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霁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加上气息和原身,恍然大悟道:青丘灵谷的?
正是。领头妖修是一只六尾狐,他躬身道,妖王将在正月初五摆宴,宴请二位公子前往青丘灵谷一叙,对了,若公子有朋友,也可一并去了。这是请帖,因灵谷设有结界,持此请帖可免去一些麻烦,还请小心收着,千万别丢了。
多谢。花雨霁伸手接过来,那六尾狐又说了些客套话,便领着师弟们走了。
都说青丘灵谷的狐狸精们高贵冷艳不可一世,如今看来,还是有这种文质彬彬谦虚谨慎的人。
本想过几天离开妖界,可既然妖王都发了请柬,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驳人家面子,只好在当地过了除夕。
除夕当天,到处灯火阑珊,大街小巷热热闹闹,时不时燃放的烟花炮竹将节日的气氛烘托上一个又一个高/潮。
不少修士放河灯许愿,一盏又一盏的莲花灯顺着水流飘扬而去,浩浩荡荡连绵不绝的烛火,为除夕之夜增添了温暖与璀璨。
花雨霁没有满街转圈,他被白云阔逼着在客栈关禁闭,打坐调息了一整天。
直到白云阔端着饺子进来,花雨霁才跟个三岁小孩似的抗议道:我要出去玩!
白云阔用十分严肃的表情,以及十分温柔的语气说道:等你完全康复了,去魔界找血千绸打牌我也不拦着。
花雨霁:
饺子是三鲜馅的,皮薄馅大,味道很好。
花雨霁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想不到这老板娘的手艺还挺好。
白云阔的眼前一亮:喜欢吗?
喜欢啊。花雨霁一口一个,吃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造型也不错。
白云阔笑的欢喜,给花雨霁碗里夹了好几个:喜欢就多吃些。
一夜除夕过的很平淡,也很愉快。花雨霁到底是没出去玩,浑身憋得长草,他叫来庚辰,俩人研究着要怎么掩护怎么出逃,结果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被外出而归的白云阔抓个现行。
尴尬的一比。
两天后,花雨霁接到了端木翎和周治的婚礼请柬。灵符传信有两种,一种是制定目标的传信,一种是广撒网,这个婚礼的邀请函就是广撒网,随便谁捡到都行,适用于修真界有大行动,昭告天下之用。
风璃说道:天明剑宗广邀天下修士观礼,想必云顶之巅也会派遣弟子去。
雪嫣:风姐姐要去吗?他们的婚礼在这个月初八。
我听师门吩咐,等参与完妖王的宴请,我和霜月君就得回云顶之巅了。风璃语气顿了顿,朝倚在柜台说闲话的花雨霁问道,那之后,晴空公子准备去何处?
花雨霁漫不经心的说道:在外奔波数年,回家看看。
这话听得风璃一愣,她深知花雨霁的丰功伟绩,关于他的史料若细细详解下来足够摞一丈高了,可鲜少人知道他的来历,对于他出自哪里,家庭背景什么的,连云顶之巅都知之甚少,只拿他当做一个天赋卓绝的孤儿。
晴空公子的家在何方?风璃情不自禁的问,仙道有传言,说你来自瑶山?
花雨霁一不留神提起这个敏感话题,急忙顾左右而言他:差不多,就在那附近对了,有个事儿想问你。
雪嫣跑后院玩儿去了,大堂内仅剩下她和花雨霁两个人。
花雨霁问:白云阔为了救我,究竟答应九尾狐什么条件了?
风璃还以为他会问什么深奥的问题,已经做好了烧脑的准备,结果猝不及防,她垂下眸子说:我不知道。
花雨霁只当她是被白云阔提前打了招呼,故意隐瞒:风姑娘,有些秘密藏在心里无处发泄,是会生出郁结的,这郁结时间久了就会变成心魔。
风璃才不信这危言耸听:我并非刻意隐瞒,而是真的不知道,雪嫣他们问过霜月君经过,他说九尾狐并未提出条件。
花雨霁:这种鬼话你们信?
为何不信?风璃反问道,霜月君并未有什么异常,不是吗?
花雨霁无言以对,正因为太正常了才觉得不正常!
