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低头应下,就转身去请无争和詹星若了。
顾情迎过去,先看见了无争,他目光跳过去,詹星若却微微侧着头不愿意看他。
久仰顾老板大名,这次月渚大旱,多亏顾老板鼎力相助。无争道。
在来之前,无争一直在脑子里回忆着顾情做的种种让他不是很理解的事情,比如他什么都不要,单求詹星若抚琴一晚,这件事就很让无争怀疑,无争自然怀疑过顾成渊是不是别有居心,但是初见顾老板,就好像把君子两个字写在脸上,年轻有为,风度翩翩。
能帮上月渚的忙,是顾某的荣幸。顾情笑着道,两位快请进。
一踏进顾府,就像进了迷宫一样,整个顾府大得让人找不到北,从小住惯了皇宫的无争,都不免有几分震撼。
两人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天色已经擦黑了。
还请太子和军师稍等,我马上派人安排晚宴。顾情道。
不必麻烦了顾老板,我们此行来就是想和你道个谢。无争道。
顾情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下天,无论太子来找我做什么,招待周全都是顾某的本分。说着目光却落到詹星若眼睛里,詹星若猝不及防地和他对视了一下,立刻侧过头。
军师的意思呢?顾情问道。
随意。詹星若冷冷道。
那就这样吧,还请二位先歇息。顾情道,冬至,给二位安排两个房间。冬至刚才还杵在一旁看着詹星若发呆,听到顾情的命令后赶紧跑出去了。
不劳烦顾老板,我和太子一间房足够。詹星若道。
军师哪里话,顾府从不缺地方,怎么能委屈你呢?顾情靠过去,声音又轻又柔,颇有老朋友见面的感觉,好像和詹星若很熟的样子。
无争又想起了他之前不好的猜测,微微皱起眉看了看顾情。
顾情眉眼带笑,衣着得体,一靠近身上还带着让人放松的药香。
无争摇了摇头。
只见詹星若闭上了眼睛,无奈道,那真是多谢顾老板了。
应该的。顾情立刻道。
晚宴按时开始了,詹星若端起酒杯闻了闻,道我不喝酒。
顾情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立刻召唤下人,给詹军师换一壶好茶。
詹星若一直未曾露出一个笑脸给顾情,无争看了看顾情,似乎乐在其中,一点也不觉得生气,便微微低下头,对詹星若说道,阿离怎么了?
没事。詹星若基本没有思索地答道。
那还是笑一笑吧,我们一会儿还有事要问他。无争小声说,微弱的声音被歌舞声掩盖住,舞女的水袖甩起来,颇有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之状,但顾情却无心欣赏,他只是微微侧着头,想看清楚詹星若的脸,奈何身份,又不便把动作做得太明显。
不想笑。詹星若冷冰冰地回答道。
无争很多年没被詹星若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可能除了十几年前灯会刚认识的那次,詹星若再没对无争掏出过这副面容。
无争皱起眉,那不好的猜测又在心中翻腾起来,他又靠近了詹星若一点,小声问道,顾成渊那天,可对你做了什么?
无争话音刚一落,詹星若就回过头去看他,目光像两把散着寒光的利刃。
没有。詹星若道。
无争立刻不再问了,抬头看了看顾情,觉得也差不多该做正事了,要问一问顾情关于鬼面将军的事情。
当日陈江说鬼面的枪法和乘风候如出一辙,最能学会乘风候枪法的人,就只有顾情了。再加上那卖钗的老婆婆说的,鬼面将军只听顾情一人摆布,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顾情的嫌疑就当真是谁最大的了。
但是进入顾府的大门以来,就总是时不时地听见顾情轻轻地咳嗽,顾情穿得要比顾府里其他人都厚,看起来面色也不是那么好,身上还总是萦绕着药味,就这样一个看起来病怏怏的人,真的能和陈江大战几百回合,还能枪枪让着陈江?
无争不禁在心里打鼓,还是按照原计划,向顾情发问了。
其实我们此行来,还有一件事想请教顾老板。无争道。
太子请讲。顾情道。
近半个月来,天关已经和月渚交战了,我想顾老板一定知道。
顾情想了想,点了点头,一脸关切的表情看着无争。
顾老板可听闻一位鬼面将军?无争问道。
顾情听后,忽的一笑,将目光移到詹星若身上,詹星若像不感兴趣一样,只是饮茶。
知道。顾情爽快地答道,并没有任何遮掩。
无争皱了皱眉,又问道,那顾老板可认得这位将军?
