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辣书屋
首页忠义侯天生反骨(重生) >忠义侯天生反骨(重生)——岩城太瘦生(28

>忠义侯天生反骨(重生)——岩城太瘦生(28

    他为给你兄长收尸,连性命都不要了,这是大恩。沈家又被抄了家,这人间再没人记得他,我给你兄长立牌时,便一同给他也立了。母亲款款笑道,他二人自小时起,便形影不离的,直至如今,也算是圆满了。
    长清公主将三炷香举过头顶,心道,兄长若是在天有灵,可别叫她在西北待得太久了。
    果然,长清公主在西北待了几年,直到年老的夫君逝世。
    李砚策马冲进匈奴营帐,牵着她的手将她带上马背。
    风声自耳畔呼啸而过,她回头,只看见李砚肩膀宽厚,已然长成男人的模样。教她不自觉就想起从前的皇长兄。
    随后四处喧闹起来,营帐火起,火龙一般迅速绵延向前,火光一晃,她就落了泪。
    眼泪滴在李砚的手背上,他低声道:皇姊,你别怕,我带你回家。
    长清公主止不住地落泪。西北的风沙迷眼,她却足有几年不曾哭泣,今日被那火光一闪,竟停不下来了。
    一直到了安全的地方,她从马上跌下来,仍是不住地用袖子擦去眼泪。
    皇姊,你别哭啊。李砚手忙脚乱地哄她,仿佛还是从前那个半大的少年。
    她勉强止了泪,很勉强地勾着嘴角笑了笑:阿砚,你长大啦。
    李砚的肩上中了一箭,原是强撑着与她说话的,见她不哭了,才放下心来,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
    她死死地抓着李砚的手,随行军医给李砚治伤时,也仍是抓着不放。
    随行的军医用火烧过的刀子划开李砚背上的血肉,箭簇丢在木托盘中,闷闷的一声响。取出箭簇时,李砚也咬着牙,将叫痛声咽回肚子里去,变成闷闷的一声轻哼。
    长清公主离得近,李砚虽说得轻,但她听得清,李砚在极大的苦楚之中,或许是神志模糊了一阵,喊了一声离亭。
    仅仅是喊他的名字,再大的苦楚也不那么厉害了。
    直至回了长安,陈恨受了伤,李砚把他安置在养居殿养伤。
    她去养居殿探过病。
    用朱砂画着符咒的帷帐长长地垂到地上,殿门一开,冷风灌入,将帷帐吹得四面飞起,活像是什么诡异的妖术。
    那人就躺在榻上,面色苍白,李砚守着他,一见长清公主,便如年少时失了什么珍贵东西一般红了眼眶。
    她拍了拍李砚的肩,也只能说一句:你且宽心。
    永嘉元年封忠义侯那一回,她也去了。
    那时她对李砚玩笑道:阿砚,这倒不像是封侯,像是封后。
    李砚梗着脖子不语,只是盯着穿着一身厚重朝服、偷偷揉着脖子的陈恨,竟似是认了。
    直到这时,长清公主才明白那时李砚不认他做义兄,究竟是为什么。
    可是既如此,李砚又怎么会轻易就废了他?
    房内炭火燃得正旺,长清公主将胳膊收进被子里去,幽幽地叹了口气。转头见枕边的小姑娘已经睡熟了,便给她掖了掖被子。
    第34章 三清(2)
    养居殿, 李砚将手上奏章一合,随手就掷到了地上。
    陈恨心中咯噔一声,不知道又是朝中哪位臣子惹了他了。低头研墨,动作不停,只装作看不见的模样。
    李砚抬眼看他,凝眸道:你人缘儿倒好。
    嗯?
    你与吴循之、苏元均关系好, 他们给你上折子,替你求情,倒是没什么。李砚一顿, 冷声道,朕竟是不知,你与徐枕眠的交情也不错, 他竟也梗着脖子替你上疏。
    陈恨一愣, 疑惑道:他?
    徐相长子、御史台的徐醒徐大人, 上疏给他求情?陈恨记得,他二人从前还因为忠义侯的事儿吵过架来着。
    朝上都以为你要被朕处死了, 他们怕你死,都给你求情。李砚随手捧起案上书册,身子往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手上翻书的动作不停, 很快就翻过一大半去, 这下你大可以看出谁对你是真心的了。
    陈恨也不知道他到底指的什么, 猜测道:大约是从前一同在宫中做侍读, 徐大人念着些旧情。
    李砚翻过一页书,语调愈冷:旧情?朕与你没有旧情?
    要不就是徐大人刚正不阿
    他刚正?朕徇私?
    阴阳怪气的,今天怎么净抬杠?
