。孔覆一道。
    副将立刻退下去传令军队,可是军队还没等向南追袭多远,就听见了一阵阵马蹄声。
    那鬼面军队,竟然又杀回来了。
    祸莫大于轻敌,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顾情把军队带到护城河岸,这些将士自然不知道顾情是故意的,都以为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而主帅又负了伤。听闻月渚的追兵一来,各个不知所措,这个时候顾情又再次披甲上马,挥着终焉向反方向一指,然后高高地举起来,又重重地落地,终焉鸣叫着,军队好像忽然获得了重生,与其等死,不如反抗,遂随着顾情杀了出去。
    孔覆一本以为自己是追别人的,却突然反被别人追了,顾情的军队杀了孔覆一一个措手不及,他无法多想,顾情的军队来势汹汹,孔覆一也只好下令应战。
    可顾情的将士勇猛异常,孔覆一只能边打边撤,顾情骑着那黑马,从黑夜中一跃而出,一枪劈向孔覆一,孔覆一横枪去挡,枪杆带着他的手臂不住地颤动。
    孔覆一咬紧牙关,这鬼面的力道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实在难以相信这是个负伤之人。
    孔覆一推开顾情,提起枪前去迎战,想到陈江说的,已经伤到了鬼面,他想趁机找到鬼面受伤的地方,可是却连鬼面的身都近不了。
    下一刹那,终焉划过地面,裹着黑夜,扬起泥土,随着一道银光闪过,狠狠地刺中了孔覆一。
    第45章 卷土重来,大败月渚(下)
    孔覆一握住终焉的枪头,嘶吼一声拔出/来,鲜血挂上了孔覆一的肩甲。
    黑夜一点点燃烧殆尽,一轮冷冷的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汗水浸湿了顾情的头发,面具后面是顾情苍白的脸,他带着兵一路又杀回月渚,他不知道孔覆一是谁,但是但凡是月渚的将士,都不能伤害。
    顾情不取陈江的命,也一样不会取孔覆一的命,只是当时他腰间的伤不允许他再消耗下去了,只得挑起一枪,勉强算是和孔覆一拉平了。
    受了伤的孔覆一节节败退,等回到月渚的时候,陈江已经撤兵走了,只剩他那一千多人,被顾情追着,跨过河,溃逃而去。
    詹星若曾和陈江说过,与鬼面的战争,一定要保守地打,不能和他硬碰硬,章继尧也和孔覆一嘱咐过,不能损兵折将,尤其是他自己。
    孔覆一差点全军覆没,最主要是自己还负了伤,夹着尾巴,绕着小道逃走了,不知道回去怎么向章继尧交代。
    顾情占领了月渚的边城,半个多月前,他和无争打赌,如果他赢了,就要把詹星若娶过去。
    顾情坐在马上,腰上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撕裂开了,飘摇给他上的药,一碰到伤口,就拼了命地往里钻,疼得顾情一阵一阵发晕。
    太阳抬起头来,风醒了,大气摇颤着,仗总算是打完了,顾情把终焉扎在地上,他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詹星若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才能让詹星若开心,更不知道,如果自己就是鬼面这件事,被詹星若发现,往后的路该要怎么走。
    在他去请终焉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要保护月渚,要负起一个男人应该负的责任。
    就算万劫不复,就算挫骨扬灰。凡事都有轻重先后,这一点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是乘风侯教他的。
    第一不忘国,第二不负卿。
    一大早上,无争就收到了失去边城的消息,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比詹星若起得早的时候,结果一睁开眼睛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而且孔覆一还受伤了。
    无争急得在庭院里来回踱步,他那老父皇,只知道着急,什么都安排给章继尧去做,章继尧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甚至还发火要罚陈江,章继尧装模作样地帮陈江求了几句情,皇帝这才放过陈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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