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不难,拿些沾有小郡王气味的东西放在它身旁叫他习惯就好,喂药的时候才麻烦。就因为他会养马,这事就落到了他头上,如今终于可以送出去了。
“听说刑部那场火,烧的不仅是当年白大人一案的文书卷宗,还有郡王爷送过去的物证,若所料不错他要对付的应当也是二皇子一系。”
孔明的暗示之意连赵诚都看懂了,奈何王爷就是不接茬,他又说起小白大人的事。
“听说郡王爷常去看白师兄,王爷您看……”
“既然如此,阿和定会为他平反,等着便是。”
孔明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没想让小郡王帮他,孔明越发觉得王爷捉摸不透了,他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这不行啊。
因而同赵诚离开书房之后孔明又独自折返,探探王爷的口风,别的不说,至少要弄清楚王爷对小郡王的态度。
孔明的理由也很充分:“断红尘到底有些伤身,体质弱些的要一年半载才能恢复,不若属下为您探查一番?”
他一边诊脉,一边问谢淳近日的状况,十分自然地提起子嗣的事。
“王爷既然不留嗣,那将来这爵位……”
他嘴上说是爵位,但他们心里都知道说的不仅仅是燕王府,谢淳既然都能不留子嗣了,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亲王爵有没有人继承。
“宗室过继。”
“那王妃……”
谢淳看了他一眼:“子善想说什么?”
孔明深吸口气,站起身回话:“属下不明白,您若是为了郡王爷当初便不该那样得罪人,您若是为了那位子,更应该同郡王爷交好。”
他说完就深深作了一揖,他这样做无疑是犯了忌讳的,谢淳是王爷,他们在军总是上下属,在王府确实主从,哪有这样质问主家的。
“皇贵妃是父皇此生挚爱。”
在皇家,讲兄弟情就是个笑话,宣和以外的人同皇帝讲父子情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说爱情能长久,别人不信,皇帝是信的。
“那您对郡王爷……”
谢淳没有直言,只说:“阿和是珍宝。”
这珍宝不好守,要想好好守着就必须坐上那个位置。说到底,这两件事,相辅相成,有一必有二,有二就有一,要么一起办成了,要么就都成空了。
孔明叹了口气,忍不住想:这想法是没毛病,就是小郡王可能会觉得您有病。
您可以视他若珍宝,但他毕竟不是珍宝,他是个人啊,还是叫皇上捧在手里长大的,哪能这样叫你摆布,即便真叫你摆布成了,多半也不会甘心。
以后恐怕有的折腾。
算了算了,说到底有关小郡王的其实是私事,他不该过问,至于另一件,对于他们来说,有助力自然好,少了这助力也不是就走不下去了。
如今知道了王爷的态度,他也好早做打算。
宣和生辰这日,清早就去了一趟沈家祠堂。一家的宗族祠堂通常是不会随便开放的,开祠堂除了祭祀那都是有大事,但这几年,宣和每年都要在生辰的时候过来看看。
起初沈家的人拦着不让他进,他便带了亲卫硬闯:“我来瞧瞧我娘,还要你们点头么?”
如今他再去,看守的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何苦跟他过不去,万一真闹大了,说不得皇帝还要下一道旨,表彰他孝心可嘉,那拦着不让人进的岂不成了挡着人尽孝不知礼义的恶人了?
宣和进去给母亲上了炷香,出来又进宫去了。见过了亲娘,还有养父母。他今日来得早,皇帝还未下早朝,贵妃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生日贺礼等着他来。
今年仍旧是人人有赏,因此宣和入宫时,得了他好处的宫女太监们见到他不单是问安,还要说两句吉祥话。
每年生日,贵妃都要亲自为宣和梳发髻,他们不像一般人家的孩子成年了还有冠礼,皇室子弟领了爵出宫开府就可以束冠了。
这样算,宣和十六岁就已经算是大人,但贵妃每年都会给他准备发冠。
今年这玉冠是第四件。
她一边拿着梳子为宣和梳头,一边同他说话:“去看过你母亲了?”
“嗯。”
宣和的头发比较软,但他自己护养得好,梳起来也不费力。
“如今可算是十九了。”
宣和嘿嘿地笑:“自然。”
其实过了年就算是十九了,但宣和一直不认,他不认,身边的人也都依着他。
宣和在宫中用了午膳便又出宫回府,方公公亲自带着人来该二塔送贺礼,这是圣上赐下的,金银玉器,绫罗绸缎不一而足,甚至还有给他宴席添酒添菜的。
郡王府内,客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都在后院里聚着,宣和平日里自己就爱住在后头,绿化好,如今将他住的主院一封,直接拿来待客。
今日湖中停着几只小船供人玩乐,宣和送走了方公公换一身衣裳就进了花园。
将王府一分为二的后座房前有人在唱礼单,不是每个人送来的礼单都要唱一唱叫所有人知道,多半是他手底下的掌柜们,一来是为了给东家长长脸,二来也是互相攀比一番。
有意思的是,唱礼的不止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人一份,你一句我一句地接,先到底的通常就输了。
宣和府上没有戏台子,这礼单倒是比戏都好听。绾花楼里的姑娘今日也来了却不是来助兴表演的,就是单纯的老板请客,吃吃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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