    陈恨不再说话,放下手中墨锭,转身想把地上的奏折捡起来。
    方才弯腰,李砚的目光自背后射来,长剑似的,活活将他钉在原地。陈恨身子一僵,仍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硬着头皮将奏章捡起,放回案上。
    李砚拿起那奏章,非要往地上一甩,随后迈开步子就往外走:练剑。
    陈恨下意识就要去捡,弯下腰,才拿起奏章,李砚一回头,又将他定住了,非不准他捡。陈恨也不敢再捡,轻手轻脚地就把奏章放回了地上,心中直呼对不住。
    李砚这才满意,拿起壁上挂着的长剑就走。
    刺、劈、抹、截、扫。
    长剑撩起风声,陈恨觉着要是李砚面前有人,那人身上肯定都有百八十个窟窿了。
    少年人,戾气重。
    他转头去看身边的高公公,高公公正低着头安静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高公公。陈恨低声道,皇爷又怎么了?
    高公公一笑:老奴还要问你呢,这几日你不是总与皇爷待在一处么?
    陈恨摸摸鼻尖:大抵是朝上的事情,可我又不跟着皇爷上朝。
    高公公垂首,规规矩矩地回道:朝上的事,老奴可听不明白。
    好吧。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李砚才终于反手收了剑,随手将长剑抛给另一边候着的匪鉴,一抬手就要将绑袖子的带子给拆下来,转眼看见陈恨,便收了手,迈开步子朝他走去。
    这时陈恨正掰着手指头,算算他到底为什么又不高兴了,他正走神的时候,高公公暗中伸出了一只黑手
    诶!推我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近来他的衣裳全是大了一号的衣裳。高公公一推他,他往前踉跄了一步,一脚就踩中了衣摆,往前一扑,直撞进李砚的怀里。
    功成身退,高公公再次低下了头,忠厚纯良的模样,让陈恨都怀疑到底是不是高公公推的他。
    李砚出了汗,周身一股热气。陈恨把着他的手,解开绑着衣袖的带子之后,随手就把带子收在了袖子里。
    他半分讨好道:皇爷回去换身衣裳?这样风一吹要受凉。回去时那封奏章已经被人捡起来了,李砚一回头,深深地看了陈恨一眼。
    陈恨急忙摆手道:不是奴。
    李砚也知道不是他,大抵是哪个宫人进来看见,顺手捡起来了。
    李砚身上仍发着汗,陈恨用浸过热水的巾子给他擦背,李砚忽道:不再封你做忠义侯了,好不好?
    好啊。陈恨应道,总归是前儿个才废的,朝令夕改的不大好。
    朕是说李砚回头看他,以后都不封你做侯王了,好不好?
    嗯陈恨将巾子丢进盆里,激起一阵水花,他转身拿起更换的衣裳,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奴受着便是。
    陈恨伺候他换上衣裳,低头帮他系上衣带。
    朕有考量。
    好,皇爷有考量。
    李砚不愿多谈,转了话头,道:皇姊遣了人来,要你过几日也上一趟三清山。
    出了元宵,再过十日就是李砚母亲的忌日。
    那时吴端从长安连传两条消息来,第一条消息是有关河东总兵与李砚通信的那件事,第二件事就是皇后娘娘的死讯。
    当时情况紧急,他们忙着应付长安来的钦差,又不敢教旁的人知道他们与长安还有联系。
    强压着心思过了好几个月,宫中才姗姗传来消息。李砚连上了三道折子回去,言辞恳切,要回长安为母亲举丧。
    又过了几个月,三道折子原封不动地发回来了。
    回不了长安,几个月来紧紧绷着的弦儿也断了,最后两个人只能哀哀戚戚地在山林里烧纸。
    养居殿内,陈恨拿起外衫,抖了抖,再给李砚披上:从前娘娘待奴好,公主既要奴去,奴也是应当去的。
    李砚道:朕也去看看你娘亲。
    陈恨的娘亲林姨娘亦是葬在三清山上。
    想起林姨娘,陈恨笑着叹了口气:劳皇爷还记挂着她。
    她亦是个很好的娘亲。
    陈恨点头应道:是。
    李砚见过林姨娘。陈恨的伴读一周年任务是君臣同游。三月修契,是林姨娘带着两个孩子去的。
    陈恨没敢告诉她李砚到底是谁,林姨娘便只以为他是与陈恨一同在宫中侍读的世家公子。后来总托陈恨带点心给他,得了闲时,还做了两件衣裳给他。
    只可惜皇八子的衣裳自有宫中尚衣局置办,那两件衣裳,他也只在宫外穿过两回。
    李砚见他出神,捋了一把他的头发,道:想她了?
    还真有点儿想了。陈恨转身,将李砚换下来的衣裳抱出去,随口感慨道,我娘要是还在,我还算是个孩子呢。
    陈恨抱着衣裳出去时,恍然一瞥,便看见宫墙那边有一个绯色官袍的人缓缓走来。
    他也不放在心上,大抵是来养居殿找李砚商量事情的。见着他这个从前的忠义侯,未免难堪,还是出去躲躲的好。
    陈恨再看了那人一眼。他对朝上官员大多知道些,这人芝兰玉树,倒像是年轻的世家子弟。
    待那人再走近些,陈恨心中咯噔一声,这不正是上的奏章被李砚丢到地上的那位徐大人么?