认得。顾情又答,是顾某的侄子。
詹星若微微停了一下,又继续喝茶。
无争吸了口气,又问道,那真是无争也不知道说什么。
顾情反倒先开了口,舍侄痴傻,不擅与人交流,患有面疾,面相极丑,不便见人,所以顾某就叫他带上面具了。
无争边听边点了点头。顾情这样一说,这位鬼面为什么会乘风候的枪法似乎也有点说得通了,另外,顾情已经说了不便见人,无争也不好意思硬把人家拽出来验一验,而且两人是打着道谢的旗号来了,也不便多问。
无争斜眼看了看詹星若。
詹星若借着吹茶,摇了摇头。
真是没想到,与我们交战的,竟然是顾老板的侄子。无争道。
顾某人在天关,吕王要舍侄去带兵,顾某也不得不从,身不由己,还请太子别怪顾某才是。
无争也没法再追问下去,只得举起酒杯,匆匆了结了谈话。
顾情给两人安排了晚上住的地方,只不过不是挨着的,而是还隔着一栋房子,回去的路上,无争低声说,阿离,你看顾成渊是什么意思?
一不想说,二不想帮。詹星若道,如果他就是鬼面,那他的目的,他自然不想对我们说,如果他侄子是鬼面,那他就是不想多管,也不包括不想帮我们。
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无争问。
没有证据,乱猜无益。詹星若,依旧眸中深沉,无争总觉得今天的詹星若怪怪的。
那今天就这么算了?无争道。
詹星若低下头,想了想,好久才答道,我再看看。
无争没太明白詹星若的意思,看今天詹星若心情好像不算太好,也就没有多问下去,只是点点头,就依阿离。无争道。
三月的天如果不下雨,天关的月亮还是很大很圆的,詹星若回到房间了,不知道为什么,整个顾府好像都有一个麝香的味道,他抬头看了看,月亮格外的亮,给屋里的陈设都勾上了一条柔和的银线。
很久之前他曾见过顾情,詹星若坐下来,拿出当时为了救顾情,扯走的半块玉佩,握在手里摸了摸,当时把顾情放出去之后,就被赶来的章继尧缠住了,一时间没法脱身去确认顾情有没有逃出去,如果被抓住,或者被发现,都是死路一条,他以为责怪自己没有再想一个更周全的办法。
可顾情却意外地命大,躲过了一个又一个刺客的追袭,最后詹星若收到太傅报平安的信时,露出了久违的笑。
正当他回忆之时,却听有人轻轻扣门。
詹星若赶紧收起玉佩,前去开门。
刚一拉开,便看见顾情的脸,微风徐徐,吹的几缕头发时不时划过他的脸。
詹星若二话没说就关上了门,却被顾情一把握住了手,詹星若回过头,眼眸中带着愤怒,可那怒火却被顾情微微出汗又冰凉冰凉的手给熄下来了。
你来干什么?詹星若问道。
军师难道不想我来吗?顾情轻声问道,握着詹星若的手,借着詹星若的手缓缓推开门。
詹星若皱着眉,我为什么想你来?他问。
太子今天问了我那么多问题,那就是军师前来的目的吧?顾情嘴角带着轻笑,格外地从容,军师今天能来,想必是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詹星若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根本就没想过瞒我吧。詹星若道,第一次见顾情的时候,顾情就已经把单名一个情字挂在嘴边了,只要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乘风候的儿子就叫这个名。
顾情低下头,靠近詹星若,在他面前,微笑着,轻轻的嗯了一下,道被军师抓住把柄,顾某心甘情愿。
詹星若侧过头,离我远点。他道,伸手推开顾情,却被顾情一把抓住。
顾情的手凉凉的,轻轻地握住詹星若。
詹星若又用那并不友好的目光看着他。
顾情笑了笑,上次的事情,是顾某太冲动了,军师可愿意给顾某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
詹星若的表情稍稍缓和,你想干什么?他问道,脑海里却不断的想起当日顾情那缠绵的一吻。
顾府的花园里有个凉亭,很适合看十五的月亮,军师既然赶上了,就让顾某带你看一看,好吗?顾情握着詹星若的手轻轻舒缓开。
第33章 明月知意,换之一钗
詹星若好似只有把手抽回来,才能像平时一样思考,被顾情碰到的时候所有的思路就都集中在顾情身上了。
顾情看着詹星若,眼眸里除了柔柔的月光便只有他一人。
我什么都不会做,就想和你走一走,军师可以吗?顾情又问道,语气中还带着微微的恳求,詹星若别过头不看他,缓缓地舒了口气,当年他救下的孩子,一转眼已经比他还高了。
