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敲响还不出一刻钟,已经有七八个攻擂的人被掀翻在地,最惨的一个,已经被擂台周围的栅栏穿透了心窝,没死透,奄奄一息,恐怕日后做鬼身上就得永远挂着个窟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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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光行至天光殿殿前,果然,父王安排的那两个看守依旧兢兢业业,守在门口,不让周以光随意外出。
周以光心想,自己的前世也够惨的,先是刚出世就流落到荒凉山谷当中喂狼,好不容易鬼王老爹良心发现把他捡回来宠着,摊上冥狱逃犯作乱,现在沦落到被软禁于天光殿。怪只怪自己灵力太弱,鬼王老爹看着自己这幅样子去哪儿都不安全。
周以光吊儿郎当地向侍卫行了个江湖中人惯用的拱手礼,道:“侍卫大哥,我都安分守己蹲在天光殿一年多了,也该放我出去看看了吧。”
侍卫面无表情:“我们也是奉命值守,恶鬼一日未归案,您就一日不得私自外出,都是为了殿下的安危着想,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小的。”
周以光声音无害,一脸委屈:“我与父王已经一年未见,父王竟然不曾来此探望。他难道不想念我吗?”
“可我很想他......放我出去吧,我哪儿也不去,只是去看望父亲。”
周以光情真意切,如若侍卫二人不是早就知道内情,恐怕真会被他这张无害的脸蒙骗过去。
这两个侍卫都是鬼王的心腹,鬼王曾经多次前来探望,他们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是周以光自己头也不回,态度冷硬,闭门谢客。
鬼王也就只能远远看一眼周以光是不是还在这里,周以光一直背对着鬼王爱答不理,假装不知道他爹来看他。现在倒翻过来嗔怪父亲不来看他,还不是想要借机开溜,侍卫二人心里都门儿清。
侍卫:“那便由我们二人一路护送您到您父亲那里去吧。”
周以光:“多谢。”
不愧是父王身边的人,鬼精。
抵达鬼王的王殿,周以光刚好碰到父亲在同哥哥周宇之议事。
侍卫静默在门口,没有跟进去。议事?周以光大摇大摆走进去,抱着手臂站在一侧打算听听他这个能干的大哥到底能讲出什么花儿来。
周宇之没有理会突然闯入的周以光,自顾自讲:“禀告父王,儿臣派出卫兵带着嗅鹰去寻找恶鬼的踪迹,据卫兵带回消息说,在城郊的荒野之中,嗅鹰似乎发现有恶鬼的味道。”
嗅鹰是一种对味道极其敏感的猎犬,辨识味道气息从未有错。这说明恶鬼很有可能就在那一片荒野之中部下道场,可荒野荒远辽阔一马平川,恶鬼能藏在哪儿呢?
鬼王:“派去缉拿的卫兵呢?可有什么发现?”
周宇之皱起眉头:“没有,这片荒野似乎哪里不对。但凡有卫兵深入荒野之中,就会晕头转向。有的说是鬼打墙,自己走着走着就走回荒野之外。还有的自从回来以后,就开始长睡不醒。我们夜都又不比虚妄之川,在我们夜都,这么邪劲的事儿,还是闻所未闻。”
周以光起初大刺刺不放在心上,可周宇之口中“虚妄之川”那四个字抓住了他的注意力。虚妄之川可是他在这个世界地图上的目的地,他又去那里寻找周子溪,说不定他心心念念的周衍也在那里。
虚妄之川很邪乎吗?这个周宇之似乎对虚妄之川的了解不浅啊,有机会可以从他嘴里套套话。
后来又想起周宇之提起的那片荒野,越想越觉得熟悉,熟悉中带着点陌生。想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曾在那片荒野喝过酒。他觉得那片荒野苍茫而少人烟,是个自斟自酌的好地方,于是在那里喝了个酩酊大醉。
想来也是奇怪,自己从来千杯难醉,偏偏那日醉得一塌糊涂,醒来头昏脑涨,甚至都记不清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就连自己颈间的血迹从何而来也不清楚。此前周以光从不相信喝酒会使人断片儿,但现在他不得不信了。
周以光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虽然当日的血迹早已被清洗干净,但是那天早上他看见镜子当中,自己脖子上的血痕,心头那抹惊骇之意令他记忆犹新。
周以光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摸过脖子的手指,仿佛手指上沾染什么东西一样,插嘴道:“那片荒野,可真他妈的邪门。”
听到这话,周宇之脸都绿了。
周以光不过是基于自己的感受,抒发一下自己的真实想法,可这话在周宇之看来,就阴阳怪气的,像是故意在父王嘲讽自己办事不利,推卸责任。
他觉得周以光一定在正话反说,不过是为了在父王面前挤兑自己,一年多了连恶鬼逃犯的影子都没捉到,反而推卸责任说什么荒野太邪劲。
周宇之自己给自己找憋屈,又觉得开口澄清或许越描越黑,就吃了一口闷气,心中越发鄙夷周以光,用心不纯。平时纨绔得很,装作无心于王位,关键时刻却在父王面前抹黑自己。
心中郁结:“哼,就算我想真心把你当成弟弟来对待,可你又让我不得不防。”
此时周以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祸从天上来,又被某人暗暗记了一笔账。苍天可鉴,他也是真心觉得那片荒野邪门的很。他总隐隐觉得那片荒野吞了他的记忆,可也只是直觉,没凭没证。
鬼王人精一样,眼见气氛不太对,扫了一眼站没站相吊儿郎当的周有光,示意他不要打岔,继续问周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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