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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重生)——岩城太瘦生(12

    那你呢?
    等我庶弟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我就辞官,云游四海去。
    好,那到时候我去找你玩儿。陈恨拍了拍他的肩,就往外走。
    吴端应了一声,又道:你去哪儿?
    陈恨伸了个懒腰,回头笑道:茅房,要不要一起?来来来,我们手牵手去。
    吴端作势又要踢他:滚,快去快回。
    陈恨在通往恭房的必经之路上,遇到了阻碍。
    长乐宫里伺候的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小宫女在花廊下对食。
    对食,就是面对面食瓜子。
    陈恨躲在暗处观望了一会儿,咳了两声,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他再一次在茅房里打开任务面板。
    他发现自己总是在茅房里打开任务面板。
    陈恨凝眸,今天这个任务他以前好像做过,这个任务有一点悸动和冲动。
    系统要他爬龙床。
    任务期限还是一天。
    从前陈恨不是没和李砚睡过一张榻。长安那回,是任务所迫,他早上起来,李砚早就不见了。在岭南时,倒是由于条件所限,他们总是睡一张榻。但是现在
    要是还睡在一张榻上,摆明了就是另有所图!
    不管是美色,还是权势,李砚样样都有。他这别有所图,还表现得特别明显。
    得亏这次的任务,没像前两回一样,以一百为单位。要他爬一百次,那就只有一种结局断腿,被李砚打断,或者爬断。
    但即使是只爬一回,也很困难啊!
    陈恨在茅房里给自己进行任务前心理建设,直到外边的人敲门催他。
    他回去时,小太监与小宫女还在花廊下吃瓜子。陈恨因为任务叹了口气,却把他们两个吓了一跳。
    陈恨顺手抓了一把瓜子:小孩子不要吃这么多零食。他又撞了撞小太监的肩,使眼色道:你看小姑娘唇上的口脂是不是更好吃?
    小宫女跺脚,用袖子掩着脸,跑到花廊外去了。
    小太监好无奈地唤道:侯爷,您能正经些吗?
    诶,对了。陈恨再抓了一把瓜子,去我房里,告诉吴将军,就说我去养居殿找皇爷了,教他别等我了。
    得到消息之后,吴端掀翻了桌子:说好的去茅房呢?养居殿他娘的是茅房?
    在前往养居殿途中,陈恨仔细分析了此次任务。他认为,这次任务,可以有两种方法完成,巧取与豪夺。
    巧取,他先跟李砚搞好关系,君臣之间,相处甚欢,不知不觉,已是夜深,让李砚主动开口留他。
    豪夺,他直接把李砚拉到榻上去。他虽然武功差些,但是他不要皮呀!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爷拉上榻!
    他肯定在李砚打断他的腿之前把人拉上榻。
    打定了注意,陈恨便加快了脚步往养居殿去。
    去时他正碰见高公公给手底下的小太监们赏钱,赏的是金瓜子。
    陈恨把抓着两把真瓜子的手背到身后去,不好意思地朝他们笑笑,就跑到内室去了。
    那金瓜子金灿灿的一片,在阳光下更漂亮了。陈恨回头看了一眼,再低头瞧瞧自己手里的瓜子,真跌份儿。
    这时李砚盘腿坐在长榻上,长榻之上再置一张小案,他正看地图,手边果盘茶盏一应俱全。
    陈恨再低头看了一眼单调无比的瓜子,实在是太差劲了,就他这还想哄皇爷呢,谁都哄不来。
    你总站那儿做什么?李砚将地图合上,又捡了本书,随手翻了一页来看。
    皇爷,好东西。陈恨笑着在他面前坐下,将瓜子放在桌上,还用双手拢了拢。
    李砚只是垂首看书,还以为他是在高公公那儿抓了一把金瓜子来,便道:你若喜欢,等会儿再叫高公公拿给你。
    臣这个,比高公公的好。
    正巧高公公这时进来奉茶,听见这话,便笑道:是啊,成亲时撒床帐,当然得用侯爷的瓜子。
    论高公公的说话艺术。
    高公公说罢,又转身取了两个小碟子来,好给陈恨放瓜子壳儿。
    李砚看书,要是非要找他说话,那也没什么意思。因此陈恨只是安安静静地剥瓜子,瓜子仁儿全都堆在一个碟子里。
    瓜子就是要满口吃掉才香。
    剥得无聊了,就转头去看看案上放的吃食是什么,瞧对眼了,就毫不客气地吃两个。
    磨磨蹭蹭的,李砚手里的书翻过去了几十页,他才终于把一堆瓜子剥好。
    皇爷,伸手。
    陈恨抓起一半多的瓜子仁儿放到他的掌心,两边对比了一会儿,又拿了一点放回自己的碟子里。再看了看,大概是平均了。
