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觉着,谢淳的呼吸频率似乎是变了?
这是也还没睡?
“谢淳?”
谢淳便低低地应了一声,果然还没睡。
又过了一会儿,宣和试探着说:“那本书……”
谢淳没有说话,宣和继续说:“你是不是看过了?”
他一边知道谢淳看过,一边希望他能否定,宣和打定主意,只要他否定了,不管他到底看没看过,宣和就当他没看过。
但是谢淳又应了一声。
宣和:……
这样还不够,应完谢淳还说:“阿和若想知道,可以问我。”
宣和虽然一点都不想谈论这种事,但是又觉得不能丢了面子,于是他说:“问你有什么用,你知道的比我多么?”
说完就想咬舌头,这时候要什么面子?
这下好了,直接变相承认那装帧精美的春-宫图册就是他收来学习的了。
谢淳他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轻声笑了笑,并不否认:“你说的不错。”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宣和有点奇怪,这么好说话的吗?
他等了一会儿,险些以为谢淳已经睡着了,又听他说:“我同你一起学。”
宣和好容易有了些睡意又叫他吓回去了。
“谁要和你一起学?”
不对,应该说谁要学?不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啊,宣和有点懊恼,怎么就没忍住呢。
谢淳说:“睡吧,明日一起去廷议。”
宣和哪还睡得着,有心要要同他说清楚,谢淳忽然翻了身,宣和看不见他,但是能感受到上来自上方的热意,一动不敢动。
黑暗中他们对视了许久,宣和其实也不知道他看的到底是不是谢淳的眼睛,就当是在对视吧。
谢淳越靠越近,最后关头宣和偏了头,吻就落在了脸颊上,谢淳一只手撑在他枕边,另一只手轻轻扶正了他的脸,动作不重,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正对着唇吻下去。
宣和脾气上来咬了他一下,又记着上次的教训没咬太狠。
轻轻地咬一口,比起拒绝更像是回应,得了回应,谢淳便肆无忌惮起来,宣和起初只是被动地受着,亲着亲着便也有些燥了起来,又凶又生涩地回应他。
过了许久谢淳才停下,拇指抹过他的唇角,宣和顾不上他的动作,眼神涣散口中有些麻木,他是个正常人,也会被撩出火的好吗?
好在谢淳躺回去了。
索性运动开了或许还能促进睡眠,不上不下的宣和便有些难受,加之前半夜睡了一觉。现在十分清醒。
谢淳邀他一同去廷议,应该是有什么事。
上朝意味着早起,宣和收敛了心思不再胡思乱想,仿佛刚入睡便依稀听到了鸟叫,宣和仍未清醒,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
谢淳起身时没看见宣和的脑袋,轻轻将被子拨开,露出一张熟睡的脸,他看了一会儿轻轻唤了一声:“阿和。”
宣和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谢淳叫人端了温水上来,亲自绞了帕子给他擦脸。幼时阿和不愿意起床上学,他身边的婢女就是这样喊他起床的。
宣和睁开眼,懵懵懂懂的样子同从前也没什么分别。
晨起耽误许久,早朝便有些赶不及,皇帝迟到片刻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宣和一个几乎不上朝的闲散王爷若是迟到就很奇怪了。
本就是爱来不来十分随意的人,若是起得晚了,干脆不来了才对,怎么会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更奇怪的是,陛下同秦王是前后脚到的。
不过在朝为官能走到皇帝跟前的个个都不是傻子,只当做是巧合。
谢淳其实在后头等了一会儿,确定宣和到了他才进去,只要在他之前到,就不算迟到。
近日朝中大事无外乎赈灾,朝臣纷纷拿出自己的折子来,宣和听了一会儿,觉得今天既然来了总不能白来。
旁人进言要准备折子还要口头叙述,宣和进言,随意往前一步,所有人都看着他,他草草行礼,然后开始说大白话。
“臣听闻各地物价都有些浮动,想是有人盼着发大水好发上一横财呢。如今囤货也就罢了,只怕将来居奇。请皇上下旨,哄抬物价者,抄没家财充公赈灾。”
许多人都悄悄看他,不知秦王为何今日转了性。
众所周知,秦王虽出生官宦世家,又在宫中长大,但向来拿自己当商人,此前他曾说要要各地明确商税的名目,无疑是在为商户争取权益。
今日却反其道而行之了。
宣和懒得理他们,即便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他一出生就是世家子弟,又是帝后抚养长大,在做生意之前他已经当了十六年的纨绔。
科举发展了数百年,但世家仍旧存在,而大雍最大的世家,不就是皇家么?他虽不姓谢,名字却刻在皇家玉碟上。
“依秦王所言。”
不少人开始想,这或许就是圣上的意思,不过是借秦王之口罢了。
众人又商议了一番具体的行事标准,这临时法案就算是定下了。
宣和觉得有点奇怪,谢淳虽然登基了,但在他面前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不论是他自己口中的皇上,还是谢淳说的秦王,都显出几分怪异来。
朝议的时间并不固定,事儿多就多说会儿,事儿少就少说会儿,一般朝臣禀完了事就可以下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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