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苍白,却未见狼狈,右手握着青龙剑,左手紧紧攥着拳头,庚辰眼力极强的注意到他的左手鲜血淋漓,小拇指不翼而飞。
白云阔目光沉了沉,方才那一招竟没让青龙命丧于此,这便是境界上压倒性的差距。
青龙护法整条左臂都在颤抖:你断我一指,我要你命!
青龙剑出击,白云阔迎风而上,手中清弓幻化成浊剑,流丽的剑招看得人眼花缭乱。庚辰也没闲着,逮到机会上前助阵,他身法敏捷,惯会寻找些死角,十分刁钻,掌心羽刃变着花样的一摆一动,青龙护法身上就多了几道口子。
青龙护法眼带厉色:化神境六层的小妖,找死吗?
他反手握剑,照着后方庚辰刺去,庚辰早已料到,连续几个后跃撤出数丈远,并飞指射出两片羽毛,快如闪电,利如钢针。
青龙护法没有一击命中,颇为意外,长剑横扫将两片薄羽切成四片,远远望着庚辰,他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花不染的奴才,难怪呢!
青龙护法胸中燃起激动的火焰:等本护法宰了云顶之巅的继承人,下一个就轮到你。
清浊在风中激荡,白云阔携罡风冲向青龙护法,二人缠斗,激烈角逐。
庚辰正待上前,忽然察觉到来自远方天际御风而下的修士,他脚步一凝,目视着那人落于山峰后,不加停顿的挥舞着秋水落霞鞭冲向青龙,口中大喊道:魔修受死!
白云阔一愣,看一眼衣着打扮和气度便知那是尹家堡的人,看第二眼便知此女元婴期五层,道修。
该怎么说呢,在场一个剑修炼虚境八层,一个妖修化神境六层,一个魔修炼虚境大圆满。
你一个才结丹境的小姑娘瞎凑什么热闹?
不出所料,被青龙护法一掌拍飞。
她险险落地,非但不想着逃跑,反而还要往上冲,被身旁的庚辰一把拽住。
尹婉儿不等庚辰开口便急着说道:道友你别担心,你先走,这里我来应付!
不怪她没眼色,怪只怪尹婉儿境界太低,凭她的眼力根本探不出在场三位大能的境界。所以,自以为自己很厉害的尹婉儿要身先士卒,在斩妖除魔的道路上勇敢赴死。
这回不用青龙护法动手,白云阔先一剑将尹婉儿打飞了,随即蓄力迎上青龙护法开天辟地的剑招,风云涌动,闷雷滚滚,庚辰很有眼色的退后旁观,并将那个碍手碍脚的尹婉儿拽住。
青龙护法稍作敲量,十分好奇:我并未探出你有中什么咒术,既然如此,为何跟百般陷害自己的仇敌同行?
白云阔冷笑一声:想不明白是吧?那就继续想吧!
青龙护法收回剑招,以退为进,白云阔当仁不让,短短几个来回,已不知填了多少明伤暗创。
白云阔一身清华白衣血迹斑斑,溢出的鲜血在青龙护法的操控下竟凝聚成形,化成血网勒紧白云阔的身体。
白云阔试着挣动,血网缩紧,身上的伤口崩裂,血液流的越多,血网越是坚韧,他恍然道:缚血咒?
青龙护法狞笑道:有见识。
白云阔掌心绽放华光,真元流窜,调动灵脉之内的精血对抗血网,以暴制暴强行冲破。他唇边勾起奸狡的弧度:都是我师哥用过的招数!
墨色长剑绽放烈烈真元,轻轻一划,原地升起漏斗状漩涡,直灌云霄!风声鹤唳,卷起枯花飞叶,漫天旋舞,每一片皆为利器,削石如泥!
青龙护法终于正色起来,被迫将护体真元推送极致,于狂风之中抵挡万叶飞花。他看得清楚,每一片花草都在沾染到剑气的刹那恢复春意,生机盎然。
青龙护法了然于心,云顶之巅有二宝,一是天罚,二是清泉剑诀。
青龙护法非但没有望而却步,反而知难而进:有意思,看我如何破你云顶精髓!
狂风怒嚎,庚辰设立结界护住自己和尹婉儿。
剑势逼人,引惊雷阵阵,只见白云阔的身影忽明忽暗,忽近忽远,青龙护法以为自己确确实实刺到了对方,可光影一闪,原来那只是幻影。
青龙莫名急躁,将神识扩散出去,遍布山野,竟惊恐的发现,漫山遍野到处都是白云阔的气息!
在杀气逼近的刹那,青龙护法浑身一凛:炼虚境大圆满!?
杀气逼至跟前,清浊准确无误的从青龙背后穿刺而过,他一口血呕出,哪怕及时推送真元防身,终究是因为大意轻敌受了重创。
一旦升为元婴期,每一次境界的提升都要受到千难万阻,从一层到二层都要耗费十载光影,更别提他从八层直接越过九层,成就炼虚境大圆满,只待天劫降临便可迈入大乘期!