    他才要开吃,李砚却抬眼看着他,盯得他不明所以。
    这个做法他在来之前就在脑子里想了十几遍,这么做不会惹李砚生气,还能涨好感度,他才这么做的可是这会子李砚又死盯着他瞧。
    陈恨想了想,再拿了一点给他。李砚便含着笑,瞧着他。于是陈恨眼角含泪,恨恨地把自己的碟子都给推过去了。给你给你,都给你。
    李砚再看了一眼小碟子,把自己手里的瓜子匀给他一些,便收了手,也收了目光。
    还算有点良心。陈恨一仰头,将所有的瓜子仁儿吃得干净。
    他想要酝酿酝酿同榻而眠的气氛,但现在李砚又在看书,打扰他反倒没什么好处。陈恨再发了一会儿呆,随手就在案上拿了本什么来看,一拿一个准他捡了本奏呈。
    越俎代庖,大逆不道,他还是个有造反前科的人。
    像甩开一个火球,陈恨很快把它给丢开了,暗暗祈祷李砚没有看见。
    可李砚却道:无妨碍,你看吧。
    皇爷口谕,让他看奏呈,他不得不看。
    那是陇西总兵的年节奏呈,祝皇爷新年和顺,禀报陇西状况,又送了点东西来。还送了鹿血来,镇远府的吴老将军说鹿血可以咳咳,算了,吴老将军什么也没说。
    一份奏呈,走马观花地看,很快就看完了。而李砚手里的书还没看完,陈恨撑着头发呆,目光越过眼前的李砚,看向摆在内室的那张床榻。
    这张床看起来就特别舒服。不过舒不舒服的不要紧,重要的是那是李砚的床。能在上边睡一觉,那真是祖宗积德了。
    不过陈家祖宗积没积德,陈恨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这个处境,要再和李砚同榻而眠,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
    在李砚看来,他是个反贼,得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的那种。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岂容反贼酣睡?
    总不能真的用武力扯他上榻,这样李砚可能会以为他从反贼路线,改走祸国妖妃路线。就他这个先天资质,要走妖妃路线
    其实想想,好像也不是太难。
    他长得不差,屁股又翘,要试着勾搭李砚,完成任务,好像也有成功的可能性,就是有点难为情。等到情况紧急,要试一试也不是不可以。
    太过分了!陈恨收回围绕李砚满屋子乱飞的思绪,握紧了拳头。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李砚忽然用指节叩了叩案面:忠义侯?
    他猛然回神,发现李砚与高公公都正看着他,惊道:臣有罪。
    高公公躬身,低声提醒道:侯爷,养居殿摆膳了。
    明白了。陈恨起身,正准备去帮着摆膳,却被高公公拉住了。高公公朝他使眼色,陈恨这才看见李砚的面色很是复杂。
    你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
    李砚这话与这语气都好熟悉,好像上回他在做这个任务时,不知道怎么惹了皇八子生气,皇八子也是这么问他的。
    陈恨一愣,心道这回不能再给他下跪了,上回他越跪,李砚越生气。
    旧的办法是伏低做小,明显是行不通的。
    新的战略胡搅蛮缠。
    他站稳了,胡乱道:臣就是想用膳。
    这话说得,李砚不让他吃饭似的。
    但李砚果然也不生气,将书册一合,便由他去了。
    仍是正月里,下午又落了雪,用过了午膳,两个人仍相对坐在长榻上。
    李砚低头翻书,陈恨瘫在榻上,一面捻着衣袖上的花纹,一面盘算着要怎么拉着李砚上榻。
    他用奏呈遮挡住窗前透进来的雪光,没等爬上李砚的榻,自己就先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  不同的符号会有不同的作用呀,例如:陈恨做了一个梦~~~~~
    第17章 抵足(4)
    接到同榻而眠任务的那天下午,陈恨窝在养居殿的长榻上,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他梦见他与李砚在岭南时的情形。
    到了岭南的第一个年节,李砚便中了暗招。此后再有请帖送来,陈恨为求谨慎,便一律做主回了。
    只是他千般万般谨慎,结果还未出元月,二人又一脚踏进了党争的余波。
    系统只能派发任务,但从提前发布的任务中,陈恨也可以得到许多有用的信息,他大概可以预知剧情走向。
    李砚的皇长兄倒台之前,陈恨接到的任务是九周年危机任务:陪同李砚前往封地岭南。
    因此,他在接到任务之后开始部署,其中一步就是想法子让李砚把吴端遣回镇远府。