风璃性格高冷,能说一个字就绝不说一句话,她转身出门去了,花雨霁端着茶壶很是郁闷。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飘过一道黑影,花雨霁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放下茶杯跟上去,远远瞧见那一身黑、遮住脸只露俩眼睛的人。
玄武护法?花雨霁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叫道。
那人转身,果然是玄武。
玄武看见花雨霁,见他好胳膊好腿生龙活虎的样子,甚是吃惊。转念就想起了修真界的传说,可见花雨霁真的福大命大受到世外仙家的照顾,作为故友,玄武停下来祝贺道:恭喜新生。
花雨霁笑道:托白云阔的福,你到妖界来是
玄武护法和其他人不同,毕竟是炼魔堂的小伙伴,白云阔和他之间若抛开正邪殊途,也算是难得的知己了。
因此作为前任师哥,花雨霁对他的态度大不一样。
而玄武看在白云阔的面子上,也对他相当友好:奉命去青丘灵谷,我和白虎走散了。
花雨霁露出漫不经心的笑意:去青丘灵谷干嘛,要做坏事啊?
玄武:尊上和妖王相熟多年,只是去拜会一二。
血千绸重伤闭关,想来也起不了幺蛾子,花雨霁没去深究,倒想起了别的事情:正好遇上你了,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下。
玄武投来疑问的目光,花雨霁组织了下语言,说道:关于青丘灵谷界外的那只九尾狐仙,你还记得吗?
提起这个,玄武明显受了惊,难以置信的看着花雨霁。
花雨霁忙解释道:关于你和白虎的事情,我我阴差阳错知道一些。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怪我耳朵长,各种途径听说了你为救他,将自己的声音奉献给九尾狐仙的传言。
花雨霁故作无知的睁大眼睛:是不是真的?
玄武掩去慌乱,迎上花雨霁纯洁无瑕的视线,他点了点头。
花雨霁笑着说:玄武护法对白虎那小子果然痴心一片,叫人感动。
被打趣了,玄武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花雨霁也不再捉弄他,压低声音问:通往九尾狐仙道场的路,你还记不记得?
玄武暗暗一惊:你想做什么?
我想去一趟。花雨霁双臂环胸,用最轻松的口吻说出最疯狂的话,他们一个两个都不说,某人还死鸭子嘴硬,我只好亲自去问九尾狐仙了。
玄武简直被他说干就干的决心惊呆了:问了又能怎么样?
这句话怼的花雨霁一时语塞。
是啊,知道了又能如何?除了被白云阔气个半死,好像也没什么用。求九尾天狐把夺走的还给白云阔?
别异想天开了!人家是地仙,不是小贩,货物售出概不退换。
再说了,若取回失去的东西,那么为了公平起见,九尾狐仙还得击碎他花雨霁的识海,一来二去,不是让白云阔白忙活一场,白白吃苦受罪了?
花雨霁想的头脑疼:那白虎呢?若他知道自己大难不死都是你的付出,他会怎么做?
玄武伸出的手指顿了顿,许久才慢悠悠的写道:他会很烦。
你为他付出,他却对此一无所知,搁我身上我也烦。花雨霁气冲冲的说道,突然就感同身受的想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白云阔来,顿时气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让你感同身受一下如何?
玄武一脸茫然。
在炼魔堂的时候,你和白云阔闲聊,说你嫉妒血千绸,其实大可不必。面对玄武惊恐的眼神,花雨霁摆手道,怪我耳朵长,一墙之隔被我听到了。
玄武如同被扒光了游街示众,莫名的羞耻让他手足无措,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促成一对姻缘等于无上功德,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可看你们俩实在是捉急。花雨霁背靠一棵老槐树,双臂环胸道,知道白虎为何那么衷心血千绸吗?
玄武愣了愣,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他也不嫌丢人,干脆开诚布公将自己心里那些别扭和委屈一起诉说了。
他也不知道为何,好像在花雨霁面前自己永远兜不住秘密。那双清澈的凤眸如同一支利箭,穿破阴霾层云,留的一片光明。
玄武写道:他誓死效忠尊上,效忠焚血宫,尊上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他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义无反顾,因为尊上是他的命。
花雨霁耐着性子看完,管不住脾气的说道:因为血千绸救了你的命。
玄武还打算继续写的手指一僵,震惊的望向花雨霁。
花雨霁面不改色的说:在你五十岁的时候,遭遇仇家追杀,总共三个魔修,两个化神一个元婴,你掩护白虎先走,自己留下来血拼,金丹爆裂,灵脉寸断,对不对?
玄武惊恐的忘记点头。
花雨霁继续道:白虎回来找到你的时候,你仅剩下一口气,他耗尽全部修为锁住你将散未散的神魂,带着你徒步翻越九万里群山,走到焚血宫,在殿外跪了三个月,感化了颜玉,再由颜玉去通传血千绸。
玄武难以置信的摇头,踉跄两步后退,撞上了树干。
血千绸感念你们二人兄弟情深,正好他手下急需人才,你们俩天赋不错,再加上颜玉的面子,他出手救了你。白虎护法知恩图报,甭管血千绸为什么救你,有什么目的,他只在乎结果,血千绸终究是救活了你,并且收留了你们。他言听计从是为了报答知遇之恩,他誓死效忠是为了感激他救活了你。花雨霁缓声片刻,道,听明白了吗?
