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浓烟夹杂令人作呕的焦臭, 鼻涕混着眼泪一起流下,滴在怀中的红绸上。
红绸之中躺着一位玉琢粉雕的婴儿,男孩将绸上秽物拭去, 只见那孩子正皱着一张脸, 似乎下一刻便要啕嚎大哭。
“别怕,别怕, 哥哥在这儿。”
男孩伸出手指想要触碰孩子的脸, 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
那是一个残破到只有一根手臂的傀儡。
怀中襁褓顺势向前抛了出去,男孩瞪大了眼, 只见他胡乱在地上摸了一把, 随即立刻曲起双手,地上傀儡挣扎了一下, 颤颤巍巍站起身来。
眼看着襁褓就要落地,那傀儡猛然向前扑去, 仅存的手臂托起婴孩向上微微一举, 之后便重重的摔在地上。
支离破碎。
婴孩似是识得那傀儡的面容, 只见他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突然咧嘴笑起来。
“咿……嘻嘻……呀。”
男孩来不及整理地上的傀儡,他将婴儿抱起,用力擦去眼角的泪花,接着向前跑去。
不远处,两艘小船正停靠在河边,船上众人刀剑相向,似乎正在对峙。
后退半步,男孩与婴孩一起躲进草丛中。
水已被封死,男孩环顾四周,随即低声道:“你在这里等我。”说完都方才响起他听不懂,于是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枚银镯放在红绸上。
“嘘,这个给你玩,别出声。”
得了新奇的玩意儿,婴孩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过去,他抱着那枚亮闪闪的银镯,又咬又舔,口水沿嘴角滴在前襟。
男孩见状向另一侧走去,还未找到新路,便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亮光晃花了眼,船上的人在看到男孩后微微一怔,随即伸手一捞便将他拉上小船。
“沈大人,找到了。”
“快走!”
男孩微微一怔,开始疯狂挣扎:“放开我,我弟弟还在……”
“来不及了!”
本来还在咧嘴笑的婴儿突然耸下了眼角,他似乎听到了男孩的呼喊,先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随后便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嗝…嗝个……哥哥……”
沈意翻了个身,鼻尖传来一阵甜腻的清香。察觉到身侧有动静,他慢慢睁开眼,一张邪肆的脸正巧落入眼中。
坐起身,沈意将麻木的手指缩回袖中,“你怎么在这里?”
“说了给你带了好东西,你不来找我,我自然要来找你了。”男人漫不经心的坐至床边,沈意这才发现,在他的手中还端着一个青花瓷碗。
那股甜腻的清香,分明就是这碗中传来的。
“这是什么?”
“南糖团子。”
男人将瓷碗递过去,“尝尝?”
碗中的团子洁白如玉,看上去十分香软可口。沈意从昨夜起便没吃什么东西,现下睡醒正巧饿了,便接过青花瓷碗,拿起勺子将其中一个团子舀起。
咬一口,软糯细腻,有深色的糖稀从团中流至勺上。
“如何?”
沈意眼下嘴里的团子,微微蹙眉道:“好甜。”
男人眼底染了几分笑意,他低头将嘴凑到勺子旁,沈意见状下意识松了手,男人伺机捧住了碗,将勺子内剩余的半个团子吞下。
“我倒觉得正好。”
沈意一怔,唇齿间的话似乎全部哽在喉间,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沈意突然道:“那可是我吃剩的。”
男人闻言轻笑一声,他舔了舔唇,低声道:“你想说什么?恶心还是脏?”
沈意一怔,随即皱眉:“你不嫌脏么……”
将青花瓷碗放在床头,男人笑道:“你嘴里的东西自然是干净的。”
说到这儿,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笑意淡了几分:“若说到脏……比你所谓的‘脏’还要脏的多的东西我都吃过,何况这个。”
男人弯起嘴角,眼底渐渐变沉:“你知道么?夏季里放过一旬的剩菜,对我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有时膳房做的少了,便没了我们的食物,随意捉些老鼠蚯蚓,也能填饱肚子。再不济,便是跑至御花园采些杂花野菜,便就这池塘里水咽下了。”
沈意有些惊讶,这是男人第一次与他说起这些事。
“那些东西,我吃过一月有余。”男人淡淡道,仿佛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之事:“当时基本已经吃不出什么是味道了。”
沈意抿紧了唇,他实在想象不出眼前这个衣着华贵的男人居然有过这样一些往事。
“我娘临终前的愿望,便是吃一碗南糖团子,可惜到最后都没有实现。”重新将碗端起,男人重新舀起一个团子放在嘴中,甜腻的味道似乎并没有席卷了他的味蕾。
“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意没有接口,男人似乎也没打算等他接口,只听他吃吃笑出来,瓷勺在他手中突然断成两截:“因为她不够狠啊。”
“她到死都不明白,想在那个地方生存,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见他眼底越来越沉,沈意怔愣片刻,突然开口道:“你之前说带来的东西,便是这南糖团子?”
“当然不是。”
男人似是回过神来,他眨了眨眼,又恢复成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只见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暗黄色的书页,在沈意面前轻晃:“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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