    他这时候来找李砚,不正是往长剑上撞么?
    陈恨将手上衣裳往角落里一放,径自跑下台阶去,在宫墙那边就拦住了他。
    徐大人。
    世家子弟从来生得一副好模样,眉如墨画,眸如点漆。
    徐醒又不似同辈份的世家子弟,他更沉稳。披着鹤氅,双手平举,一弯腰一拱手,那模样,活像是古画里的人朝他打揖。
    只是不能管陈恨叫侯爷,也不能管他叫离亭。
    徐醒凝眸,只盯着陈恨的衣角看:陈公子。
    陈恨跳脱,见他如此规矩做派,也不得不退了半步,正正经经地给他作揖,问道:徐大人来找皇爷?
    是,你
    徐大人有什么事儿还是过几日再来吧。陈恨指了指养居殿的方向,皇爷不知道为什么,正生气呢。
    徐醒且抿唇不语,陈恨想了想,又朝他做了一个深揖:徐大人上疏为奴求情的事儿,奴已经知道了,奴心领了。
    徐醒却冷声道:我早说了,你不该当这个忠义侯。
    陈恨听他语气,心想,得,又该吵起来了。
    上回他与徐醒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吵起来的。徐醒似乎是不大看得惯他,也不大喜欢他当忠义侯。
    陈恨道:奴的性命暂且无虞,劳徐大人挂心。
    无虞便好。在风里站得久了,徐醒低头轻咳两声,算我多此一举。
    徐大人上疏,右相大人不知道吧?
    我递的折子,与父亲无关。
    你既无虞,又不让我去见皇爷,我便不去了。徐醒自袖中掏出一叠厚厚的信递给他,苏大人寄到了忠义侯府,我带来给你。
    厚厚一叠,全是苏衡的诗。苏衡临走前托陈恨把他的诗制成集子,再交给徐醒,谁知道这东西直接就到了徐醒手上。
    一时之间,陈恨也没想见徐醒怎么会去忠义侯府,又怎么会帮他收信。只怕徐醒看了里边的诗,把苏衡的事儿给拆穿了。
    陈恨再将那叠信看了看,没有拆过的痕迹,才稍放下心来。
    可是一抬眼,徐醒已经转身离去了。
    到底还是要谢谢他,陈恨把信往怀里一收,快步追了上去。见他面色不大好,只以袖掩口,不住地咳嗽,问了句:徐大人怕冷的毛病还没好?
    徐醒不答,只是偏过头去再咳了两声,最后不愿意他听见,强自忍着。
    陈恨又道:手炉给我,我给您添两块碳?
    徐醒仍是不语,径自往前走去。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陈恨直接拉着他的衣袖,直接将手伸进去,摸出他的手炉,再扯着他的衣袖,把他带到了角落里,这儿没风,大人在这儿等着。
    陈恨转身,不消一会儿就跑回来了,将暖和得发烫的手炉塞还给他。
    多谢。徐醒掩着嘴,咳得双颊都泛出不大寻常的红颜色来。
    临走前,他虚弱地说:总有一日,你要为皇爷送了命。
    陈恨没听清:什么?
    徐醒将手炉收进袖中,朝他摇头道:没什么。
    到底是敌是友?
    陈恨踢着宽大的衣摆走回去,仔细想想,从前还是李檀当皇帝时,每回陈温来替他解围,总是有一个徐醒在边上站着。
    徐醒的身子从前也没这么弱,他是大病了一场才变得这样的。
    而他大病一场的时候,正是
    才踏进养居殿的门槛,端坐在案前批奏折的李砚就放下了笔,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陈恨被他一吓,什么事情也想不起来了,怯怯道:皇爷?
    李砚定睛,看见他塞在怀里的一叠信,冷声问道:那又是谁的?
    苏苏元均。
    李砚扶额,沉沉地叹了口气。
    第35章 三清(3)
    元月二十四那日正是很好的天气, 日出雪融。
    三清山脚下,待李砚与陈恨在石阶上走出百来步的距离, 匪鉴才摆了摆手,领着侍卫跟在后边。
    皇爷。陈恨转头,拂去落在李砚肩上的碎雪,你仔细听, 有鸟鸣声。
    恋耽美


同类推荐: 顶级暴徒被前男友他爸强肏(NP,重口,高H)孽缠:被前男友他爸囚禁强肏(NP,高H)重生国民女神:冷少宠妻宠上天独占帝心:后位,我要了医品太子妃金玉满堂(古言女尊NP)乱七八糟的短篇集(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