    他想着先把吴端给剔出去,若是日后自己陪着李砚去了岭南,吴端留在长安,还能保持两地联络。
    镇远府的庄子里养着许多信鸽,动身之前,吴端送了他一群鸽子,说好了若无急事,绝不动用。
    离开长安未满几月,陈恨就收到了长安来的信儿。
    黄昏时信鸽飞来,陈恨站在院子里,借着残存的天光将书信看了两遍,转身想要去找李砚。
    堂内,匪鉴与匪石正摆饭,李砚捧着书册从房内出来,抬眼见他,便唤了一声离亭。
    少年人么,饭还是要好好吃的,况且匪鉴、匪石都在,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他。陈恨便将那书信悄悄收进袖子里,又把李砚手里的书抽走,啪的一声丢在桌上,微怒道:吃饭了。
    陈恨不大高兴,匪鉴与匪石都看得出来,懂得要离他远些。偏李砚见不得他不高兴的模样,想要哄哄他。
    陈恨便耐着性子同他说话,不知不觉也软了脾性,心底为他开脱,只道李砚到底还是十六岁的少年人,又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实在也不能强求。
    琢磨着也吃得差不多了,陈恨放下碗筷,道:王爷吃好了么?昨儿还有两篇文章,一起看看罢。
    李砚紧跟着也放下碗筷:好了。
    一进书房,没等李砚把昨晚的两篇文章找出来,陈恨转身把门一关,头一回连名带姓地喊了他:李寄书。
    他咬字很轻,却把李砚吓得动作一顿,垂着脑袋也不敢看他,只是轻声道:离亭,怎么了?
    陈恨将袖子里的一团纸放在桌案上,展平了叫他看:这是循之从长安传过来的。
    两人相对跪坐在案前,烛焰跳动,李砚扫了几眼,很快将信上几行字看完,看完之后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陈恨也不催他,由他要看几遍。
    看完了信,李砚更不敢看他了:离亭,我没想到
    陈恨的面色还算平静,道:我知道王爷想尽快帮太子爷翻案,想尽快回到长安去,想把皇后娘娘从三清山上接出来。这阵子王爷习武念书,为的就是这个,王爷没错。河东总兵是太子爷那边的旧人,这也没错。可你怎么敢
    陈恨顿了顿,右手五指微张,就要拍在案上。
    末了,却只握成了拳,捶了一下桌案,他捶得轻,说话的声音也放轻了:你怎么不想想长安有的是人要你的命!
    对不起。李砚道,我会把事情料理好,打发了长安派来的人。
    李砚从来是别别扭扭的,平日里看得还挺可爱的,可是到了这种时候,陈恨就越看他越难受了。
    李寄书。
    李砚的双手藏在桌案底下,攥得紧紧的:离亭,你别这样喊我。
    敬王爷。陈恨抿了抿唇,挑眉看他,是不是我陈离亭不得王爷宠信了?
    李砚摇头,伸手握住他握成拳的手:不是。
    否则这事儿一开始,王爷怎么不找我说?一个人就筹谋了所有。现在坏事儿了,也一个人谋划所有。陈恨又冷笑道,王爷可厉害了,天若塌了,王爷一个人都可以顶天了。
    不是。
    王爷还记得那段话么?我在赣州才给王爷背过。
    李砚垂眸,好不温顺,却生怕陈恨不信,加重了语气回道:我记得的。
    前往岭南的途中,经行赣州边界的一个小城,城中县令安置他们住在自家院子内。
    入秋,天气转凉,人困马乏。
    陈恨跟他道过一句晚安好梦,就转身回房去睡了。
    那阵子骤然遭变,李砚心下不平,一心想着要重回长安,为太子爷翻案,夜里总是念书念到很晚才睡下。
    子时过,他吹了灯,躺在床上,锦被香浓,用手指在被面上画着,默一些方才看过的文章。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周遭越来越静,他心中仍默念着文章,却昏昏沉沉的,已然快要睡过去了。
    黑暗之中,忽然传来奇怪的声响。
    李砚警觉,猛地睁眼,刷的一下抽出挂在床头的长剑。
    不是刺客,恐是别的什么。
    他不敢点灯,摸黑下了床,小心往窗边走去。一步一步行得谨慎,他走了很久,注意着脚下的每一步,最后来到窗边。
    云开月明,两条花斑毒蛇在他走到窗边时,也已经上了榻。
    这屋子很大,毒蛇却这样准地就爬到了榻上循着被子上的熏香来的
    他忽然想起陈恨,今晚陈恨对他说了一句:被子熏香这样浓,臣今晚做梦,说不定会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蜜蜂。
    手中长剑都拿不稳了,李砚翻窗出去,摸到陈恨的屋子里。
    赶了一天的路,陈恨揽着被子,睡得正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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