区区七十六年修龄,竟同他千年修为一样,到了如今这等境界。
可恨!
青龙护法借助剑势冲击遥遥而去:白妄,此生不杀你,誓不为人!
白云阔落回地面,将涌上咽喉的鲜血咽了回去,不敢耽搁,御风紧追。
*
前辈是想说,在咱们出不归河之前,青龙护法会杀回来吗?
别立flag啊少年!
花雨霁走到如空师太跟前,似笑非笑。如空师太仰起头看他,似是想从他无懈可击的面色中瞧出些端倪,可惜失败了。
如空师太只好问:你对贫尼的儿子有兴趣?
花雨霁不假思索道:就随便问问。
如空师太垂下眼睛,她犹豫了片刻,老实说道:那孩子遇难,我救了他,并照顾了三年,他无父无母还没有亲友,孤身一人很是可怜无助,我便收养了他做义子。
后来呢?
如空师太攥紧双拳,难掩恨意:他被青龙护法害了,神魂俱灭!
花雨霁神色微凝:他叫什么名字?
不等如空师太回答,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狂笑:老太太,说话要讲证据的啊!虽然本护法一生杀人无数,但这事儿我可不想认。
辽阔的河面上不知何时升起了青雾,放眼望去,一艘孤舟行驶而来,站在船头之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青龙。
洛原差点当场吓尿:娘呀!
如空师太双眼赤红,猛然起身。
花雨霁一怔,白云阔人呢五个字几乎脱口而出,在瞧见远处那道剑光之时,险险咽了回去。
如空师太瞪着青龙,怒喝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洛原吓得浑身哆嗦:师太师太,你这是以卵击石啊!
安静一点。花雨霁有些头疼,勉强挤出一丝笑,霜月君是何等天纵奇才,以下犯上,愣是将炼虚境大圆满的青龙使重创了。
洛原张大嘴巴:啊?
没看见青龙护法胸口的血窟窿么?花雨霁凑到洛原身后,就他现在的状态,怕是洛原兄你这样的人都能取他性命。洛家庄后人勇杀焚血宫护法之首,这丰功伟绩绝了!
真的吗?洛原握紧佩剑,蠢蠢欲动。
总之,青龙和如空师太是打一块去了,花雨霁瞭望长空,那光芒鼎盛的剑气也逼近了,剑气掠过青龙,落在花雨霁站立的渔船上白云阔脸色苍白,气喘吁吁,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花雨霁跟前:师哥。
白云阔这全身鲜血淋漓的样子实在太触目惊心,纵使是早有预见的花雨霁也惊了一下:你这怎么弄的?坐下服一颗聚元丹,让我探探你识海。
白云阔并不理会,径自问道:师哥见过血千绸了?
嗯。花雨霁面上浮起洋洋得意的笑容,收获丰盛呢!诶?等下!
花雨霁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忙彻彻底底的将白云阔探一遍,而白云阔毫不设防,由着花雨霁的神识闯入自己的识海。
炼虚境顶层!?花雨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按理来说,白云阔升级到这个境界,该是在十年后的仙魔大战才对啊!
白云阔眉头一紧:师兄受伤了?
花雨霁怔鄂,冷不防白云阔顺着开放的通道直接探入自己的识海,为避免白云阔受到反噬,花雨霁也不敢强行将白云阔的神识震出去,只能由着对方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
没事,小毛病。花雨霁瞪了眼白云阔,拿出师兄的气魄震慑道,你,坐下调息!
本以为白云阔不会理自己,花雨霁甚至想好了接下来的说辞,不料白云阔盯着他看了片刻,竟乖乖的收起清浊,敛起前襟,原地坐在甲板上入了定。
回头看向在孤舟上厮杀的青龙和如空师太,正如花雨霁所说,青龙护法受了重创,一招一式破绽百出,但好歹是千年魔修,应付有伤在身的如空师太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空师太眼见招招都被限制,怒不可遏之下,生出了同归于尽的心思。
她一把抱住青龙护法,脚下用力一跺,那凡木制成的孤舟瞬间粉身碎骨:愿我儿静言九泉安息,一起死吧!
花雨霁悚然一惊。
静,言?
你这疯子!青龙召出佩剑,一剑斩断如空师太的右臂,整条胳膊飞出去,沉到弱水之中,皮肉瞬间腐蚀溃烂,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青龙挣脱挟持,御风而上。如空师太断臂惨叫,直挺挺的朝弱水内跌去。
花雨霁正待出手,远处秋水落霞鞭将如空师太捆个结结实实,一提,提溜到了不归河对岸。
洛原跳起来大叫道:看吧看吧,万殊楼算错了!
