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可嗓子干的发不出声音，想要喊他们也没力气，她没穿鞋，像个幽灵一样没有声音的接近他们。
    “最坏的消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夜以晨没出声，深吸了一口烟。
    “她怀孕了。”
    夜以晨全身颤抖了一下，没来得及抖掉的烟蒂因为这个动作掉到地下，伴随着一些星星点点的烟灰在空气中慢慢的飘，瞬间眼眶就红了。
    “怎么会……”而且是这个时候，夜以晨知道莫桑说是坏消息有道理，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毕竟林可可这一个多月一直都挺正常。
    “还有，你为什么不带她来检查？”
    “他已经恢复的不错了。”
    莫桑的口气很淡，但里面充满倦意，“你知道她已经怀孕多久的吗？两个月。”
    夜以晨再次陷入沉默。
    站在后面不远处的林可可则是彻彻底底像挨了晴天霹雳一样呆住了。
    两个月？她这两个月已经把药吃完了，而且工作强度大的时候还会多吃，她能明白莫桑说“最坏消息”的意思，林可可双手不自觉放在腹部，这么一说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虽然还很平坦，但能感觉到异常。
    所以她的孩子，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就这么被她亲手害死了吗？
    莫桑继续给夜以晨丢雷，“她至少把我开的药全吃完了，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林可可猛的侧身面对莫桑，“什么意思？”
    余光看到的站在不远处的林可可，一副天然无害但委屈到极点的小表情让夜以晨心都碎了。
    莫桑看她出来，而且状态还可以，直接面对着林可可，“为什么不听话？”声音很轻，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是深深的无力。
    “我不知道，我……我的情况一直在加重，我就是不想以晨担心才背着他吃的，也不敢来检查，以前好多医生都说我不能怀孕了，我不知道。”
    林可可已经控制不出眼泪了。
    “那只是最大可能性，但意外总是会有的，这是两个人的事，我就实话实说了，你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坏了，这次出了意外有了，不会有下次，但孩子不能要了。”
    “不行！”林可可忽然如临大敌，退后几步惊恐的看着莫桑，“你也说以后没可能了，我不可能放弃他的。”
    “你的身体已经不适合生孩子了，而且你吃了那么多药，孩子几乎活不了不说，就算生下来也可能有先天病，而且随时会危及你的生命，可能在孕中可能在生产时。”
    夜以晨本来是和林可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们都会争取，但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犹豫，大步走到林可可面前，“你喜欢孩子的话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我们去领养一个也可以，打了吧。”
    林可可抬着头，握着他的手微微颤抖，求饶的看着他，“以晨，我死也不能让他死啊，我们是他的父母，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要把握住，不是吗？”
    “是，”夜以晨已经下好决心，纵使心里再痛，表面上也波澜不惊，温和的对林可可说，“但不值得赌上你的命。”
    “值得，”林可可没有一丝犹豫，眼神定在他身上。
    他们当然无法设身处地，林可可不会懂对夜以晨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夜以晨也不会理解林可可如此执拗的想要守住孩子不是一时冲动。
    两人彻底遇到了瓶颈。
    “我不会说百分之百，但绝对和她现在会怀孕一样，概率低到看不见，也说不定他就碰上了，都能平安，你要和她好好沟通。”莫桑安慰夜以晨。
    夜以晨依然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不可能，就算她安全与否的概率对半分我都不可能赌的，什么都没有她的命重要，我要规避任何一丝风险。”
    夜以晨不想和林可可一起抱着孩子可能会出生的希望，却要守着恐惧度过，他无法想象任何林可可可能会有生命风险的选项，也绝对不做选择。
    林可可被冲昏了头脑，加上莫桑说的以后不可能会再怀孕，她把这个孩子看的比自己的命重要千万倍。
    “你安排一下吧，我去劝她。”
    夜以晨去房间找林可可，她正躺在床上缩成一团。
    “可可。”
    林可可听到他的声音反应很大，直接翻身坐起来，“你要干嘛？”
    “你知道我要干嘛，乖，听话，我陪着你呢。”夜以晨用自己能表现出的最温软的态度哄她，希望能消除她的恐惧。
    “我不，我不可能把他打掉的。”
    “可可，你不要听莫桑说，以前不也有那么多医生说你不能再怀孕吗，我们以后都还有的是机会。”
    林可可摇头，“以晨，我们不能自欺欺人，我现在身体都这样了，和以前不一样，而且我肯定好不了了对不对，不然你肯定早就带我看医生了，不可能一直让我吃这种不见好的药，我都能猜到，你就不要骗我了。”
    夜以晨觉得头疼，“不管怎样，我要你好好的。”
    “我不，我不能这么想，我不能这么自私的剥夺他的生命，只要他还在我的肚子里就还有希望，我可以等，就算死了我也无所谓。”
    “你无所谓？好，我有所谓，他在我这里完全没有你重要，我不允许你这么想！”
    争执不下，谁也不肯松口，夜以晨觉得自己不能不狠心，离开之后把门锁上。
    林可可现在没药容易犯困，等她睡着之后……
    在夜以晨看来，林可可以后可以怨他恨他，但他不能枉顾任何危险。
    林可可太懂夜以晨了，在原则性问题上他是不可能退步的，她推门怎么也推不开，只能抱着一丝希望给肖蔷薇打电话。
    没有人接，林可可又翻了一遍通讯录后打通穆笙的电话。
    “可可。”穆笙接电话的速度一直很快。
    “穆笙……穆笙……”林可可泣不成声，完全不能好好说话。
    “怎么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椅子和地面摩擦，随后倒地的声音，应该是穆笙一下子从桌子旁边站起来了。
    “夜以晨他要我把孩子打了，他把我关起来，他肯定要强迫我，穆笙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孩子……”
    “你怀孕了？为什么夜以晨要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