詹星若点了点头。
天关的春天醒来得更早一点,夜晚有微风,但是不冷,池子里的水把月亮整个托出来,坐在中间的凉亭里,无论是抬头还是低头,都能看见一样的一轮明月。
自月渚的旱情严重以来,一整个漫长的冬天,詹星若从没有这般安静的听听天地的声音,看看月亮的光,一时间开始抗拒问起那些权术相争的问题,心思开始贪恋起这样的宁静。而顾情看着詹星若一脸倦容,也不打扰他,陪他走到凉亭之后就一直站在他旁边。
几阵小风带着微微的凉,詹星若忽然感觉背后一阵暖意,回头一看是顾情把披肩解下来为他披上了。
不用。詹星若立刻道。
这样的风我已经吹习惯了。顾情轻声说,算是我的私心,想把心上人保护得好一点。
詹星若一听到这样的话,只能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这些年过得如何?良久之后,詹星若忽然开口问道。
顾情一愣,应道衣食无忧。
詹星若听了点点头,风轻轻撩拨着水面,带起一圈又一圈微微的涟漪,月亮的影子流动着,詹星若垂下眼帘,又道,原来我早就认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顾情笑了笑,我从没瞒过军师。
詹星若点点头,的确没有瞒过他,顾情每次凑到他耳边,都带着笑意,轻声细语,顾某单名一个情字。
我之前和乘风候的交集不多,更不知道你叫什么。给太傅写信的时候,以防万一,也从来没提过你的名字。詹星若道。
那军师现在知道了。顾情笑了笑。
既然你那么不想让人知道你是谁,为什么偏偏要告诉我?詹星若想起那次无争问遍天关,却都没有问出顾情的名,单单是他,早就把一个情字攥在手中了。
我的理由不是早就告诉军师了吗。顾情风轻云淡地带了一句,詹星若知道是自己给自己挖了坑,只得又低下头不说话。
军师,你是自由的,我从没想过强迫你回应我,你也不用在乎我怎么想,为你做的一切都是顾某心甘情愿的。顾情缓缓道。
我不喜欢欠别人,不需要你心甘情愿。詹星若道。
军师明明很温柔,却偏偏要说这么伤人的话。顾情苦笑了一下,军师救下我那天,我就已经私定终身了。这是顾某自己下的决定,后果都由顾某一个人承担。何来亏欠?
被顾情一说,詹星若也有点小小的愧疚,既然顾情已经这样说了,他终究是不忍心总反着顾情说,詹星若虽然觉得自己不可能喜欢顾情,但也没必要故意去伤害他,便轻轻道了一句,你帮过月渚的,我会想办法还你。
顾情笑了笑,你要还我?那可一言为定了,月渚还的我可不要。顾情道。
詹星若眉头一蹙,转过了头,若要真想一己之力还顾情那成千上万石的大米,恐怕要还上几辈子。
顾情,詹星若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他也察觉到,自己被顾情磨了太多次,不知不觉地竟然妥协了,詹星若只能尽量装作自然,面不改色道,你和吕弦,到底是什么关系?
君与商。顾情道。
仅此而已?詹星若悠悠问道,这样的回答未免太简单了。他道。
那军师以为,应该是什么关系?顾情问。
詹星若抬起头来,看着顾情,道你不说,总有一天我也会知道的。
顾情还是一如既往地笑,那便要看军师的能力了。
詹星若转过头,不看顾情,只是正色道如果你的矛头对向月渚,我们就是敌人。
顾情苦笑着点点头,发觉詹星若看不到,又补了一句,好。
还有,吕弦为人阴险,如果你在为了天关卖命,我奉劝你,尽早收手。詹星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嘴。
顾情点点头,军师到底是想问我,究竟和谁站在一边吧。
詹星若没有否定,鬼面的枪法和乘风候如出一辙。他边说边看像顾情。
军师怀疑我?
我只是想知道,那鬼面究竟是谁,这天下还能使出乘风候枪法的,恐怕只有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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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情策——陈敬荣(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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