玄武不明白,他已经彻底傻眼了。
花雨霁叹气道:你若不信,尽管去万殊楼求证,像是这种已经发生的历史,他们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提我的名字,没准还能给你打五折呢!
玄武什么都没听见,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僵立着,老半天才抬起手,哆哆嗦嗦的写道:是真的吗?
花雨霁无奈摇头道:好一对痴男怨男啊!
玄武的手抖得厉害: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当年你还没有出生吧?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要是怀疑的话,就去问问白虎护法本人。花雨霁端着下巴想了想,这样吧,等我哪天遇到白虎了,就把你和九尾狐仙的事情告诉他,这样你们俩就扯平了!
玄武心急火燎的写道:别,别说。
唯恐花雨霁嘴上没个把门的,心慌意乱的他紧紧抓住花雨霁的手腕,用布满血丝的眼神警告他。
为何?花雨霁不明白。
玄武写道:我和他不一样,他是救了我,但他没有失去什么,还加入了焚血宫。而我失去了声音,虽然我并不在乎,但我怕他心烦,我怕他觉得自己欠了我的。
花雨霁怔了怔,竟忽略了这点:抱歉,是我思虑不周,你放心吧,我不会
师兄。
突然传来的呼声让花雨霁心头一紧,下意识和玄武拉开距离,这种莫名被捉奸的调调让花雨霁很无语,他回头看向白云阔:从哪儿回来的?
白云阔不说话,看了眼玄武,又看了眼花雨霁。
他确定自己没看错,更确定自己没听错,玄武抓着花雨霁的手腕,花雨霁没有反抗,然后,他说了抱歉二字,还责怪自己思虑不周,还要玄武放心。
抱歉什么?哪里考虑不周?哪里需要放心?
一枚名为嫉妒的小锤子在狠狠地敲击白云阔的脑壳,把他整个人打蒙了,他一语不发,转身就走。
花雨霁: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
花雨霁觉得莫名其妙,又难以忽略白云阔后脑勺写的特大加粗的快来哄我,匆匆和玄武告别,回到客栈。
庚辰刚在外溜达回来,见花雨霁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问:公子,出什么事了?
花雨霁:人人都说他温柔儒雅脾气好,可我怎么瞧他脾气特坏呢!
庚辰听不懂:公子说什么?
罢了罢了,谁让他是师哥呢,谁让他年纪大呢,就该让着人家!
花雨霁想着,就这么空手上去哄人不太好,忽然想起除夕夜的饺子,在美食面前总是发不起火,花雨霁便去找了老板娘。
不料老板娘一问三不知:什么饺子?妾身只会做面条,不会做饺子的。
花雨霁惊愕道:不对吧,那除夕那天的饺子是谁做的?三鲜馅的,味道特别好的那个。
老板娘愣了愣,恍然大悟道:公子说除夕的饺子,那妾身便知道了。公子误会了,那饺子并非妾身所做,而是与您同行的那位白公子问妾身借了伙房,亲自和面,剁馅儿,包饺子下锅,一手操办的。
花雨霁差点惊掉下巴:那饺子是白云阔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
第79章
轻轻敲门,没有任何回声,花雨霁也不客气,推开门扉就闯了进去。
白云阔盘膝坐在软榻上,双目紧闭,连眉毛也不抬。
屋里乌漆墨黑,花雨霁挥手点了三盏蜡烛,将托盘放到桌上,殷勤的邀请道:云阔兄,我特意给你送来的夜宵,赏个脸吃点呗?
白云阔一动不动。
花雨霁单手拄着脑袋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没入定。
白云阔的演技还是不到火候,他勉为其难的睁开眼睛,又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狠狠闭上。
花雨霁失笑:世风日下,连霜月君也会发脾气了?
白云阔不想理他。
别闹了,都多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花雨霁起身走过去,双手叉腰道,再说了,我也没招惹你,你冲我发什么火?
其实早在花雨霁敲门的瞬间,白云阔就没火了,他只是心里有些堵得慌,不畅快,回想起他和玄武的亲密举动就烧心,自己跟自己较劲儿。
善于察言观色的花雨霁也发现白云阔的小心思了,知道他不是真生气,便又嘚瑟起来: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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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每天都在失忆[穿书]——玖宝(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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