尹婉儿?花雨霁松了口气,他朝后面飞过来的游隼喊道,庚辰,你到船上给白妄护法!
庚辰:是。
花雨霁飞身落于不归河对岸,他从袖内乾坤取出几颗药丸给如空师太服下,又封了几处灵穴止血,没给如空师太喊疼的机会,急着问道:你说你的义子名叫静言,是不是真的?
如空师太嘴唇发白,浑身颤抖:贫尼总不至于连自己儿子的姓名都记错!
花雨霁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令郎的下场很是凄惨吧?碎尸万段?魂器被夺,识海被掏,金丹被生生挖走,神形俱灭,永世不入轮回?
你!如空师太一口血喷出去,直接晕死了。
尹婉儿不知所措:花前辈
花雨霁浅淡眸色中几分戏谑,他起身,朝渔船上的庚辰望去:本想先去天明剑宗的,如此这般,先去万殊楼吧!
在船尾猫着的洛原听到这话,吓出一身冷汗。
完了,花雨霁这魔头要大开杀戒了!
就因为庚辰被万殊楼告知了方位,所以天明剑宗将庚辰抓了并且一顿虐待,算来算去罪魁祸首就是万殊楼!
自天明剑宗的大劫之后,十七年,花雨霁要再一次血洗万殊楼吗!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贪生怕死泄露了机密,若万殊楼真的遭难,仙道不得来找自己讨说法吗?
洛原越想越害怕,他趁着无人注意自己,等渔船靠岸,悄悄的从船尾溜走,一步三回头,唯恐自己被偷袭。
一路小跑出十里地,确定自己处于安全的洛原呼出口气,御风上天,返回杭州洛家庄。
只因距离太远,洛原的修为又太低,走走停停足足一个月才到,而这一路以来的流言蜚语更让洛原难以置信。
听说了吗,焚血宫血千绸想招揽花不染加入麾下,结果被花不染拒绝了,颜面尽失啊!
我的天哪,他连堂堂魔尊都敢拒绝?
谁说不是呢!古往今来多少魔修都以加入焚血宫为荣,他却不稀罕。
不仅如此,据说那血千绸给花不染开出了条件,只要花不染愿意,他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宫主,地位在四大护法之上呢!
啧啧啧,这要是我啊,做梦都能笑醒。
你?哈哈哈,你谁啊?你欺师灭祖了么,你杀人如麻了吗,别做那美梦了。
消息总是不胫而走,至于是从何处传来的,有待考究。
只是云顶之巅听说了这事儿,刚开始还以为是谣传,后来确定无误,便是敲碎了脑壳也想不明白。
贪狼长老捋着胡须道:普天之下,焚血宫是花雨霁的唯一归处,他居然拒绝了这等栖身之地,甘愿孤身一人,可疑。
正是。悟念皱着花白的眉毛,说,原本咱们还愁肠百结,担心那花不染加入焚血宫,同血千绸联手侵犯仙道,如今看来,倒是咱们杞人忧天了。
谁能想到花不染会拒绝呢!血千绸诚心招揽,开出副宫主的条件,于魔修来说是何等的诱惑?像花不染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岂会拒绝?他做出的这些事儿,包括屡屡陷害白云阔,不就是为了权势地位吗?血千绸投其所好,他反倒不要了。
妙音真人缓缓点头:执法长老言之有理,我也觉得此事稀奇,竟不知该如何评价他了。
文曲长老衣冠楚楚,手中拿着一把画有水墨风荷的折扇,气韵儒雅清贵,言谈间举止得体:花雨霁自有傲骨,或许不屑与焚血宫为伍,他入魔十载,始终一人,逍遥自在惯了,受不了焚血宫的约束,忍不了血千绸的虎视眈眈,所以便拒绝了吧!
贪狼长老:这倒也是。
文曲长老笑的风雅得体:比起这些,花雨霁的作为作风倒是叫在下眼前一亮了。
贪狼长老:哦?
文曲长老:咱们以为他会归顺焚血宫,结果他可倒好,无惧焚血宫威名,无惧血千绸气魄,愣是当场拒绝叫血千绸难堪至极,那魔界尊主狂傲了千年,还是头一回被人驳了面子吧!
众人听得一愣,顿时忍俊不禁。
文曲长老又说:咱们以为他会对血千绸唯命是从,在焚血宫安身立命,结果他呢?在大殿就打了起来,不仅在血千绸手下全身而退,还顺走了焚血宫不少宝贝,据说他的袖内乾坤满满当当,都装不下了。
执法长老一乐:虽然他们狗咬狗一嘴毛,但不得不说,花不染干的漂亮!可算是让血千绸吃了亏,痛快!
妙音真人沉思片刻,道:如此这般,花不染岂非成了魔修公敌?
悟念:他怕是再也不敢靠近魔界分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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